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曦茹哪裡會遂了她的願,示意身邊的宮女将她拽住,“本公主還沒讓你走,你就敢走?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那宮女一把拽住司言茉的頭發,女孩一個踉跄差點就要摔倒。
此時池塘邊的假山後面,一玄衣男子将所有的事盡收眼底。
麻煩!
司言茉在心底翻了個白眼,幹脆腳步一偏,換了個重心,倒在了那宮女身上。
那宮女未站住腳,筆直地向身後摔去。
身後擡着轎子的司官見她要撲到自己身上,往後這麼一撤,整個擡轎子的隊伍都亂了。
一個亂了,兩個亂了,這轎子便扶不住了,一齊向後偏去,連帶着周曦茹也摔了個人仰馬翻,頭上的珠钗險些插入她的頭骨,讓她一命嗚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玩好玩!”
司言茉心裡暗爽,直接坐在地上,像個看戲的小孩一般,拍手傻樂。
而周曦茹呢,往地下這麼摔,身上的肉都顫了顫,疼得叫苦不疊,也沒忘了用手重重的拍打着周圍和她一起倒下的司官。
“死奴才!怎麼擡的轎子,疼死本公主了!”
衆人顧不上自己也摔傷了,生怕怠慢了這位主子,趕緊将她扶起來。
周曦茹借着力氣起身,顫抖着手指,切齒憤盈地指向正要開溜的司言茉。
“把這個不知死活的丫頭給我扔到湖裡去!”
周圍的司官趕緊上前,一邊一個将司言茉架住拉着她就要往池子裡走。
司言茉沒想到這五公主還真敢在宮宴當日動手傷人。
她是來參宴的,若是掉到這池中,不死也是失了體面,司家恐被人嘲笑。
她拼命掙紮,奈何雙拳不敵四腳,怎麼也逃不出司官們的禁锢。
她幹脆放開嗓子哭喊,盼着能讓那邊的世家夫人們聽見解救自己。
隻是這皇宮的後花園實在是太大了,她扯着嗓子喊,另一邊賞花的衆人也一個字都聽不到。
“公主殿下是想要在這大好的日子鬧出人命嗎?”
一道熟悉而冷冽的聲音打破這場鬧劇。
司言茉回過頭去,那雙陰戾的丹鳳眼再次對上她的視線。身邊架着她的司官似是被男子吓到,手上的力道松了幾分。
她借機掙脫,識趣地躲到男子身後。
周曦茹看清來人,輕蔑地一勾唇角,“呦,我當是誰呢?原來是秦王殿下啊。怎麼?想演一出英雄救美?”
周言卿一隻手默默将司言茉護至身後,沉聲道:“臣隻是想讓殿下清楚,今日元宵佳節,鬧出人命可不好。”
“鬧不鬧出人命是本公主的事。”周曦茹自知理虧,卻不願示弱,話鋒一轉,“周言卿,你怕是忘了,父皇到現在還沒認你呢。你在本公主面前,終究隻是個奴才。”
周言卿聞言冷笑一聲。
“認不認都是臣與陛下的事。但五公主别以為……”
他上前幾步,身上若隐若現的血腥氣刺得周曦茹連連後退。
“本王自稱一句臣,便是你的奴才了。本王,是秦地的統領,不過朝貢南都罷了,要是細究起來,本王與你,還是本王高些。”
說罷,他收回方才的淩厲,故作謙卑的笑笑,眼中的威脅卻絲毫不減。
“公主殿下,本王剛從戰場上回來,說話沖了點,您别見怪。”
她氣惱地一甩袖子,“要不是今日是元宵節,本公主定要你們好看!”說罷轉身離開。
周言卿冷笑着看她走遠,這才發覺身後的人正想偷溜,一把抓住對方的衣領,“等等!”
他強迫對方轉過來,嘴角勾起一抹玩味地笑意,“這位姑娘,我看你有些面熟啊!不知是哪家的小姐?”
司言茉僵硬地轉過身子,把頭一歪,裝作聽不通的樣子,遲鈍地學他說話:“小,姐。”
糟了,這家夥肯定是認出自己來了。
沒錯,周言卿早就從這人眼角的淚痣認出,這便是那日言之鑿鑿說自己“活不過一年”的女神棍。
自從賀春樓後,他便一直對對方所說的話耿耿于懷。
這兩日還一直在做一個奇怪的夢。
夢裡,身上痛得無法動彈,等他低頭查看時卻發現自己身上已經被長槍貫穿,身下血流成河。
隐約中,他看見一青衣女子的身影站在自己面前,夢中隻剩下最後一絲力氣的他伸出一隻手,渴望抓住這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顫抖着聲音祈求她救自己。
沒等他看清那女子的樣貌,便驚醒過來,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的冷汗浸濕了床褥。
他鮮少做夢,即便是做了,也不會有如此真實的感覺。夢中的女子穿着與那日的司言茉太過相似,叫他不由得心驚,滿腦子隻剩下一個想法——找到她
“說吧,你那日說的災禍是什麼?”
果然,被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