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丹點頭:“沒錯,終于不用我去報信了。”
許子規嚴肅道:“接下來,我們隻需要保全好自己,等到師父回來,修複封印,重新鎮壓魔物就行。”
自瘴林異動後,他們對于魔物異動的問題已經有一套标準的處理過程。
但随後,正陽宗、玫靈宮和其他幾個門派的弟子擅自闖入了留仙谷。
封谷陣隻封魔物,防不住仙道的修仙之人。幾個長老帶着幾個弟子,對他們嚷嚷着沈琢是修魔者之子,控訴無名派與魔道串通引發魔物動亂,要他們交出沈琢。
施從心幾人當然不能同意,于是一邊對付着魔物的襲擊,一邊對付正陽宗那幾個門派的不速之客,從論道堂一路打到瘴林附近。
他們幾人本來對付魔物就已經是勉力支撐,現在加上正陽宗、玫靈宮來的那幾個攪屎棍,他們更是力不從心。施從心記得她那時背上和左腿都受了傷,沈琢、蒼丹和許子規身上也都是大大小小的傷口,但他們非常堅決,不肯交出沈琢。
就在他們精疲力盡之時,師父回來了。那幫正陽宗的弟子立馬就改口說,師父與魔道中人來往密切,勾結魔道,出賣仙道。
師父自然是不承認自己出賣仙道,也不肯交出沈琢。于是他們就打了起來。
師父找機會告訴蒼丹去給魔道的绫羅報信,她擔憂這場動亂會破壞仙魔人三方來之不易的和平,卻被一旁的魔物尋得可乘之機。魔物利爪襲向師父的後心。
施從心正巧看見,趕緊提刀擋在師父的後心處,正要一刀砍了那魔物的爪子,卻看見沈琢被魔物和仙道那幾個門派的弟子圍剿,正要被正陽宗的一個弟子一劍穿心。
幾乎是想也沒想,施從心一刀飛出,替沈琢擋下了那把劍,而她自己,則被魔物的利爪一爪穿破了胸膛。
施從心記得,自己當時頭腦裡幾乎是一片空白,好像什麼也沒想,也沒看見什麼死前的走馬燈,就失去意識了。
死亡來得如此措不及防。
施從心的回憶就到這裡了,她看向沈琢,意思是讓他補充完整剩下的故事。
沈琢平靜道:“你被魔物一爪穿心後,師父應該是在你身上刻下了什麼東西,你的屍體忽然就消失不見了,而師父忽然變得很虛弱。”
“她先将那幾個門派攪混水的弟子打敗了扔出去,然後用自己的魂魄,重新封印了魔物。”
“我想上去看看師父怎麼樣,她流了好多血。但是我沒走出幾步,就失血暈了過去。”
“等我醒來,留仙谷中隻剩下我了,大師兄和師父的屍身都不知所蹤,報信的三師弟也沒有回來。”
施從心一直保持着理智與冷靜,即便聽到師父的死訊,她也克制住了自己内心的悲痛。如今最重要的事情,是調查清楚當年的真兇到底是誰,是誰害得他們師門幾乎滅門!
“我先加固了封谷陣。我是修習陣法的,在師父的基礎上略微改動了一下,将留仙谷徹底變成了一個牢籠,除了留仙谷弟子,無論是仙道中人還是魔道中人,都無法進來。”沈琢繼續說。
“師父留下的封谷陣太過複雜,我隻能改成這樣了。”
“然後,我開始打聽師父的屍身,和大師兄、三師弟和你的下落。同時,我留在谷中,以防止瘴林的魔物再次異動。”
“今天,我忽然聽到青銅鈴铛響了,我以為我在做夢。”
施從心回憶起了那個鈴铛,可以感應靈力,想來沈琢就是這樣知道她的位置的。
沈琢眼圈有點紅:“直到我聽到這個鈴铛又繼續響了兩聲,我才知道我沒有在做夢,我……”
施從心點點頭,她已經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了:“我要去找仇言。”
施從心的語氣十分笃定且不容置疑,這是目前唯一的線索,無論仇言在哪裡,她都得追查下去。
她沒說我們,追查真相的這條路上肯定十分艱難且危險,她不能随便帶着沈琢冒險。
施從心低着頭,思索着之後的計劃。
得先易容,自己不能總帶着帷帽,太引入注目了。這次要去魔道,不知道哪裡可以找到仇言被關押的線索,她是重犯,應該被藏的很好……
就在她思緒紛擾之際,眼前忽然出現了一隻手。她不解擡起頭,沈琢有些惱怒地說:“跟你說了多少遍也不聽,不要單獨行動。”
“我們一起去找仇言。”
沈琢眼中一陣悲痛閃過:“我也想知道當年的真相,不論付出什麼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