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宮女退下了。

“王公公。”

“奴才在。”王公公準時出現在寝室門口躬着身子。

“你去找竦漣，就傳本宮的話，看在梅愫伺候本宮多年份上，以及雪兒求情份上，減去梅愫六個大闆，隻打四個大闆以儆效尤。”

“是。”王公公退出去傳話去了。

歐陽雪對銅鏡裡的衛溪欣慰點頭笑，衛溪回以放心的笑容，伸手拍拍歐陽雪放在她肩上的手，突然問道：“娘娘你一大早過來找我可有什麼事嗎？”

歐陽雪點頭道：“的确有重要事與你相商。”

“什麼重要事？”衛溪一臉茫然地回頭瞧她。

“昨日我與你跟着皇上到雲淩宮處理趙妃的後事……不知你和趙皇後與皇上商議如何了？”歐陽雪小心謹慎觑着衛溪。

衛溪朱唇蠕動一下，見歐陽雪說得慎重，連忙拉她也坐在了旁邊的矮墩上，道：“我雖參與了趙妃的後事，但主要還是由皇上和趙皇後決斷。”

“嗯，太後那邊是否對趙妃的後事表态過？”

“這個自然，我聽說昨晚皇上被太後召見，的确說了趙妃後事，太後和皇後一緻希望追封趙妃為夫人并追封谥号，可皇上與皇後一起回長賢宮後，皇上又變卦了，不想追封趙妃，連谥号都不願意給，導緻皇上離開長賢宮，讓皇後空守一夜。皇上昨夜寵幸了安選侍，今早竦漣過來，說安氏今早被皇上升了采女，與清秋閣的龐采女平起平坐。”

“嗯，安采女是個老實本分的，倒是龐采女因有令婕妤這層關系，才這般肯在你眼皮底下肆無忌憚，她也不怕她這麼鬧下去，怕皇上心生厭惡嗎！”

“娘娘說的是，我當初也這樣想，可是我也不好懲罰她，她到底是令婕妤的人。”

“溪兒你這樣做挺好，明哲保身，置身事外對你來說是一種保護。”歐陽雪一揮手道：“算了不說無關咱們的事，先說趙妃，我記得趙妃入宮之前已經是嫁過人的婦人，她之前許配給了外邦的蠻夷頭頭兒，為了王朝國的安危着想，趙将軍主動向皇上把趙妃許配給了外邊兒，才讓後宮中待嫁的公主們逃過了這一劫，後來皇上打敗了蠻夷族，收複了蠻夷族的領地，而蠻夷頭頭兒卻死在了趙将軍刀下，并帶回來趙妃。趙将軍經這次打敗了蠻夷族就記了一個大功，皇上特封趙将軍夫人李氏為诰命夫人，封趙将軍為鄭國公，因着拉攏鄭國公，太後和皇上也把鄭國公的獨女趙妃接來後宮，成為皇上的嫔妃。此時趙妃早已不是最初少女的身子，隻一心為皇室吃齋念佛，皇上雖然不喜歡趙妃，礙于趙妃之前的身份，隻好把她将養宮裡，也不虧待她，不寵幸她，讓她安安穩穩地過後半生，以慰勞鄭國公。”歐陽雪擡眸看了一眼衛溪，拉她的手語重心長道：“直到趙妃殁了，皇上心裡的那個石頭才放下了。可是趙妃死了，鄭國公還健在，皇上又不願失去鄭國公的這個威望和助力，鄭國公卻隻有一個獨女，皇上拿什麼去承諾鄭國公呢？好讓鄭國公的将士繼續聽命于皇室，為王朝國繼續效忠保家衛國。”

衛溪思忖一番，問：“難道娘娘有好辦法？不讓趙妃死後時的尴尬。”

“唯一的辦法就是趙妃的李氏夫人的娘家女子衆多，而趙将軍這一族都是男兒，唯獨趙妃一個女兒。”

“姐姐的意思是要籠絡鄭國公需要找李氏夫人娘家的女子充實後宮，這樣一來就可以讓趙将軍繼續為前朝效力。”

“不隻讓李氏一族的女兒入後宮，還要認作鄭國公和李氏夫人為過繼的女兒才可。”歐陽雪滿心的計策，語氣逐漸沉穩柔和地看着衛溪驚喜的笑臉。

“原來娘娘一大清早過來就是為了讓我給皇上獻策！”

歐陽雪靜靜地搖頭，溫和道：“若你去說與皇上說，恐怕太點眼，恐招後宮諸人眼紅不說，還說你功勞蓋過了長賢宮正主，不如你把機會轉給正主，對你是最安全也是最有利的。”

“娘娘這麼說也有道理，但是對我會有什麼利嗎？”衛溪眼巴巴地瞧着歐陽雪。

“利不利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心裡的天平會斜上誰。”歐陽雪胸有成竹，話裡卻不透一絲風地拍了拍衛溪的肩膀。

衛溪看着歐陽雪，想着她的話越發覺不懂她話裡的含義，她隻好靠着她自己的揣測去懂歐陽雪最後一句話的意思。

一處院落，槐樹之下，撲簌簌地黃葉落在了梅愫背上，梅愫趴在長凳上，兩邊站着的執行的太監。

“竦姑姑，娘娘怎能忍心？”她心不甘帶着哭音悻悻道。

“聽你口氣，是在埋怨娘娘把你罰重喽？”竦漣反問。

梅愫慫下頭，嘀咕：“奴婢不敢。”

竦漣道：“娘娘素來是心軟心善的，從不苛待下人，咱們跟着娘娘是個福氣的，你心裡是知道娘娘的，那麼娘娘讓你罰你就受着吧。若心裡真有個埋怨的，那就果真枉費了娘娘給你的福氣和恩典。”見梅愫不說話了，竦漣對兩個執行太監道：“開始執行吧！過會兒我還要與娘娘去長賢宮給皇後請安，别誤了時辰。”

“是，竦姑姑。”兩個執仗行的太監舉起長仗又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