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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36 拾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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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的麥田泛着金浪,七妹醉夢紫赤足踩在松軟田埂上,淡紫裙裾沾着晨露,玉腕輕揚将飽滿麥穗拾入竹筐。身後傳來馬蹄聲碎,納蘭京翻身下馬,玄色錦袍掠過麥芒,接過她肩頭竹筐時,指腹不經意擦過她泛紅指尖:“當心紮了手。”

夕陽為麥田鍍上暖金,七妹醉夢紫一襲紫衣穿梭其間,指尖靈巧地将飽滿麥穗收入竹筐,狐尾不經意間在衣擺後輕晃。不遠處,豪門闊少納蘭京束起華貴錦袍,俊朗面龐沁着薄汗,與心愛之人并肩拾穗,竹筐漸滿,愛意亦在麥浪間流淌。

暮春的江南宛城,西子湖畔的麥田如一片翻湧的金浪,晨霧未散時便裹挾着麥香漫入醉府。七妹醉夢紫赤足踩在沾着露水的田埂上,淡紫色紗裙随着步伐輕揚,發間狐尾狀的銀飾在晨光裡流轉着細碎的光。她玉白的手腕靈活地翻飛,将沉甸甸的麥穗收入竹筐,偶爾垂眸時,睫毛便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陰影,那抹與生俱來的狐族媚态,總在專注時化作溫柔的沉靜。

忽然,遠處官道傳來急促的馬蹄聲。醉夢紫擡眼望去,隻見納蘭京騎着高頭大馬疾馳而來,玄色錦袍在風中獵獵作響,腰間翡翠玉佩随着颠簸輕撞,發出清越的聲響。他生得劍眉星目,平日裡總帶着豪門子弟的矜貴,此刻卻不顧衣擺掃過麥芒,翻身下馬時還險些被田埂絆住。

“當心!”醉夢紫下意識伸手去扶,卻見納蘭京已經穩穩落地,帶起的風裡混着他身上特有的龍涎香。少年耳尖微紅,伸手接過她肩頭的竹筐,指尖相觸的瞬間,醉夢紫像是被麥芒蟄了一下,慌忙縮回手。

納蘭京望着她泛紅的指尖,眼底泛起笑意:“怎麼不戴手套?這麥穗邊緣鋒利,紮出血可怎麼好?”說着便要解下腰間帕子。

“哪有這般嬌氣。”醉夢紫别過臉去,耳後雪白的狐耳卻悄悄抖了抖,“你堂堂豪門闊少,今日怎麼有空來這泥土地裡?”

“自然是想……”納蘭京話音未落,忽然瞥見她裙擺上沾着的草屑,彎腰要替她拂去,卻在觸及衣料時猛然頓住。醉夢紫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得後退半步,身後是層層麥浪,身前是少年灼熱的目光,心跳如擂鼓。

“别動。”納蘭京喉結滾動,小心翼翼地拈起她發間的麥稈,“方才騎馬急了些,把你吓着了?”他的聲音放得很輕,帶着連自己都未察覺的寵溺,“明日我讓府裡送來幾雙軟底繡鞋,你穿着拾穗,總比赤腳強。”

醉夢紫别開眼,臉頰比天邊朝霞更紅:“誰要你的東西……”話雖如此,指尖卻不自覺摩挲着竹筐邊緣,心裡泛起絲絲甜意。遠處傳來幾聲清脆的鳥鳴,麥浪簌簌作響,仿佛也在偷偷聆聽這對戀人的絮語。

夕陽懸在西子湖對岸的山巒間,将整片麥田浸染成琥珀色。醉夢紫的淡紫紗裙在光影裡流轉着霞光,腰間銀線繡的狐尾紋樣随着動作若隐若現。她跪坐在田壟上,耳尖雪白的絨毛被暖風拂動,忽然聽到身後傳來布料摩擦聲。

納蘭京已将玄色錦袍下擺紮進同色縧帶,露出月白中衣,束起的長發間滑落幾縷碎發黏在汗濕的額角。他學着醉夢紫的模樣蹲下,玉白的手指卻總被麥稈劃得發顫。"這樣對嗎?"少年偏頭看她,睫毛上還沾着細小的麥芒,"我方才瞧見隔壁阿婆是這樣折穗頭的。"

醉夢紫抿唇輕笑,狐尾不自覺地卷住他垂落的發帶:"豪門公子的手該握筆杆,不是碰這些粗活。"話雖如此,卻伸手覆上他微涼的手背,帶着薄繭的指尖輕輕引導,"要順着麥稈的長勢,手腕再使些巧勁......"

納蘭京的心跳聲混着麥穗簌簌作響,他望着少女耳尖泛紅的模樣,突然想起晨起時母親的叮囑。那日在納蘭府,母親摩挲着翡翠镯子歎氣:"紫丫頭雖是狐族,卻比世家千金更懂禮數,隻是......"話沒說完,他便揣着新制的軟底繡鞋跨上馬背。此刻見她赤足踩在田埂上,繡着金線的鞋履還安靜躺在馬鞍的行囊裡。

"在想什麼?"醉夢紫松開手時,竹筐已堆成小山,沉甸甸的麥穗散發着陽光烘烤的香氣。她伸手去夠納蘭京發間的麥芒,卻被少年突然握住手腕。

"明日......"納蘭京喉結滾動,指腹無意識摩挲着她腕間的紅繩,那是七夕時她送的定情物,"明日我讓廚子做了麥芽糕送來,聽說配西湖龍井最好。"他故意說得漫不經心,卻在瞥見醉夢紫眼中亮起的星光時,耳根泛起紅暈。

晚風掠過麥浪,将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遠處傳來醉府方向的梆子聲,驚起一群白鹭掠過湖面。醉夢紫抽回手要去背竹筐,卻被納蘭京搶先一步扛起,玄色錦袍下隐約可見的勁瘦腰肢,與他耳尖的绯紅形成奇妙的反差。

"當心壓着尾巴。"少年側頭輕笑,溫熱的呼吸掃過她耳尖,驚得狐尾嗖地縮回裙擺裡。暮色漸濃,兩道身影并肩走向湖畔,身後麥浪輕搖,仿佛藏起了無數未說出口的情話。

暮色愈發濃稠,遠處宛城的城樓已化作黛色剪影。醉夢紫忽然頓住,耳尖微微顫動——三裡外傳來熟悉的銅鈴聲,是二姐醉夢甜每日傍晚搖着銅鈴喚家禽歸巢的信号。她下意識摸向腰間的竹哨,這是九姐妹約定的聯絡暗号,卻在指尖觸到冰涼的銀飾時,被納蘭京的聲音打斷。

"你看!"少年忽然扯住她的衣袖,玄色錦袍上沾着幾片麥葉。他小心翼翼捧起一株麥穗,夕陽在金黃的麥粒上流轉,竟折射出細碎的七彩光暈,"為何這株麥穗會發光?難道是......"

醉夢紫湊近細看,狐族特有的敏銳讓她嗅到一絲靈氣波動。指尖剛觸到麥穗,那光芒驟然大盛,驚得她雪白的狐尾本能地豎起。"小心!這是......"話音未落,整株麥穗突然化作流光沒入她掌心,暖意順着經脈遊走,驚得她踉跄後退,卻撞進納蘭京環來的臂彎。

"怎麼了?傷到哪裡?"少年的聲音發顫,方才被麥稈劃破的傷口還滲着血珠,此刻卻顧不上疼痛,捧着她的手腕仔細查看,"是不是狐族靈力作祟?我這就去請大夫!"

"别......"醉夢紫按住他要起身的動作,掌心的暖流已化作溫潤的靈力,在經脈中緩緩遊走,"這不是傷害,倒像是......饋贈。"她擡眼望向逐漸暗下來的天際,忽然想起母親曾說過,每逢薔薇之世的暮春,天地靈氣會凝聚在作物間,有緣人能得自然饋贈。

納蘭京的目光落在她泛着微光的指尖,突然輕笑出聲。少年染着麥香的手指輕輕勾住她的,在暮色中晃了晃:"原來我沾了紫姑娘的福氣。"他故意闆起臉,"說好了,日後我若高中狀元,可就是你這隻小狐狸的功勞。"

醉夢紫耳尖發燙,剛要反駁,卻見遠處湖畔亮起星星點點的燈籠。九妹醉夢泠提着一盞魚形燈籠蹦跳而來,粉衣在夜色中像朵搖曳的桃花:"七姐!納蘭公子!二姐做了麥芽餅,讓我來喊你們......"少女突然噤聲,盯着醉夢紫發光的指尖,"這、這是......"

"是天地送的禮物。"納蘭京替她答道,攬着竹筐的手臂又緊了緊,"走吧,再不去,麥芽餅可要被你八姐搶光了。"他說這話時,目光卻始終落在醉夢紫身上,仿佛捧着稀世珍寶。

夜風裹着麥香掠過,将三人的身影揉碎在西子湖畔的夜色裡。遠處傳來醉府方向的歡笑聲,八妹醉夢熙練武的吆喝聲混着二姐醉夢甜的銅鈴聲,在暮春的夜裡織成一張溫柔的網。醉夢紫悄悄勾住納蘭京的小拇指,掌心的靈力仍在跳動,比天邊最後的晚霞還要熾熱。

晚風卷着炊煙掠過麥梢,遠處醉府的飛檐在暮色裡若隐若現。醉夢紫蹲下身時,淡紫裙擺鋪展成半開的蓮,發間狐尾銀飾随着動作輕顫,倒映在納蘭京盛滿柔光的眼底。她忽然狡黠一笑,指尖捏着根麥稈戳向少年發燙的耳尖:"堂堂納蘭公子,拾穗的速度還不及我這小狐女。"

納蘭京耳尖猛地一抖,沾着麥屑的手指胡亂抹了把汗,玄色錦袍下的中衣早被汗水浸透,卻仍梗着脖子逞強:"不過是讓着你罷了。"話音未落,他伸手去夠高處麥穗,束發的玉冠卻突然松動,墨發如瀑傾瀉而下,遮住了泛紅的耳尖。

醉夢紫望着他淩亂的發絲,喉間溢出一串銀鈴般的笑。狐尾不受控地卷住他垂落的發梢,又迅速松開。她彎腰拾起散落的玉冠,忽然湊近,溫熱的呼吸拂過他耳畔:"這般狼狽,若是被府裡的丫鬟瞧見,可要損了公子的威風。"

納蘭京僵在原地,任由少女微涼的指尖撫過自己後頸,替他重新束好發冠。遠處傳來八妹醉夢熙練武時的呼喝聲,混着二姐醉夢甜呼喚家禽的銅鈴聲,在暮色裡交織成歡快的曲調。他望着醉夢紫專注束發的側臉,喉結滾動着低聲道:"在你面前,不要威風也無妨。"

這話驚得醉夢紫手一抖,狐耳不受控地豎了起來。她别過臉去,卻見竹筐裡的麥穗不知何時泛起微光,像是藏了一筐細碎的星辰。"看!"她指着竹筐驚呼,尾音裡帶着驚喜,"定是方才那道靈力......"

納蘭京順着她的指尖望去,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他的掌心帶着薄繭,溫熱的觸感透過衣袖傳來:"紫兒,"他第一次這般親昵地喚她,聲音輕得像怕驚飛了什麼,"日後每回豐收,我都陪你拾穗可好?"

醉夢紫的心跳漏了一拍,狐尾在身後不安地擺動。她想打趣他又在說傻話,出口卻成了:"若有一日你厭煩了田間泥地......"

"永遠不會。"納蘭京将她的手貼在自己心口,那裡跳動着熾熱的溫度,"比起府裡的绫羅綢緞,我更愛你裙擺上沾着的麥香。"

暮色徹底籠罩麥田時,兩人并肩走向醉府。納蘭京執意要背着沉甸甸的竹筐,錦袍下擺掃過田埂,驚起幾隻歸巢的麻雀。醉夢紫望着他挺拔的背影,指尖還殘留着方才觸碰時的溫度,耳尖的絨毛被晚風拂得癢癢的,心裡卻比春日釀的桂花蜜還要甜。

月上柳梢時,西子湖畔亮起星星點點的河燈。醉夢紫和納蘭京并肩走在回醉府的青石路上,竹筐裡的麥穗在月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澤,偶爾碰撞出細碎聲響。醉夢紫垂眸望着少年刻意放慢的步伐,忽然瞥見他錦袍下擺沾着的泥點——那是方才彎腰幫她撿拾散落麥穗時蹭上的。

“你家管家見了,又要念叨我帶壞你。”她指尖輕點泥痕,狐尾悄悄卷住他垂落的縧帶。自相識起,納蘭府的老仆便總用擔憂的目光打量她,嫌她布衣荊钗,又生着狐族尖耳,配不上豪門公子。

納蘭京卻突然停步,月光将他的影子疊在她身上。少年擡手撥開她鬓邊碎發,指腹不經意擦過耳尖絨毛,驚得醉夢紫耳尖猛地一抖。“他們若敢說你半句不好,”他的聲音低沉如大提琴,“明日我便把書房裡的地契都拿出來,在醉府門前鋪條金毯。”

這話逗得醉夢紫噗嗤笑出聲,狐尾調皮地繞上他手腕:“原來豪門公子隻會用俗物讨好姑娘?”話雖如此,心口卻漫過暖意。她想起前日在市集,納蘭京笨拙地跟着繡娘學編草蚱蜢,隻為博她一笑,最後卻把金線纏成亂麻。

正說着,前方傳來清脆的打鬥聲。八妹醉夢熙白衣翻飛,正與戀人覓風在湖畔切磋刀法。月光映着刀鋒冷冽,卻見兩人過招間還不忘互遞眼神,刀背相撞時,竟轉出朵桃花模樣的刀花。“又在胡鬧。”醉夢紫笑着搖頭,狐族敏銳的聽力卻捕捉到八妹壓低聲音的嘟囔:“七姐才膩歪,方才在麥田裡......”

話音未落,納蘭京突然将竹筐換到左手,右手自然地覆上醉夢紫微涼的手背。“當心着涼。”他的掌心傳來溫熱,像是要将月光都焐熱。遠處醉府的燈火越來越近,傳來二姐醉夢甜催促開飯的喊聲,混着三姐醉夢艾撫琴的叮咚聲,在夜色裡釀成蜜。

醉夢紫任由他牽着走,耳尖卻始終發燙。路過石橋時,納蘭京忽然駐足,指着湖面倒影輕笑:“紫兒看,你身後的狐尾,都快搖成撥浪鼓了。”她慌忙要收回尾巴,卻被他輕輕按住:“莫急,”少年俯身,溫熱的呼吸拂過耳畔,“這樣的紫兒,比西子湖的月色還好看。”

石橋下的流水潺潺,将月光揉成碎銀。醉夢紫正要反駁納蘭京的調侃,卻見他突然蹲下身,不由分說握住她的腳踝。狐女驚得想縮回赤腳,卻被少年溫熱的掌心按住——方才拾穗時被麥芒劃破的細小傷口,此刻在月光下泛着淡紅。

“早該替你包紮。”納蘭京的聲音帶着自責,從袖中取出一方繡着蘭草的素白帕子。那帕子邊角繡着細密的“京”字,是他前日偷偷學着繡的,針腳歪歪扭扭,此刻卻小心翼翼地覆在她傷口上,“母親說用金瘡藥摻些狐族草藥最見效,明日我讓府醫送來。”

醉夢紫望着他低垂的眼睫,長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陰影。玄色錦袍的領口微敞,露出裡層月白中衣,幾縷汗濕的碎發黏在頸間,竟比平日在書齋裡的矜貴模樣更顯生動。她忽然想起初次在私塾見到他時,他正被一群頑童嘲笑“穿得像個金元寶”,卻紅着耳根維護被欺負的小妹,那時他袖口還沾着墨迹。

“其實不疼。”她的聲音輕得像風,狐尾卻不受控地卷住他的手腕,“狐族傷口愈合快......”話未說完,納蘭京已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指尖蹭過她足弓時,癢得她猛地縮腳,卻撞進少年含笑的目光裡。

“紫兒怕癢?”他故意擡手作勢要撓,驚得醉夢紫連連後退,淡紫裙擺掃過橋面青苔。遠處醉府的雕花木門“吱呀”敞開,二姐醉夢甜端着燈盞出來,橙色衣裙在夜色中像朵溫暖的向日葵:“七妹!納蘭公子!再不來,麥芽餅可要被五姐偷吃光啦!”

話音未落,五姐醉夢紅的聲音從門内傳來:“胡說!明明是三姐又把糖霜撒多了!”伴随着清脆的争執聲,三姐醉夢艾抱着琴探出頭,綠色裙角沾着草屑,顯然是剛從後院花圃回來。

納蘭京笑着起身,将竹筐穩穩扛上肩。麥稈摩擦的沙沙聲裡,他忽然湊近醉夢紫耳畔:“方才在麥田裡,我偷偷藏了株最飽滿的麥穗。”少年的氣息帶着陽光曬過的麥香,“待磨成面粉,給你做最甜的麥芽糖。”

醉夢紫擡眼望他,卻見月光正落在他發間,将束發的玉冠映得通透。她忽然想起母親說過,狐族若遇真心之人,尾尖會泛起微光。低頭悄悄一瞥,果然見身後的狐尾尖流轉着淡紫光暈,在夜色裡像朵将開未開的薔薇。

一行人走進醉府時,大姐醉夢香正與戀人聶少凱在院裡分揀剛采的草藥,黃色裙擺掃過藥簍發出簌簌聲響;四姐醉夢青盤坐在葡萄架下,青色衣袖間纏繞着翠綠藤蔓,正與書生何童低聲探讨醫書;六姐醉夢蘭抱着賬本從庫房出來,藍色裙角沾着面粉,見了他們便笑着招手:“快來嘗嘗新烤的麥餅。”

廚房裡飄出混合着麥香與糖霜的甜膩氣息,九妹醉夢泠正踮腳往竈台張望,粉衣上還沾着魚鱗。納蘭京将竹筐放在廊下,轉身卻見醉夢紫正望着滿院燈火出神,淡紫裙擺在夜風裡輕輕晃動,發間狐尾銀飾與尾尖的微光相映成趣。

“在想什麼?”他伸手替她拂去肩頭的麥屑。

醉夢紫回頭看他,眼底映着廊下燈籠的暖光:“在想......”她頓了頓,指尖悄悄勾住他的衣角,“明日天亮,還要不要去拾穗?”

納蘭京的笑聲混着廚房裡的鍋鏟聲,在暮春夜裡漾開:“自然要去。”他望着少女耳尖微動的絨毛,忽然覺得,這滿筐的麥穗,都不及她此刻眼裡的星光璀璨。

醉府正廳飄出麥芽餅的焦香時,納蘭京的目光忽然被廊下的竹篩吸引。七妹醉夢紫蹲在竹篩旁,淡紫衣袖挽到手肘,露出皓腕上纏繞的紅繩——那是七夕夜她親手編的,此刻随着動作輕晃,繩結間藏着的狐毛若隐若現。她專注地挑揀麥穗,耳尖突然動了動,轉頭望向身後。

“又在偷看什麼?”醉夢紫唇角含笑,狐尾悄悄卷住他垂落的腰帶。納蘭京這才驚覺自己盯着她看了許久,慌忙将手背在身後,藏起掌心被麥稈劃破的傷口。他瞥見少女發間歪斜的銀飾,鬼使神差地伸手扶正,指尖擦過她溫熱的耳垂時,兩人同時紅了臉。

“明日帶你去城西。”納蘭京突然開口,玄色錦袍下擺掃過青石闆,“綢緞莊新到了西域的紫紗,比你這件......”話未說完,醉夢紫已用沾着麥屑的指尖按住他的唇,狐族特有的異香混着麥香撲面而來:“又要鋪張,我這件穿了三年,好着呢。”

話音未落,廚房方向傳來瓷器碎裂聲。五姐醉夢紅舉着木勺沖出來,紅色裙擺沾着面糊:“都怪三姐非要用新磨的麥粉做桃花酥,結果......”她話音被三姐醉夢艾的辯解打斷,綠色裙裾上還粘着花瓣:“分明是火太旺!”

醉夢紫起身要去幫忙,卻被納蘭京輕輕拉住。少年從袖中掏出個油紙包,剝開時露出半塊形狀古怪的糕點:“方才在廚房偷藏的,說是......”他耳尖泛紅,“是你二姐教我做的,隻是模樣......”

醉夢紫望着歪歪扭扭的糕點,突然笑出聲。她拈起一小塊放入口中,甜味在舌尖散開時,瞥見納蘭京緊張地攥着衣角,錦袍袖口還沾着面粉。記憶突然翻湧——三日前他偷偷溜進醉府廚房,說是要學做點心,結果把糖霜灑得滿地都是,最後被醉夢甜趕出來時,發髻上還粘着面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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