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小聲點,将軍的事豈是我們能随意議論的。”
曹泰河領着他們轉向旁邊一間明顯較小的圓形營屋。
推開門後,他側身讓出道路,讓兩人先行進入。
屋内空間不大,但整潔有序。
左側設有兩座竈台,石壁上開着兩個通風窗口,屋中央擺了一張長方形桌子,上面整齊地放置着一些準備好的物品,桌子後方放着兩把椅子,中間夾着一張方桌,上面擺放着水壺和碗。
“将軍,您先忙,有事請随時吩咐,小人就先告退了。”曹泰河恭敬地低聲道。
季凜微微颔首,沒有多言。
外面的雨噼裡啪啦地下着,雷聲滾滾,天色昏沉。
這是她來這裡後,第一次遇上雨天。
看到屋裡的這些東西,姜晚知道今天是逃不過了。
索性大步走到椅子旁,一屁股坐下,雙手環胸,看向站在屋中央的季凜,挑眉道:“燒水啊,看我幹嘛?”
反正這種活,她是不打算幹的。
季凜眉心微動,正打算叫下人進來,卻被姜晚搶先一步。
“哎!我要你燒的水!”
季凜目光一冷,“找死?”
姜晚捂着胸口,深呼吸一口。
好兇!
心中冒火,但還是咬牙忍下了,換上一副笑臉,“季将軍,您這麼無所不能、神通廣大、帥氣凜然,燒出來的水,煉制出的藥水會更加完美,一定能種出比之之前還要香、還要大、産量還要多的糧食哦~~~”
見他猶豫。
姜晚立刻起身,走到他身邊,輕輕揪住他的袖子晃了晃,“哎呀,上次不也是将軍燒的水,才種出了糧食嗎?”
她仰起頭,眼神中滿是期待,“這一次,也拜托你啦~”
須臾。
季凜沒有出聲,但身體卻先做出了反應。
竈台有些高,鍋也大,裡面盛滿了幹淨的水。
不一會兒,溫暖的火光在屋内亮起。今日雨下得大,溫度降了不少,沒了前幾天的燥熱,但待在竈台旁,依然感到灼人。
姜晚坐回椅子,給自己倒了一碗水。
季凜似乎偏愛暗色調的衣服,這無端加重了他身上漠然的冷肅感。
那麼大高個兒的人蹲在竈台下,瞧着有些憋屈,又覺得畫面透着一種怪誕。
她不禁好奇起來,“季凜,你會做飯嗎?”
他應該是第一次被人問到這個問題,沉默了很久,才緩緩開口,“會。”
姜晚端着碗喝了兩口水,聽見他這遲來的回答,眼睛一亮,語調中透着期待,“哇,那我有幸能嘗到你做的飯菜嗎?”
季凜沒有作答。
她聳了聳肩,并不意外。
“季凜,你有兄弟姐妹嗎?”
他依舊沒理會。
姜晚也不惱,隻是覺得無聊。
這種安靜的環境中,總想制造些什麼聲音,好驅散心中那份莫名的孤寂。
“季凜,你來這北疆這麼多年,就沒有想過要回家嗎?”她是這兩天跟時幽八卦的時候,得知他戍邊十年都不曾回家。
人哪有不想家的呀。
除非...
小時候在家過得不好,有童年陰影?
季凜總是帶着面具,他的臉應該是受過傷吧?
她自動把他歸為家庭不和諧的一類。
對這人也漸漸産生了好奇。
不過,既然他不願說,她也沒打算打破砂鍋問到底。
她微微靠後,蜷起雙腿放在木椅上,弓背抱住膝蓋,喃喃自語,“我倒是想家了...”
來這兒已經五六天了,吃不好,睡不安,前兩天還受了傷。
雖說傷已無礙,但一直神經緊繃,加上營養跟不上,身體又瘦了一圈。
感覺再這樣下去,要把自己養死了。
“水開了。”季凜冷冰冰的聲音在屋内響起。
聽到他的提醒,姜晚恍惚的神情逐漸清醒。
就在這時,門口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進來。”
“将軍!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