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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18 制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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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陽斜照竹籬院,本源鼠女覓如挽起素蘭衣袖,與青梅竹馬的洛君并肩搗豆舂曲,木杵起落間細雪般的豆粒簌簌滾落,二人笑語漫過陶甕,靜待時光将青澀釀成醇厚醬香。

檐角風鈴輕晃,身着素蘭衣衫的本源鼠女覓如,與青梅竹馬的洛君蹲在青磚竈台邊,一個細心攪拌着木盆裡蒸煮好的黃豆,一個專注撒下秘制香料,陶甕封存的不僅是待發酵的豆醬,更是兩人歲歲年年綿延的情意。

暮春的陽光裹着柳絮穿堂而過,将覓府西院的竹籬染成蜜色。素蘭色襦裙的覓如踮腳取下檐角懸挂的竹匾,碎金似的光斑順着衣袂流淌,在腰間銀鈴上折射出細碎的星芒。她指尖拂過曬得飽滿的黃豆,忽然聽得背後傳來熟悉的腳步聲,發間茉莉香混着松墨氣息漫過來。

"又偷偷藏了好豆子?"洛君斜倚竹籬,月白長衫下擺沾着幾片新落的紫藤花瓣。他伸手撚起粒黃豆,墨玉般的眼珠映着天光,"前日市集上王記醬坊的老掌櫃還誇你,說這平陽宛再找不出第二個能辨出百種豆香的姑娘。"

覓如耳根發燙,轉身将竹匾抱在懷裡。鼠族特有的靈敏讓她能聽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素色裙裾掃過地上晾曬的紫蘇葉:"不過是從小聞慣了。倒是你——"她突然轉身,發間銀簪擦着洛君耳畔掠過,"書院課業這般清閑?"

洛君笑着後退半步,衣擺掃過牆角新抽的艾草。他從袖中掏出個油紙包,酥香混着芝麻味瞬間漫開:"夫子說今日講《齊民要術》,我特意抄了制醬那章。"見覓如眼睛發亮,他故意晃了晃紙包,"要換的話......"

"洛公子又想訛人!"覓如跺腳時,腰間銀鈴叮咚作響。她轉身掀開竈台的粗陶甕,蒸騰的熱氣裹着豆香撲面而來。洛君見狀立刻收斂玩笑,接過覓如遞來的木杵。兩人倚着斑駁的磚牆舂豆,木杵起落間,細雪般的豆粒簌簌落入石臼,偶爾有幾顆調皮地蹦出來,被覓如眼疾手快地攏回甕中。

"上次二姐釀的梅子酒......"洛君忽然開口,驚飛了竹籬上打盹的麻雀,"說要等豆醬開封時喝。"他垂眸盯着石臼裡漸成碎末的黃豆,耳尖泛起不易察覺的紅,"她說......這叫好事成雙。"

覓如的木杵差點砸到手指。陶甕裡未封壇的豆醬咕嘟冒了個泡,混着遠處傳來的笑語聲——是醉夢香的笑聲裹着聶少凱的溫言,還有醉夢甜追着燕子嚴讨要糖畫的喧鬧。她低頭将紫蘇葉揉碎撒進甕中,看着绛紫色汁液滲入金黃豆泥,恍惚覺得連時光都變得黏稠而香甜。

暮春的風裹着西湖的水汽掠過青瓦,将覓府西院的檐角風鈴搖出細碎聲響。覓如跪坐在青磚竈台邊,素蘭色襦裙下擺垂入青苔斑駁的磚縫,發間茉莉沾着露水,随着她攪拌木盆的動作輕輕顫動。蒸騰的熱氣模糊了她清秀的眉眼,卻遮不住嘴角若隐若現的梨渦。

"慢些,當心燙着。"洛君蹲坐在她身側,月白長衫下擺随意地鋪在地上。他執起雕花銀勺,将研磨好的八角桂皮細細撒入木盆,指尖不經意間擦過覓如的手背,驚得她險些打翻木勺。黃豆混着香料的香氣愈發濃郁,引得牆外傳來幾聲雀兒的啼叫。

覓如偷瞥洛君專注的側臉,見他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的陰影,鼻尖還沾着一粒黃豆碎屑,忍不住"噗嗤"笑出聲:"洛公子這般狼狽,若是被書院同窗瞧見,可要損了玉樹臨風的名聲。"話音未落,洛君突然伸手将碎屑抹在她鼻尖,溫潤的嗓音裹着笑意:"那便讓覓姑娘也陪着我'狼狽'。"

遠處傳來嬉鬧聲,醉夢香明黃的裙裾掠過回廊,聶少凱手裡捧着剛采的枇杷緊追不舍;醉夢甜舉着新繡的帕子嗔怪燕子嚴偷看她的針法,橙衣翻飛間驚起滿地柳絮。覓如望着他們遠去的背影,忽然有些怔忪。木盆裡的黃豆在她攪弄下咕嘟作響,像是在應和遠處傳來的歡笑聲。

"在想什麼?"洛君的聲音近在耳畔。覓如慌忙低頭,卻見他正将曬幹的紫蘇葉剪成細碎,修長的手指捏着剪刀,動作輕柔得仿佛在裁雲剪月。她心頭泛起漣漪,小聲道:"在想......待豆醬釀成,定要請大家嘗嘗。"

洛君的動作頓了頓,目光落在陶甕上那層新糊的油紙,喉結微微滾動:"釀醬需得等足七七四十九日......"他忽然轉身,與覓如四目相對,"這漫長時光,可要與我日日作伴?"

覓如的耳垂瞬間紅透,慌亂間木勺"當啷"掉進木盆,濺起幾點滾燙的豆泥。她别過臉去,卻聽見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聲。檐角風鈴又響了,混着遠處醉夢紫與納蘭京争論書畫的聲音,将這暮春的午後,釀成了一甕甜得化不開的蜜。

忽有柳絮穿堂而過,正巧落在木盆邊緣。覓如伸手去拂,腕間銀镯與木勺相撞,發出清泠聲響。洛君見狀,從袖中掏出一方繡着墨竹的帕子,輕輕替她擦去濺在衣襟上的豆泥,指尖的溫度透過單薄的衣料,燙得覓如耳尖發燙。

“上次六姐釀的桃花酒,說是要配着新醬才好喝。”洛君将帕子疊好放回袖中,目光不經意掃過覓如泛紅的臉頰,“隻是不知這甕醬發酵時,該埋在西院老梅樹下,還是......”

“自然是梅樹下!”覓如脫口而出,說完才覺自己答得急切,慌忙低頭攪弄木盆,“梅香沁入醬裡,滋味才格外清雅。”她垂眸盯着翻湧的豆泥,聽見洛君低低的笑聲,像三月的春風拂過湖面。

正說着,院外忽然傳來兵刃相擊的脆響。轉頭望去,醉夢熙一襲白衫翻飛,手中木劍耍得虎虎生風,大風站在一旁,不時指點她幾招。遠處,醉夢泠倚着廊柱,粉衣上繡着的銀線魚尾在陽光下泛着微光,正托腮望着湖面出神,不知是否又在思念覓兩哥哥。

“看,八妹的劍法又精進了。”洛君順着她的目光望去,忽然壓低聲音,“不過比起她的淩厲,我倒是更喜歡你這般......”他故意拖長尾音,惹得覓如轉頭瞪他,卻見他眉眼含笑,“溫柔模樣。”

覓如臉頰绯紅,随手抓了把紫蘇葉撒進木盆,濺起的豆沫沾在洛君衣襟上。正要開口道歉,卻見他伸手将沾着豆沫的衣擺撩起,狡黠笑道:“這下我們才真的‘狼狽’作伴了。”

兩人相視而笑,陶甕在一旁靜靜伫立,等待時光将滿甕的情意釀成醇厚醬香。遠處傳來醉夢甜的驚呼,似乎是新蒸的桂花糕出了爐;醉夢紅抱着剛收的貓崽從屋檐躍下,橘色裙裾揚起陣陣花香。春日的暖陽傾灑在覓府,将這平凡的日常,釀成了一首綿長的詩。

忽聽得院角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一團亮黃色身影敏捷閃過——是覓佳踮着腳尖,将蟻族特有的蜜糖摻入豆泥。大力士李屹川局促地立在一旁,寬厚手掌攥着新摘的薄荷葉,緊張得連葉子邊緣都揉出褶皺:“覓、覓姑娘說,蜜糖能提鮮味。”話音未落,覓佳已輕巧躍上竈台,亮黃裙擺掃過洛君發冠,惹得他險些打翻香料罐。

“小心!”覓如伸手去扶,腕間銀鈴驟響。洛君順勢握住她指尖,掌心溫度順着血脈直竄耳尖。正當兩人耳熱心跳時,院外飄來醉夢艾軟糯的嗓音:“晚凝,你看這艾草新芽,拌進醬裡可好?”一襲綠衫的兔女蹦跳着跑來,商人家的兒子蘇晚凝懷抱竹筐緊随其後,筐裡鮮嫩艾草還沾着晨露。

醉夢青倚着回廊輕笑,青色裙擺如蛇般蜿蜒在地,指尖纏繞的草繩突然一甩,精準勾住徐懷瑾偷拿豆泥的手:“花花公子也饞這口?”被抓包的徐懷瑾晃了晃金袖,挑眉笑道:“覓媛說,偷嘗未成品的醬,才更有滋味。”角落裡醉夢媛舉着銅鏡補妝,金色钗環随笑聲輕顫:“我不過實話實說罷了。”

虎妞小葵突然從牆頭倒挂下來,橙色裙擺幾乎蓋住覓如腦袋:“二寶說老梅樹下的土最養醬!”話音未落,覓家二舅伯家的二寶紅着臉從牆後探出半個身子,手裡還攥着給小葵摘的野莓。洛君見狀起身将陶甕挪了挪,月白長衫掠過衆人衣角:“既如此,這甕醬便勞煩大家一起埋進梅樹下。”

衆人七手八腳搬來石塊壓實甕口時,醉夢紫搖着折扇施施然走來,紫色裙裾掃過滿地花瓣:“可别糟蹋了好醬——納蘭京前日得了本古方,說是要用月光水浸潤七日......”她話音未落,豪門闊少納蘭京已捧着琉璃瓶疾步跟上,瓶口倒映着醉夢紫狡黠的笑眼。

暮色漸濃時,陶甕終于封好。覓如望着老梅樹下凸起的土包,素蘭衣袖被洛君輕輕拉住。他遞來半塊還溫熱的綠豆糕,低聲道:“等醬成那日,再與你分這糕。”晚風掠過湖面,将這句話揉碎在滿院笑語裡,與甕中沉睡的豆醬一同,靜待時光釀成溫柔。

陶甕剛埋進梅樹下松軟的泥土,天邊忽然飄來大片鉛雲。醉夢香的黃色裙裾在暮色裡翻飛如蝶,她扯着聶少凱的衣袖疾跑:“快!暴雨要來了!”話音未落,豆大的雨點已砸在青磚地上,濺起細碎的泥星。

覓如慌忙用蓑衣蓋住陶甕,素蘭衣衫瞬間被打濕。洛君二話不說脫下月白長衫罩在她頭頂,自己卻被雨水澆透了肩頭。“你瘋了!”覓如急得跺腳,耳尖因擔憂泛起绯紅。洛君卻笑着拂去她發間雨珠,睫毛上的水珠順着鼻梁滑落:“總不能讓我的制醬師父淋病了。”

雨幕中,醉夢甜撐着油紙傘奔來,橙色裙擺沾滿泥水:“燕子嚴說東廂房有備用油布!”話音未落,書生何童已抱着油布沖進雨裡,青色長衫被風吹得獵獵作響,身後還跟着抱着貓崽的醉夢紅,紅色裙裾在雨中像團跳動的火焰。

醉夢熙突然從屋檐躍下,白色衣衫被風吹得鼓脹如帆。她揮劍劈開空中墜落的枯枝,轉頭朝大風喊道:“去查看西牆!别讓雨水沖垮了!”大風應聲而去,腳步聲混着雨聲在庭院裡回蕩。醉夢泠躲在廊下,粉紅色裙裾沾着水漬,望着雨幕喃喃自語:“若是覓兩哥哥在......”

覓媛突然拽着徐懷瑾的金袖沖進雨裡:“快!幫小加加收曬的草藥!”穿白色衣服的小加加正踮腳夠高處的竹匾,劉阿肆魁梧的身影及時出現,輕松将整串竹匾取下。虎妞小葵和二寶頂着荷葉,在雨裡嬉笑打鬧,橙色裙擺和泥點共舞。

覓如望着衆人忙碌的身影,心裡泛起暖意。洛君的月白長衫還帶着他的體溫,混着雨水的涼意,卻讓她莫名安心。“你看。”洛君忽然低聲說,手指向梅樹。隻見雨中的陶甕被層層油布裹得嚴實,而衆人身上的黃、橙、綠、青各色衣衫,在雨幕中暈染成絢麗的虹。

雨聲漸歇時,覓佳從屋檐滴水下鑽出來,亮黃色衣服沾滿青苔,卻笑得眉眼彎彎:“李屹川,我們的蜜糖醬定是最香甜的!”大力士撓着頭憨笑,手裡還攥着片不知何時采的荷葉。覓如低頭輕笑,卻見洛君正盯着她被雨水浸濕的側臉,目光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暮色中的覓府,屋檐滴落的水珠敲打在油紙傘上,發出清脆聲響。梅樹下的陶甕靜靜沉眠,仿佛藏着整個江南的溫柔與煙火。

雨過天晴時,斜陽将覓府西院染成琥珀色。覓如披着半幹的素蘭衣衫,蹲在梅樹下輕輕撥開濕潤的泥土,指尖觸到陶甕冰涼的釉面時,心跳不自覺加快。洛君跪坐在她身側,月白長衫還沾着雨漬,卻小心翼翼地用帕子擦去甕口的泥點:“若被雨水滲進去......”他話未說完,覓如已擡頭望向他,杏眼裡映着碎金般的陽光:“有你在,再大的雨也淋不壞。”

這話驚得洛君手中帕子一抖,耳尖瞬間泛紅。遠處忽然傳來醉夢紫的輕笑,紫色裙裾搖曳着穿過回廊:“納蘭京,快來看這對璧人——連看陶甕的眼神都像在看心上人。”豪門闊少捧着新得的琉璃燈緊跟在後,琉璃折射的光斑灑在醉夢紫發間的玉簪上,晃得人睜不開眼。

“六姐的藍染布晾好了!”醉夢艾蹦跳着跑來,綠色裙擺掃過滿地水窪,驚起幾隻停在梅枝上的麻雀。緊随其後的蘇晚凝抱着竹匾,裡頭整齊碼着醉夢蘭新制的藍印花布,靛青色花紋在暮色中泛着幽幽光澤。醉夢紅懷裡的貓崽突然“喵”地一聲躍下,橘色身影掠過竈台,撞翻了小加加剛擺好的曬藥竹篩。

“哎呀!”穿白色衣服的小加加急得直跺腳,劉阿肆趕忙蹲下幫忙收拾,寬大的手掌仔細将散落的草藥攏回篩中。醉夢甜端着新烤的桂花糕從廚房探出頭,橙色圍裙上沾着面粉:“快來嘗嘗!燕子嚴新學的方子!”被點名的男子紅着臉撓頭,手裡還握着揉面團的木杖。

覓媛忽然從假山後轉出,金色钗環叮當作響:“徐懷瑾,你輸的糖人可别忘了!”花花公子晃着折扇輕笑,指尖捏着支剛買的鳳凰糖畫,糖絲在晚風裡泛着晶瑩的光。虎妞小葵騎在二寶肩頭,橙色裙擺掃過衆人頭頂:“走!去湖邊打水漂!”

覓如望着嬉笑打鬧的衆人,嘴角不自覺上揚。洛君忽然湊近,溫熱的呼吸掃過她耳畔:“待醬成那日,我們......”他的話被醉夢熙的歡呼聲打斷,白衣狼女正揮舞木劍表演新學的招式,大風在一旁舉着盾牌配合,金屬碰撞聲驚飛了滿樹白鹭。

暮色漸濃,梅樹下的陶甕裹着衆人的期待靜靜沉睡。覓如低頭瞧見洛君的手悄然覆上自己手背,掌心的溫度透過潮濕的衣料傳來。遠處西子湖的波光漫過院牆,将這平凡的黃昏釀成一壇溫柔的酒,與地底沉睡的豆醬一同,在歲月裡慢慢發酵。

夜色悄然漫過覓府飛檐,檐角銅鈴在晚風中發出細碎清音。覓如就着廊下的燈籠,仔細往陶甕四周撒驅蟲的艾草,素蘭裙擺掃過潮濕的青石闆,沾了幾星螢綠色的苔藓。洛君抱着新劈的木柴走來,月白長衫下擺蹭着牆角盛開的夜茉莉,馥郁香氣混着柴火的焦香,在暮色裡釀成獨特的氣息。

“該給醬甕搭個棚子。”洛君将木柴碼好,擡頭望向夜空,見雲層又開始聚集,“聽書裡說,梅雨季的潮氣最是惱人。”他說話時,目光不自覺落在覓如低垂的睫毛上,燭火将她的影子投在斑駁的磚牆上,像一幅會呼吸的水墨畫。

覓如剛要應聲,忽聽得後院傳來“咚”的一聲悶響。兩人循聲望去,隻見醉夢熙白衣翻飛,正和大風在演武場過招。月光映着她手中木劍泛出冷光,大風舉着藤牌格擋,盾牌邊緣纏着的紅綢在夜風裡獵獵作響。“八妹這招‘蒼狼嘯月’使老了!”醉夢泠的聲音從湖心亭飄來,粉衣少女斜倚朱欄,腕間銀鈴随着晃動輕響,“若是遇上真刀真槍,可要吃虧!”

“怎的,九妹也想賜教?”醉夢熙收劍而立,白衣沾滿草屑,卻笑得張揚。她轉頭瞥見覓如和洛君,突然高聲起哄:“莫不是來偷師?”惹得衆人一陣哄笑。大風紅着臉撓頭,将藤牌往肩上一扛:“八妹又打趣人!”

笑聲中,醉夢香挽着聶少凱走來,明黃裙裾繡着金線豹紋,在月光下流光溢彩。“西市新開了家綢緞莊,明日同去瞧瞧?”她朝覓如挑眉,指尖轉着枚翠玉戒指,“聽說新進了波斯來的雪紡紗。”聶少凱默默将披風披在她肩頭,低聲道:“晚間風涼。”

覓媛晃着金袖從月亮門轉出,身後跟着抱着古琴的徐懷瑾。“可别錯過了好戲——”她眼波流轉,指向梅樹,“六姐和南宮公子正在月下對詩呢!”衆人望去,果然見醉夢蘭身着靛藍襦裙,倚着梅枝淺笑,書香門第的南宮潤則執卷而立,月光将兩人身影疊在一處,倒像是畫裡走出來的璧人。

覓如望着熱鬧的衆人,心裡滿是暖意。陶甕在月光下泛着溫潤的光,仿佛在靜靜聆聽這滿院笑語。洛君不知何時已取來竹篾,正坐在廊下編竹棚,修長的手指靈巧地穿梭,竹條在他手中漸漸成型。“明日天亮前就能搭好。”他擡頭沖覓如笑,眉眼彎彎,“往後任它風吹雨打,都擾不了我們的醬甕。”

覓如臉頰發燙,低頭擺弄衣角:“就會說大話......”話雖如此,嘴角卻止不住上揚。遠處傳來醉夢甜的驚呼,似是新釀的米酒開了壇;醉夢紅抱着貓崽追着馮廣坪讨要小魚幹;小加加和劉阿肆蹲在牆角,借着月光辨認新采的草藥。夜色中的覓府,煙火與詩意交織,将等待發酵的時光,釀成了最動人的風景。

更鼓聲悠悠傳來,院中的喧鬧漸漸平息。覓如将最後一把幹艾草鋪在醬甕四周,起身時卻因蹲得太久險些踉跄。洛君眼疾手快扶住她,溫熱的掌心透過單薄的素蘭衣袖傳來,讓她耳尖發燙。"當心。"他低聲說,聲音裡帶着夜色特有的溫柔,"明日還要早起查看醬甕。"

月光透過新搭好的竹棚,在青石闆上投下細密的陰影。遠處傳來醉夢甜哼唱的小調,混着燕子嚴拉奏的琵琶聲,悠悠蕩蕩飄進西院。覓如望着梅樹影影綽綽的輪廓,突然想起小時候,洛君也是這樣陪着她在月下玩耍,那時候她總愛躲在梅樹後,等他來找。

"在想什麼?"洛君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他不知何時取來件薄毯,輕輕披在她肩上,"夜深露重,仔細着涼。"覓如轉頭看他,月光勾勒出他側臉的輪廓,睫毛在眼下投出小小的陰影。她突然發現,不知從何時起,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男孩,已經長得這般高大挺拔。

正當兩人相對無言時,屋頂傳來瓦片輕響。一襲白衣的醉夢熙倒挂下來,吓得覓如輕呼一聲。"膽小鬼。"狼女笑着松手,輕盈落地,"我和大風剛從城牆回來,看到北鬥七星特别亮。"她甩了甩被夜風吹亂的頭發,目光落在醬甕上,"說起來,等醬好了,正好配着醉夢泠釀的桃花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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