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是妾應當做的，皇後娘娘一直笃信佛教，十分虔誠。妾左思右想，皇後看不上那些稀奇寶石，一般的東西皇後哪個沒見過，所以妾隻能想到了這個法子，隻想博得皇後一笑，也符合皇後的心意。”

“你的這番心意，朕十分欣慰。”皇帝放下筷子緊握甯昭容的手，“你不愧是文賢純皇後身邊的人，你與她一樣心思細膩，朕很寬慰。”皇帝含情脈脈道。

衛溪一抹笑容道：“從前文賢純皇後最愛笃信《金剛經》，天天念着，妾日日聽着，慢慢地妾也會念了。”

皇帝莞爾笑說：“如今皇後雖愛看《金剛經》，但卻不如你和文賢純皇後這般會默寫全部《金剛經》。”

衛溪笑而不語，轉眼朝身邊竦漣使了眼色，竦漣會意，離開轉到後簾内的壁櫥紗，不一會端着小食盒走過來交給衛溪。

“妾近日吃了不錯的點心，想着皇上也吃過，想給皇上嘗嘗。”衛溪打開食盒放在皇帝跟前。

皇帝低頭看着，意外指着道：“這……這不是水晶糕嗎！”

“是，皇上嘗一個，看看合不合口味？”

皇帝夾一塊吃一口，連連贊不絕口：“好吃，好吃，與文賢純皇後做的一模一樣！”

歐陽雪渾身一震，她卻想不到衛溪居然留了幾塊，還要皇帝嘗嘗，她……她這麼做到底想幹什麼？歐陽雪心裡一緊，手不由自主地哆嗦。

衛溪眼尾一直瞧着不遠處，見歐陽雪形同木雕地站在那，臉上緊張地通紅，眼神到處逃避，她心一定，轉頭對皇帝道：“後廚的雪兒上次不小心沖撞了皇上，她想将功折罪，做了新的糕點，隻希望皇上忘了那天的事，不要因為上次的事造成心理陰影。”

皇帝笑容一頓，好一會兒愣神：“就是那個滿臉醜相的雪兒？”

“是。”

“這水晶糕是她做的？”

衛溪鐵了心冒着皇帝将要發怒的風險道：“是。”

皇帝聽完，無語地低頭，不知他的眼神是看向水晶糕，還是滿桌的佳肴，慢慢地周圍變得尴尬的冰點。

衛溪感受到皇帝重重地呼吸，她心也慌了想要站起來跪下請罪，皇帝歎息道：“若那個雪兒臉上沒那麼醜，朕會封她個更衣陪朕左右，朕也方便嘗她做的美食，可惜了她的臉，說到底她終究不是她。”說完皇帝陷入短暫沉思，突然擡頭道：“溪兒，不是朕真心想要封雪兒位份，隻是她做的吃食點心實在與文賢純皇後一模一樣的味道，朕有時有個錯覺，放眼整個後宮，但凡有個人能夠有文賢純皇後的一星半點的影子，朕就寵着她，希望她們能夠越來越像清兒。”

“妾自始至終都知道皇上隻愛着文賢純皇後，但是後宮任何人都無法代替文賢純皇後。”

“溪兒說的是，朕跟她們待久了，也會麻木也會厭煩。”皇帝緊緊握着衛溪：“溪兒還是你知朕心，不像從前的黃妃因為朕的思念，黃氏嫉妒，用語言侮辱清兒，亵渎朕對清兒的感情。朕實在忍無可忍，才一氣之下降黃氏為貴人。當然不隻黃氏，别人也不滿朕隻鐘情于清兒，整個後宮唯有你肯包容朕留着這份思念一直到永久。”

皇帝深情不已，衛溪一邊感動又一邊偷看歐陽雪，歐陽雪移開他們周身視線，心裡一陣雞皮疙瘩地朝殿外看到午後陽光沐浴花園中的叢青，心卻道：“跟溪兒面前聲情并茂思念過去戀人有意思嗎？他也太不尊重溪兒的感情，真是可惜了溪兒。”

過去就過去了，何必執意執着，她與他的情分在十年前已經緣盡了。

“皇上、昭容娘娘，儀貴妃派人過來給皇上帶個話。”王公公不想破壞這裡氛圍，奈何綠玉實在着急，他隻好過來通傳。

“什麼話？”皇帝顯然不太高興被打擾。

“儀貴妃身邊的綠玉說四皇子起病急，病的越發重了，太醫束手無措，還請皇上過去看看。”王公公道。

皇帝聽了沒打算起身，而是看着門口想了一會兒。

“皇上，還是以儀貴妃的四皇子為重，您還是去看看吧！”衛溪勸道。

“儀貴妃這麼一來，朕恐怕這一下午時光都不能陪你了。你覺得可以嗎？”皇帝難得征詢衛溪意見，考慮衛溪的此刻心情。

衛溪心裡早已滿足道：“妾沒事。”

“過幾日朕還會過來看你。”皇帝站起來向外走。

衛溪陪皇帝出了主殿，福身道：“恭送皇上。”話音剛落，許巍慌裡慌張起跑了過來，看到皇帝和衛溪欲言又止。

“許巍你為何慌張？”

“奴才剛剛得了消息。”許巍喘着大氣道。

“好好說！”皇帝正色命令道。

“是……雲淩宮過來傳話給奴才說趙妃歿了！”許巍說完跪下來，引得奉承宮所有人都跪下來，歐陽雪跟着跪着，唯有衛溪站着。

“趙妃……好好的怎麼突然歿了？昨日皇後千歲宴不是好好的嗎？”

“這……奴才也不知道。”許巍一臉哭着茫然。

“走，去雲淩宮！”然後轉身對衛溪道：“你也陪朕去！”

“是。”衛溪應一聲，及時用眼神對竦漣往歐陽雪身上點了點。

竦漣點頭，轉身走到歐陽雪身前：“你趕緊起來，與本姑姑陪娘娘走一趟。”

“啊，這……”歐陽雪遲疑看向竦漣。

“娘娘命令不得有誤！”竦漣斬釘截鐵道

“是。”歐陽雪趕忙起身，來不及細想，随皇帝儀駕浩浩蕩蕩往雲淩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