覓如低頭摩挲着筐上細密的紋路,尾巴在裙底歡快地拍打石闆。晚風送來醉夢甜新烤的叫花雞香氣,她偷偷瞥向身旁少年被夕陽染成暖金色的側臉,忽然覺得,這裝滿煙火氣的暮色裡,比山野美味更誘人的,是此刻近在咫尺的溫柔。
暮春的西子湖畔浮着層朦胧的紫霧,将垂落湖面的柳絲暈染成煙青色。覓如跪坐在濕潤的青石上,素蘭色襦裙吸飽了水汽,裙擺繡着的銀絲鼠尾暗紋在暮色裡若隐若現。她編筐的動作突然凝滞——洛君削柳枝時,刀刃與木片相觸的沙沙聲裡,混進了他刻意壓低的哼歌聲。
“别分心。”少年帶着笑意的聲音擦過耳畔,玄色勁裝袖口掃落她發間沾着的柳絮。洛君将削得纖薄如紙的柳片遞來,指尖卻故意在她掌心多停了半刻,“再把筐沿編歪,裝野莓時可要漏成小雨點了。”
覓如的尾巴在裙底繃得筆直,她賭氣似的将柳條纏得更緊,卻在筐身映出洛君俯身的倒影時,耳根泛起薄紅。遠處忽然傳來鐵器相撞的清響,穿白色勁裝的醉夢熙正與大風對練,狼尾掃過之處,驚起滿地柳花如雪;穿綠色襦裙的醉夢艾則踮着腳尖,在柳蔭下教蘇晚凝辨認草藥,兔耳朵随着動作輕輕顫動。
“快看!”覓如突然拽住洛君的衣袖,指向湖心。穿粉紅色紗衣的醉夢泠正浮在水面,發間珍珠流蘇垂入碧波,身旁的覓兩哥哥舉着荷葉替她遮陽,濺起的水花在夕陽裡折射出細碎的虹光。而穿亮黃色短打的覓佳站在岸邊,指揮着李屹川用樹枝搭建烤架,螞蟻觸角般的發飾随着她的動作歡快晃動。
洛君望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喉結不自覺滾動。他從袖中摸出個油紙包,剝開時蜜餞的酸甜氣息頓時漫開:“早知道該編個帶暗格的筐,好藏住某人偷買的糖漬青梅。”話落時,指尖擦過她發燙的臉頰,将沾着的柳絨輕輕拈去。
覓如正要反駁,對岸突然炸開歡笑聲。穿金色衣裳的覓媛騎在徐懷瑾肩頭,舉着剛采的野桑葚往他嘴裡塞;穿橙色短打的虎妞小葵叼着烤玉米竄來竄去,尾巴卷着二寶的腰帶防止他摔倒。暮色漸濃,醉夢甜清亮的嗓音穿透喧嚣:“覓如!洛君!快來嘗嘗新釀的桃花酒——”
“去嗎?”洛君起身時伸手拉她,掌心的溫度順着相觸的肌膚蔓延。覓如望着竹筐裡躺着的半塊糖糕,又看看少年被晚霞染紅的側臉,突然彎腰将筐扣在他頭上。素蘭裙擺掃過他手背的瞬間,她輕聲說:“先幫我試試筐牢不牢,省得明天裝野莓時...把你也漏出去。”
洛君頂着竹筐笑出聲,驚得栖在柳梢的夜鹭撲棱棱飛起。遠處的笑鬧聲、烤肉香與湖面粼粼波光交織成網,将兩個交疊的影子溫柔裹住。
暮色将西湖染成蜜色,歸巢的白鹭掠過水面,驚起漣漪蕩碎漫天霞光。覓如膝頭的竹筐已編至半腰,素蘭色裙擺沾滿青苔,發間淺藍色絲帶不知何時纏上了柳絮。她咬着下唇将柳條絞成細密紋路,忽然指尖一痛——洛君削好的柳枝尖端還凝着新鮮樹汁,沾在她泛紅的指腹上。
“這般心急?”洛君擱下匕首,伸手将她受傷的手指輕輕含住。少年玄色勁裝袖口滑落,露出腕間淡青色血管,玉佩在暮色裡晃出溫潤的光。覓如渾身僵住,尾椎骨傳來酥麻的震顫,耳後絨毛簌簌立起:“你...你又耍無賴!”
洛君松開她的手,舌尖還殘留着柳枝的青澀。他望着少女漲紅的臉,忽然從袖中掏出片銀杏葉:“早替你備好止血的。”葉片邊緣被削成精巧的鼠形,葉脈間還藏着行小字——明日摘野莓,我背你爬樹。
對岸突然傳來野貓般的尖叫。穿紅色襦裙的醉夢紅正騎在馮廣坪肩頭,揮舞着新折的柳條驅趕偷食烤魚的麻雀;穿黃色勁裝的醉夢香單手拎着聶少凱的衣領,另隻手将烤好的雞翅塞進他嘴裡。遠處穿白色勁裝的醉夢熙突然騰空躍起,長劍劈開柳梢,驚得藏在枝葉間的虎妞小葵嗷嗚一聲,尾巴卷着二寶滾下草坡。
“他們總這麼鬧。”覓如笑着搖頭,指尖撫過竹筐上洛君刻的小老鼠。忽然裙擺被拽了拽,低頭見小加加踮着腳,羊角辮上沾着草屑:“姐姐,劉阿肆說溪水上遊的蘑菇又大又肥,我們去采好不好?”
洛君已起身拍去衣擺塵土,順手将竹筐扣在覓如頭上:“走,讓這位編筐大師試試新家夥。”素蘭裙擺下,兩人的影子随着晚風交纏,覓如偷偷攥住他垂落的袖口,掌心傳來的溫度比春日暖陽更灼人。遠處醉夢甜的歌聲混着烤肉香飄來,驚起滿湖星子。
暮春的風裹着新荷初綻的清香掠過湖面,将最後幾縷晚霞揉碎在粼粼波光裡。覓如跪坐在濕潤的青石上,素蘭色襦裙被露水洇出深色水痕,繡着銀絲鼠爪的裙擺随着動作輕顫。她編筐的指尖忽然頓住——洛君削柳枝時,刀刃與木片摩擦的沙沙聲裡,混進了刻意壓低的哼鳴,調子竟是她前日在廚房偷吃糖漬梅子時哼過的小調。
“再發呆,筐底可要長出蘑菇了。”洛君的聲音裹着輕笑,玄色勁裝袖口滑落,露出腕間淡青色血管。他将削得薄如蟬翼的柳片遞來,指尖擦過她掌心時,順勢勾住她的小指,“昨兒是誰說要編個能裝下整座北山野莓的筐?”
覓如的尾巴在裙擺下不受控地拍打石闆,耳尖泛起薄紅。她正要反駁,對岸突然傳來野貓般的尖叫。穿紅色襦裙的醉夢紅正騎在馮廣坪肩頭,揮舞着柳條追打偷吃魚幹的灰雀,發間鈴铛随着動作叮當作響;穿黃色勁裝的醉夢香單手拎着聶少凱的衣領,另隻手将剛烤好的蟹鉗塞進他嘴裡,豹尾不耐煩地甩動着掃落幾片柳葉。
“都在胡鬧。”覓如嘟囔着,卻忍不住笑意。忽然裙擺被輕輕拽動,低頭見小加加踮着腳,羊角辮上沾着蒲公英絨毛:“洛哥哥,阿肆說後山的竹筍冒尖了,我們去挖好不好?”少年還未回答,穿白色勁裝的醉夢熙已風一般掠過,狼尾掃過覓如的發梢,驚得她手中柳條險些滑落。
“當心!”洛君長臂一攬将她護在懷裡,鼻尖萦繞着少女發間的皂角香。他低頭時,恰好對上覓如慌亂的目光,暮色為那雙杏眼鍍上蜜糖色的光暈。遠處傳來醉夢甜清亮的歌聲,混着烤肉的焦香與衆人的笑鬧,而竹筐裡新編的紋路,不知何時被洛君刻上了兩隻交纏的小老鼠。
暮色給西湖蒙上半透明的金紗,柳梢垂落的餘晖在覓如素蘭色裙裾上流淌。她跪坐在布滿青苔的石墩上,編筐的指尖因用力泛起淺紅,繡着銀絲鼠紋的袖口随着動作輕晃,發間淺藍絲帶不知何時纏上了柳絮。洛君蹲在她身側,玄色勁裝下擺垂入溪水,腰間玉佩随着削枝動作輕碰,發出清越聲響。
“又走神?”洛君忽然用匕首挑起她一縷碎發,刀尖靈巧地繞開糾纏的柳絮,“再把筐沿編斜,裝野莓時要漏得滿地都是。”他說話時溫熱的氣息拂過覓如耳尖,少年俊朗的眉眼在夕陽下鍍着柔光,手中削好的柳枝整齊碼成小山。
覓如慌忙低頭,卻見編到一半的竹筐歪歪扭扭,耳後絨毛炸起:“還不是因為...都怪你總盯着我!”話未說完,對岸突然傳來一陣喧鬧。穿金色衣服的覓媛騎在徐懷瑾肩頭,舉着新摘的桑葚往他嘴裡塞,兩人笑鬧着滾進了溪邊的草叢;穿綠色襦裙的醉夢艾正蹦跳着教蘇晚凝辨認草藥,兔耳朵随着動作輕輕顫動。
洛君望着少女鼓成包子的臉頰,喉間溢出輕笑。他從袖中掏出個油紙包,蜜糖混着桂花的甜香頓時散開:“先吃塊糖糕,某人昨夜裡偷烤栗子,滿院子都是焦糊味。”見覓如瞪圓眼睛,他又壓低聲音,“不過...比你偷吃我藏的杏仁酥那次,還算不上闖禍。”
覓如的尾巴在裙擺下瘋狂搖晃,伸手去搶糖糕時,指尖不小心碰到洛君掌心。遠處傳來醉夢甜清亮的吆喝:“開飯啦!誰來幫我攔着虎妞小葵,她要把整隻烤雞叼走!”穿橙色衣服的虎妞小葵果然叼着油滋滋的雞腿竄過,身後二寶舉着樹枝追得氣喘籲籲。
“我們也去?”洛君起身時自然地牽起覓如的手,觸到她掌心的薄繭,指腹不自覺摩挲兩下。覓如望着不遠處衆人笑鬧的身影,又看看手中未編完的竹筐——筐沿不知何時被洛君刻上了兩隻啃野莓的小老鼠。晚風送來烤肉香氣,她悄悄往少年身邊靠了靠,素蘭色裙擺與玄色衣袂在暮色中輕輕交疊。
暮春的雲絮被晚風揉碎在西子湖面,粼粼波光間浮動着晚櫻的殘瓣。覓如跪坐在沁着涼意的青石闆上,素蘭色襦裙被露水洇出深色水痕,裙擺繡着的銀絲鼠紋随着動作若隐若現。她咬着下唇将柳條絞成細密紋路,忽然聽見身旁傳來布料摩挲聲——洛君不知何時解下外袍,輕輕鋪在她膝下潮濕的石闆上。
“當心受涼。”少年的聲音裹着溫熱的氣息,玄色勁裝袖口挽到手肘,露出小臂利落的肌肉線條。他削柳枝的動作行雲流水,刀刃與木質相觸的沙沙聲裡,偶爾夾雜着刻意壓低的哼唱,調子竟是覓如前日在溪邊哼過的采茶謠。
覓如的耳尖瞬間泛起薄紅,手中柳條啪地折斷:“又捉弄我!”她氣鼓鼓地轉頭,卻撞進洛君含笑的眼底。夕陽為少年的眉眼鍍上金邊,發間束着的墨色絲帶被風吹起,掃過他高挺的鼻梁。“哪敢?”他佯裝委屈,将削好的柳枝在她掌心輕敲,“隻是怕某隻小饞鼠,等不及筐編好就去偷吃野果。”
對岸突然傳來鐵器相撞的脆響。穿白色勁裝的醉夢熙正與大風對練,狼尾掃過之處,驚起滿樹栖息的麻雀;穿綠色衣裳的醉夢艾則蹲在草叢裡,兔耳朵随着辨認草藥的動作輕輕顫動,身旁蘇晚凝捧着竹簍,小心翼翼地收集着她摘下的菌類。穿粉紅色紗衣的醉夢泠忽然從水中探出頭,珍珠發飾滴落的水珠在夕陽裡折射出細碎的虹光,惹得覓兩哥哥慌亂用荷葉替她遮擋。
“快看!”覓如拽着洛君的衣袖,杏眼裡盛滿笑意。她沒注意到,自己編筐的動作不自覺慢下來,尾椎骨處的尾巴在裙擺下歡快地搖晃。洛君望着她泛紅的側臉,喉結滾動了一下,從袖中摸出個油紙包:“早猜到你會餓。”剝開油紙,桂花糖糕的甜香混着溫熱的氣息散開,“這次沒烤焦,也沒被醉夢甜搶去。”
覓如正要反駁,遠處突然炸開歡笑聲。穿金色衣服的覓媛騎在徐懷瑾肩頭,舉着剛捉到的螢火蟲往他衣領裡塞;穿橙色短打的虎妞小葵叼着烤玉米竄來竄去,尾巴卷着二寶的腰帶防止他摔倒。醉夢甜清亮的嗓音穿透喧嚣:“覓如!洛君!再不來,新釀的梅子酒可就見底了!”
洛君起身時順手将覓如拉起來,兩人相觸的掌心傳遞着細密的暖意。覓如望着未編完的竹筐——筐沿不知何時被洛君刻上了兩隻交頸的小老鼠,周圍還歪歪扭扭地畫着野莓和糖糕。晚風送來烤肉香氣,她悄悄往少年身邊靠了靠,素蘭色裙擺與玄色衣擺交疊的陰影裡,藏着比山野美味更甜的心事。
暮春的西子湖籠着輕紗般的薄霧,岸邊垂柳新芽在風中輕擺,将斑駁光影灑在覓如的素蘭色襦裙上。她跪坐在濕潤的青石闆上,裙擺繡着的銀絲鼠尾暗紋随着動作若隐若現,發間淺藍色絲帶不知何時纏上了柳絮。編筐的指尖微微泛紅,卻仍執拗地将柳條絞成細密的紋路。
洛君蹲在她身側,玄色勁裝袖口高高挽起,露出小臂上淡青色的血管。手中匕首靈巧地削着柳枝,木屑如雪花般簌簌飄落,在他腳邊積成小小的木堆。"歇會兒。"他忽然出聲,刀刃挑起一片柳葉,輕輕别在覓如發間,"再編下去,手指該腫得拿不住糖糕了。"
覓如耳尖發燙,想起昨夜偷吃糖糕被他抓包的場景,手中柳條差點戳到筐壁。"要你管!"她嘟囔着,尾椎骨處的尾巴卻不受控地輕輕搖晃,"等筐編好了,我要裝比你還高的野莓,做成醬天天抹在..."
"抹在你最愛的棗泥糕上?"洛君接口道,眼中笑意幾乎要溢出來。他将削好的柳枝整齊碼在石案上,忽然湊近,溫熱的呼吸掃過她泛紅的耳垂,"不過依我看,某人現在更需要這個。"說着,從袖中掏出個油紙包,桂花蜜的甜香頓時彌漫開來。
對岸突然傳來一陣喧鬧。穿紅色衣裳的醉夢紅正騎在馮廣坪肩頭,揮舞着柳枝追趕偷食的野貓;穿黃色勁裝的醉夢香單手拎着聶少凱的衣領,另隻手将烤好的蝦餃塞進他嘴裡;遠處穿白色衣服的醉夢熙與大風正在比試劍法,狼尾掃過之處,驚起滿樹麻雀。
"他們總是這麼鬧。"覓如望着這幕,嘴角不自覺上揚。話音未落,裙擺突然被輕輕拽動。低頭見小加加踮着腳,羊角辮上沾着草屑,懷裡抱着個比她還高的竹簍:"洛哥哥,阿肆說後山的蕨菜長得正好,我們去采好不好?"
洛君起身時自然地牽起覓如的手,觸到她掌心的薄繭,指腹輕輕摩挲了一下。"走,"他說着,将編到一半的竹筐挎在臂彎,"讓我們的小筐先試試身手,能不能裝下整個春天的美味。"
暮色漸濃,兩人相攜而行。覓如望着洛君被夕陽拉長的背影,又看看他手中精心護着的竹筐——筐沿不知何時被刻上了兩隻小老鼠,一隻捧着野莓,一隻舉着糖糕,在晚風中親昵地挨在一起。
暮春的細雨如紗,将西子湖暈染成一幅水墨。柳絲在煙雨中輕輕搖曳,沾着晶瑩的水珠,落在覓如素蘭色的裙裾上,洇出淡淡的水痕。她跪坐在潮濕的青石闆上,專心緻志地編織竹筐,發間淺藍色絲帶半散,幾縷碎發黏在泛着紅暈的臉頰上。繡着銀絲鼠紋的衣袖随着動作起落,偶爾掃過身旁堆疊的柳枝。
洛君倚着柳樹而立,玄色勁裝被細雨蒙上一層薄霧,腰間玉佩在光影中若隐若現。他手持匕首,正将新折的柳枝去皮削勻,動作利落而專注,卻時不時擡眼望向認真編筐的覓如。見她咬着下唇,眉頭微蹙地處理一處編錯的紋路,忍不住輕笑出聲:“再這麼較真,這筐怕是要編到月上柳梢頭了。”
覓如聞言,杏眼圓睜,朝他嗔怪地瞪了一眼:“都怪你總在一旁搗亂!要是編不好,看你拿什麼去裝北山的野栗和松菇!”話雖這麼說,尾椎骨處的尾巴卻不受控地輕輕擺動,掃過石闆發出細微的聲響。
洛君直起身子,緩步走近,彎腰時帶起一陣若有若無的冷香。他伸手輕輕撥開她額前的碎發,将沾着的柳絮取下:“好好好,是我的錯。等筐編好了,我背你去北山最高的樹下,摘最飽滿的松果,撿最鮮嫩的蕨菜,可好?”
覓如的臉瞬間紅透,慌亂間手中柳條打了個結。還未等她反駁,遠處忽然傳來一陣笑鬧聲。穿橙色衣服的醉夢甜撐着油紙傘,追着燕子嚴跑,手中的竹籃裡裝滿了新采的艾草;穿青色衣服的醉夢青盤坐在柳樹枝桠上,蛇尾纏繞着樹幹,正朝樹下的書生何童抛灑花瓣。穿金色衣服的覓媛則拉着徐懷瑾的衣袖,指着湖面上的鴨子叽叽喳喳說個不停。
“他們總是這麼熱鬧。”覓如望着遠處的景象,嘴角不自覺地上揚。話音未落,頭頂突然多了一片陰影。洛君不知何時撐開了油紙傘,傘面傾斜,将細密的雨絲盡數擋在她上方,自己的肩頭卻被雨水打濕。
“當心着涼。”他輕聲道,目光溫柔地落在她身上,“我們先回屋裡編筐?等雨停了,再去尋山野美味。”說着,伸手将她輕輕扶起,另一隻手拿起編到一半的竹筐。
覓如望着他被雨水沾濕的發梢,心跳如擂鼓。她悄悄靠近他身側,素蘭色裙擺與他的玄色衣擺相觸,在煙雨中交織成一幅溫柔的畫面。而那未編完的竹筐裡,承載的不隻是對山野美味的期待,更盛滿了比春雨還要細膩的情愫。
回到覓府的回廊時,細雨已轉成綿綿雨絲。洛君将傘傾向覓如那側更多,自己半邊衣袖都洇成了深色。檐角滴落的水珠在青石闆上敲出碎玉般的聲響,忽然有個金黃的身影從轉角沖出——覓媛正攥着徐懷瑾的衣襟,發間金飾叮當作響:“洛君快救命!這冤家非要把我剛捉的螢火蟲放走!”
徐懷瑾無奈地晃了晃手中綴着螢光的紗袋:“它們該回草叢去,總不能陪着你繡花吧?”話音未落,穿橙色衣裳的醉夢甜從門裡探出頭,雞羽發飾随着動作抖動:“都别鬧了!醉夢艾采的艾草都快被虎妞小葵當草料啃光了!”
屋内飄來混着艾草清香的熱氣,醉夢香正挽着聶少凱的胳膊往竈裡添柴,豹尾不耐煩地掃過牆角;醉夢青盤坐在窗台上,蛇尾卷着何童的書卷輕輕搖晃,青色裙擺垂落如瀑;醉夢熙倚着門框擦拭長劍,狼耳動了動,忽然挑眉:“覓如,你筐編得比我劍穗還歪。”
“才沒有!”覓如氣鼓鼓地将竹筐護在胸前,卻見筐沿不知何時多了道刻痕——洛君用匕首細細雕出兩隻銜着野莓的小老鼠,旁邊歪歪扭扭刻着“北山”二字。她耳尖發燙,偷瞄向身旁少年,正撞見他溫柔含笑的目光,仿佛要将她溺斃在那汪深潭裡。
“先喝碗姜湯。”洛君從醉夢泠手中接過陶碗,吹散表面熱氣,才遞到她唇邊,“涼了就不好喝了。”覓如低頭啜飲時,聽見醉夢紅的貓尾掃過地面的聲響,擡頭正對上對方擠眉弄眼的表情,羞得差點嗆到。
雨停時,晚霞将雲層染成蜜色。衆人鬧哄哄地湧向後院,醉夢甜拎着新釀的梅子酒,二寶舉着虎妞小葵烤焦的玉米,小加加和劉阿肆争論着明日該種什麼菜。覓如蹲在廊下繼續編筐,洛君默默坐在她身邊削柳枝,刀刃削過木片的沙沙聲,與遠處傳來的笑鬧聲混在一起。
“洛君,”覓如忽然開口,指尖撫過筐上的刻痕,“等筐編好了,我們真的去北山嗎?”
少年停下動作,夕陽為他側臉鍍上金邊:“自然。我還答應過,要背你摘最高處的野果。”他頓了頓,耳尖泛起薄紅,“順便...再烤些不會焦的栗子給你。”
覓如輕笑出聲,尾巴在裙擺下歡快地擺動。遠處醉夢熙的劍穗掃過花叢,驚起一群粉蝶;醉夢泠在池塘邊濺起水花,驚得覓兩哥哥手忙腳亂地護着她;醉夢香的豹尾卷着聶少凱去搶烤肉,惹來衆人一陣哄笑。
暮色漸濃,竹筐終于編完。覓如将它抱在懷裡,望着洛君在筐底又刻上的一顆糖糕圖案,忽然覺得,這盛滿煙火氣的平凡日子,遠比任何山野美味都要甜上三分。而身旁少年專注的眉眼,便是她最珍貴的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