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深思熟慮，鐘庭言當晚回家後給唐可佳發消息道歉求和，唐可佳也向他道了歉，兩人把事情說開，由此和好。

鐘庭言把他們和好的消息告訴蘇然，并說謝謝他們的開導與建議，但消息發出後約莫半小時，他才收到對方回複的一個字：嗯。

【言子】：你咋才回我？

然：有事，沒看手機。

【言子】：跟楓哥在一塊兒呢吧？沒想到你居然這麼黏他。

然：是在一塊兒，但你說錯了，是他黏着我，跟大型犬似的。

“喂，你就這麼說出去了？”林遠楓挨着蘇然靠在床上，笑道，“我不要面子的嗎？”

“那咋了？事實如此，你敢做不敢承認？”蘇然是故意給他看的。

鐘庭言就是開個玩笑，不過看到他這條消息時還是有點驚訝：哈？大型犬？直接把你撲倒的那種？

蘇然一時不太想回複。林遠楓調笑道：“這倒沒錯，我承認——你怎麼不回？”

蘇然覺得自己那句話重點在“黏”上。

然：算是吧，反正不老實。

“你也沒多老實，”林遠楓槽道，“下嘴真夠狠的。”

“誰他媽一進門就逮着我親？醋精。”

下午蘇然不過是摸了把鐘庭言的頭發，林遠楓打球時就說自己“吃醋了”，蘇然當他是開玩笑，笑着回他說“都是有‘家室’的人，你這醋吃的也太沒勁了吧？”。

事實上林遠楓的确是開玩笑，但又略有不甘，于是就想趁晚上“欺負”他一下。

一開門便把對方抵在門闆上親，其間手還鑽進蘇然的衣擺撫摸上下，剛洗完澡在身上挂着的水珠也變得滾燙，直到嘗到舌尖被咬破的血珠，他才稍稍退開。

毫無征兆，也莫名其妙，蘇然急切地想進行報複，咬完那一下覺得還不夠，對着他露出來的鎖骨快而狠厲地咬上去，把林遠楓咬得悶哼了一聲，又在上面磨了會兒才松口。

林遠楓輕喘着，卻是一臉興奮，道：“小刺猬，挺會‘疼’我啊。”

蘇然一把将他推開，邊整理衣服邊往裡走：“下午瞎吃醋，到了晚上你求不滿？真是。”

“你怎麼這麼懂我啊小刺猬？”林遠楓又上前從後面抱住他，壞笑道，“你咬我兩下，我可得咬回來。”

說是咬他也狠不下心把蘇然咬疼，就在他胸前種了兩顆顔色深一點的草莓，外在頸側輕輕啃噬，便和他一起靠在了床上。

鐘庭言還真不太能想象“不老實的楓哥”到底是什麼樣子——楓哥還挺……狂野？

【言子】：那你……受得住嗎？

然：你從哪看出來我受不住？

【言子】：咳咳，你們注意點兒，縱欲過度不好。

然：誰特麼縱欲過度？不會說話就滾。

【言子】：好的，我滾了，祝你們春宵愉快。

然：春你媽的宵。

關了手機，蘇然感到一陣茫然——他現在每天除了麻木地在教室裡學習和在私下跟林遠楓親昵，好像沒有别的事可以幹了。

哦，還要想這個月假該怎麼不尴尬地過。

他跟許荟還沒恢複正常交流，月假又必須得回家，他要麼在放假前和她說幾句話以示那事暫時翻篇，要麼回家後也繼續冷着，看誰先開口進行交流。

看他一副空虛失落的樣子，林遠楓沒了刷手機的興緻，問道：“怎麼了？”

“我在想，到底該怎麼跟我媽和解。”

“你們沒有和解嗎？”不是半個多月前還開玩笑說跟自己私奔去了？

蘇然搖了搖頭，自嘲地笑笑：“我這也是句廢話——我跟我媽根本不可能和解。”

“是因為你們的分歧與矛盾積攢已久？”

“嗯，各執己見，并且我們清楚彼此不會輕易改變，或者不會改變，這根本就無解。我爸這個中間人也挺難的，一邊要讓我不受幹擾健康成長，另一邊又要安撫我媽的情緒。根深蒂固的東西，幾乎沒辦法改變。”

這一刻，林遠楓才真正明白蘇真那些話的含義：互相扶持，遠離壓抑，不要陷入僅表面的其樂融融。

“月假你得回家住是嗎？”

“嗯。”

林遠楓抓了抓頭發，想到一個辦法：“馬上就是趣味運動會了，你拍些照片發給她，如果她回你點什麼，就不會那麼尴尬了吧？”

“如果她不回呢？那不就顯得我很小醜？”

“先開口并不意味着認輸，你畢竟是晚輩，按你們家的情況，要讓你媽媽來開這個口，好像不大可能。”

“不見得，之前我和她都有過先找話題翻篇。”

“你們隻是表面上翻了篇，實際上翻不了——至少在你，你是不理解甚至讨厭她的一些想法和行為的，對嗎？”

蘇然内心承認，嘴上也想說“對”，可不知為什麼，話到嘴邊變成了一聲略帶哽咽的“哥”。

心髒像是被什麼撓了一下，輕易地就塌陷下去，既心軟，又心疼。林遠楓摸了摸他的頭發，輕聲道：“總歸是家人，去試一試，不行的話我帶你私奔。”

最後半句是帶點玩笑意味，蘇然輕勾了下嘴角，湊過去碰了碰他的唇，半認真半開玩笑道：“楓哥，我也想認真學習，可忍不住想和你親。”

“不沖突。”林遠楓把他壓在身下，右手輕輕撩起他的衣擺，“我每天都想——每時每刻都想這樣。專注學習不難，我會幫你；而正像你說的，學習之餘好好放松，勞逸結合，可以走得更遠。”

“以這種形式放松？”蘇然笑着，“那每天都親一會兒？”

“可以不止‘一會兒’。”

說罷，他便吻了下去，輕輕的，又由淺入深，均勻的呼吸逐漸變得粗重，手上撫摸的動作也加快了許多，蘇然被摸得渾身火燒，不由得起了反應，小聲喊了句“哥哥”。

不用他說，林遠楓就知道是什麼意思；也不知對方是否是故意，林遠楓總覺得這聲“哥哥”帶着哭腔。

平日裡看上去清清冷冷、拒人千裡的男孩子，也有如此軟糯可愛的一面，而且這不為人知的一面僅他所有，他如何不能瘋狂？

因為不想弄髒他的床，林遠楓哄着他、把他抱去了衛浴，一米八的小夥子骨架并不寬大，身材也緊實漂亮，抱起來剛剛好。

可能是後知後覺的羞恥，被放下來後蘇然的臉又紅了一個度，幾欲滴血。

勾着對方的脖子，雙眼緊閉，極度忍耐壓抑，生怕聲音透過牆壁，在這夜深人靜中被人聽了去……

——

終于還是到了這一天，蘇然坐在最後一排拿着手機環顧了一周，覺得沒什麼好拍的，便又放下了，默默歎了口氣，心說：真的有用嗎？

“拍我了嗎？”林遠楓大跨步回到座位，擡手順了順頭發。

“拍你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