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未央瞬間聽出來他的意思,她沉默了會,“青奴是我舅舅的人,我暫時隻能把他安排在碎玉軒。”
宴塵垂眼,他說,“等陛下放了太子,我自然會将太子舊部雙手奉上。”
黎未央并不知道,宴塵說這句話做了多少退步,他将軟肋直接攤給黎未央,若是黎未央在騙他……太子與他都會傷筋動骨。
黎未央滿意的點了點頭,她拉起宴塵滿是溫熱水意的手,說,“等明日,我就帶你去看着太子出城。”
她拉着宴塵,準備去青雀台,看樣子并不打算去見青奴,宴塵提醒,“陛下與青奴約了晚上見面,現在與臣去青雀台,或許去碎玉軒會很晚。”
他雖然不希望黎未央去見青奴,但他更不希望黎未央台那麼晚了去見青奴。
黎未央卻一皺眉,說,“朕不去了,他又不是什麼非見不可的人,”
說完了這話,黎未央皺眉,“梁禦醫居然沒有跟着你,就這麼放心你一個人出來?”
宴塵沒說話,梁平攔不住他,而且他也不喜歡留在太醫蜀。
宴塵不想說,黎未央也沒有再問,今日的宴塵很是乖順,難得讓她有些放松。
她也不是非要殺黎辰,送走了也好。
而黎未央并不知道,宴塵也在審視着她,片刻後才垂眼看着拉住他的那隻手腕,他第一次做出如此不理智的舉動,要是黎未央反悔了,那他……
黎未央在青雀台待了一夜,而青奴也在碎玉軒等到天明,等來了女帝在青雀台待了一夜的消息。
青奴目送來傳話的宮女離開後,眼神一沉,立刻意識到,女帝的确待宴塵是不同的。
他要是想上位,宴塵就不能留。
青奴看了眼碎玉軒裡面正在忙碌的宮人,說,“陛下既然不來,那我們也出去散散心。”
他倒要看看,宴塵一個失去内力,被女帝摘除翅翼的廢人拿什麼跟他鬥。
青奴走到青雀台時,黎未央已經聽從宴塵的勸告去上了早朝。
他剛要進去,就見站在旁邊的侍衛已經探手攔住了他,并且開口,“陛下有旨,除了陛下,帝後不見任何人。”
另外的侍衛見狀,也将手指按在腰間的劍柄上,像是青奴要是敢輕舉妄動,他們就敢讓人身首異處。
青奴渾然不覺的樣子,他客氣又有禮貌,“我是青奴,昨日女帝說要與奴在碎玉軒飲茶,女帝事務繁忙,并沒有遵守約定,所以奴想來問問,女帝是否今日會前往碎玉軒呢?”
“她不會去的。”宴塵打開了殿門,他身上披着件大氅,裡面的卻換成了白衣。
青奴嘴角的笑意一僵,宴塵身上的這件大氅正是昨日披在女帝身上的那件,而宴塵白衣往上,露出的一點脖子帶着紅痕。
他并非不懂風月之人,宴塵這脖子,他一看就知道宴塵與女帝之間發生了什麼。
可江肅不是說宴塵身為太傅,向來自潔高傲,不忍折辱,與女帝沒什麼嗎?
這都已經啃脖子了還是沒什麼,要發生啥才叫有事?
雖然青奴有些震驚,但這并不耽誤他成為帝後。
他很快便恢複了鎮定,向着宴塵行了一個見帝後的禮,“不知陛下可在青雀台?”
宴塵冷着臉,他低着頭打量了青奴片刻,說,“她并不在這裡,昨日有事還沒有來得及見你,你是誰?”
青奴擡頭,臉上帶笑,“奴是大将軍帶來給陛下解悶的,既然陛下不在,那青奴告退了。”
宴塵看着他,說,“既然來了,那便進來坐坐吧!”
留下來看着宴塵的青雀衛對視片刻,有一個青雀衛開口,“帝後,這……”
宴塵面無表情,“女帝那裡,我會去跟她說。”
于是欲言又止的青雀衛閉了嘴,女帝對宴塵的縱容他們有目共睹,上次宴塵吐血不止,還是女帝親自抱去太醫蜀的。
那血弄髒了女帝的帝袍,宴塵卻什麼懲罰都沒有,而且女帝吩咐過,不用攔着宴塵出青雀台,這不就是變相的解了帝後的禁足令嗎?
宴塵走入宮殿内,并沒有等人的意思。
青奴看了眼這些青雀衛,試探性的擡腳,青雀衛果然并沒有攔他,于是他跟着宴塵入了殿。
來到殿内,青奴見一直往裡面走的宴塵停下腳步,轉頭問他,“這裡除了女帝和我,就連青雀衛都進不來,你想對我說什麼可以直接說,不用擔心隔牆有耳。”
青奴驚訝了一瞬,誇贊,“太傅果然感知敏銳,竟然察覺到我與你有話說,将軍說的果然不錯。”
“太傅可知,那些朝臣是如何稱呼你的嗎?”他沒等宴塵開口,“他們稱你為妖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