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外挂着這座九周山的地圖,地圖上一顆小紅星标注了他們此時所在的位置。
常年風吹日曬,地圖大部分都已經殘破不堪。
好吧,其實就算地圖沒有損壞,祁晔這個路癡也看不懂。
祁晔前腳剛把地圖摘下來,路桓後腳就換完衣服擦幹頭發走了出來。
祁晔手一遞,路桓将地圖接過來。
摸着頭看了半天也沒看明白。
祁晔看不下去提醒了句,
“你拿反了。”
路桓尬笑兩聲,掉過來繼續看。
兩人現在位于九周山脈南部,離西邊慶昌市和東邊長東市的距離差不多。
關櫻他們乘船離開的方向是長東市。
倆人決定在這處屋子休整一晚,第二天再去東邊找幾人彙合。
木屋年久失修。
到了晚上,窗戶和門縫吱呀吱呀響,還嗖嗖漏風。
路桓抖抖被子上落的灰,催祁晔上床睡覺。
“你白天剛溺水,你去床上睡,我守夜。”
祁晔拉着椅子靠在門邊,阖上眼睛。
“我不困,你先睡。”
僵持半天,祁晔也沒有上床的意思,路桓隻能自己縮上床,幹巴巴說了句,
“我有時候晚上睡得死,你困了記得叫我起來換班。”
不知道過了多久,小木床嘎吱兩聲。
塌了。
路桓被被子包着“啪”一聲掉到地上。
一秒過去,兩秒過去,,十秒過去。
人還是沒醒。
祁晔認命般的走過去将人撈起來,蹭了一手口水。
祁晔:……
随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把床單鋪到地上,将路桓輕輕放下。
許是地上涼,路桓瑟縮了下。
祁晔思考幾秒,将櫃子裡剩下的衣服倒出來重新墊在下面。
忙完一切,祁晔卡好門,确保門口有動靜他也能第一時間發現後,也躺在地上閉眼淺睡。
沒睡多久,祁晔就感覺一隻毛茸茸腦袋滾到胳膊上。
一睜眼,路桓身上的被子早被蹬出兩米外。
那腦袋在祁晔胳膊上蹭了兩下,一條長腿就這麼猝不及防挂到腰上。
祁晔:……
隻說睡得死,沒說睡相也這麼一般啊。
祁晔把人扒拉開,被子蓋好。
沒過三分鐘,人又樹袋熊一樣纏上來。
祁晔人麻了,決定躺平。
一夜無事。
第二天,清晨的陽光透過木縫傾灑進來。
路桓被光線刺得睜開眼,琥珀色的瞳孔在陽光下閃着細碎的光。
下一秒,注意到自己與祁晔此刻的姿勢。
睡姿端正筆直老實的祁晔和半邊身子耷拉在對方身上的自己。
薄紅由脖子慢慢爬到臉上。
看祁晔還沒動靜,路桓忙蹑手蹑腳與其拉開距離,然後若無其事地閉上眼睛裝睡。
等到察覺到祁晔起身,路桓才裝作剛醒的樣子,緩緩睜開眼睛,
“好巧啊,你也醒了?”
“……”
也許人在尴尬的時候就會話多,路桓小嘴還在叭叭叭說着。
“對了你昨晚怎麼沒叫我啊,哎我怎麼在地上,這床是我睡塌的嗎?不好意思啊哈哈。”
“……”
路桓想抽自己兩個大嘴巴,不會說話就别說。
祁晔把桌上東西都收拾到牆上挂着的包裡,挎起包後跟着路桓沿地圖出發。
在山裡繞了半天,兩人才終于接受現實——迷路了。
想擡頭看太陽方位,太陽也沒了。
一路走走走,沒看到一個人,喪屍也很少見,全被祁晔拿着消防砍刀解決了。
兩把槍都隻剩幾發子彈,能省則省。
一直走着,兩人又誤打誤撞發現了一個木屋,走近發現,也是一個護林崗。
裡面配置和之前那個木屋大同小異。
天色不早,為了避免在野外過夜,兩人決定繼續在木屋裡湊合一宿。
“那個,今晚我就不睡床了。”
路桓讪讪笑了笑。
祁晔答道,
“那把被子鋪地上吧。”
說完還沒等路桓反應,祁晔就直接把被子拖了下來。
想到昨晚自己不可名狀的睡姿,路桓說什麼也不願意先睡。
祁晔也随他,自己在地上躺了下來。
路桓靠在門邊發呆,又想起盛言溪一行人,心裡隐隐有些擔憂。
六個人帶着個四歲的孩子,也不知道要去哪找。
路桓歎口氣,将視線移到地上躺着的祁晔身上。
一片漆黑,也看不清什麼别的,隻有一小片月光打在睫毛上,投下淡淡的陰影。
睡覺時摘掉的黑框眼鏡擱置在一邊。
不同于帶上眼鏡時的斯文氣質,摘掉眼鏡之後,棱角分明的臉又多了一分豔麗的美感。
路桓一時看得入了迷,回過神來才驚覺自己居然在這種時候還能對出生入死的好隊友犯花癡,不由得暗暗唾棄自己。
不過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于是路桓成功說服自己,甩了甩頭發,靠在門邊,不知不覺就睡着了。
再次醒來發現自己又在被裡躺着,不過還好這次睡姿正常。
路桓松了口氣,先一步爬起身輕手輕腳地收拾東西。
兩天了,也不能光吃過期罐頭不喝水,看着天沒有要下雨的迹象。
倆人晨間在草上接了點露水。
後來在樹上看到不認識野果,也沒功夫管有毒沒毒。
路桓“哧溜”一鼓作氣爬上樹打落好些個,也算勉強緩解了缺水問題。
此後的幾天,兩人都在山裡亂竄,拿刀在樹上刻記号也還是找不到出山的路。
不過還好,大概是因為山裡沒什麼喪屍,兩人還獵到兩隻野兔,拿打火機點樹枝烤了吃不至于餓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