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然撓了撓被觸到的地方，說：“無聊。”

雖是自習，依然有些低低切切的講話聲，班幹部也懶得管。

林遠楓：“你手臂好涼，生病了嗎？”

蘇然：“沒有。”

林遠楓：“你冷嗎？”

蘇然：“不冷。”

“你……”林遠楓的“你”字剛出口，就被蘇然無情打斷：“自習，閉嘴。”

林遠楓果真不再說話，但繼以紙條向他同桌噓寒問暖：你怎麼了？

為了不讓自己的負面情緒影響到他人，蘇然寫下“想睡覺”這三個字。

林遠楓：睡呗，我幫你看着老師。

蘇然心中不禁疑惑：他原來是不是成績比現在還好？到底為什麼放棄全市最優教育資源而選擇來次一些的學校？明明實力不輸他們。

蘇然：不了，我不在上課時間睡覺。

林遠楓朝他笑笑，低聲說道：“好學生，真棒。”

溫柔、舒緩，帶着點鼓勵，距離有些近，好似耳語，聽得蘇然耳朵發麻。

—

成績單已經貼在班級後牆上，林遠楓這才将之前撒下的謊與蘇然的異常表現聯系起來。

算了，沒問就好。

他從上往下找蘇然的名字，發現他處在中間位置——前後差距不大；第二名卻與自己相差甚遠。

“五百八十六分……”看了看各科，林遠楓驚訝于他的語文能拿126分而化學卻隻有53分。

“或許可以試一試。”他想着，坐在蘇然的座位上給他發消息。

同時刻，蘇然又被許荟“抓”到了。

【媽】：這次的考試成績，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蘇然知道她現在肯定是一肚子火，卻偏偏回複她“沒有”。

氣得許荟直接打來一通電話，蘇然接聽後把手機往床上一扔——未開免提的情況下依稀能聽見許荟的聲音。

等到手機幾乎沒了動靜，蘇然才将之放在耳邊，聽她發落。

“你最好告訴我你當時實在是不舒服、發揮失常，否則你周末、寒暑假全給我去補課班待着！”

“我說我困，不想做題，你信嗎？”

他說的是實話，但他哪怕隻說“當時太困了”許荟都隻當是狀态不好，能好受一些，但“不想做題”是一個學生對學習該有的态度嗎？

發完火的許荟平靜了許多，但言語裡滿是諷刺：“嗯，‘不想做題’，你英語130多分都是蒙的是吧？”

蘇然語氣與平時沒什麼兩樣：“是啊，其他科運氣不好，蒙錯的的多。”

“給你三秒，重新回答。”

“低分是考的，高分是抄的，這個回答您滿意嗎？”

許荟愣了一下，差點就信了，半天沒說出來一個字，，臨挂電話之際，他才找回了語言系統：“别唬我，反正你對自己要求嚴一點，這沒壞處，現在你努力，将來就會有更多更優的選擇……”

“知道了。”簡短的三個字之後是挂斷電話的聲音。

不就是考差了一次麼？反應還是那麼大，真是。

至于為什麼各科差距這麼大，他也想知道原因。

他謝絕了林遠楓的好意——

【林遠楓】：需要我幫你提升化學嗎？

然：不了，謝謝。

蘇然調整了下自己都呼吸，心中默默訴說：沒事，穩住自己都節奏，慢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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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組制下的班級逐漸活躍起來，蘇然慶幸是以小組為單位計分，而不是個人。

每節課老師提個問總有一些人争先恐後地搶答題權，有時一驚一乍的把老師都吓着了。

活躍是好事，但過于活躍就成了喧鬧。

為了更好落實這一制度，有時老師會特意點舉手很少的、甚至從不舉手的同學回答問題。

比如蘇然，他不知道被特意點了多少次，又在一次課間被鄭茂再次建議不懂多問、多去辦公室找老師交流問題——顯然，他從沒去過，也不想去。

鄭茂聯系過他的家長，卻都沒有什麼好辦法，隻能以建議的形式勸誡并加以監督。

對于前者，大抵是不起作用的；對于後者，鄭茂又想出了一個點子。

“‘學習搭子’，我看就是針對我的。”蘇然向鐘庭言吐槽道。

鐘庭言一臉羨慕地說：“那是老師重視你。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呵，這福氣給你你要不要啊？”

“求之不得！不過你要是嫌麻煩，陽奉陰違不就行了？”

蘇然也沒法：“你看林遠楓那認真的樣子，像是會不管的嗎？他前幾天還有想幫我提化學。”

“他對你……好像格外關注……”

“管他呢，再煩我就轉班。”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

要不是當時在辦公室林遠楓嘴快答應，他怕老師誤會自己不好好學習而沒有拒絕，才不會有如此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