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暖陽斜照繡閣,本源蟻族少女覓佳身着亮黃襦裙,玉指輕撚銀針穿梭羅綢,纖腰随裁裙動作輕擺,嬌柔如扶風弱柳。大力士李屹川倚着雕花門框含笑凝望,手中還攥着特意為她尋來的江南雲錦,目光裡盛滿溫柔。
檐角風鈴叮咚作響,本源蟻族少女覓佳跪坐在花梨木榻上,鵝黃衫子随裁剪羅裙的動作泛起層層漣漪,纖細腰肢如抽芽新柳般輕顫。大力士李屹川半倚朱紅立柱,手中把玩着新采的海棠,目光追随着她腕間銀镯晃動的微光,嘴角笑意比春日暖陽更盛。
寒武紀白銀時代的薔薇之世,西子湖畔的柳條已抽出嫩黃新芽。覓府繡閣臨窗懸着鲛绡軟簾,春風穿堂而過時,檐角的鈴蘭垂墜便叮咚輕響,驚起一尾在睡蓮間遊弋的紅鯉。
覓佳跪坐在湘妃竹編的矮榻上,亮黃襦裙上繡着的銀絲蟻紋随着動作若隐若現。她額前碎發被暖風吹得輕揚,露出珍珠般瑩潤的耳垂,素手捏着的銀針正穿梭在茜色羅綢間,腕間翡翠镯子磕在檀木繃架上,發出清越聲響。蟻族特有的纖巧指節染着晨起研磨的丹蔻,在綢緞上投下細密的影。
"當心紮了手。"李屹川倚着朱漆雕花門框,玄色勁裝勾勒出結實臂膀,腰間纏着的虎皮腰帶綴着銅鈴。他指尖摩挲着懷中的雲錦匣子,目光追随着少女低垂的眉眼,喉結不自覺滾動,"這匹雲錦從揚州漕船運來,金線織的并蒂蓮,配你..."
話未說完,覓佳忽然擡頭,杏眼彎成月牙:"又哄我!上次你說那匹蜀錦最襯我,前日卻捧回蘇繡的月華緞。"她故意将繡繃轉了個圈,茜色綢緞拂過膝頭,"倒不如把雲錦裁給阿姐們,省得醉夢香姐姐總說我搶她風頭。"
李屹川跨步上前,帶起一陣裹挾着松木香的風。他屈指彈了下少女發頂,見她蹙鼻的模樣又忍俊不禁:"你穿亮黃才是真正的春光,旁人學不來。"說着将匣子打開,流光溢彩的雲錦傾瀉而出,金線繡的并蒂蓮在日光下泛着粼粼波光,"這紋樣像不像我們在斷橋見過的?"
覓佳的動作頓了頓,耳尖泛起绯紅。那日她被柳絮迷了眼,險些跌入西湖,正是眼前人長臂一攬将她護在懷中。粼粼湖面上,并蒂蓮開得正好。她垂眸掩飾心緒,手中銀針卻不聽話地紮破指尖。
"當心!"李屹川慌忙握住她的手,粗糙掌心擦過她細嫩皮膚,"總這麼毛躁。"他低頭含住她受傷的指尖,溫熱呼吸噴灑在皮膚上,惹得覓佳渾身發軟。繡繃"啪嗒"落在榻上,茜色綢緞如晚霞般鋪展開來,與雲錦匣子中的并蒂蓮遙遙相映。
湘妃竹簾忽地被勁風掀起,幾片海棠花瓣打着旋兒落在覓佳繡繃上。八妹醉夢熙裹着雪白勁裝旋風般闖進來,腰間軟劍還在晃蕩,發間束着的狼尾毛穗沾着草屑:"好妹妹!快幫我改改這衣裳——"話未說完,瞥見李屹川倚在立柱旁含笑的模樣,尾音突然拐了彎,"喲,打擾二位談情說愛了?"
覓佳耳尖發燙,慌忙用帕子蓋住被海棠花染了紅痕的綢緞:"又去哪裡胡鬧了?這衣襟都扯開了。"她擡眼看向醉夢熙,見她肩頭還沾着幾片楓葉,顯然不是在城中玩耍。
醉夢熙大大咧咧地在榻邊坐下,震得湘妃竹榻吱呀作響。她扯着衣領露出半截鎖骨,故意湊近李屹川:"快瞧瞧,方才和大風哥切磋,他的劍穗刮到我啦。"話音未落,李屹川已笑着退開兩步,生怕惹得覓佳誤會。
覓佳抿嘴輕笑,取出剪刀開始丈量醉夢熙的腰身:"二姐新得了匹雲錦,正說要給你裁件披風。你倒好,先把這軟緞糟蹋成這樣。"她指尖劃過醉夢熙袖口的破洞,忽然想起李屹川帶來的雲錦,目光不自覺飄向妝奁。
醉夢熙順着她的視線望去,頓時眼睛發亮:"那匹金線并蒂蓮的雲錦?給我做披風正合适!"說着就要去搶匣子,卻被李屹川長臂一伸牢牢按住。
"這是給覓佳的。"李屹川挑眉,将匣子往身後藏了藏,"你若想要,明日我讓人送十匹到你房裡。"
醉夢熙翻了個白眼:"重色輕友!"她忽地湊近覓佳耳畔,壓低聲音道,"不過說真的,方才我在城外瞧見醉夢甜姐姐和燕子嚴在放風筝,那風筝做得比酒樓還高!"
覓佳手中的剪刀頓了頓。窗外的風忽然大了些,将檐角風鈴撞得叮咚亂響,驚起湖面上一群白鹭。她想象着二姐醉夢甜系着橙色裙裾在草地上奔跑的模樣,嘴角不自覺揚起笑意。
李屹川見她走神,伸手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頰:"在想什麼?"
"在想..."覓佳擡頭,杏眼裡映着他溫柔的神色,"明日我們也去放風筝吧?就用你帶來的雲錦,裁成最漂亮的樣子。"
醉夢熙猛地從榻上蹦起來:"算我一個!我要放得比醉夢甜的還高!"她腰間的軟劍随着動作晃出清光,驚得李屹川下意識将覓佳護在身後,卻換來少女清脆的笑聲。
陽光透過雕花窗棂灑進來,将三人的影子疊在一起,在茜色綢緞上繪出一幅生動的畫。遠處傳來醉夢紅呼喚小貓的聲音,混着西湖上的橹聲,在春日的風裡悠悠蕩蕩。
正說笑間,雕花木門忽地被輕輕叩響,三姐醉夢艾抱着團嫩綠布料探進頭來,兔耳發飾随着動作微微顫動:"你們可瞧見我家那隻雪團了?方才還在院裡啃白菜,轉眼就沒影了。"她說話時睫毛忽閃,淺綠襦裙上繡着的三葉草沾着幾點泥漬,顯然是尋兔心切顧不上打理。
醉夢熙立刻跳起來,軟劍"唰"地出鞘半截:"莫不是被哪個偷兒抱走了?我這就去尋!"話音未落,李屹川已經眼疾手快按住她的劍柄,溫聲道:"先問清模樣,西湖邊人多眼雜。"
覓佳擱下剪刀,從妝奁裡取出塊桂花糕掰碎,放在窗台:"雪團最愛吃這個。"她轉頭看向醉夢艾,發現對方裙擺還纏着幾根狗尾巴草,"三姐莫急,說不定在哪個角落睡着了。前兒我見醉夢紅的貓兒,不也躲在假山縫裡一整天?"
說話間,一陣細碎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六姐醉夢蘭抱着隻雪白兔子氣喘籲籲跑來,藍綢裙擺沾滿草屑。她發間的銀鼠吊墜晃得叮當作響:"在...在後院柴房!"兔子爪子還抓着半片菜葉,見了醉夢艾立刻撲騰着要往她懷裡鑽。
醉夢艾紅着眼眶接過兔子,忽然嗔怪道:"定是跟着南宮潤偷溜出去的!他昨日說要教雪團認草藥..."話未說完,院外傳來爽朗笑聲,醉夢熙的戀人大風扛着柄大刀大步走來,肩頭蹲着隻灰毛小狼崽:"都在這兒呢!方才見醉夢甜和燕子嚴在折柳編筐,說是要裝風筝線。"
李屹川聽了這話,将手中海棠别進覓佳發間:"不如現在就去湖邊?我帶着雲錦,讓姑娘們都裁些花樣。"他故意拉長語調,惹得醉夢熙和醉夢蘭立刻圍上來,一個要裁劍穗,一個要做香囊。
覓佳任由他牽起手,指尖觸到他掌心的薄繭,忽然想起初見時他單手舉起傾覆的商船,驚得西子湖泛起千層浪。而此刻這人卻小心翼翼将她的手攏在袖中,生怕被春風吹涼。院外柳絲拂過水面,驚散了滿湖金鱗似的日光,遠處傳來醉夢媛銀鈴般的笑鬧,伴着醉夢泠哼着的江南小調,将這春日的午後釀得愈發香甜。
衆人說說笑笑往湖畔走去,忽聽得遠處傳來"咯咯"的笑聲。二姐醉夢甜挽着燕子嚴立在垂柳下,橙色襦裙被風吹得鼓成半隻蝶翼,手中舉着個竹骨紮就的燕子風筝。見衆人走近,她興奮地揮舞手中絲線:"快來看!燕子嚴編的竹骨比我繡的金線還精巧!"
燕子嚴耳尖泛紅,垂眸整理着風筝尾羽上的流蘇:"不過是照着古籍裡的圖樣..."話未說完,醉夢甜已踮腳将枚柳哨别在他衣襟:"明日我們定要放得最高!"她鬓邊的金步搖随着動作輕晃,驚起兩隻停在枝頭的黃莺。
五姐醉夢紅不知何時蹲在湖畔青石上,懷中橘貓正盯着水面遊過的錦鯉。她鮮紅的裙擺拖在濕潤的泥土裡,指尖卻靈巧地編着草環:"廣坪前日送來的絲線,拿來綁風筝正好。"話音未落,商隊出身的馮廣坪已從褡裢裡掏出卷七彩絲線,粗粝的手指捏着線頭卻格外小心:"西域進貢的蠶絲,斷不了。"
覓佳蹲在李屹川身旁展開雲錦,金線繡的并蒂蓮在陽光下流轉光華。她指尖撫過綢緞,忽然被陰影籠罩——李屹川不知何時解下外袍披在她肩頭,玄色衣料裹着他身上的松木氣息:"風大,仔細着涼。"他說話時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陰影,喉結随着話音輕輕滾動。
"酸死人啦!"八妹醉夢熙突然從假山上躍下,軟劍在青石上劃出火星,"有這功夫,不如幫我做個能載人的風筝!"她的戀人大風立刻接話:"我來紮骨架!上次在北境見過鷹鸢,大得能馱半袋糧食!"
衆人笑鬧間,忽聽得"啪嗒"一聲。覓媛的金钗掉在雲錦旁,她歪着腦袋眨眨眼,金色襦裙上的盤金繡随着動作明滅:"懷瑾,你說這雲錦裁成披風,配我的赤金步搖如何?"被喚作懷瑾的公子搖着折扇,桃花眼彎成月牙:"自然是姑娘穿什麼都好看。"
遠處傳來水車吱呀聲,小加加牽着劉阿肆的手跑過來,羊角辮上還沾着草葉:"阿肆教我編了草螞蚱!"她舉起草編時,素白衣袖滑落,露出腕間紅繩系着的羊形玉佩。虎妞小葵追在後面,橙色裙擺沾滿泥漿,卻不忘護着懷裡的竹蜻蜓:"二寶說要和大風哥比誰飛得遠!"
李屹川看着覓佳認真丈量雲錦的模樣,忽然伸手将她垂落的發絲别到耳後。少女耳尖泛起的紅暈比海棠更豔,他喉間溢出輕笑:"裁完風筝,給你做件雲錦襦裙可好?"風掠過湖面,将這話揉碎在粼粼波光裡,驚起滿堤紛飛的柳絮。
正當衆人七嘴八舌讨論風筝樣式時,湖面突然掠過一道紫影。七妹醉夢紫踏着水波而來,紫色紗裙沾滿細碎水珠,發間狐尾流蘇滴着水,懷中卻穩穩抱着個竹籃:“納蘭京獵到了肥美的鲈魚!今晚咱們烤魚吃!”話音未落,豪門闊少納蘭京已踩着一葉扁舟靠近,玄色勁裝濕了大半,嘴角卻噙着張揚笑意,手中魚叉還挂着銀光閃閃的大魚。
“先顧好你自己吧!”醉夢紅嗤笑一聲,指尖繞着橘貓的尾巴,“方才誰落水時喊救命來着?”橘貓“喵嗚”叫着跳上覓佳膝頭,毛茸茸的爪子踩在雲錦布料上,驚得覓佳輕呼出聲。李屹川眼疾手快托起貓身,粗粝的掌心卻比綢緞還輕柔:“當心爪子勾了絲線。”
這時,一道青色身影如靈蛇般從柳樹上滑下。四姐醉夢青盤着墨發,青色襦裙繡着蜿蜒的藤蔓花紋,手中捏着幾片薄荷葉:“何童在山上采了新鮮香料,烤魚時灑上定是一絕。”書生何童跟在她身後,青布長衫沾着草屑,懷中卻緊緊護着個油紙包:“還有蜜餞果子,給姑娘們解膩。”
大姐醉夢香踏着木屐姗姗來遲,明黃色的豹紋襦裙随風輕擺,身後跟着拎着食盒的聶少凱。地主家公子擦着額角的汗,臉上卻滿是讨好:“特意讓廚子做了桂花糯米藕,香兒快嘗嘗?”醉夢香挑眉接過食盒,指尖不經意擦過他掌心,惹得對方耳尖瞬間發紅。
覓佳被懷裡的橘貓蹭得發癢,忍不住輕笑出聲。李屹川望着她眉眼彎彎的模樣,喉結滾動了一下,低聲道:“你若喜歡,改日給你尋隻小貓。”話落,他伸手輕輕擦掉她臉頰上的柳絮,指腹的溫度透過皮膚,燙得覓佳慌忙低頭。雲錦布料在她膝頭鋪開,金線繡的蓮花與她鵝黃的衣衫相映,倒像是從綢緞裡開出的第二朵春光。
湖畔忽然傳來清脆的撥弦聲,九妹醉夢泠赤着腳坐在青石上,粉色鲛绡裙擺浸在湖水裡,懷中抱着把小巧的琉璃琴。她身旁的覓兩哥哥正小心翼翼地将魚線系在蘆葦杆上,偶爾偏頭看她彈琴,耳尖紅得像熟透的果子。"别走神!"醉夢泠嗔怪道,指尖卻在琴弦上撥出個俏皮的泛音,驚得遊魚四散。
覓佳被這一幕逗得眉眼彎彎,低頭時卻發現雲錦布料被橘貓抓出了細小的褶皺。她剛要輕拍貓爪,李屹川已用匕首削好一根竹枝,在地上劃出個圈:"來,陪你玩。"橘貓立刻抛下綢緞,追着竹枝撲騰,爪子揚起的塵土落在覓佳裙裾上。她望着李屹川認真逗貓的模樣,忽然想起初見時他單手掀翻惡霸的馬車,此刻卻願意為了她的綢緞,學孩童逗弄小動物。
"佳丫頭!"遠處傳來爽朗的呼喊,小加加拽着劉阿肆的衣袖奔來,羊角辮上的野花随着跑動搖晃,"阿肆編了草戒指!"她攤開掌心,幾縷草莖編成的戒指泛着清香,中間還别着片嫩綠的三葉草。劉阿肆撓着後腦勺,曬得黝黑的臉上泛起紅暈:"比不上城裡的金戒指..."
"我喜歡!"小加加立刻将草戒指套在手指上,轉身時撞進醉夢熙懷裡。狼女單手拎起她轉了個圈,白色勁裝獵獵作響:"明日咱們去獵野兔!烤着吃準香!"她腰間的軟劍突然出鞘半寸,吓得小加加縮了縮脖子,卻見醉夢熙隻是用劍尖挑起片飄落的海棠花瓣。
這時,一陣甜香襲來。覓媛晃着金鈴步搖,手中托着個鎏金托盤,上面擺着剛出爐的梅花酥:"懷瑾特意讓廚房做的,快嘗嘗?"花花公子徐懷瑾搖着折扇,桃花眼笑得眯成縫:"就數媛兒最會心疼人。"話音未落,醉夢紫突然從他身後冒出來,指尖沾着蜂蜜往他臉上抹:"少臭美!明明是我要的點心!"
嬉鬧聲中,覓佳感覺肩頭一沉。李屹川不知何時将披風裹得更緊,帶着體溫的衣料裹住她被風吹涼的脖頸。"起風了。"他低聲道,指腹無意識摩挲着她發間的海棠。少女垂眸避開他熾熱的目光,手中的銀針卻不聽話地紮偏,在雲錦邊緣繡出個歪斜的針腳——像極了此刻她慌亂的心跳。
突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大姐醉夢香攥着聶少凱的衣袖,豹紋裙擺飛揚間,從棗紅馬上輕盈躍下。"不好了!"她鬓邊的琥珀墜子晃得厲害,"城西綢緞莊說,有人訂走了最後三匹雲錦!"話音未落,醉夢紅的橘貓"喵嗚"一聲炸了毛,爪子深深陷進覓佳膝頭的雲錦。
覓佳慌忙護住布料,擡頭卻見李屹川已跨上黑馬:"我去看看。"他轉身時玄色披風獵獵作響,腰間虎皮銅鈴撞出清脆聲響,"定是哪個不長眼的——"
"慢着!"醉夢紫晃着濕漉漉的尾巴攔住馬頭,紫色紗裙上的水珠滴落在青石上,"納蘭京前日聽綢緞莊老闆說,有位雲遊的公子要将雲錦裁成帷幔。"她狡黠一笑,狐眼彎成月牙,"不如我們去會會這位風雅人?"
衆人當即決定同去。醉夢甜将燕子風筝塞給燕子嚴,橙色裙裾掃過草地;醉夢艾懷裡的雪團兔子吓得直打哆嗦,卻被蘇晚凝穩穩托住。覓佳剛要起身,李屹川已伸手将她輕輕抱上馬背,溫熱的呼吸掃過耳畔:"坐好了。"
城西綢緞莊内,檀香混着織錦的香氣撲面而來。當衆人闖進門時,卻見一位白衣公子正對着雲錦細細打量,腰間玉佩刻着流雲紋。"這位兄台——"李屹川話未說完,白衣公子突然轉身,面容俊美如玉,手中折扇輕搖:"覓家諸位妹妹也來賞布?"
竟是六姐醉夢蘭的戀人南宮潤。醉夢蘭的藍綢裙擺絆在門檻上,耳尖通紅:"你、你不是說要收古籍善本?"南宮潤笑着展開折扇,扇面上題着"并蒂蓮"三字:"自然是為了給蘭妹一個驚喜。"
覓佳看着南宮潤手中的雲錦,突然想起李屹川帶來的那匹。她低頭輕撫綢緞,金線在掌心流轉光華。李屹川不知何時下馬,站在她身後替她擋住穿堂風,聲音低沉:"若喜歡,明日我再尋十匹來。"
醉夢熙突然從人群中擠出來,軟劍出鞘半寸:"既然如此,這匹就讓給覓佳做裙子!"她轉頭沖衆人挑眉,白色勁裝沾滿草屑,"誰要是不服——"
"好好好!"醉夢媛晃着金鈴步搖打斷她,金色襦裙上的盤金繡在日光下耀眼,"今晚烤魚時,讓懷瑾給大家賠罪!"花花公子徐懷瑾搖着折扇連連稱是,桃花眼裡滿是笑意。
夕陽西下,衆人帶着雲錦離開綢緞莊。覓佳坐在馬上,看着李屹川牽着缰繩的背影。他寬厚的肩膀擋住了餘晖,卻在她裙角投下一片溫柔的陰影。風掠過湖面,送來醉夢泠斷斷續續的琴聲,與衆人的笑鬧聲融在一起,飄向綴滿晚霞的天際。
歸途行至半程,暮色已将天際染成蜜色。醉夢泠突然指着蘆葦蕩驚呼:“快看!野鴨子!”她粉色鲛绡裙角沾着泥漿,赤足踩在濕潤的灘塗上,琉璃琴早被覓兩哥哥背在身後。衆人循聲望去,隻見數十隻白羽野鴨撲棱棱掠過湖面,驚起粼粼碎金。
“抓兩隻烤了!”醉夢熙按捺不住,軟劍出鞘的瞬間,卻被大風伸手按住手腕。“當心驚了覓佳的雲錦。”少年郎咧嘴一笑,露出虎牙,肩頭的小狼崽也跟着“嗷嗚”叫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