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塵臉色未變,他看着青奴,“所以呢?”
“大将軍派我來此,是替将軍穩固聖心。”青奴眼裡并沒有尊敬,“陛下會顧及與将軍之間的情誼,并不會對我如何。”
“我早晚會坐上你的位置,帝後若是識相,便該現在退位,否則鬧起來,帝後臉色怕是不太好看!”
青奴靠近晏塵,“你不過是區區一個前太傅,拿什麼跟我鬥?”
晏塵擡眼,“陛下不會聽任擺布,你們若是想左右她的想法,那我還是勸你們少做打算,她不是你們能算計的人。”
青奴開口,“帝後說笑了,奴隻是愛慕陛下,可沒打算做不利于陛下之事。”
他笑了笑,眼底是勢在必得,“那帝後便準備好,被我取而代之了!”
宴塵雖然貴為帝後,卻無半點實權,就連出宮也頗多限制,身邊除了監視保護他的青雀衛,也沒有其他人。
既保護了他的安全,也限制了他的自由。
青奴并不知道,黎未央這樣做是喜歡宴塵,還是單純的不想讓他離開。
他今天要做的是試探宴塵是否能夠被他動搖,也是想讓宴塵主動離開黎未央。
宴塵沒有說話,青奴也沒有從宴塵眼底看出對黎未央的半點在意,他靠近宴塵,“你既然不喜歡陛下,那我送你出宮,如何?”
這次宴塵有反應了,他望着青奴,語氣平靜,“你怎麼知道我不喜歡陛下,我養了她三年,縱容了她那麼久,若非喜歡,今日的皇位就不該是她繼承。”
他自然也察覺到了黎未央的異樣,他想知道黎未央能做到哪一步,所以便縱容了。
然後陰溝裡翻船,黎未央确實已經成長得足夠優秀。
他轉身,“你是大将軍的人,大将軍已經與你說過,他不少事被我阻撓,自然是恨不得除我而後快,你既然進了宮,那想必大将軍那邊的事你也不會知道,那你對我自然也沒什麼用。”
“好好待在碎玉軒,少惹事,或許你餘生能安穩些。”
說完這句話,宴塵已經坐到了床上,他面色好像蒼白了些,但青奴看得并不分明,他剛要仔細看,宴塵已經轉頭,下了逐客令,“我要休息了,好走不送!”
青奴眉眼一沉,“你當真以為陛下會放了太子,你好像太天真了些,太子舊部勢力還在,而一旦把太子放出來,就如同放虎歸山,你覺得陛下會做這種賠本買賣嗎?”
“況且,我看陛下與大将軍親情仍在,陛下會授意大将軍除掉太子也說不定。”
青奴笑了一下,說,“那奴就不打擾帝後休息了。”
今日的事,事關太子,女帝和大将軍,青奴料定,宴塵不會說給女帝聽,這也是他敢這麼與晏塵說話的原因。
他轉身就走。
無論女帝是否相信大将軍,太子舊部都是女帝心頭上的一根刺。
而這根刺是要刺下去還是拔出來,無疑是看在這根刺的刺頭……到底還在不在?
相信晏塵也很清楚,不過他說這些,可不是為了幫女帝。
晏塵畢竟是太子太傅,他不可能對女帝暗害太子坐視不理。
晏塵手指間用力,将掌心劃出一道道血痕。
他望着窗外,金銮殿的方向,那裡還在上朝,黎未央也還沒有回來。
他賭了,若是輸了,那皇位誘惑力太大,他認輸!
而此刻在金銮殿上,黎未央面無表情聽着底下的大臣吵成一團。
她心中有些不虞,這些人也真是閑的慌,先是管她登基之事,現在又是管她立後之事。
這些人就這麼閑,非要盯着她這裡,是嗎?
黎未央面無表情,眼看這些大臣吵起來沒完沒了,她終于沒忍住站了起來。
“閉嘴!”
無人應答,大臣們也還在争吵。
黎未央本來就不是一個多有耐心的人,她從座位旁邊抽出劍,徑直走下了龍椅。
“呲!”,劍刃入肉的聲音如此清晰。
“啊!”
被捅的禦史台大臣發出一聲慘叫,随後被黎未央踹倒在地上。
黎未央将劍架在那位大臣的脖子上,剛才還吵吵嚷嚷的大臣瞬間鴉雀無聲。
跟在黎未央身後的太監尖叫一聲,“陛下,别沖動,使不得啊!”
“閉嘴!”
她這話一出,連身後的太監也閉了嘴。
黎未央被吵得腦瓜子炸炸的疼,她揉了一下額角,“各位怕是忘了,朕這皇位是如何來的,若是不想要這頂烏紗帽,大可以辭官歸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