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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27 理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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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漫過雕花木窗時,七妹正垂首案前理箋,素手翻卷間墨香染透指尖。忽聽得環佩輕響,納蘭京攜着滿袖晨露踏入書齋,見她鬓邊紫绡被穿堂風拂得微揚,便含笑取下腰間玉鎮紙,輕輕壓在将被吹落的詩稿上。

暮春細雨敲窗,七妹醉夢紫身着煙霞紫紗衣,跪坐在檀木案前理箋,墨香萦繞指尖。忽見屏風外人影晃動,納蘭京手持新采的紫藤花踏雨而入,見她發間垂落的紫流蘇輕顫,不由俯身将花枝簪在她鬓邊,笑問這人間芳菲可及心上狐仙半分。

寒武紀白銀時代的薔薇之世,江南宛城在晨霧中舒展眉眼。西子湖畔的醉府,白牆黛瓦間垂落幾串紫藤,沾着露水的花瓣将雕花木窗染成朦胧的紫紗帳。七妹醉夢紫跪坐在湘妃竹席上,月白襦裙外罩着煙霞紫的鲛绡紗,發間松松绾着同色緞帶,幾縷青絲垂落肩頭,在晨光裡泛着溫潤的光澤。

她指尖捏着半卷泛黃的詩稿,素手在斑駁的檀木案上輕移,墨香混着窗外薔薇的甜膩氣息,在靜谧的書齋裡流淌。忽然一陣穿堂風掠過,案頭未壓鎮紙的詩箋"嘩啦"翻動,她慌忙伸手去扶,鬓邊紫绡卻被風掀起,在空中劃出一道柔美的弧線。

"當心墨汁污了手。"溫潤的男聲自屏風後傳來。納蘭京身着月白錦袍,腰間羊脂玉鎮紙随着步伐輕晃,墨玉發冠束起的長發間簪着枚銀質狐形發簪——那是七妹用百年狐毛所制。他跨過門檻時,袖中帶出的晨露沾濕了滿地花影,目光卻始終凝在七妹微蹙的眉梢,"這風倒比往日野些。"

七妹擡眼,見他衣襟沾着零星草屑,嘴角不由彎起:"公子又去後山了?"她伸手去拂他肩頭,卻被納蘭京先一步握住手腕。他指尖帶着山風的涼意,眼中盛滿笑意:"采了株野薔薇,想着配姑娘的紫紗最是相宜。"說罷從袖中取出半開的粉薔薇,輕輕别在她鬓邊,與紫绡相映成趣。

詩箋被玉鎮紙穩穩壓住,可七妹耳尖卻泛起紅暈。她低頭避開他灼灼的目光,餘光瞥見案上墨迹未幹的半阙詞,心跳陡然加快——那寫的分明是昨夜夢中,與他共遊西湖的場景。納蘭京順着她的視線望去,忽然低笑出聲,溫熱的呼吸掃過她耳畔:"原來姑娘夢裡,也想着我。"

窗外的薔薇被風拂得簌簌作響,書齋裡墨香與花香糾纏,将兩抹身影染成朦胧的剪影。七妹輕咬下唇,将新理好的詩稿攏進木匣,聲音比薔薇還要輕柔:"不過是閑時亂塗,公子莫要打趣..."話未說完,便被他指尖擡起下颌,目光相撞的刹那,滿室晨光都化作了繞指柔。

暮春的雨絲裹着西湖水汽,将醉府的飛檐浸潤成青黛色。七妹醉夢紫跪坐在臨窗的檀木案前,煙霞紫紗衣在燭火下泛着流光,月白襦裙上繡着的銀線狐尾随動作若隐若現。她指尖捏着半幹的狼毫,墨汁在宣紙上暈染出紫藤的輪廓,忽然聽見窗外傳來雨打芭蕉的脆響,緊接着是細碎的腳步聲。

屏風外,納蘭京的身影被雨霧洇成朦胧的剪影。他玄色錦袍下擺沾着泥水,手中卻小心翼翼護着一束新鮮采下的紫藤,淡紫色的花穗還在往下滴水。"又在畫些什麼?"他擡腳跨過門檻,沉香木屐在青磚上留下濕潤的印記,目光卻牢牢鎖在七妹垂落的發間——那抹紫流蘇随着她轉身的動作輕輕搖晃,恰似他心頭亂撞的小鹿。

七妹望着他肩頭的雨珠,嗔怪地取過帕子:"這般大雨還出去,仔細着了涼。"話音未落,卻見納蘭京忽然俯身,帶着雨意的紫藤擦過她耳畔,輕柔地别進發髻。花穗垂落的水珠滴在鎖骨,驚得她睫毛輕顫,擡眼便撞進他含笑的眼底。"瞧,"他指尖撫過她發燙的臉頰,"這江南開遍的紫藤,可有姑娘鬓邊的半分顔色?"

窗外的雨忽然急了些,打在琉璃瓦上叮咚作響。七妹低頭避開他熾熱的目光,餘光瞥見案上未幹的畫稿——那株紫藤旁,不知何時多了個執扇的人影。她耳尖發燙,慌亂間要去遮掩,卻被納蘭京先一步按住手腕。"原來姑娘心裡,早把我畫進去了。"他的聲音裹着溫熱的呼吸,驚得宣紙上的墨點暈成蝶翼,"既如此,明日可要同我去尋真正的紫藤花瀑?"

雨絲順着雕花窗棂蜿蜒而下,在青石階上織成細密的珠簾。七妹醉夢紫垂眸理箋,煙霞紫紗衣随着呼吸輕顫,腕間的銀鈴狐尾墜在宣紙上投下細碎暗影。忽然屏風外傳來木屐叩地的聲響,混着紫藤花的甜香,她耳尖微動,指尖捏着的狼毫在素箋上洇出墨痕。

納蘭京推門而入時,玄色錦袍下擺洇着大片水痕,發間玉冠卻穩穩束着濕漉漉的長發。他懷中緊護着的紫藤花束滴着水珠,淡紫色花穗沾着雨珠,在燭火下泛着晶瑩光暈。"姑娘又在躲我。"他将花枝輕輕擱在案頭,俯身時發間冷香混着潮濕水汽撲面而來,"前日約好的詩會,可是忘了?"

七妹攥着被墨染髒的袖口,餘光瞥見他衣角沾着的泥點。那分明是城西後山的紅土,昨夜暴雨剛過,山路定是泥濘難行。"明知山路難走..."她話音未落,納蘭京已撚起一朵紫藤,修長手指穿過她鬓邊垂落的紫流蘇,将花枝斜簪在發間。冰涼的花瓣擦過耳垂,驚得她睫毛輕顫。

"你看。"納蘭京突然執起案上銅鏡,鏡面映出七妹绯紅的臉頰,與鬓邊紫藤相映成畫,"江南十二花魁的牡丹、芍藥,在姑娘面前都成了俗物。"他指尖劃過銅鏡裡她耳尖的絨毛,惹得七妹耳後狐毛微微炸開,"倒是這株野藤,襯得狐仙愈發靈動了。"

窗外驚雷乍響,雨勢驟然變大。七妹慌亂間要去關窗,卻被納蘭京握住手腕。他掌心的溫度透過單薄的紗衣傳來,另一隻手已先一步合上窗棂。"莫急。"他俯身時,七妹聞到他領口淡淡的雪松香,"有我在,淋不濕你的詩稿。"案頭的紫藤花穗被風掀起,恰好落在七妹未寫完的詩箋上,墨迹暈染間,勾勒出半阙未訴盡的情思。

雨勢漸密,琉璃瓦上的水珠連成銀線,順着飛檐墜入青石缸,驚碎滿池浮萍。七妹醉夢紫被驚雷擾得一顫,狼毫在素箋上劃出歪扭的墨痕。她正懊惱地抿唇,忽覺肩頭一沉,帶着體溫的玄色錦袍裹住了她單薄的身子,混着雪松香的呼吸擦過耳畔:"膽子比紙鸢還小。"

納蘭京屈指彈了彈她泛紅的耳尖,惹得狐耳在發間不安地動了動。他半跪坐在竹席上,沾着泥土的手指卻格外輕柔,将沾了雨水的紫藤花别進她發髻。花穗上的水珠順着她白皙的脖頸滑入衣領,七妹猛地縮了縮脖子,卻撞進他盛滿笑意的眼底:"這般怕癢,明日踏青時若是遇上柳絮,豈不是要躲進我袖中?"

"誰要與你..."七妹話音未落,外頭忽然傳來清脆的鈴铛聲。八妹醉夢熙踩着水花闖進來,白色勁裝沾滿泥漿,腰間長刀還在往下滴水:"好啊七姐,躲在這裡幽會!"她晃了晃手中油紙包,狐狸眼狡黠地彎起,"二姐新烤的桂花糕,我偷藏了兩塊——這位納蘭公子,分你半塊當封口費如何?"

納蘭京笑着接過糕點,指尖不經意擦過七妹發燙的手背:"倒是沾了姑娘的光。"他将糕點掰成小塊,遞到七妹唇邊時故意懸在半空,見她羞惱地瞪來,才輕笑一聲放進她口中。醉夢熙見狀發出誇張的噓聲,突然壓低聲音:"後山的紫藤開得正好,明日卯時三刻,别讓本俠女等太久!"說罷踩着滿地水花跑遠,驚起廊下兩隻白鴿。

七妹望着案頭淩亂的詩箋,又瞥向正慢條斯理擦拭佩劍的納蘭京。他方才在泥地裡跋涉的狼狽模樣,此刻全然化作世家公子的矜貴,唯有發間沾着的幾片紫藤花瓣,洩露了幾分鮮活氣息。窗外雨不知何時停了,晚霞透過花窗灑進來,在他側臉鍍上金邊,恍惚間竟與她詩稿裡勾勒的身影重疊。

晚霞褪去最後一抹绯色時,庭院裡的燈籠次第亮起,将雨潤過的青石小徑染成暖金色。七妹醉夢紫望着案頭被納蘭京随意擱着的佩劍,劍柄上的金絲纏枝紋在燭火下泛着微光,與他方才替自己簪花時溫柔的眉眼莫名契合。她鬼使神差地伸手觸碰劍鋒,卻不料身後突然傳來衣袂輕響。

“小心割傷。”納蘭京不知何時欺近,溫熱的呼吸掃過她耳後絨毛,帶着糕點甜香的手指握住她手腕,“都說狐族靈覺敏銳,怎麼連我靠近都未察覺?”他故意将聲音壓得低啞,驚得七妹耳尖炸起細絨,掙紮間打翻了案上的銅鎮紙。

清脆聲響驚動了隔壁廂房,木門“吱呀”推開,身着水藍色襦裙的六姐醉夢蘭探出頭來。她懷裡抱着剛謄抄完的書卷,發間藍色綢帶沾着墨迹,目光在兩人交握的手上一轉,唇角勾起促狹笑意:“原來七妹在教納蘭公子握劍?”說着晃了晃手中狼毫,“父親讓我來取《詩經》注本,可别把書房鬧成演武場。”

七妹慌忙抽回手,耳尖紅得幾乎滴血。納蘭京卻泰然自若地撿起鎮紙,玉白指尖在狼毫上輕輕一挑,蘸着硯中殘墨在宣紙上寫下半阙詞。字迹如龍蛇遊走,末尾綴着朵歪歪扭扭的紫藤花:“明日踏青,若姑娘不賞光,這滿城春色可就無趣了。”

醉夢蘭湊近一看,忍俊不禁:“納蘭公子這畫功,倒比九妹畫的錦鯉還生動。”她忽然壓低聲音,“不過後山的紫藤确實開得正好,隻是...”話音未落,院外傳來八妹醉夢熙的大嗓門:“六姐!快來幫我磨刀!”

七妹望着匆匆離去的醉夢蘭,又瞥見納蘭京正托腮凝視自己,墨玉般的眸子映着跳躍的燭火,仿佛藏着漫天星辰。夜風穿堂而過,将案頭的詩箋與紫藤花枝一同掀起,恍惚間,她竟分不清是花香醉人,還是眼前人的笑意更令人心顫。

夜風裹着潮濕的草木香漫進書齋,燭火被吹得明明滅滅。七妹醉夢紫垂眸收拾散落的詩箋,煙霞紫紗衣上的銀線随着動作流轉出細碎的光,發間新簪的紫藤花輕輕擦過耳畔,癢得她下意識抖了抖藏在袖中的狐尾。納蘭京倚着雕花窗棂,慢條斯理擦拭佩劍的動作忽地一頓,目光灼灼落在她微蜷的指尖:"原來姑娘的尾巴,也會因為害羞而搖晃?"

話音未落,院外突然傳來重物墜地的悶響。七妹慌忙起身,卻見九妹醉夢泠渾身濕漉漉地扒着窗沿,粉紅色襦裙沾滿青苔,發間貝殼墜飾還在往下滴水:"七姐救命!"少女藍紫色的魚尾在月光下一閃,"覓兩哥哥說要給我烤魚,結果把船弄翻了..."

納蘭京忍俊不禁地取來披風,替七妹裹住單薄的肩頭:"倒是熱鬧。"他眼底笑意未散,忽然瞥見醉夢泠身後的湖面——一葉扁舟正晃晃悠悠漂來,船頭立着渾身濕透的覓兩,懷裡還死死護着個油紙包。

"這是你二姐做的桂花糕..."覓兩甩了甩滴水的發梢,将油紙包鄭重遞給醉夢泠,"說什麼都不能糟蹋了。"他話音剛落,岸邊突然響起清脆的笑聲,身着鵝黃色衣衫的覓佳不知從哪冒出來,手裡還攥着根竹竿:"早說啊!我這就幫你們把船撈上來!"

七妹望着鬧作一團的衆人,耳尖的絨毛被夜風吹得輕輕顫動。納蘭京溫熱的手指突然覆上她手背,将一方繡着紫藤的帕子塞進掌心:"明日卯時,我在渡口備了新船。"他俯身時,七妹聞到他衣襟上混着的雨水與雪松香,"載着狐仙遊湖,總不會再翻了。"

庭院裡的歡鬧聲漸遠,唯有廊下燈籠在風中輕輕搖晃。七妹攥着帕子,望着納蘭京離去的背影,忽覺案頭未幹的墨迹都化作了繞指柔。窗外,新抽的紫藤藤蔓正悄悄攀上雕花窗棂,将滿室月光染成溫柔的紫色。

夜雨初歇,蛙鳴漸起。七妹醉夢紫将案上晾幹的詩箋疊好,忽聽院外傳來細碎的腳步聲。她擡眸望去,隻見八妹醉夢熙正拽着戀人覓風的衣袖,将他往書房方向拖,白色勁裝下擺沾滿草屑,腰間長刀卻擦得锃亮。

"七姐!"醉夢熙嗓門依舊洪亮,驚飛了檐下兩隻宿鳥,"快幫我看看這招'回風斬'怎麼破!"她不由分說便抽出長刀,刀鋒劃破夜色,在燈籠光暈裡映出一道銀芒。覓風無奈地撓撓頭,俊朗的臉上帶着寵溺笑意:"小妹,好歹讓納蘭公子把茶喝完..."

循聲望去,納蘭京不知何時已坐在窗邊的竹椅上,手中青瓷茶盞騰着袅袅熱氣。他玄色錦袍換作月白長衫,發間玉冠綴着的銀狐發簪在燭火下泛着柔光,見七妹望來,唇角勾起一抹溫柔弧度:"姑娘這幾位姐妹,倒是比江湖俠士還要熱鬧。"

醉夢紫被逗得耳根發燙,正要開口,卻見醉夢熙已将刀架在覓風頸邊:"少廢話!快出招!"寒光閃過,覓風足尖輕點,身形如燕般躍上屋檐,瓦片上隻留下淺淺足印。兩人刀光劍影間,驚起滿院落花,粉色花瓣紛紛揚揚飄進書房,落在七妹剛理好的詩箋上。

"當心墨迹!"七妹慌忙去護,卻被納蘭京搶先一步按住紙角。他修長的手指覆在她手背上,溫度透過薄紗傳來:"無妨,"他拾起一片沾着墨痕的花瓣,"這落花箋,倒比尋常詩稿更有意趣。"

院外打鬥聲漸歇,醉夢熙喘着粗氣收刀入鞘,臉上卻挂着得意的笑:"下次定能赢你!"覓風笑着遞上汗巾,目光不經意掃過屋内,突然促狹道:"我說納蘭兄,你這護花使者當得倒是稱職。"

七妹耳尖的絨毛瞬間炸開,正要辯駁,卻聽門外傳來母親林秀琪的聲音:"都鬧到這麼晚了!"婦人身着淺綠襦裙,鬓邊别着朵新摘的茉莉,手中托盤上擺着幾碟桂花糕,"快來吃些點心,明日還要早起去廟裡上香呢。"

月光透過雕花窗棂灑進來,将屋内衆人的身影拉得長長。七妹望着熱鬧的家人,又瞥向身旁眉眼溫柔的納蘭京,忽然覺得,這充滿煙火氣的平凡日子,竟比她夢中的任何景緻都要美好。案頭的紫藤花在微風中輕輕搖曳,将滿室月光都染成了溫柔的紫色。

夜色漸深,庭院裡的燈籠在風中輕輕搖晃,将窗紙上的剪影揉碎又重組。七妹醉夢紫低頭收拾着案上被花瓣沾染的詩箋,煙霞紫紗衣的袖口垂落,遮住了她耳尖泛起的紅暈。納蘭京倚在書架旁,修長手指劃過泛黃的書卷,忽然抽出一本《楚辭》,書頁間飄落半片幹枯的楓葉。

“這是去年秋日...”他話音未落,門外突然傳來“吱呀”一聲。身着紅色襦裙的五姐醉夢紅探進頭來,發間貓耳發飾随着動作輕輕顫動,懷中還抱着一團雪白的絨球——那是她新養的波斯貓,此刻正懶洋洋地舔着爪子。“喲,打擾七妹雅興啦?”她眨了眨狡黠的杏眼,将貓往納蘭京懷裡一塞,“正好,幫我照看會兒雪球,我和廣坪要去夜市逛逛。”

納蘭京措手不及地接住貓咪,素來矜貴的錦袍瞬間沾了幾根白毛。七妹望着他微微發怔的模樣,忍不住輕笑出聲,耳後的狐尾也在裙擺下輕輕擺動。雪球似乎對納蘭京發間的銀狐發簪産生了興趣,伸出爪子去撥弄,逗得衆人忍俊不禁。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身着金色衣衫的覓媛風風火火闖進來,發間金步搖晃得叮當作響:“大事不好!”她喘着粗氣,“徐懷瑾那家夥,說要在醉仙樓擺詩會,指名要七妹去捧場!”

七妹手中的詩箋險些滑落,心跳陡然加快。她擡眼望向納蘭京,卻見他輕撫着雪球的手微微一頓,唇角勾起若有若無的笑意:“詩會?倒也有趣。”他将貓咪遞還給醉夢紅,目光落在七妹泛白的指尖,“隻是姑娘這幾日為理箋熬了夜,若是去了...”

“我去!”七妹不知哪來的勇氣,脫口而出。話一出口,才驚覺自己沖動,慌忙低頭掩飾發燙的臉頰。窗外的風掀起紗簾,送來陣陣晚香玉的甜香,将滿室微妙的氣氛揉碎在夜色裡。

夜風卷着晚香玉的甜膩撞進窗棂,将案頭未幹的墨迹吹得蜷起邊角。七妹醉夢紫話音剛落,便覺耳後狐毛不受控地炸開,煙霞紫紗衣下的手指死死攥住裙擺,生怕納蘭京聽見擂鼓般的心跳聲。倒是他神色如常,慢條斯理地撣去錦袍上的貓毛,眼中卻泛起狡黠的光:“既如此,明日我便早些來接姑娘——畢竟徐公子的詩會,總少不得有人護着狐仙的詩稿。”

話音未落,門外傳來木屐叩地的脆響。身着鵝黃襦裙的覓佳踮腳扒着門框,發間亮黃色絨球随着動作晃悠,身後還跟着扛着鋤頭的李屹川。“我聽見詩會?”她琥珀色的眼睛亮得驚人,“上次我用蟻族密語寫的詩,還沒機會給大家念呢!”李屹川撓着後腦勺憨笑,粗粝的手掌悄悄護住腰間别着的小竹筒——裡頭裝着他采來的野蜂蜜,原是打算哄覓佳開心。

突然,屋頂傳來瓦片輕響。八妹醉夢熙倒挂着探下腦袋,白色勁裝下擺險些掃到燭火,吓得七妹急忙伸手去扶。“算我一個!”她腰間長刀随着動作叮當作響,“我倒要看看,那些酸文人的筆杆子,能不能比我的刀更快!”話未說完,一道黑影閃過,戀人覓風穩穩接住險些墜落的她,無奈道:“姑奶奶,詩會可不是比武場。”

屋内笑鬧聲漸盛,母親林秀琪端着醒酒湯掀開珠簾。她鬓邊茉莉花沾着水珠,顯然剛從廚房趕來,目光掃過七妹泛紅的耳尖,慈愛的笑意爬上眼角:“都别鬧了,明早還要早起。”她将湯碗推到七妹面前,溫熱的藥香混着甘草甜味散開,“七丫頭,若覺得累,便别勉強。”

七妹捧着瓷碗,蒸騰的熱氣模糊了視線。她偷偷望向斜倚在書架旁的納蘭京,見他正專注地将方才飄落的楓葉夾回《楚辭》,月白長衫被燈籠染成暖金色,恍惚間竟與記憶裡那個踏雨送花的身影重疊。院外,新抽的紫藤藤蔓正順着窗棂攀爬,在月光下織就一片朦胧的紫霧。

更漏聲在檐角滴答作響,醉府西廂房的燈火卻遲遲未熄。七妹醉夢紫握着重新磨好的狼毫,煙霞紫紗衣外披着母親送來的藕荷色披帛,耳後狐毛仍因方才的喧鬧微微發燙。她望着案頭新裁的素箋,墨迹未幹的“詩會”二字被窗外月光浸得發白,忽然聽見竹簾輕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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