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心别污了我的紫藤!”醉夢艾急得直跺腳,綠色裙裾掃過滿地宣紙。她懷中的白兔受了驚,三兩下蹿到覓如膝頭,毛茸茸的爪子在素蘭裙擺印出墨色梅花。覓如正要伸手安撫,卻見洛君已掏出帕子輕輕擦拭,指尖擦過她手背時,帶起一陣酥麻的癢意。
“不如用墨來玩飛花令?”醉夢紫晃着鎏金小盒,紫色衣袖拂過衆人,“每句詩都要帶夜光墨的顔色。”納蘭京折扇輕點下巴:“那便以‘藍’字起——‘藍橋春雪君歸日’。”話音未落,醉夢甜已從廚房探出頭,橙色圍裙沾着面粉:“我接‘日出江花紅勝藍’!”惹得醉夢紅笑倒在馮廣坪肩頭,紅色裙擺如綻放的牡丹。
覓如低頭摩挲着硯台邊緣,看着墨汁中流轉的金砂。洛君似是察覺到她的局促,将新制的墨錠輕輕推到她面前:“試試刻個印記?”他遞來的刻刀還帶着體溫,刀柄上纏着的紅繩與她腕間玉佩遙相呼應。當“覓”字在墨錠上浮現時,後院突然響起此起彼伏的驚歎。
醉夢青不知何時已爬上假山,青色紗衣在夜風中翻卷如蛇:“看!墨錠在月光下會變顔色!”衆人擡頭望去,隻見新制的墨錠時而泛着幽藍,時而流轉金芒,映得醉夢香明黃衣衫上的豹紋仿佛活了過來。聶少凱立刻舉起燈籠:“快給香兒的豹紋描上金邊!”
小加加突然拽着劉阿肆的袖子指向天空:“流星!”白色裙擺掃過地上的墨盤,驚起幾點流光。衆人紛紛許願,覓如望着洛君側臉被夜光勾勒的輪廓,默默在心底期盼這樣的時光能久些,再久些。而洛君悄悄将手覆在她許願的手背上,掌心的溫度比夜光墨更暖,比月光更柔。
忽然一陣夜風穿堂而過,吹得檐角銅鈴急響。醉夢紫的紫色披帛被卷上半空,像一抹流動的晚霞。納蘭京眼疾手快抛出折扇,扇骨勾住飄帶,卻不想用力過猛,整個人往前踉跄兩步,引得衆人哄笑。醉夢紫笑得倚在廊柱上,九尾狐紋的裙擺掃過地面,沾起幾點夜光墨漬。
"不如用這墨來拓印!"醉夢甜突然從廚房探出身,橙色圍裙上沾着面團,手裡舉着新摘的桂花,"把花花草草都印在宣紙上,明日拿去鋪子賣!"燕子嚴默默跟在她身後,懷裡抱着剛蒸好的棗泥糕,溫柔的目光始終追随着她雀躍的身影。
覓如望着衆人忙碌的身影,心裡泛起暖意。洛君在她身旁鋪開新紙,月白色衣袖拂過硯台,攪起墨汁中流轉的金砂:"想拓印什麼?"他的聲音帶着笑意,近得能看見他睫毛在眼下投下的陰影。覓如指尖摩挲着案頭的鼠尾草,忽然想起幼時他們在草叢裡追逐,她的裙擺也曾沾滿這種草葉的清香。
"就印這個。"她将鼠尾草輕輕按在宣紙上,洛君默契地舀起墨汁,細筆勾勒間,淡藍的葉脈在夜光中若隐若現。碎玉步搖随着低頭的動作輕晃,不經意間碰到洛君的手腕,兩人同時觸電般縮回手,卻又忍不住相視而笑。
遠處傳來醉夢熙的驚呼,衆人轉頭,隻見她白衣翻飛,長刀正對着牆面揮出一道墨痕。大風舉着梯子追在後面,急得大喊:"姑奶奶!那是新刷的牆!"醉夢紅蹲在牆角,貓兒似的眼睛發亮,正用樹枝蘸墨在地上畫着什麼,紅色裙擺沾滿泥土也渾然不覺。馮廣坪憨笑着替她把散落的發絲别到耳後,卻不小心蹭了她一臉墨。
夜漸深,湖面飄來陣陣荷香。覓如望着滿院狼藉卻生機勃勃的景象,忽然覺得這樣的時光比任何珍寶都珍貴。洛君悄悄将拓好的鼠尾草畫塞進她袖中,指尖殘留的墨香混着體溫,讓她心跳漏了一拍。月光透過雕花窗棂灑在兩人身上,将身影疊成纏綿的輪廓,恰似硯中暈開的那抹溫柔的藍。
忽然,後院的竹林傳來簌簌響動,驚起一群夜栖的白鹭。醉夢艾抱着白兔躲到蘇晚凝身後,綠色裙擺掃過滿地月光:“莫不是有什麼山精野怪?”話音未落,醉夢熙已提着長刀沖了過去,白色勁裝在夜風中獵獵作響,發間狼形銀飾折射出冷光:“管他什麼東西,先吃我一刀!”大風急忙扛着梯子追上去,藏藍勁裝被樹枝勾得滿是破洞。
覓如攥緊洛君的衣袖,素蘭衣衫下的指尖微微發涼。洛君反手将她護在身後,另一隻手悄悄摸向腰間的墨錠——那上面剛刻好的“覓”字還帶着刻刀的餘溫。月光穿透竹葉,在衆人身上投下斑駁的影,忽見醉夢紅貓兒似的眼睛發亮,紅色裙擺如火焰般竄到竹林邊:“别慌!是隻偷墨的小老鼠!”
随着一聲怯生生的“吱吱”叫,一隻渾身沾滿夜光墨的灰鼠從竹影裡探出腦袋,胡須上還挂着金砂。虎妞小葵立刻蹲下身,橙色裙擺掃過泥土:“别怕别怕,是不是也想嘗嘗我們的墨香?”二寶學着姐姐的樣子伸出手,掌心攤着半塊桂花糕。小老鼠猶豫片刻,竟順着小葵的手臂爬到她肩頭,在她發間的虎頭銀飾上蹭了蹭。
“原來也是個愛墨的。”覓如忍不住笑出聲,緊繃的肩膀放松下來。洛君低頭看着她眼底的笑意,喉結微動,輕輕将她耳畔的碎發别到耳後,指尖不經意擦過泛紅的耳垂:“連小老鼠都知道,你制的墨最香甜。”這話惹得覓如臉頰發燙,碎玉步搖跟着晃動,驚得肩頭的小老鼠“嗖”地竄回竹林。
醉夢紫晃着紫色羅裙湊過來,鎏金小盒在月光下泛着神秘的光:“不如用剩下的墨,給這小家夥畫個夜光項圈?”納蘭京立刻展開宣紙,折扇輕點:“再題首《墨鼠賦》,保準能讓它名震江南!”衆人哄笑間,覓如望着滿院熱鬧的身影,忽然覺得,或許這世間最珍貴的墨香,從來不是松煙與鼠尾草的氣息,而是此刻身旁人帶着溫度的目光,和永不消散的歡聲笑語。
夜霧不知何時漫過西子湖,将月光揉成朦胧的紗。醉夢甜突然拍掌笑道:“既然有了夜光墨,何不在船上辦個夜遊詩會?”她橙色圍裙上還沾着糕點碎屑,燕子嚴已默默去庫房搬出竹筏。醉夢香甩了甩明黃披風,腰間豹紋玉佩撞出清脆聲響:“少凱,去把你家那艘畫舫借來!”福州公子立刻應了聲,踏着滿地碎銀般的月光疾步而去。
覓如被洛君輕輕拉到湖邊,素蘭裙擺掃過濕潤的青石。湖面倒映着漫天星鬥,夜風掠過,将墨香與荷香攪成漣漪。“當心。”洛君攬住她腰肢,月白色衣袖裹着她避開凸起的鵝卵石,“若掉下去,這一身墨香可要便宜湖裡的魚兒了。”這話惹得覓如臉頰發燙,卻見他變魔術般從袖中掏出盞小荷燈,燈芯浸過夜光墨,在水中宛如遊動的螢火。
此時醉夢熙已跳上竹筏,長刀往船舷一插,白衣在夜霧中若隐若現:“大風!快把墨硯搬來,我要在浪尖上寫字!”話音未落,竹筏突然劇烈搖晃,吓得醉夢泠抱緊錦鯉盆,粉衣險些沾到湖水。覓兩哥哥急忙穩住船身,打趣道:“泠泠的魚比我們的命還金貴!”
醉夢紫倚着新到的畫舫欄杆,紫色羅裙垂入湖面,九尾狐紋在夜光中似要遊走:“來者需賦詩一首,方能登船。”她晃了晃鎏金小盒,納蘭京立刻接話:“就以‘墨染星河’為題!”醉夢青盤坐在船頭,青色紗衣被霧氣洇得微透,手中團扇輕點:“我先來——墨潑千山黛,星垂萬點藍。”
覓如握着洛君遞來的狼毫,筆尖懸在宣紙上遲遲未落。松煙混着鼠尾草的氣息萦繞鼻尖,忽然想起幼時洛君教她習字,總把着她的手說“橫要像遠山,豎要似修竹”。此刻他溫熱的掌心再度覆上來,在她耳畔低語:“寫你眼中的江南。”筆尖落下,宣紙上暈開的淡藍墨痕,恰似今夜西子湖的粼粼波光。
虎妞小葵突然指着湖面驚呼,二寶跟着踮腳張望——那隻偷墨的小老鼠不知何時蹲在荷燈上,渾身發光的模樣,倒像是從墨錠裡走出來的精靈。衆人的笑聲驚起蘆葦叢中的白鹭,撲棱棱的翅膀掠過畫舫,将夜光墨寫就的詩句,揉碎在江南的夜色裡。
畫舫緩緩駛入湖心,船頭挂着的夜光墨燈籠将水面染成流動的銀河。醉夢紅突然蹲下身,紅色裙擺拖曳在甲闆上,貓兒似的眼睛盯着小老鼠:“小家夥,要不要給你畫個披風?”她指尖蘸墨,還未落下,小老鼠卻“嗖”地竄到覓如肩頭,毛茸茸的尾巴掃過她泛紅的耳尖。
“看來它最喜歡阿如。”洛君笑着伸手想摸小老鼠,卻被它靈活躲開,月白色衣袖掃過覓如的素蘭衣襟,帶起一陣若有若無的墨香。覓如低頭輕笑,碎玉步搖輕輕晃動:“許是聞到了同類的氣息。”話音剛落,便覺腰間一緊——洛君已攬住她,溫熱的呼吸拂過耳畔:“那我可要小心了,莫讓小老鼠搶了我的位置。”
突然,醉夢紫晃着紫色披帛走到船頭,鎏金小盒在夜光下折射出神秘光芒:“該兌現諾言了。”她朝納蘭京使個眼色,豪門闊少立刻展開宣紙,折扇輕點:“諸位的詩稿,且用夜光墨謄寫,明日挂在覓府門前,定能引得滿城文人驚歎!”醉夢甜端着新沏的桂花茶從船艙走出,橙色圍裙沾着茶漬:“寫完詩可要嘗嘗我新做的墨香糕!”
醉夢熙突然拔出長刀,白衣在夜風中獵獵作響:“别光說不練!看我以水為紙,以刀為筆!”她足尖輕點竹筏,刀鋒掠過湖面,淡藍的墨痕随着漣漪擴散,驚得醉夢泠懷中的錦鯉撲騰起來,粉衣少女急得直跺腳:“當心濺了我的魚!”覓兩哥哥急忙護在她身前,卻不小心撞翻了墨硯,黑色的汁液在甲闆上暈開,與夜光墨交織成奇異的圖案。
覓如望着滿船喧鬧,心中泛起暖意。洛君悄悄将她往自己身邊帶了帶,避開飛濺的墨點,掌心的溫度透過單薄的衣料傳來。遠處傳來醉夢艾的驚呼——她懷中的白兔不知何時沾上了夜光墨,在夜色中活像一團會發光的雪球。蘇晚凝慌忙掏出帕子擦拭,綠色裙擺掃過滿地狼藉,卻笑得眉眼彎彎。
夜風掠過湖面,帶來遠處的絲竹聲。覓如靠在洛君肩頭,看着他專注研磨夜光墨的側影,硯中流轉的金砂恰似他眼中的星光。碎玉步搖與他腰間的墨竹玉佩輕輕相撞,發出細碎清響,仿佛在為這場江南夜宴伴奏。而那隻小老鼠,正蹲在她發間,好奇地望着衆人用淡藍墨香書寫的詩行,将這一夜的歡笑與溫柔,都釀成了永恒的墨韻。
畫舫行至湖心亭畔,夜風忽地轉急,将醉夢紫的紫色披帛卷上夜空。納蘭京擲出折扇欲勾住飄帶,卻不想力道過猛,整個人差點栽進湖裡。醉夢香眼疾手快,明黃披風獵獵揚起,如同一道閃電掠過甲闆,拽住了險些落水的公子哥。"冒冒失失的!"她柳眉倒豎,腰間豹紋玉佩随着動作叮當作響,聶少凱急忙遞來帕子,賠着笑為她擦拭額角的薄汗。
覓如被洛君護在艙内,素蘭裙擺掃過盛滿墨錠的檀木匣。小老鼠忽然從她袖中探出腦袋,胡須上還沾着松煙,"吱吱"叫着跳上硯台。"當心!"洛君伸手去攔,月白色衣袖卻帶翻了鼠尾草香料罐,淡藍色的草葉撒在覓如發間,與碎玉步搖相映成趣。她望着硯中被老鼠踩出的墨印,忍不住輕笑:"倒像是幅《墨鼠嬉硯圖》。"
甲闆上突然爆發出一陣歡呼。醉夢熙踩着搖晃的竹筏,長刀蘸滿夜光墨,在水面上淩空揮出"俠"字。墨痕未散,醉夢泠已捧着錦鯉盆沖上前,粉衣翻飛間驚起滿湖漣漪:"我的魚兒要遊進墨字裡啦!"覓兩哥哥左右護着她,卻被濺了滿身墨點,惹得醉夢甜笑得直不起腰,橙色圍裙下藏着的墨香糕都險些掉在地上。
"不如用這些墨痕作幅長卷?"醉夢青倚着雕花欄杆,青色紗衣随風輕揚。她拾起小老鼠踩過的宣紙,指尖拂過那些不規則的墨漬,"何童,你說用飛白筆法勾勒,可否?"書生紅着臉點頭,卻不小心打翻了燕子嚴遞來的茶盞,褐色的茶水在宣紙上暈開,與夜光墨交融成神秘的暗紫色。
覓如望着艙外喧鬧的衆人,忽然感到肩頭一沉。洛君将披風輕輕披在她身上,帶着體溫的布料裹住了夜露的涼意。"冷了吧?"他的聲音混着墨香與松煙,在耳畔輕輕炸開。覓如低頭把玩着披風上的墨竹刺繡,餘光瞥見他耳尖泛紅,如同硯中暈開的那抹溫柔的藍。而那隻小老鼠,正蜷在她掌心,亮晶晶的眼睛映着滿湖星輝。
湖心月影被畫舫攪碎成粼粼銀箔,忽有細密雨絲斜斜掠過燈火。醉夢甜驚叫着抱緊食盒,橙色圍裙沾了雨珠,像綴滿小橘子:“我的墨香糕!”燕子嚴立刻解下外衫罩住竹制蒸籠,發間玉簪在夜光裡泛着溫潤的光。醉夢紅貓兒似的躍上桅杆,紅色裙擺鼓成火焰,朝下面喊:“快把宣紙收進來!”馮廣坪慌忙去搶被風吹跑的詩稿,藏藍短打沾滿夜露。
覓如被洛君護着躲進艙内深處,素蘭衣袖蹭過他沾着墨漬的袖口。小老鼠“嗖”地鑽進她衣領,冰涼的爪子惹得她輕顫。“别動。”洛君的呼吸拂過她發頂,指尖隔着布料小心探入,将瑟瑟發抖的小家夥捧在掌心。月白色衣袖下,人與鼠的影子交疊在艙壁,被燈籠映得朦胧婆娑。
艙外突然傳來醉夢熙的大笑。白衣俠女踩着竹筏破浪而來,長刀挑起一蓬夜光墨雨,在雨幕中繪出歪歪扭扭的龍形。“大風!接着!”她甩出浸透墨汁的狼毫,大風慌亂中接住,藏藍勁裝濺滿星光般的墨點。醉夢泠舉着錦鯉盆追過去,粉衣在雨裡洇出淡淡的水痕:“别把我的魚吓着了!”
“快瞧!”醉夢紫突然掀開艙簾,紫色羅裙滴着水,卻笑得狡黠。她手中鎏金盒盛着雨水與夜光墨的混合物,在閃電照耀下,竟凝成會流動的銀河。納蘭京折扇半遮面,驚歎道:“此乃天賜神物!”醉夢青倚着艙柱,青色紗衣被雨打濕貼在身上,仍從容提筆:“取箋來,我要寫《墨雨賦》。”
覓如望着艙外衆人在雨中鬧作一團,忽然感到掌心一暖。洛君将溫熱的茶盞塞進她手裡,自己卻握着那隻小老鼠,用帕子輕輕擦拭它濕透的皮毛。“冷麼?”他的拇指無意識摩挲着她的手背,硯中未幹的鼠尾草香墨在雨霧中愈發清甜。碎玉步搖随着她搖頭的動作輕響,驚起檐角一隻避雨的夜枭,撲棱棱的翅膀掠過滿船燈火,将這場墨雨裡的喧鬧,釀成了比月光更綿長的溫柔。
雨勢漸歇,湖面升起薄霧,将畫舫籠在一片朦胧之中。醉夢艾抱着濕漉漉的白兔從艙外跑進來,綠色裙擺沾滿泥漿,發間還别着幾片柳葉:“快看!林子裡的螢火蟲沾了夜光墨,都變成會飛的小燈籠了!”衆人探頭望去,果然見岸邊草木間浮動着點點藍熒,宛如繁星墜入草叢。
“正好用這墨畫流螢!”醉夢紅眼睛發亮,紅色裙擺掃過艙内案幾,驚得小加加和劉阿肆急忙護住剛晾幹的宣紙。兩人蹲在角落,白色與亮黃色衣角交疊,正用細筆勾勒着夜露沾墨的花瓣。覓佳踮腳将蟻族特制的蜜蠟遞給李屹川,金色的光澤映着少年大力士憨笑的臉龐。
覓如低頭整理被雨淋濕的衣袖,忽然感覺肩頭一沉。洛君不知何時将自己烘幹的披風又披了上來,帶着陽光與墨香的氣息将她裹住。“手這麼涼。”他輕歎一聲,不由分說地将她的手包進掌心,拇指輕輕摩挲着她指節,“去烤烤火?”話音未落,小老鼠“吱吱”叫着從他袖中鑽出來,爪子上還沾着半塊夜光墨凝成的碎屑。
艙外突然傳來醉夢熙的吆喝:“來場水中比劍!墨汁為血,誰先染滿衣衫誰便輸!”她白衣翻飛,長刀在月光下劃出冷冽弧線,大風舉着木劍迎戰,藏藍勁裝在水霧中若隐若現。醉夢泠蹲在船舷邊,粉衣垂入湖水,正用荷葉舀水給錦鯉洗澡,覓兩哥哥在旁緊張地護着,生怕她一個不穩栽進湖裡。
“别鬧了!”醉夢甜端着重新蒸好的墨香糕從廚房鑽出,橙色圍裙繡着新添的墨竹紋,“都來嘗嘗,這次加了鼠尾草!”燕子嚴默默在她身後支起小炭爐,火光映着他溫柔的眉眼。醉夢紫倚着艙門,紫色羅裙上的銀線九尾狐在火光中仿佛活了過來,她晃着鎏金小盒:“吃過糕點,該品評今晚的詩稿了。”
覓如咬了口墨香糕,甜絲絲的味道混着熟悉的鼠尾草氣息在舌尖散開。洛君就坐在她身側,指間轉着狼毫,目光時不時落在她臉上。硯中剩餘的夜光墨在炭火映照下泛着暖意,恰似他眼底流淌的溫柔。畫舫外,螢火蟲仍在飛舞,與天上的星月遙相呼應,将這場充滿墨香的夜宴,編織成江南最動人的夢。
炭火噼啪爆開火星時,醉夢紫忽然展開一卷素絹,紫色衣袖拂過衆人:“且将今夜的詩稿、墨痕,都拼作一幅《西子夜遊圖》。”納蘭京立刻取來鎮紙,折扇輕點絹面:“這流螢、墨雨、畫舫,倒比丹青妙手更生動。”醉夢青盤坐在案邊,青色紗衣垂落如瀑,執筆的指尖沾着夜光墨:“待我勾勒幾筆,便成了。”
覓如被洛君輕輕拉到案前,素蘭裙擺掃過滿地狼藉的宣紙。小老鼠不知何時跳上絹面,爪子踩着墨點蹦跳,留下一串發光的腳印。“别動!”醉夢紅貓兒似的撲過去,紅色裙擺帶翻了墨硯,卻被馮廣坪眼疾手快接住,藏藍短打濺上星星點點的淡藍。“這小畜生倒會添趣!”醉夢紅笑着刮了刮老鼠的鼻尖,惹得它“吱吱”亂竄。
艙外傳來醉夢熙的吆喝:“大風!去折些柳枝來,做個墨燕風筝!”白衣俠女長刀往腰間一插,發間狼形銀飾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大風撓撓頭,藏藍勁裝還滴着水:“姑奶奶,這深更半夜的......”話未說完,已被醉夢泠拽着往岸邊跑,粉衣少女懷裡的錦鯉盆晃出細碎水花:“我也要放風筝!”
覓佳和李屹川蹲在角落,亮黃色衣角與藏藍勁裝交疊。“用這個!”覓佳掏出蟻族特制的樹脂膠,琥珀色的液體在夜光中晶瑩剔透。劉阿肆舉着竹條湊過來,白色衣襟沾着草屑:“小加加,這骨架怎麼紮?”小加加踮腳比劃,發間的蒲公英絨毛随着動作輕顫。
洛君忽然将溫熱的茶盞塞進覓如手裡,月白色衣袖擦過她泛紅的耳尖:“看你凍得,手都攥成冰了。”他的掌心覆在她手背,指腹摩挲着她握筆留下的繭子,“明日帶你去尋更暖的松煙,制些能捂手的墨錠。”覓如低頭淺笑,碎玉步搖輕輕晃動,驚得絹面上的小老鼠“嗖”地鑽進她袖中。
醉夢甜端着新烤的桂花墨餅從廚房出來,橙色圍裙上沾着面粉:“都來嘗嘗!這次加了雙倍的鼠尾草!”燕子嚴默默在她身後擺好瓷碟,目光溫柔得能滴出水。醉夢艾抱着白兔湊過來,綠色裙擺掃過炭火,驚起幾縷帶着墨香的青煙。
畫舫在湖心輕輕搖晃,墨香、桂香、水霧交織成朦胧的紗。覓如倚着洛君肩頭,看他專注地用細筆修補絹面上的墨痕,硯中未幹的淡藍在夜色裡流轉,恰似他眼底化不開的溫柔。遠處傳來醉夢熙放風筝的笑鬧,驚起一灘白鹭,撲棱棱的翅膀掠過月光,将這場綴滿墨香的夜,釀成了西子湖畔最綿長的眷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