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中文

繁體版 簡體版
恋上你中文 > 合歡如醉 > 第190章 22 剪燭

第190章 22 剪燭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雕花銅燭台再次積起晶瑩的燭淚,納蘭京擡手修剪燭芯,跳躍的火光突然照亮醉夢紫眼底的笑意。她忽然覺得,這看似瑣碎的日常,比傳說中狐族的仙宮瑤阙還要珍貴。九條狐尾輕輕掃過戀人手背,在沉香袅袅中,将這滿室的煙火與溫柔,都織進永不褪色的歲月裡。

正當屋内笑鬧聲此起彼伏時,忽有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母親林秀琪提着一盞繪滿蓮花的燈籠跨進門檻,月白色襦裙沾着夜露,發間的白玉簪微微晃動:“你們幾個又在折騰!合德在書房批改課業,筆墨都被你們的笑鬧驚灑了。”她話音未落,醉夢甜立刻捧着蓮子羹迎上去,橙色裙擺掃過青磚地:“母親快嘗嘗!新熬的甜湯,最是安神。”

林秀琪無奈地接過瓷碗,目光掃過滿屋的熱鬧景象,眼底卻藏不住笑意。她望向倚在榻上的醉夢紫,見女兒九條狐尾乖巧地蜷在錦被上,紫晶步搖在燭火下泛着柔光,身旁的納蘭京正将切好的桑葚果碟輕輕推到她手邊。“倒是納蘭公子,”林秀琪抿了口甜湯,“總跟着這群丫頭胡鬧,也不嫌聒噪?”

“伯母說笑了。”納蘭京起身行禮,玄色錦袍下擺掠過地面,“在商号整日對着賬本,難得有這般鮮活有趣的光景。”他說話時,醉夢紫偷偷用狐尾勾住他的小指,卻見父親醉合德負手立在門口,藏青色長衫沾着墨漬,手裡還握着半截折斷的狼毫筆。

“聽說有人要去詩會?”醉合德揚了揚眉,鏡片後的目光掃過蘇晚凝和南宮潤,“明早卯時,都到書房來,且讓我瞧瞧未來女婿們的學問。”此言一出,屋内頓時響起此起彼伏的哀嚎。三姐醉夢艾拽着蘇晚凝的衣袖直跺腳,翠綠裙擺上的兔毛裝飾跟着亂顫;六姐醉夢蘭則躲在詩集後,藍色裙角被老鼠尾巴悄悄掀起一角。

醉夢紫倚在納蘭京肩頭輕笑,狐尾不安分地在錦被下舒展。她望着父母佯裝嚴肅的面容、姐姐們驚慌的神色,忽覺這小小的庭院盛滿了人間最珍貴的溫暖。燭火突然爆開一朵燈花,将戀人側臉的輪廓染得愈發柔和,他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着她耳後的絨毛,低聲道:“明日卯時,我來叫你。”

夜風穿堂而過,卷起案頭詩稿,也将滿室的笑語與沉香,釀成了江南春夜裡最綿長的溫柔。雕花銅燭台上,新添的燭芯正靜靜燃燒,映照着醉府中這平凡又鮮活的一夜,燭淚垂落如珠,卻滴不穿萦繞在心頭的缱绻。

喧鬧聲漸歇時,窗外的更鼓聲已敲過三更。林秀琪領着醉夢泠回房歇息,醉夢香攬着聶少凱的手臂叮囑他返程小心,衆人身影在燭影裡交錯,像一幅流動的工筆畫。醉夢紫蜷在湘妃竹榻上,九條狐尾蓬松地鋪展成毯,看二姐醉夢甜踮腳取下牆上的竹籃,橙色裙擺掃過堆着桂花酒壇的角落。

“都别散!”醉夢甜晃了晃手中的竹籃,裡頭滾圓的糯米團子裹着椰蓉,“燕子嚴白日新做的點心,嘗嘗鮮。”五姐醉夢紅立刻化作人形小貓,“嗖”地竄上案幾,紅尾巴卷走兩個團子,貓瞳亮晶晶地望向馮廣坪:“阿坪也來!”

納蘭京接過醉夢紫遞來的團子,指尖擦過她微涼的掌心,忽然瞥見窗棂外閃過一抹幽藍。六姐醉夢蘭正蹲在牆頭,藍色裙裾垂落如瀑,發間銀鈴随着動作輕響,身後跟着拎着燈籠的南宮潤。“噓——”醉夢蘭豎起食指,老鼠尾巴卷着一卷詩稿,“我帶潤哥哥看府裡的夜海棠。”

“就會偷偷摸摸!”八妹醉夢熙突然從房梁倒挂下來,狼耳随着動作輕顫,白色勁裝下擺掃過衆人頭頂。她勾住覓風的脖子,朝醉夢紫擠擠眼:“小七,明日卯時我來叫你,咱們先去演武場練劍,省得被爹的課業悶壞!”

醉夢紫笑着點頭,狐尾輕輕纏住納蘭京的手腕。燭光将戀人的側影鍍上金邊,他正專注地替她挑開糯米團裡的紅豆沙,動作輕柔得仿佛在處理商号最珍貴的賬簿。屋内飄着點心甜香,姐姐們的笑罵聲、燭火的噼啪聲、窗外的蟲鳴聲,交織成江南春夜獨有的韻律。

“明日當真要卯時起?”納蘭京忽然開口,銀剪在掌心轉出細碎銀光,将新剪的燭芯挑得更亮。醉夢紫仰頭望他,紫晶步搖随着動作輕晃,九條狐尾在錦被下不安分地扭動:“你不是說要來叫我?”她話音未落,窗外突然傳來野貓的嘶鳴,驚起滿院海棠花瓣,也驚得五姐醉夢紅的貓毛瞬間炸開。

滿室又是一陣笑鬧,納蘭京無奈地将醉夢紫散落的發絲别到耳後,指腹擦過她發燙的耳尖。雕花銅燭台上,新的燭淚正順着珠串般的舊痕緩緩墜落,與案頭袅袅沉香、搖曳燈影,共同暈染出比夢境更溫柔的人間煙火。

野貓的嘶鳴聲驚散了滿院海棠,醉夢紅化作人形,火紅的裙擺掃過案幾,帶落半塊椰蓉糯米團。“哪個不長眼的東西!”她豎起眉毛,貓瞳泛起危險的幽光,發間珊瑚珠钗随着動作叮當作響。馮廣坪連忙按住她躍躍欲試的肩膀,粗布衣衫蹭過她袖口繡着的并蒂蓮:“紅兒莫急,許是路過的流浪貓。”

醉夢紫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驚得坐直身子,九條狐尾本能地豎起,又在感受到納蘭京掌心覆上後背時漸漸放松。他的玄色錦袍帶着雪松與龍涎香的氣息,銀剪在指尖轉了個圈,輕輕撥開她被燭火映得發燙的耳尖:“唬着了?”聲音低沉,裹着隻有她能聽見的溫柔。

正當屋内衆人屏息望向窗外時,忽有細碎的嗚咽從牆角傳來。九妹醉夢泠攥着濕透的帕子從屏風後挪出來,粉紅色襦裙沾着水漬,發間珍珠流蘇搖搖欲墜:“是、是我的小鯉...方才它跳出魚缸,我追着追到回廊,就看見...”她話音未落,覓兩已捧着盛滿清水的木盆沖進來,青色短打浸透了湖水,懷裡卻穩穩護着一條銀鱗錦鯉。

“在荷花池找着的。”覓兩抹了把臉上的水珠,耳朵紅得發燙,“許是被野貓的動靜吓到了。”醉夢泠立刻撲過去,狐族與生俱來的治愈之力從指尖溢出,在水面泛起淡粉色光暈。七妹醉夢紫望着妹妹專注的模樣,想起幼時泠兒被漁網困住,也是這般倔強地擺動魚尾求救。

燭火突然劇烈搖曳,将衆人的影子投在繪着《百鳥朝鳳》的屏風上。二姐醉夢甜端着新煮的姜湯擠進人群,橙色圍裙上還沾着面粉:“都别圍着了,大冷天的,先喝口熱湯。”她轉身時,燕子嚴默默接過她手中的木勺,替她将散落的發絲别到耳後,這個細微的動作惹得三姐醉夢艾捂着嘴偷笑,翠綠裙擺上的兔毛球跟着顫動。

納蘭京接過姜湯時,指尖不經意擦過醉夢紫的手腕。她擡眼望去,見他望着滿室忙碌的衆人,嘴角不自覺揚起溫柔的弧度。窗外的夜風裹着湖水的涼意湧進來,卻吹不散屋内蒸騰的暖意。雕花銅燭台上,新的燭淚又凝成珠串,與案頭袅袅沉香、此起彼伏的笑語,共同編織成江南春夜裡永不褪色的溫柔。

待小鯉重新恢複活力,歡快地擺尾沉入盆底,醉夢泠破涕為笑,珍珠般的淚滴落在覓兩遞來的帕子上。此時,窗外的月光已悄悄爬上雕花窗棂,将衆人的影子拉得老長。大姐醉夢香揉了揉腰間,黃色勁裝下的豹紋腰帶随着動作輕響:“折騰了大半宿,聶少凱明日還要趕早回福州,咱們也該散了。”

聶少凱聞言起身,抱拳向醉合德夫婦行禮,腰間玉佩碰撞發出清越聲響:“伯父伯母,改日再攜特産來拜會。”他說話時,醉夢香已輕巧地躍上他身後的豹獸,黃色披風在夜風裡獵獵作響,倒比男兒更顯英姿飒爽。

随着衆人陸續告辭,屋内漸漸安靜下來。醉夢甜收拾着碗碟,忽然轉頭笑道:“明日我新釀的桃花釀就開封了,都早些來嘗!”三姐醉夢艾拉着蘇晚凝的衣袖,翠綠裙擺掃過滿地海棠花瓣:“正好帶着詩稿,讓二姐品鑒品鑒。”

待腳步聲漸遠,醉夢紫才發現屋内隻剩她與納蘭京。夜風穿過窗紗,掀起她鬓邊的紫晶步搖,九條狐尾不自覺地纏上戀人的手腕。納蘭京重新坐回榻邊,銀剪在掌心轉出細碎銀光,燭光将他的眉眼染得愈發溫柔:“明日卯時,可要我用桂花糕把小狐狸哄起床?”

醉夢紫仰頭望他,耳尖泛起绯色:“誰要你哄...”話未說完,卻被他輕輕戳了戳臉頰。窗外的西子湖傳來陣陣蛙鳴,遠處畫舫的絲竹聲若有若無。她倚進他帶着雪松氣息的懷抱,聽着他沉穩的心跳,忽然覺得,這世間最美好的事,莫過于在這樣的夜晚,與心愛之人共剪西窗燭。

雕花銅燭台上,新的燭淚又開始緩緩墜落,與案頭袅袅沉香、搖曳的燈影,共同暈染出一幅隻屬于他們的溫柔畫卷。而在醉府的其他角落,二姐醉夢甜哼着小曲擦拭酒壇,八妹醉夢熙在院中舞劍,月光照亮她飛揚的白衣;九妹醉夢泠趴在魚缸邊,輕聲與小鯉說着悄悄話...每一處燈火,都訴說着平凡卻溫暖的日常。

夜愈發深了,醉府的燈籠漸次熄滅,唯有七妹醉夢紫的閨房還亮着暖黃燭光。納蘭京将銀剪輕輕擱在青瓷碟上,忽瞥見醉夢紫狐尾尖上沾了些許椰蓉,不禁莞爾:“小饞貓。”他指尖帶着薄繭,卻格外輕柔地替她拂去絨毛上的碎屑,燭火跳躍間,映得她耳尖泛起葡萄般的紫紅。

醉夢紫突然狡黠一笑,九條狐尾如流雲般纏住納蘭京的手臂,煙紫色裙擺下露出繡着銀狐的藕荷色繡鞋:“既說我是饞貓,那前日在雲間閣,是誰偷偷買下整屜梅花酥?”她歪頭時,紫晶步搖晃出細碎流光,倒比窗外西湖上的粼粼月色更動人。納蘭京被戳破心事,反倒将人摟得更緊,雪松氣息裹着溫熱呼吸落在她發頂:“自然是買給總偷溜去畫舫的小狐狸。”

話音未落,窗外忽傳來“咚”的悶響。醉夢紫耳尖猛地豎起,狐尾瞬間繃直——分明是八妹醉夢熙的輕功步法。兩人循聲望去,正見白衣少女倒挂在屋檐下,狼耳随着夜風輕抖,手裡還攥着半塊沒啃完的桂花糕:“好啊小七!背着我們說情話!”她話音未落,覓風紅着臉從牆角轉出,腰間長刀還在微微晃動:“熙兒,你方才踩我腳了……”

醉夢紫又羞又惱,抓起榻邊的軟墊作勢要砸,九條狐尾卻不受控地跟着亂晃。納蘭京按住她的手,眼底笑意幾乎要漫出來,順手将案上剩餘的糯米團抛向屋檐。醉夢熙淩空接住,朝屋内擠眉弄眼:“明日卯時,演武場不見不散!”說罷拉着覓風翻牆而去,月光将兩人追逐的身影拉得老長。

待喧鬧聲消散,納蘭京重新将醉夢紫圈在懷中。她靠在他胸前,聽着沉穩有力的心跳,狐尾漸漸放松,在錦被下織成柔軟的絨毯。雕花銅燭台的燭淚又凝成珠串,與案頭将熄未熄的沉香交纏,窗外西湖的水波聲混着遠處更夫的梆子聲,輕輕漫進屋内。醉夢紫望着搖曳的燭火,忽然覺得,這般被愛意與煙火氣填滿的夜晚,哪怕時光永遠停駐在此刻,也再好不過。

當醉夢熙的身影消失在院牆之外,夜風裹挾着潮濕的水汽漫進窗棂,将案頭殘餘的桂花糕香氣攪得愈發纏綿。納蘭京伸手合上雕花窗,玄色錦袍的袖口掃過案幾,帶起半張寫滿商号賬目的宣紙。醉夢紫見狀,九條狐尾輕盈地卷住紙張,尾巴尖上殘留的椰蓉不經意蹭過他手背,惹得他低頭輕笑。

“明日當真要去演武場?”納蘭京轉身時,燭火恰好照亮他眼底的促狹,“我倒記得某人前日偷溜去畫舫,回來時連鞋子都沾滿春泥。”醉夢紫聞言,耳尖瞬間泛起紅暈,狐狸般的丹鳳眼瞪得溜圓:“那還不是因為...因為畫舫的琵琶聲太好聽!”她越說底氣越弱,最後索性将臉埋進蓬松的狐尾裡,隻露出一雙亮晶晶的眼睛。

納蘭京在榻邊坐下,伸手輕輕梳理她散落的發絲,銀剪在指間靈巧翻轉:“既如此,明日我讓人在畫舫備好座位。”他話音未落,窗外突然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五姐醉夢紅頂着亂蓬蓬的頭發探進頭來,紅色襦裙上還沾着幾片海棠花瓣,貓瞳在燭火下泛着不滿的光芒:“好啊你們,又說悄悄話!”她身後,馮廣坪抱着一壇新酒,粗布衣衫被夜風吹得獵獵作響。

醉夢紫立刻從榻上坐起,狐尾歡快地擺動:“五姐來得正好!快嘗嘗二姐的桂花酒!”醉夢紅“哼”了一聲,化作人形小貓輕巧地躍上湘妃竹榻,九條狐尾默契地為她讓出位置。馮廣坪憨笑着揭開酒壇,醇厚酒香頓時彌漫全屋,與沉香、燭火交織成暧昧的氣息。

此時,遠處傳來更夫打更的梆子聲,已是四更天。醉夢紅舔了舔酒碗,突然打了個長長的哈欠,貓爪無意識地拍了拍醉夢紫的手臂:“不鬧了,明早還要幫廣坪收山貨...”她話音未落,人已化作流光竄出窗外。馮廣坪撓撓頭,向兩人抱拳行禮後匆匆跟上,腳步聲漸漸消失在夜色裡。

屋内重歸寂靜,唯有燭火仍在“噼啪”作響。納蘭京将醉夢紫輕輕攬入懷中,她能清晰感受到他胸口的溫熱透過衣料傳來。窗外,西湖的水波在月光下泛着粼粼銀光,遠處畫舫的燈籠星星點點,宛如墜入人間的星河。醉夢紫倚在戀人肩頭,九條狐尾緩緩纏繞上他的腰,在搖曳的燈影裡,她忽然覺得,這江南的春夜,連同身邊人的溫度,都成了她不願醒來的醉夢。

四更的梆子聲漸遠,醉夢紫望着空蕩蕩的房門,耳尖還殘留着方才笑鬧的餘溫。納蘭京将她散落的發絲繞在指尖,忽然起身從檀木櫃中取出個漆盒,打開時,裡頭躺着條晶瑩剔透的紫水晶手鍊,在燭火下流轉着細碎光華。“路過珍寶齋時見着的,”他執起她的手,動作輕緩地将手鍊戴上,“倒與你的眼睛一樣漂亮。”

醉夢紫低頭望着腕間流轉的光暈,九條狐尾不受控地在身後炸開,掃落案頭幾瓣幹枯的海棠。她佯裝嗔怒地瞪他,眼尾卻泛起柔媚的绯色:“又亂花錢,明日定要你教我算賬,省得商号被你敗光。”話雖如此,卻不自覺地晃了晃手腕,看水晶在光影裡折射出斑斓的星芒。

窗外忽然傳來“簌簌”的竹葉響動,兩人同時轉頭,隻見三姐醉夢艾抱着團翠綠色布料縮在窗棂後,兔耳朵不安地顫動。“那個...我、我是來送新裁的夏衣!”她臉頰漲得通紅,懷裡的布料上還别着枚栩栩如生的玉兔繡樣。蘇晚凝從假山後探出半個身子,商隊特制的皮質護腕在月光下泛着微光:“艾艾說紫色配綠邊最好看...”

醉夢紫噗嗤笑出聲,狐尾卷過布料輕輕嗅聞,清新的艾草香混着針線特有的氣息撲面而來。納蘭京順手接過布料,仔細端詳着針腳:“蘇兄的眼光愈發獨到,這配色倒與西湖荷葉初綻時一般。”他話音未落,醉夢艾已羞得跳下窗台,裙擺上的兔毛球随着跑動簌簌輕顫。

待腳步聲消失,納蘭京重新将醉夢紫圈入懷中。她倚在他肩頭,聽着沉穩有力的心跳,忽然想起白日裡路過私塾,見父親握着戒尺教孩童念書,母親在一旁縫補衣裳的場景。此刻屋内,雕花銅燭台的燭淚又凝結成珠,案頭沉香即将燃盡,卻仍固執地吐着最後一縷青煙。

“在想什麼?”納蘭京的聲音帶着蠱惑的低啞,指尖摩挲着她耳後的絨毛。醉夢紫仰頭望他,紫晶步搖随着動作輕晃,九條狐尾悄悄纏住他的腰:“在想...這樣的日子,若是能一直下去就好了。”她的聲音很輕,卻被燭火裹着,飄進了沉沉的夜色裡。遠處畫舫傳來若有若無的歌聲,與西湖的浪濤聲、更漏聲交織,将這溫柔的春夜,釀成了一壇愈久彌香的陳年佳釀。

晨光初露時,西子湖畔的蟬鳴已此起彼伏。醉夢紫被窗外八妹醉夢熙的練劍吆喝聲驚醒,九條狐尾慵懶地舒展,卻觸到身側冰涼的空位。她揉着惺忪睡眼坐起,正見納蘭京立在窗前,玄色勁裝束着銀線雲紋腰帶,手中握着兩串剛摘的蓮蓬,晨露順着翠綠的蓮柄滴落在青磚上。

“小懶狐終于醒了。”他轉身時,陽光穿透雕花窗棂,在他劍眉星目間鍍上金邊,“熙兒在演武場喊了你三回,說要教你新招式。”醉夢紫打了個哈欠,紫水晶手鍊在腕間叮咚作響,她赤着腳跳下榻,煙紫色睡裙掃過滿地海棠花瓣:“定是她又想顯擺那套‘狼影九變’。”

兩人穿過九曲回廊時,正撞見三姐醉夢艾提着竹籃慌慌張張跑來,翠綠裙擺沾滿露水,兔耳朵耷拉着:“不好了!書院的孩童把夫子養的墨龜偷走了,父親正大發雷霆!”話音未落,六姐醉夢蘭從假山後探出頭,藍色紗衣沾着草屑,老鼠尾巴卷着半張藏寶圖:“我聽見那群孩子說,要把龜帶去荷花池‘修煉’!”

醉夢紫與納蘭京對視一眼,同時加快腳步。繞過垂花門時,忽聞前院傳來二姐醉夢甜的驚呼。隻見五姐醉夢紅化作人形小貓,正蹲在屋頂上,火紅尾巴纏住企圖逃跑的灰衣人——正是昨夜被擒的蟊賊,此刻嘴裡還叼着九妹醉夢泠晾曬的鲛人绡帕。

“叫你偷東西!”醉夢紅利爪一揮,将那人的帽子勾落,露出腦袋上歪歪扭扭的貓耳發卡。衆人一愣,随即爆發出哄笑。馮廣坪扛着鋤頭從菜園趕來,見狀撓撓頭:“這不是隔壁村老王家的傻兒子嗎?莫不是又犯渾了?”

鬧劇收場時,日頭已爬上中天。醉夢紫倚在湘妃竹榻上,看納蘭京仔細修剪案頭的文竹。他發間束着她昨日送的紫色緞帶,銀剪在翠綠枝葉間靈巧穿梭,落下的碎屑被九條狐尾輕輕卷起。遠處傳來父親醉合德教訓孩童的聲音,混着母親林秀琪喚人吃飯的吆喝,與二姐醉夢甜新釀的桃花酒香一同飄進屋内。

“下月生辰,帶你去姑蘇看燈。”納蘭京忽然開口,剪下的竹枝在掌心轉了個圈,插進水盂裡,“聽說那裡的河燈能寫三個願望。”醉夢紫歪頭看他,紫晶步搖晃出細碎流光,九條狐尾悄然纏上他的手腕:“那我第一個願望,便是...每日都能這般熱鬧。”

窗外,大姐醉夢香騎着豹獸呼嘯而過,黃色披風揚起漫天柳絮;八妹醉夢熙追着覓風讨要糖葫蘆,銀鈴聲與笑鬧聲驚飛了滿樹麻雀。雕花銅燭台上,新換的白燭尚未點燃,卻有陽光透過窗棂,将兩人交疊的影子,永遠刻進了江南這方溫柔的天地裡。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