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下竹簾輕晃,覓如捏着素蘭色錦緞歪歪扭扭穿針引線,洛君斜倚朱欄托腮輕笑,指尖時不時蘸墨在她眉心點個墨痕,驚得她舉着針追着他滿院跑,飛針走線的布兜還墜着半根晃蕩的紅線。
春陽漫過雕花窗棂,素蘭衣衫的覓如跪坐在繡墩上,手中錦緞被歪歪扭扭的針腳綴出奇異形狀,洛君半趴在案幾上,故意将墨汁蹭在她鬓邊,引得她舉着銀針追打,滿室笑鬧驚起梁間雙燕,倒比那針腳更顯淩亂幾分。
暮春的西子湖籠着層薄霧,覓府後廊垂落的湘妃竹簾被穿堂風撩起叮咚脆響。素蘭色襦裙的覓如跪坐在湘妃竹榻上,鬓邊玉簪随着動作輕顫,腕間銀鈴也跟着發出細碎聲響。她鼓着腮幫子将絲線往針眼裡送,繡帕上歪歪扭扭的針腳像被踩亂的梅花,倒比旁邊未拆封的繡樣生動三分。
"嗤——"朱漆欄杆上傳來忍俊不禁的悶笑。洛君斜倚在雕花欄幹上,月白長衫被風吹得獵獵作響,手中狼毫還沾着未幹的墨汁。他見覓如鼻尖沁出細汗,烏亮的杏眼瞪着繡帕,忍不住用指尖蘸了墨,輕手輕腳湊過去。
"别動。"溫熱的氣息突然撲在後頸,覓如驚得渾身一顫,銀針差點紮到指尖。洛君趁機在她眉心點了個墨痕,得逞後倚着柱子笑彎了桃花眼:"原來我們覓如姑娘是個小花貓。"
"洛——君——!"覓如舉着繡帕跳起來,素蘭裙擺掃過滿地海棠花瓣。她追到回廊轉角,見少年倚着垂花門回頭,墨色長發被風吹散在月白衣襟上,眼中笑意比西湖春水還要潋滟。想起自己被捉弄的模樣,她又羞又惱,舉起繡帕要打:"看我不把你畫成大花臉!"
"好好好,覓姑娘饒命。"洛君笑着側身躲開,瞥見她手中繡帕,突然斂了笑。歪歪扭扭的針腳間,隐約能看出個歪葫蘆形狀——那是他前日說要裝桂花糖的香囊。他喉頭微動,伸手抓住她舉着繡帕的手腕:"我幫你?"
覓如臉頰發燙,想要抽回手卻被攥得更緊。春日暖陽透過廊下紫藤花架,在少年眉眼間鍍了層金邊。她望着他睫毛投下的陰影,忽然想起幼時偷摘杏子,也是這樣被他護在懷裡,躲開追來的家仆。
"誰要你幫忙!"她别過頭,耳尖卻紅得厲害,"不過...這個針腳确實難..."話音未落,洛君已經握住她持針的手。溫熱掌心貼着她的手背,帶着墨香的氣息又一次近在咫尺。
"這樣,先穿線,再..."洛君耐心教着,指腹輕輕摩挲過她因拿針發紅的指尖。覓如隻覺心跳如擂鼓,連廊外黃鹂的啼叫都聽不見了。繡帕上的針腳依舊歪歪扭扭,卻不知何時多了兩朵并蒂蓮的形狀,在素蘭色錦緞上悄然綻放。
春陽透過雕花窗棂,在檀木案幾上投下銅錢大的光斑。覓如跪坐在軟墊上,素蘭色襦裙鋪展如蓮,袖口繡着的銀線鼠尾随着動作輕輕晃動。她咬着下唇,指尖捏着的銀針在錦緞上起起落落,歪歪扭扭的針腳像被風吹散的星子,繡出的形狀倒像是被踩扁的荷包。
"這哪是布兜,分明是被野貓叼過的破布。"洛君半趴在案幾另一側,月白長衫下擺垂到地上,發間玉冠随着笑聲輕顫。他故意将沾着濃墨的筆杆往覓如鬓邊蹭,玄色墨痕瞬間染髒了她耳後的雪膚。
覓如"呀"地跳起來,杏眼圓睜:"洛君!你又使壞!"她舉着銀針作勢要紮,卻被洛君眼疾手快扣住手腕。少年掌心的溫度透過袖口傳來,他挑眉湊近,桃花眼裡漾着狡黠的光:"紮壞了手,誰幫你繡完這醜東西?"
"誰說醜了!"覓如臉頰漲得通紅,掙紮間打翻了案上的胭脂盒。丹砂紅的粉末簌簌灑落,在素蘭錦緞上綻開細碎的花。她望着被染花的布料,眼眶突然泛起水光:"明明...明明想給你繡個好看的..."
洛君的笑意驟然凝住。他松開手,從袖中取出一方雪色絲帕,小心翼翼擦去她鬓邊的墨漬:"是我不好。"他指尖撫過歪扭的針腳,聲音突然放軟,"可這是覓如繡的,比全江南最好的繡娘都強上百倍。"
話音未落,廊外突然傳來清脆的鈴铛聲。穿着明黃色襦裙的醉夢香倚在門框邊,腰間的豹紋香囊随着動作輕輕搖晃:"我說怎麼滿院子貓叫,原是有人在欺負我們覓如妹妹。"她挑眉看向洛君,眼中帶着促狹的笑,"聶郎前日得了新墨,明日我便差人送兩匣來,省得某人連毛筆都拿不穩。"
洛君笑着拱手:"那就多謝香姐姐了。"他轉頭看向覓如,見她正偷偷用帕子擦眼睛,素白指尖還沾着胭脂紅,模樣像隻受了驚的小老鼠。心尖突然泛起柔軟的疼,他不着痕迹地将染了墨的錦緞往袖中藏了藏,"明日我帶你去畫舫上看春水,比悶在屋裡繡花有趣多了。"
覓如擡起頭,睫毛上還沾着淚珠:"真的?不許騙我!"
"自然是真的。"洛君伸手替她捋順淩亂的發絲,陽光穿過指縫落在她眼底,"騙你...就讓我被野貓叼走。"
廊外傳來醉夢香的輕笑,驚得梁間雙燕撲棱棱飛起。碎玉般的啼叫中,素蘭與月白的身影相倚,案上那方染了墨與胭脂的錦緞,倒成了這春光裡最鮮活的景緻。
春陽透過雕花窗棂,将菱形光斑灑在檀木案幾上,與散落的胭脂碎屑交織成绮麗的圖案。覓如跪坐在繡墩上,素蘭色襦裙鋪展如綻放的蘭草,袖口繡着的銀絲鼠紋随着動作若隐若現。她咬着下唇,蔥白似的指尖捏着銀針,在錦緞上笨拙穿梭,歪歪扭扭的針腳像是被風吹亂的琴弦,繡出的形狀連她自己都忍不住皺眉。
“這哪是布兜,分明是被雷劈過的雲朵。”洛君半趴在案幾另一側,月白長衫松垮地垂落,發間玉冠斜斜歪着。他指尖沾着濃墨,故意湊近覓如,墨汁在她如雪的鬓邊洇開一小團黑影。
覓如猛地擡頭,杏眼瞪得溜圓:“洛君!你又搗亂!”她揚手要打,卻被洛君輕巧握住手腕。少年掌心溫熱,桃花眼裡盛滿笑意:“别動,再動墨汁要進眼睛了。”他的拇指無意識摩挲着她腕間紅繩,那是幼時她替他系上的平安結。
“誰要你管!”覓如掙紮着奪回手,耳尖卻泛起绯色。她瞥見案上被染花的錦緞,鼻頭突然發酸:“明明...想給你繡個能裝糖糕的...”話未說完,眼眶已蒙上薄霧。
洛君笑容一滞,喉結動了動。他抽走她手中銀針,展開被揉皺的錦緞,歪扭的針腳在陽光下泛着柔和的光:“這針腳多有趣,比書院先生寫的字還靈動。”說着,他從袖中掏出塊芝麻糖,掰下一半塞進她手裡,“你看,已經能裝糖了。”
“貧嘴。”覓如破涕為笑,糖塊的甜香在唇齒間散開。忽然,窗外傳來清脆的竹哨聲,穿白色勁裝的醉夢熙倒挂在窗棂上,腰間佩劍随着動作輕晃:“喲,小兩口打情罵俏呢?大風在後院擺了新靶,敢不敢來比箭?”
洛君挑眉看向覓如:“去嗎?讓熙姑娘見識下我們覓如的厲害。”
“去就去!”覓如将繡了一半的布兜随意塞進洛君懷裡,起身時裙擺帶落案上的胭脂盒。丹砂粉末飛揚間,她沒看見洛君低頭将布兜小心疊好,藏進貼胸的衣襟,嘴角勾起溫柔的弧度。
院外,醉夢甜提着食盒經過,橙色裙擺掃過滿地海棠。她望着打鬧遠去的身影,輕笑出聲:“這針腳,倒比蜜餞還甜三分。”梁間雙燕撲棱棱掠過,銜走了半空中未落的笑聲。
春陽斜斜漫過雕花窗棂,将鎏金花紋在檀木案幾上切割成破碎的光斑,案頭青瓷瓶裡新折的海棠沾着晨露,在光影裡輕輕顫動。覓如跪坐在繡墩上,素蘭色交領襦裙下擺垂落如雲,領口處銀線繡的鼠尾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她咬着唇将絲線往針眼裡穿,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陰影,繡帕上歪歪扭扭的針腳忽長忽短,活像被風吹散的柳絮。
"這般穿針,倒像是要馴服烈馬。"洛君半趴在案幾另一側,月白長衫松垮地籠着纖瘦身形,發間玉冠斜斜歪着,墨色長發垂落肩頭。他突然蘸了蘸硯台裡的濃墨,趁覓如擡頭時,指尖輕輕點在她鼻尖,"小花貓又偷喝墨水了?"
"洛君!"覓如猛地跳起來,素蘭裙擺掃落案上的海棠花瓣。她舉着銀針作勢要刺,杏眼裡泛起水光,"明日就去告訴大娘,說你欺負人!"
少年卻突然握住她的手腕,溫熱掌心貼着她因用力發紅的指尖。洛君低頭看着她,桃花眼裡漾着狡黠的笑:"原來覓如姑娘的銀針,是用來告狀的?"他忽然湊近,呼吸掃過她發燙的耳尖,"方才我數了,你繡的這布兜...有十七處針腳比我的毛筆字還張狂。"
覓如臉頰漲得通紅,掙紮間打翻了旁邊的胭脂盒。丹砂紅的粉末簌簌落在素蘭錦緞上,像是雪地裡綻放的紅梅。她望着被染花的布料,眼眶突然泛起水霧:"明明...明明想繡個好看的給你裝..."
洛君的笑意驟然凝固。他松開手,從袖中取出一方雪色絲帕,小心翼翼擦拭她鼻尖的墨漬:"是我不好。"他指尖撫過歪扭的針腳,聲音突然放軟,"可這是覓如繡的,比江南第一繡莊的繡品都珍貴百倍。"
話音未落,門外突然傳來清脆的銅鈴聲。穿金色襦裙的覓媛倚在門框邊,腰間金絲猴紋香囊随着動作輕輕搖晃:"我說怎麼滿院子都是春燕叫,原是有人在欺負我們覓如妹妹。"她挑眉看向洛君,眼中帶着促狹的笑,"懷瑾前日得了新硯台,改日我便差人送兩匣來,省得某人連毛筆都拿不穩。"
洛君笑着拱手:"那就多謝媛姐姐了。"他轉頭看向覓如,見她正偷偷用帕子擦眼睛,素白指尖還沾着胭脂紅,模樣像隻受了驚的小老鼠。心尖突然泛起柔軟的疼,他不着痕迹地将染了墨的錦緞往袖中藏了藏,"明日我帶你去斷橋看垂柳,比悶在屋裡繡花有趣多了。"
覓如擡起頭,睫毛上還沾着淚珠:"真的?不許騙我!"
"自然是真的。"洛君伸手替她捋順淩亂的發絲,陽光穿過指縫落在她眼底,"騙你...就讓我被野貓叼走。"
廊外傳來覓媛的輕笑,驚得梁間雙燕撲棱棱飛起。碎玉般的啼叫中,素蘭與月白的身影相倚,案上那方染了墨與胭脂的錦緞,倒成了這春光裡最鮮活的景緻。
春陽又探進窗棂半寸,将琉璃瓦上的雲紋倒影都染成暖金色。覓如膝頭的素蘭錦緞已暈開大片胭脂紅,她鼓着腮幫子重新穿針,發間銀鈴随着動作輕響,倒比案頭風鈴更清脆些。洛君忽然伸手按住她的手腕,沾着墨漬的指尖在她腕間紅繩上畫圈:"這般認真,莫不是要繡個乾坤袋把我裝進去?"
"誰要裝你!"覓如猛地抽回手,卻扯得絲線纏成亂麻。她望着越解越亂的線團,眼眶漸漸泛紅。洛君見狀斂了笑,從袖中取出把檀香木梳,輕輕挑開糾纏的絲線:"莫急,我幫你——"話音未落,窗外突然傳來破空聲,三支白羽箭"笃笃笃"釘在廊柱上,箭尾系着的紅綢還在搖晃。
穿白色勁裝的醉夢熙倒挂在屋檐下,狼尾發辮掃過雕花欄杆:"洛公子又在欺負妹妹!"她腰間佩劍泛着寒光,"大風在後院設了梅花樁,敢不敢來比試?輸了便給我們烤十隻叫花雞!"
洛君笑着起身,順手将覓如散落的發絲别到耳後:"暫且饒你一次。"他故意壓低聲音,溫熱氣息拂過她發燙的耳垂,"等我赢了叫花雞,全給你藏到那歪布兜裡。"覓如還未反駁,就見少年踏着滿地海棠花瓣掠向庭院,月白長衫在風中揚起,倒像是振翅的白鶴。
廊下突然傳來輕笑,穿橙色襦裙的醉夢甜挎着竹籃走來,籃中剛摘的枇杷黃澄澄惹人眼。她望着洛君遠去的背影,将一顆枇杷塞進覓如手裡:"二姐教你個法子,"她眨了眨眼,指尖點過錦緞上的胭脂漬,"把這暈染開,倒像是晚霞中的流雲。"
覓如摩挲着溫潤的枇杷,望着院中你來我往的身影。洛君在梅花樁上騰挪跳躍,發間玉冠滑落也渾然不覺;醉夢熙的劍穗纏住了大風的腰帶,引得衆人笑作一團。春風卷着海棠花瓣撲進窗,将案上未繡完的布兜掀起一角,歪扭的針腳間,不知何時多了兩粒用金線繡的小小花生——那是她與洛君偷溜去廟會時,他剝開喂進她嘴裡的香甜。
春陽漸漸西斜,将雕花窗棂的影子拉長,在青磚地上織就金色的網格。覓如跪坐在繡墩上,素蘭色襦裙沾了幾片海棠花瓣,袖口繡着的銀鼠紋随着她的動作微微發亮。她盯着手中越發不成形的布兜,咬着下唇将歪扭的針腳拆了又縫,針尾的紅線在夕陽下晃出細碎的光。
"再拆下去,這布兜可要瘦成紙片了。"洛君不知何時繞到她身後,月白長衫帶着淡淡的墨香,發間玉冠已歪得不成樣子。他伸手按住覓如的手,指尖輕輕撫過她被針尖紮出的紅點,"讓我來?"
覓如猛地回頭,杏眼圓睜:"你又想搗亂!"話雖如此,卻沒有躲開少年的觸碰。洛君輕笑一聲,握住她的手帶着她穿針引線,溫熱的掌心貼着她的手背,"看好了,要這樣——"
兩人正專注時,廊外突然傳來一陣喧嘩。穿紅色襦裙的醉夢紅抱着一隻花貓闖進來,裙擺上的貓爪刺繡随着步伐躍動:"快來看!廣坪從鄉下帶了會耍把戲的猴子!"話音未落,一隻渾身金毛的猴子已經竄上案幾,打翻了硯台。
墨汁潑灑間,覓如驚呼一聲,洛君眼疾手快将她攬入懷中,素蘭與月白的衣衫頓時染上大片墨痕。猴子蹲在案頭,對着兩人做了個鬼臉,惹得門外穿金色衣服的覓媛笑彎了腰:"懷瑾前日還說要教它識字,看來要先學規矩才行!"
"你們呀,又在胡鬧。"二姐醉夢甜端着茶盞走來,橙色衣袖上繡着的雞爪紋随着動作輕顫,"看看這一身墨,快換了衣裳吧。"她将茶盞遞給覓如,目光落在案上那團歪扭的布兜,"不過這針腳...倒比去年七夕的鴛鴦繡得生動多了。"
覓如臉頰發燙,偷眼去看洛君。少年正低頭擦拭她裙擺的墨迹,睫毛在眼下投出長長的陰影,嘴角卻噙着笑。春風穿過廊下,卷起地上的海棠花瓣,落在未完成的布兜上,倒像是給歪扭的針腳添了幾分春意。
暮色悄然爬上雕花窗棂,将鎏金雲紋染成琥珀色。覓如膝頭的素蘭錦緞早已被胭脂與墨漬暈染得斑駁,她卻像護着珍寶般捧着歪扭的布兜,燭光在她睫毛下投出細小的陰影。洛君斜倚在檀木榻上,月白長衫松垮地露出半截玉色中衣,發冠不知何時被他取下,墨發如瀑垂落。
"歇會兒吧,明日再繡。"洛君伸手去夠她手中的針線,卻被覓如靈巧躲開。少女杏眼亮晶晶的,耳尖泛着薄紅:"就差收口了,你...你不準笑!"她将銀針咬在唇間,笨拙地穿針引線,素蘭衣袖滑落,露出腕間他送的銀鈴,随着動作發出細碎聲響。
忽然,窗外傳來重物墜地的悶響。穿亮黃色勁裝的覓佳探進頭來,蟻紋腰帶還沾着草屑:"洛公子!屹川在後院舉石鎖,說要和你比試臂力!"話音未落,穿白色勁裝的醉夢熙也翻上牆頭,狼尾辮掃落幾片紫藤花:"算我一個!大風那呆子總說我氣力不如他!"
洛君挑眉看向覓如,見她正全神貫注地将布兜最後一針縫完,連發間銀鈴被燭火燎到都未察覺。他唇角微揚,從榻上起身時順手取下覓如鬓邊的銀簪,在她發間别成歪歪斜斜的模樣:"等我赢了,要你把這布兜裝滿桂花糕。"
"想得美!"覓如揮開他的手,卻不小心扯到新縫的線。她慌慌張張低頭查看,卻見原本歪扭的針腳在燭光下竟顯得格外可愛——尤其是那個用金線繡的小老鼠,尾巴還纏着洛君名字的首字。
廊下突然傳來清脆的鈴铛聲,穿紫色紗裙的醉夢紫搖着折扇走來,狐紋裙擺掃過滿地花瓣:"都在鬧什麼?納蘭京送來新釀的桃花醉,再不來可就被阿珩喝光了!"她瞥見覓如手中的布兜,眼中閃過促狹笑意,"喲,這針腳...倒比我家那隻打翻墨硯的狐狸還随性。"
覓如正要反駁,洛君突然俯身将她耳畔碎發别到耳後,指尖擦過她發燙的臉頰:"且留着,"他壓低聲音,溫熱氣息拂過她耳垂,"這可是我獨一份的寶貝。"院外傳來衆人的笑鬧聲,驚得梁間雙燕撲棱棱飛起,卻驚不散案頭那方承載着笑意與溫柔的素蘭布兜。
晚風卷着西湖的水汽漫進窗棂,燭火在琉璃燈罩裡明明滅滅,将覓如與洛君的影子投在雕花木屏上,晃出朦胧的輪廓。素蘭衣襟沾着墨漬的覓如仍執着地捏着布兜,銀針在她指間穿梭如受驚的小鼠,歪扭的針腳間不知何時纏進了幾縷海棠花瓣。
"别折騰啦。"洛君屈指彈了彈她泛紅的手背,月白衣袖掃過案頭散落的胭脂盒,"再繡下去,明日這布兜該長出翅膀飛走了。"他突然傾身靠近,燭光将他眼底的笑意染得溫熱,"不如...用它裝我的狀元箋?"
覓如手一抖,針尖差點紮到掌心。她别過臉,耳尖燒得通紅:"誰...誰要裝你的破紙!"話音未落,窗外突然傳來重物落地的悶響,穿橙色短打的虎妞小葵倒挂在窗棂,身後二寶舉着木劍追得氣喘籲籲:"洛哥哥!快來看我新學的虎躍步!"
喧鬧聲驚動了隔壁廂房,穿青色襦裙的醉夢青揉着睡眼探出頭,發間蛇形玉簪随着動作輕晃:"三更天還鬧,當心把栖在柳樹上的白鹭都吓跑了。"她話音剛落,穿粉紅色紗衣的醉夢泠赤着腳跑過回廊,發梢還滴着水:"覓兩哥哥在湖裡撈到發光的石頭,你們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