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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22 剪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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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時,七妹醉夢紫輕挽着紫色羅裙倚在雕花窗前,看納蘭京将紅燭芯細細剪去。跳躍的燭火在他俊朗的眉眼間投下細碎光影,她托腮淺笑,聽着戀人講述今日商海趣聞,兩人絮語随着搖曳的燈花,飄落在鋪滿檀木的案幾上,暈染出一室溫柔缱绻。

雕花銅燭台上燭淚垂落如珠,納蘭京執銀剪輕挑燭芯,跳躍的火光映亮七妹醉夢紫鬓邊搖曳的紫晶步搖,她倚着湘妃竹榻漫卷鲛绡,聽戀人細說江南商号趣事,狐尾在錦被下悄然舒展,與案頭袅袅沉香、燈影搖曳的溫柔,共織成人間煙火裡最纏綿的夢境。

暮春的江南籠着一層藕荷色紗霧,西子湖畔的醉府飄來晚香玉的甜膩氣息。七妹醉夢紫倚在九曲回廊的雕花窗前,煙紫色月華绫裙裾垂落如瀑,腰間銀線繡着的九尾狐暗紋随着她晃動的足尖若隐若現。她将臉頰擱在雕着纏枝蓮紋的窗棂上,耳墜上的紫水晶随着動作輕晃,映得那雙狐狸般媚長的眼睛愈發流光溢彩。

"又在看什麼?"帶着溫熱氣息的男聲從身後傳來。納蘭京玄色錦袍上金線繡的雲紋在暮色裡泛着微光,他執銀剪的手指骨節分明,指尖還沾着日間處理賬冊時的墨香。燭台上的紅燭正"噼啪"爆開一朵燈花,将他劍眉星目的輪廓映得忽明忽暗。

醉夢紫轉身時發間的紫晶步搖叮咚作響,她歪頭望着戀人手中的銀剪輕笑:"總看你算賬時的模樣,倒不知你剪燭也這般利落。"說話間狐尾不自覺從裙裾下探出,毛茸茸的紫尾尖卷住納蘭京的袖口輕輕搖晃。

納蘭京低笑一聲,順勢在檀木案前坐下,将她垂落的發絲别到耳後:"今日漕運的船隊遇了些風浪,幸而早有防備。"他說話時指尖無意識摩挲着她耳後細軟的絨毛,"倒是你,白日又偷溜去畫舫聽曲了?"

醉夢紫狡黠地眨了眨眼,狐狸耳朵從發間冒出來抖了抖:"二姐新釀的桂花釀,說書先生講的《青丘秘聞》,哪樣不比賬本有趣?"她伸手去夠案上的點心匣子,卻被納蘭京握住手腕輕輕一帶,整個人跌進帶着雪松香氣的懷抱。

"下次想聽故事,我講給你。"納蘭京的聲音低沉,帶着蠱惑的意味,"講漕幫暗樁,講商号秘辛,可比話本裡的故事驚險十倍。"燭火突然劇烈搖晃,将兩人交疊的影子投在繪着《百鳥朝鳳》的屏風上,醉夢紫耳尖泛紅,悄悄用狐尾纏住戀人的腰,在搖曳的燈影裡,分不清是燭火在燒,還是心跳聲震得滿室皆響。

雕花銅燭台凝着半凝固的燭淚,宛如琥珀珠串垂墜。納蘭京指尖輕旋銀剪,将躍動的燭芯修得齊整,火光驟然明亮,映得七妹醉夢紫鬓邊的紫晶步搖流光溢彩。她斜倚湘妃竹榻,煙紫色襦裙上暗繡的九尾狐圖騰随着動作若隐若現,鲛绡薄紗被晚風掀起一角,露出腕間纏繞的紫藤花銀镯。

"前日綢緞莊新進的雲紋錦,倒與你這襦裙顔色相配。"納蘭京将銀剪擱在青瓷碟上,目光掃過她随意散落的墨發,"隻是這料子太素,明日讓繡娘添些金線?"

醉夢紫慵懶地眨了眨狐狸般的丹鳳眼,狐尾從錦被下鑽出來,繞着戀人的手腕輕晃:"又要鋪張,父親總說我們這些狐族不該..."話音未落,已被納蘭京溫熱的掌心覆住頭頂,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揉着她新冒出來的狐狸耳朵。

"你們醉家九姐妹,哪個不是把日子過成了詩?"納蘭京低笑,指尖拂過她耳後絨毛,"前日還見你八妹在演武場教人使劍,紅綢翻飛的模樣,倒比男兒還飒。"提及妹妹,醉夢紫眼睛亮了亮,狐尾無意識地纏得更緊:"熙兒總說要當大俠,昨日還偷了二姐的桂花釀,說要拿去讨好覓風哥。"

窗外忽然傳來細碎腳步聲,兩人同時望去,隻見六姐醉夢蘭抱着藍綢包袱閃進來,發間的玉簪還沾着夜露:"可逮着你們了!"她将包袱往榻上一丢,藍布散開露出幾匹月白綢緞,"潤哥哥從京城捎來的,說是要給泠兒做新衣裳。"醉夢紫笑着坐起身,狐尾卷起布料輕嗅:"帶着雪松香,倒像六姐夫的書房。"

納蘭京看着她們姐妹笑鬧,順手往香爐裡添了塊龍涎香。青煙袅袅升起,與搖曳的燭影交織,将滿室笑語釀成江南春夜裡最溫柔的蜜。醉夢紫偷眼瞧着戀人專注添香的側影,耳尖發燙,心裡卻想着明日定要拉着他去畫舫聽新曲——畢竟,這般好的月色,總該配上更綿長的絮語。

夜風裹着西子湖的水汽漫進窗棂,将案頭沉香熏得愈發纏綿。納蘭京剛剪完燭芯,忽然瞥見醉夢紫耳尖輕輕顫動,順着她的目光望去,隻見院角海棠樹影婆娑,三兩隻銀白狐火在葉間明滅——定是五姐醉夢紅又帶着貓族玩伴來偷果子了。

"别瞧了。"他屈指彈了彈她發燙的耳垂,"再看下去,尾巴要把錦被卷成繭了。"醉夢紫這才驚覺九條狐尾不知何時已将整床軟緞纏得淩亂,像團蓬松的紫雲堆在榻上。她赧然收回尾巴,卻見納蘭京從袖中取出個紫檀木匣,打開時金絲鑲邊的錦帕上,躺着枚造型精巧的狐狸銜珠钗。

"昨日在雲間閣見着的,"他拈起發钗,動作輕緩地替她绾起垂落額前的發絲,"說是西域匠人用千年寒鐵鍛造,最襯你的眼睛。"醉夢紫望着銅鏡裡他專注的模樣,心跳如擂鼓,耳尖的絨毛都染上绯色。忽然想起白日裡大姐醉夢香抱怨聶少凱總送些虎皮褥子,不禁噗嗤笑出聲:"若讓姐姐們瞧見,定要說你比福州那位地主家公子還會哄人。"

話音未落,窗外突然傳來"咚"的悶響。兩人循聲望去,正見八妹醉夢熙踩着院牆翻進來,玄色勁裝沾滿草屑,腰間還挂着半截啃剩的桂花糕。"噓——"她豎起食指抵住唇邊,狼耳警惕地轉動,"别聲張!方才在街角撞見采花賊,追着追着..."話未說完,遠處傳來雜亂腳步聲,她眨眨眼,翻身躍進隔壁假山:"替我打個掩護!"

納蘭京望着少女消失的方向忍俊不禁,轉頭卻見醉夢紫捧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九條尾巴歡快地在空中掃來掃去。燭火忽然搖曳,映得她眼角淚光晶瑩,比鬓邊紫晶還要璀璨。他不由自主伸手将人攬入懷中,聽着她笑鬧時劇烈的心跳,忽覺這江南春夜,原是這般鮮活可愛。

待醉夢熙的身影隐入假山,院外的腳步聲卻轉了方向,徑直朝醉府偏門而來。納蘭京擡手欲關窗,卻被醉夢紫拽住衣袖,她狐狸般的眼睛亮得驚人,九條尾巴不安分地在身後卷成絨球:“定是那些采花賊追錯了方向!快瞧瞧去,說不定能幫熙兒個忙。”

話音未落,遠處傳來刀劍相擊之聲。醉夢紫耳尖微動,借着燭火微光,隐約看見八妹白衣翻飛,手中軟劍舞出銀芒,正與三名黑衣男子纏鬥。她下意識往前傾身,卻被納蘭京攬住腰肢:“莫急,你八妹的功夫,怕是不輸江南任何俠士。”

說話間,醉夢熙已将兩名賊人逼至牆角,突然足尖點地躍上屋檐,月光照亮她飛揚的眉梢,狼耳随着動作輕輕顫動。“就這點能耐?”她挑釁地揚了揚下巴,軟劍直指最後那人咽喉,“姑奶奶今日心情好,留你們條...”話未說完,院外突然傳來馬蹄聲,一名少年策馬疾馳而來,腰間長刀折射冷光——竟是覓風。

“熙兒當心!”覓風的聲音裹挾着勁風,長刀出鞘的瞬間,醉夢紫感覺懷中的納蘭京微微繃緊了身體。她轉頭望去,卻見他眉眼含笑,低頭在她發頂落下一吻:“看來覓家小子來得及時。”

醉夢紫松了口氣,狐尾重新蜷回錦被下。燭火忽明忽暗,将窗外的打鬥與屋内的溫柔,編織成截然不同的兩幅畫卷。她倚在納蘭京懷中,聽着他沉穩的心跳,忽然想起二姐常說“人間煙火最是動人”,此刻望着窗外快意恩仇的妹妹,又轉頭看向替自己攏緊衣襟的戀人,隻覺這夜色中的點點滴滴,皆是歲月恩賜的溫柔。

“明日要讓熙兒講講今晚的威風事迹。”她歪頭笑道,發間新簪的狐狸銜珠钗随着動作輕晃,“再央六姐做些桂花糕,就說犒勞大俠...”話未說完,納蘭京已用指腹輕輕按住她的唇,燭光将他的眼眸染成琥珀色:“先顧好你自己,莫要明日又偷溜去畫舫,害我滿江南尋你。”

窗外的打鬥聲漸歇,取而代之的是醉夢熙爽朗的笑聲。醉夢紫望着戀人眼底的寵溺,隻覺周身暖意融融,九條狐尾在錦被下輕輕搖晃,将這春夜的溫柔,盡數裹進兩人交疊的影子裡。

窗外的喧嚣漸息,醉夢熙與覓風笑鬧着翻牆離去,月光将兩人交疊的影子拉得老長。醉夢紫收回視線時,才發現燭淚已在銅台上凝成蜿蜒的珠串,納蘭京重新執起銀剪,指尖拂過她被夜風吹亂的發絲:"說好了聽我講漕運的事,倒被熙兒搶了風頭。"

她蜷起身子,九條狐尾調皮地纏住他的手腕,煙紫色裙擺滑落,露出繡着銀線祥雲的藕荷色中衣。"誰讓八妹的江湖事比賬本有趣?"話音未落,案頭的鲛绡突然被風掀起,卷住了案上未寫完的信箋。納蘭京眼疾手快按住紙張,卻見醉夢紫已探身過來,狐狸般的眼睛彎成月牙:"這是寫給福州聶公子的?莫不是要撮合大姐與聶少凱的婚事?"

"倒會偷瞄。"他屈指彈了彈她發燙的耳尖,燭火映得她耳後的絨毛泛起柔光,"不過是商議蠶絲生意,倒是你..."話未說完,窗外忽然傳來細碎的嗚咽聲。醉夢紫的狐耳瞬間豎起,九條尾巴繃得筆直——是九妹醉夢泠的聲音。

兩人對視一眼,匆匆推開雕花木門。隻見九曲回廊下,醉夢泠粉色襦裙沾滿夜露,發間珍珠流蘇歪斜,正攥着浸透水漬的帕子抽噎。她身後跟着渾身濕透的覓兩,手裡還抱着條滴着水的錦鯉——正是醉夢泠化作人身時的模樣。

"又在玩鬧?"醉夢紫蹲下身替妹妹擦去眼淚,九尾狐尾自然地護住瑟瑟發抖的小魚。納蘭京已取來披風裹住醉夢泠,卻見覓兩紅着臉解釋:"方才在湖邊...泠兒說想看夜荷,不小心..."

"分明是你非要比試誰遊得快!"醉夢泠擡起哭花的臉,發間珍珠随着動作簌簌作響,"還害得我撞翻了六姐養的睡蓮!"她委屈的模樣惹得衆人忍俊不禁,醉夢紫轉頭看向納蘭京,見他正将暖爐悄悄挪到醉夢泠腳邊,眼底滿是無奈的笑意。

夜風掠過西子湖,送來遠處畫舫的絲竹聲。醉夢紫望着嬉笑的妹妹與體貼的戀人,九條狐尾不自覺地輕擺,将這平凡又溫暖的夜晚,織進江南永不褪色的月色裡。

待醉夢泠抱着暖爐被覓兩哄着回房,庭院重歸靜谧。醉夢紫忽然瞥見窗棂上映出團毛茸茸的黑影,還未開口,五姐醉夢紅已倒挂着翻進窗,火紅襦裙掃落案上半塊桂花糕。她嘴裡叼着海棠花枝,貓瞳在燭火下泛着琥珀色幽光:“好啊小七,偷偷和情郎說體己話,也不叫上姐姐們。”

納蘭京眼疾手快接住墜落的糕點,無奈地看向懷中炸毛的狐女。醉夢紫九條尾巴氣鼓鼓地炸開,耳尖卻因被撞破私情而泛紅:“五姐又帶着貓族翻牆!當心父親書房的藏書再被抓出爪痕!”話音未落,窗外又傳來窸窸窣響動,二姐醉夢甜端着新釀的桂花酒探進頭,橙色裙裾沾着竈台的星火:“紅兒莫要欺負小七,我倒覺得納蘭公子方才給泠兒披披風的模樣,比燕子嚴煮雞湯時還溫柔。”

醉夢紫羞得往納蘭京懷裡鑽,卻聽見院外傳來哒哒馬蹄聲。大姐醉夢香騎着通體雪白的豹獸破空而來,黃色勁裝沾滿塵土,懷中卻穩穩護着個食盒:“聶少凱從福州送來的荔枝,說是冰鎮後配二姐的桂花酒最...”她話未說完,三姐醉夢艾抱着團翠綠布料從假山後跳出來,兔耳因奔跑而微微發顫:“正好!我新裁了衣裳,姐妹們今夜就扮作畫舫歌女去!”

雕花銅燭台在喧鬧中被碰得輕晃,燭火将衆人身影映得忽大忽小。醉夢紫望着被姐姐們圍住的納蘭京,見他非但不惱,反而笑着接過六姐遞來的筆墨,在三姐的衣料上勾勒牡丹紋樣。她悄悄甩出狐尾卷住他的小指,卻換來他指尖在掌心輕輕一撓,酥癢的感覺順着尾巴直竄心底。

夜風卷着海棠花瓣撲進窗,将滿室笑鬧與沉香攪成一團。醉夢紫倚在湘妃竹榻上,看姐姐們争搶胭脂水粉,聽納蘭京耐心回答商人家兒子關于賬本的疑問,九條狐尾不自覺地在身後織成柔軟的絨毯。這一刻,燭火的明滅、絮語的纏綿,連同窗外西子湖的漣漪,都成了歲月裡最珍貴的尋常。

正當屋内笑語喧天時,忽有細碎的叩門聲傳來。衆人循聲望去,隻見四姐醉夢青倚在門框處,青色紗衣随風輕擺,發間碧玉簪泛着溫潤光澤,身後還跟着抱着書箱的書生何童。“老遠就聽見你們鬧,”醉夢青眼波流轉,蛇尾在廣袖下若隐若現,“莫不是要把醉府的屋頂掀了?”

“青兒來得正好!”三姐醉夢艾舉着裁到一半的衣裳撲過去,兔耳朵興奮地晃動,“快幫我瞧瞧這牡丹繡得可像?納蘭公子說要添些金線...”話未說完,五姐醉夢紅突然從案幾上蹦起來,火紅裙擺掃過燭台,險些碰倒銅燭台。納蘭京眼疾手快穩住燭台,銀剪在燭火映照下泛着微光,“當心燭淚污了衣裳。”他話音剛落,醉夢紫已甩出狐尾卷住五姐的手腕,九條尾巴在空中劃出優雅的弧線。

“還是七妹疼我!”醉夢紅吐了吐舌頭,貓瞳狡黠地一轉,突然伸手戳了戳醉夢紫發燙的耳尖,“不過要說疼人,咱們的納蘭公子才是行家——方才給泠兒披披風那模樣,連我這貓族都要心軟了。”屋内頓時爆發出一陣哄笑,醉夢紫羞得将臉埋進狐尾,卻聽見納蘭京低沉的笑聲在頭頂響起:“若論體貼,怎及諸位姐姐半分?方才香姐護着荔枝的模樣,倒是比我商号押運的镖師還盡心。”

大姐醉夢香聞言揚起下巴,黃色勁裝下的豹紋披風獵獵作響:“那是自然!聶少凱特意吩咐快馬加鞭送來的,冰鎮後清甜多汁...”她邊說邊打開食盒,晶瑩剔透的荔枝果肉在燭光下泛着誘人光澤。二姐醉夢甜立刻捧來桂花酒,橙色裙裾掃過地面,“正好配我新釀的酒!”

燭火在衆人推杯換盞間明明滅滅,将滿室的歡聲笑語都染成了暖金色。醉夢紫倚着湘妃竹榻,看着戀人耐心地給三姐講解繡樣,聽着姐姐們七嘴八舌的玩笑,九條狐尾在錦被下輕輕晃動。窗外,西子湖的水波倒映着漫天星鬥,與屋内搖曳的燈影交相輝映,這一刻,平凡的煙火氣裡,盡是說不盡的溫柔與缱绻。

正當衆人笑鬧間,忽聽得院外傳來“噗通”一聲悶響,緊接着是重物在青石闆上拖行的動靜。醉夢熙踹開半掩的雕花門,狼尾還沾着夜露,身後拽着個五花大綁、嘴裡塞着布團的灰衣人。“可算逮着這蟊賊了!”她甩了甩額前被汗水浸濕的碎發,白衣下擺染着幾道泥印,“在巷子口鬼鬼祟祟盯着醉府,八成是惦記泠兒的錦鯉!”

醉夢泠吓得躲到覓兩身後,粉紅色裙擺簌簌發抖,發間珍珠流蘇跟着輕晃。納蘭京擱下手中銀剪,玄色錦袍上的金線雲紋随着動作微微起伏:“先押去柴房,明日再送官。”話音未落,五姐醉夢紅已化作人形小貓,三兩下竄到灰衣人肩頭,利爪抵住他喉間:“敢打我家小妹主意?信不信本姑娘撓花你的臉!”

屋内氣氛陡然緊張,唯有燭火依舊悠然搖曳。醉夢紫悄悄扯了扯納蘭京的衣袖,九條狐尾在身後不安地蜷起又舒展。她望着姐姐們或冷冽或憤怒的神色,忽然想起幼時被野貓欺負,也是這般被八個姐姐團團護住。餘光瞥見戀人擡手輕撫她發頂,掌心的溫度透過發絲傳來:“莫怕,不過是宵小之輩。”

“倒是熙兒,”四姐醉夢青忽然開口,蛇尾悄無聲息地纏住灰衣人的腳踝,“又是翻牆又是抓人,明日還有力氣練劍嗎?”此言一出,屋内緊繃的氣氛頓時消散。醉夢熙梗着脖子反駁:“說什麼呢!我還能再...”話未說完,覓風拎着酒壇從她身後探出頭,俊臉微微泛紅:“熙兒,你方才摔那跤...”

哄笑聲中,醉夢甜端來新煮的甜湯,橙色圍裙沾着面粉:“都别鬧了,快嘗嘗我改良的蓮子羹。”醉夢紫接過瓷碗,氤氲熱氣模糊了視線,卻清晰地感受到納蘭京坐在她身側,修長手指輕輕替她撥開垂落的發絲。雕花銅燭台上新添的燭芯“噼啪”爆開燈花,将滿室人影都染成朦胧的暖色調,九條狐尾在錦被下慢慢舒展,裹住了戀人偶爾相觸的衣角。

蓮子羹的甜香在屋内彌漫時,忽有夜風卷着海棠花瓣撲進窗,将案頭未幹的墨迹暈染開來。六姐醉夢蘭蹲在地上翻看南宮潤新送來的詩集,藍色裙裾掃過滿地碎花瓣,發間玉簪上的銀鈴铛随着動作輕響:“潤哥哥說下月詩會,要邀諸位姐夫一同題詩呢。”她話音未落,三姐醉夢艾立刻放下手中繡繃,翠綠裙擺掃過湘妃竹榻:“那蘇晚凝可得好好準備!上次他寫的《詠春》,被夫子批得落花流水。”

“誰說我寫得不好?”門外傳來爽朗男聲,商人家的公子蘇晚凝抱着一筐新鮮桑葚探進頭,目光卻直直落在醉夢艾泛紅的耳尖上。他身後跟着書生何童,青色長衫下擺沾着墨漬,懷中抱着比人還高的宣紙:“青兒快看!這是我新摹的《洛神賦圖》...”

醉夢紫被姐姐們的喧鬧聲包圍,九條狐尾不自覺地纏上納蘭京的手腕。她仰頭望着戀人認真傾聽衆人說笑的側臉,燭火在他劍眉投下細碎陰影,玄色錦袍上的金線雲紋随着呼吸輕輕起伏。“在想什麼?”納蘭京忽然低頭,溫熱的氣息掃過她泛紅的耳尖,銀剪在掌心轉了個漂亮的弧度,“可是嫌太吵?”

“才不。”醉夢紫狡黠地眨眨眼,紫晶步搖在鬓邊輕晃,狐尾偷偷卷走案頭的桑葚。酸甜汁水在齒間爆開時,她瞥見八妹醉夢熙正偷偷往覓風酒壇裡倒桂花酒,大姐醉夢香倚着門框擦拭豹獸的皮毛,二姐醉夢甜則追着五姐醉夢紅,試圖搶回被貓爪勾住的圍裙。滿室燈火搖曳,将每個人的身影都揉碎在溫柔的光暈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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