醫院的消毒水味混着窗外飄來的桂花香。燼百無聊賴地坐在診療床上,石膏腿晃來晃去,在金屬床沿磕出規律的聲響。
"别動。"林晏清按住他的膝蓋。
醫生推門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幅場景——冷峻的男人半跪在地上,修長的手指正小心翼翼地拆着石膏。而病床上的青年歪着頭,指尖纏繞着對方後腦勺的發絲,像在玩什麼有趣的玩具。
"恢複得不錯。"醫生檢查完X光片,推了推眼鏡,"不過肌肉萎縮需要複健,前兩周要用拐杖..."
燼突然揪住林晏清的衣角:"你陪我。"
診室的白熾燈在林晏清睫毛下投出細密的陰影。他面無表情地站起身,卻在醫生轉身開處方時,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每晚給你按摩。"
回家的出租車上,燼把剛拆石膏的腿架在林晏清膝頭。蒼白的小腿上肌肉微微萎縮,還留着固定支架的壓痕。林晏清的掌心貼上那片肌膚,緩慢地揉捏起來。
"疼就說話。"
燼望着窗外飛逝的梧桐樹影,突然說:"晏清哥,我聞到桂花香了。"
林晏清順着他的視線看去。街角的老桂樹開得正盛,金黃的花粒落了一地。他想起去年此時,燼還在地下拳場挨揍,而他在觀衆席冷眼旁觀。
"明年一起做桂花糖。"林晏清突然說。
燼的瞳孔微微擴大。他慢慢把頭靠上林晏清的肩膀,石膏粉的味道混着對方身上的雪松氣息鑽入鼻腔。
出租車一個急刹。燼因慣性前傾的瞬間,林晏清的手已經護在他額前。司機連連道歉,後視鏡裡映出兩人交疊的身影——一個在笑,另一個的耳根微微發紅。
夕陽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燼拄着新拐杖,故意走得很慢。林晏清配合着他的步伐,手裡提着裝藥的塑料袋沙沙作響。
"背我。"燼在第三個路口突然停下。
"自己走,複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