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觀戰的士兵一個個也興緻勃勃。
他們這些大老粗平日沒事的時候也會這樣比賽,一個個下手沒輕沒重,頭一次見文人比武,隻覺得新鮮極了。
司言茉跟着衆人選擇了自己的武器,依舊是一把匕首。
剛開始周言卿教她的時候,她總覺得匕首對長槍必輸無疑。
現今在周言卿的教學下一個月,她竟發現這匕首用起來異常的舒适。
四兩撥千金,倒是有趣的很。
她便用着手中的匕首,想着周言卿教自己的招式,竟真的一連戰勝五人,連她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台上的周言卿也漸漸放松下來,嘴角微微上揚。
最後一位攻擂者上台,齊牧塵。
此時司言茉也逐漸感到體力不支,額頭上滲出絲絲冷汗。
她先前聽墨聞鐘提起過,齊牧塵在蔔院中占蔔、巫醫、蠱術、甚至武功都是上等。
自己先前文試能在占蔔上略勝一籌就已經是帝古眷顧,現如今這比武上怕是難如登天。
二人站定後,一聲鑼響比拼開始,齊牧塵用的是長劍,将手一擡,直直向她的面門刺去,好在被司言茉側身躲開。
“你居然能撐到現在。”男人的話裡似乎有着深意。
司言茉并未聽懂,強撐道:“會撐到最後的!”
這時坐在台上的周言卿握緊雙手。這家夥是本着取人性命去的,他擔心司言茉現在根本抵抗不住。
兩人一來一回,在齊牧塵的快攻之下,司言茉隻能防守。
她也覺察出了不對,氣息不穩地一邊擋着對方的招式,一邊問道:“齊師保,隻是比武不必如此吧?”
齊牧塵卻輕蔑一笑,擡手又是一劍刺去,“戰場之上可沒人留手,你若是隻會這點本事還是不要想着做巫蔔了。”
“那齊師保的本事是什麼呢?在考核之前,試圖讓對手不能參加。在此時又試圖取我性命嗎?”司言茉犀利發問,拿着匕首的手卻有些發抖。
她已經沒什麼力氣了,對方卻精力充沛不斷對着自己強攻。
她不能再這樣糾纏下去了,眼看一炷香的時間就要到了。如果自己還沒有想到方法取勝,一定會被對方的攻勢擊破。
司言茉喘着粗氣,試圖找出對方的破綻。
周言卿跟她說過,“擅長長兵器的人,往往就是利用兵器的長度來防止你近身。記住,躲過鋒芒,側擊近身,一旦你的匕首抵住他的要害,那他就毫無還手之力。”
司言茉屏息凝神,認真盯着對方的每一個動作。
終于在對方再一次試圖将劍刺向她面門之時,她一個俯身快步來到對方身後,一把将手中的匕首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齊師保,你輸了。”
看台上的香剛好燃盡,禮官擊鑼:“武試結束。”
司言茉勾起唇角,放下了手中的匕首。一切終于結束了,她也幾乎一點力氣都沒有。
身上的藥效逐漸褪去,她顫抖着身子,感受到渾身的筋脈在隐隐作痛。
開始了!
背後瞬間被汗水浸濕,她咬着牙想要走下擂台。
突然身後的人回身執起長劍,沖着她直直刺了過來。
……
在武試結束的鑼聲響起時,齊牧塵纖長的脖頸被那把泛着寒光的匕首抵着,眼中滿是不甘。
憑什麼?
他為了當上巫蔔努力了整整十年,在上一次巫蔔考核的時候因為巫術輸給了一個懦夫,這一次又輸給一個剛來蔔院兩個月的小丫頭片子。
他不甘心!
當他回頭再次看到已經放下匕首的司言茉時,滿腔的怒火促使他執起長劍直直向對方刺去,劍尖直抵司言茉的心髒處。
千鈞一發之際,一杆長槍從右側襲來,一槍将他的長劍挑開。
長劍登時掉落,發出铛的一聲。
齊牧塵擡眸,風吹起紅纓,長槍之後一雙淩厲的丹鳳眼對上他的目光。
“齊師保,武試已經結束,你難道還想殺人不成?”周言卿的聲音中帶着憤怒,目光也凝聚在齊牧塵身上充滿殺意。
居然是秦王,他吓得登時腿軟,強撐着才沒有讓自己跌倒在地。
待到司言茉聽到聲響回身的時候,眼前早已模糊不清,隻能隐約看到一個黑色的身影擋在自己面前,又聽見熟悉的聲音。
她渾身疼的要死,聽不清兩人在說些什麼,隻覺得眼前一黑,向後倒去。
周言卿慌忙接住她,“司言茉,司言茉!”
女人的臉上幾乎看不到一點血色,渾身被冷汗浸濕,他趕緊一把将人抱起,将自己一早準備好的狐裘裹在她身上。
馬蹄踏沙飛過,衆人望着秦王懷抱女人禦馬的背影不由得瞪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