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天不敢擡頭,“這,這幾人與我有私仇。”頓了一瞬,“常……常在背地裡罵我無能,我一氣之下便将他們抓來關進了密室折磨。”
罵他無能便将人關了起來?白羽總覺得這理由有些太過牽強。
若他動怒,憑借現在長老的身份,直接将人攆出仙門便可,甚至還可責罰出氣,何必大費周章行這陰損的招數?
正疑惑時,進去的幾人橫擡了幾人出來,鮮血淋漓地擺在了眼前。
白羽瞳孔倏地放大,是誰殺了他們?!
“門主,這幾人剛死不久。”問心交出門主令與長老令又道,“這長老令牌我見掉在地上便一并帶了來。”
“剛死?”予星、紫璃震驚地相視一眼。
悲天猛地擡頭,似乎不可置信,即刻又跪了下來,痛聲自讨,“求門主降罪,悲天死不足惜。”
這事來的太過蹊跷,予星正猶豫不決時,白羽附耳說了幾句,登時恍然大悟,颔首應下。
紅梅園裡枝繁花茂,幽森冷寂。
廂房門外是處空曠地,兩側梅枝曲折蜿蜒,猶如一隻隻姿态萬千的利爪欲向他們撲來,讓人不由地屏住呼吸,四處睃望。
紫璃召出一團光靈,與白羽破門而入。
“誰?”嬌柔的聲音問。
光靈浮遊至床塌旁,紫璃撩起床帳。
隻見柔汐衣着單薄,故作驚慌地拉起褥子坐了起來,縮在床帏角落的暗影處,楚楚可憐,“你……你們深夜來我閨房,想幹什麼?”
方才還裝鎮定,現在怕起來了?這柔弱姿态也不知做給誰看。
白羽冷哼一聲,“不幹什麼,來找證據。”說着展開手心攥着的紙包。
那是幾塊染血的碎布片,皆是以靈力隔空從死去弟子的衣上取下的。
碎片與紙片在施法間瞬間消散,凝為幾隻螢火般的光點在屋内四處遊蕩。
須臾,便向柔汐飛去。
“啊!這是什麼東西?”柔汐揮手趕走光點。
“哧——”長劍出鞘。
白羽沉眉,劍鋒即刻指向她,“此為風系術法的歸靈術,隻要我施法以風為媒,便可知曉附近誰曾沾染過死去弟子的血氣。現在全都指向了你,還有什麼好狡辯的嗎?!”
事已敗露,柔汐懶得再裝,眼眸動了動,忽起疑惑,“那幾隻鳥明明被我捏碎,你是如何懷疑上我的?”
“哼,隻怪你自己太蠢,悲天已主動認罪,人若是他殺的,便不會急着認罪,否則罪加一等。隻有一種可能,便是替人頂罪,能讓他心甘情願頂罪的隻有你這養女吧?”白羽眉頭一揚,質問道。
“那老東西懦弱無能,專拖我後腿,我早該将那些人靈力吸盡,化骨成灰,要不是他還有利用價值,他也一并去死!”柔汐的眸子陰冷狠戾,如吐信的毒蛇,此刻再不見她的半分柔弱。
連自己的親人也這般心狠手辣,白羽不知她的心到底是何做的?
“我本來還不想暴露,這是你們逼我的。”柔汐輕哼,唇角勾起陰冷的笑,周身散發的黑氣如烏雲膨脹,瞬間吞沒了整個床帏。
“哈哈哈……哈哈哈……”乖張的大笑在寂空回蕩,令人背脊陡然一寒。
“師傅,小心!”兩人疾閃,退至了門外。
一團黑氣裹住柔汐從門内沖了出去,似無頭蒼蠅般在天網中來回擊撞。
她的手中忽生一柄魔劍擲上天網,卻如擊了電般“砰”的一聲碎裂,化為黑氣反彈了回去,擊在肩上。
“别廢力氣了,你逃不掉的!”予星已帶人守在梅園,負起一手,成竹在胸。
柔汐魔氣收攏,如一枝詭異的黑色曼陀羅落在予星面前。
“門主大人~”她的聲音綿軟如絲,尾音拖長上揚,好似勾着人的魂一般。
細長的指尖盤弄着胸前的一縷長發,媚眼來回瞧他,半是撒嬌,半是挑恤,“你怎麼這麼不懂憐香惜玉,可比你那徒兒差遠了……”
這般說着她輕揉受傷的薄肩,順勢拉下衣領裸裎一片細膩的雪肌,陣光下隐約顯露勾人的丘壑。
狐媚的眼隐隐泛起幽光,歪着頭尋他撤開的眼眸。
四處圍住她的人目光齊刷刷地望向了她,似乎太過羞澀眼神飄忽不定,時而瞥了過去。
白羽陡然蹿起一道邪火,腦子裡不知在亂想什麼,時而浮出兩個暧昧的身影。
什麼叫比他徒兒差遠了?重月到底是有多憐香惜玉?……
也不知道那些弟子是不是因她的誘惑才被抓了去。這女人到底還有什麼勾人的手段,連重月也那般……
想起這個她便有些氣,不是為了别的,隻是因為柔汐她不配!
“咣——”
身旁的劍回鞘聲拉回了她的思緒。
隻見紫璃懷揣着劍,似乎在看一場與她毫不相幹的好戲,還有些津津有味?
白羽驚呆了,“師傅,那魔女在勾引師公。”
“我管他做什麼?我又沒嫁給他。”紫璃唇角微翹,氣定神閑。
呵!……還真是無所謂。
白羽眉心一皺,快被氣笑。
“砰!——”
撞擊聲又讓她瞬間忘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