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倚在竈台邊,感受着屋内的寂靜,手中的攪拌勺機械地攪動着鍋裡的藥水。
他就這樣把她一個人留在這兒?
什麼事兒啊這麼急...
鍋中的藥水開始變色,刺鼻的氣味難以掩蓋,她伸手掩住口鼻。
怎麼感覺這次的藥水氣味有點怪?
難道是鍋太大了,比例不對?
她換了一隻手拿勺子攪拌,同時注入魔力。
“嘭——”門被人猛地撞開。
她手一抖,攪拌勺差點兒掉鍋裡。
迅速收回魔力,神色煩躁的轉頭看過去,“誰呀!”
她手一抖,攪拌勺差點掉進鍋裡。
迅速收回魔力,神色煩躁地轉頭看去,“誰呀!”
一個渾身濕透的男人闖了進來,深紫色的長袍滴着雨水,兜帽遮住了大半張臉,隻露出一雙深邃的眼睛,脖子上挂着一串由白色牙齒串成的項鍊,上面刻着一些歪歪扭扭的紋路。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男人在看到她的瞬間,表情閃過一絲怪異,随即目光變得兇狠,毫不猶豫地亮出食指上的戒指暗器,閃身兩步上前,動作快得讓人來不及反應。
姜晚本能地想要反擊,但腦袋突然一沉,反應慢了半拍,冰冷的刀尖已經抵在了頸側,急促嘶啞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别動!帶我出去,不然殺了你!”
姜晚呼吸一滞,一股濕冷混合着淡淡的血腥味的氣息鑽入鼻腔。
她咬緊牙關,努力保持清醒,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而後微微側頭看向男人,聲音盡量保持平穩,“我都在這裡燒火做飯了,我哪有那麼大的權利。”
男人眉頭緊皺,“你不是季凜的女人嗎?沒有?”
頸側的刀尖又深了一分,鮮血滲出,刺痛讓她莫名昏沉的腦袋清明了些。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道粗狂的聲音響起,“木巫師,你已經走投無路!快出來,少受點苦!”
姜晚目光微閃。
這個聲音,有點耳熟啊。
“别動!不然我立刻殺了你!”男人厲聲警告。
雨聲淅瀝,屋子周圍腳步聲響起,屋子已經被包圍。
木門被推開,季凜帶着滿身涼氣走進屋内。
看到姜晚被挾持,他目光微冷,語氣卻平靜,“何必掙紮呢?聽話一點,會少吃很多苦頭。”
木巫師冷笑,也似乎意識到自己已經無路可退了,“聽話?哈哈哈...”
“季凜,你命方烈帶人僞裝暗算我,當真是卑鄙無恥!”
“我告訴你,就算我今天死在這裡,也要拉個墊背的!”
季凜神色驟變,一向冷靜自持的他此刻眉峰猛然一蹙,垂在身側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緊,腳步早于思考先一步跨出。
但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姜晚突然反擊,一個後肘狠狠擊中木巫師的腹部。
巫師顯然沒有料到這個看似乖巧瘦弱的女子下手竟如此果斷狠辣,猝不及防之下,被狠狠擊中,當即痛得彎下了腰。
姜晚抓住機會,回身一腳狠狠踹在木巫師的胸口,将他直接踹飛出去。
男人重重地撞在牆上,随即滑落在地,“你!”
話未說完,一口鮮血猛地噴了出來。
季凜的目光緊随在姜晚身上,那一瞬間,他眼中的漠然微微動搖,連他自己也未曾察覺的一絲擔憂浮現在臉上。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周圍的士兵直到看到季凜揮手示意,才反應過來,立刻上前将巫師制服。
姜晚站在原地,這反擊的兩下感覺抽空了渾身的力氣,腦子一陣天旋地轉,眼眸一寸寸黯淡下去,眼前的景象有些扭曲,模糊,昏昏沉沉、天翻地覆...
身體失去控制,前傾下墜,眼看就要一頭栽倒在竈台邊沿,一雙手有力的臂彎及時環住了她。
“姜晚?”
季凜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焦急和擔憂。
她死死揪住季凜的衣襟,努力瞪大眼睛,“好難受...你...你是不是在鍋裡下藥了...”
腦袋沉重,她終究支撐不住,陷入了黑暗。
季凜抱着姜晚,目光冰冷地掃過被控制住的男人,随即下令,“押入地牢,嚴加看管。”
“去找個大夫過來。”季凜沉聲命令,抱着姜晚迅速離開了屋子。
“是!”
.
“嗒、嗒、嗒...”
昏暗、潮濕、腥臭...
眼前隐隐閃過一道詭異的陰影,黑暗深處似乎有微弱的光芒閃爍,寒風夾雜着腐朽的氣息,吹得人寒毛直豎,渾身發冷。
“嘶~”
一條巨大的黑蟒出現在視線裡,暗紅的信子在空中吞吐,緩緩逼近...
她尖叫一聲,猛地從床上坐起,雙手死死攥住身下的獸皮毯,大口喘氣,胸腔劇烈起伏。
又到一陣寒意襲遍全身,雙腿緊緊蜷曲,整個人縮成一團,雙手緊握成拳咬着指節,臉色泛着病态的白,額頭上滿是細密的薄汗。
“做噩夢了?”
屋内傳來另一人的聲音。
她如同驚弓之鳥,身體微顫,眼神中帶着未散的霧氣望向聲源處,看到熟悉的人時,那種莫名的心悸才緩緩平複。
“你怎麼在這兒?”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
“這是我的寝帳,我不在這兒,應該在哪?”季凜坐在左下方的案桌後,桌上鋪着一張地圖,旁邊擺着硯台筆墨。
聽到他這句話,姜晚這才意識到這個地方有些眼熟。
嗯...确實是他的地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