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依賴和倚靠讓他們靠得很近,周言卿幾乎能聞到她發絲間淡淡的香氣。
不知為何,她到是十分享受司言茉的依賴,覺着她此時的樣子像極了一隻受了驚吓的貓,叫他又想逗弄一番,又有些舍不得,默默收緊了攬在她腰間的手。
二人一同仰望天空,群星在夜色中閃爍。
“司言茉。”他突然開口,“你為什麼想做巫蔔?”
“為了不給你陪葬”
他皺眉:“這是假話”
“你就當是真話吧”
司言茉還沒做好讓他知道一切的準備,隻是看向天邊。
這女人總是很會周旋!
周言卿有些不爽,壞心思地偷偷松開了扶着她的手,撇了撇嘴:“你又卸磨殺驢。”
“我什麼時候……”司言茉被他這話搞得莫名其妙。
眼前的人此時幼稚地跟她算起之前的賬來,“你說說你生病的時候使喚我做這做那,跟個小孩兒一樣,醒了就不認賬!我看你就是之前裝瘋賣傻久了!”
“我哪有……”司言茉剛想反駁,腦海中忽然竄出那幾日朦胧的記憶,頓時漲紅了臉。
壞了,她那幾天竟把周言卿當成母親了……
周言卿見狀知曉她是想起了什麼,卻誤會了那臉紅的含義,得意地挑眉,“你該不會偷偷對本王……”
“瞎說什麼!”
司言茉慌亂地去捂男人的嘴,沒注意到腳下活動的瓦片,就這麼一滑,向前跌去。
她連忙胡亂一抓,死死抓住了周言卿的肩,拇指抓在那陰影分明的鎖骨處,力道不輕,引得對方痛呼一聲。
周言卿大手一把撈起她的腰,這才避免了一場“雙人跳樓”。
他調侃道:“惱羞成怒也不用同歸于盡吧?”
松了口氣的司言茉靠在他懷裡,心髒還撲通撲通的直跳,絲毫沒注意到自己的手正扒在人家胸口,聽見他的話,又羞又氣地錘了他一下,“你就氣我吧!”
說是錘,其實根本不疼,那細嫩觸感,反而叫周言卿的心髒撲通撲通直跳。他的視線落在女人白皙的玉手上,下意識吞咽口水。
四目相對,炙熱的視線燙得司言茉撇過頭去,慌忙坐正。
“那個……我……”
“沒事,不想說就不說吧。”周言卿擡起手揉了揉她的頭發,眉眼含笑,另一種手卻握緊了拳,似是在克制什麼。
看着他含笑的眼睛,司言茉一時也覺得似乎自己該告訴他些什麼。若是一起出生入死便可以交換秘密,他們早已經不知道多少次了。
“其實……我和你一樣。我的命格裡也有一個死劫。這個劫,隻能我自己度過去……”
還沒等司言茉說完話,隻聽見秦王府的大門砰的一聲被打開,陳午急匆匆地從外跑入。
他向秦王的書房跑去,突然秦王與秦王妃就這麼從天而降。
“慌慌張張的,怎麼了?”周言卿問。
“殿下,齊牧塵死了。”
——
夜深,百姓都已入戶休息,外頭幽靜的可怕。
這時,一串急促的馬蹄聲踏碎晚風直奔城郊,最終停在一處人煙稀少的懸崖邊。
此處名為萬枯崖,下面是個亂葬崗,多數死刑的犯人會被送到這裡進行斬首,然後直接扔下懸崖,故而得名。
雖叫萬枯崖,但草樹茂密,司言茉與周言卿跟着陳午走了一陣才看到他口中的現場——一株百年菩提的枝幹下吊着一個紫色的身影。
周言卿走近了才發現,這人面色青紫,眼球突出,布滿血絲。在這暗夜之中,如同厲鬼,實在陰森。
他連忙回首擋住了司言茉的視線。
“别看。”他故作輕松,“會做噩夢。”
“晚了,已經看見了。”司言茉笑着撥開他的手,走近了些。
司院的人此時圍在一旁,沒得到秦王的命令之前什麼都不敢做。
“我先前看過他的命格,沒想到這麼快。”司言茉的心緒有些亂。
齊牧塵這種人死了就死了,但……畢竟也曾教導過自己。
她本想巫蔔大典結束後提醒對方一番,卻不想這一切發生的這麼快。
“那你知道是誰動的手嗎?”周言卿問。
她搖了搖頭,讓司院的人幫忙将齊牧塵的屍體放下來,正要上手查看,卻被周言卿攔住。
“這種事還是交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