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午後,穿一襲鎏金襦裙的覓媛正就着西窗斜照裁襦,指尖銀針穿梭如蝶,将對徐懷瑾的細密關懷都縫進月白錦緞裡。這位平日裡浪蕩不羁的花花公子,昨夜咳了兩聲,今晨便見她将熬好的雪梨膏裹進新裁的護腕夾層,針腳起落間,滿是小猴兒般的執拗深情。
暮春的暖陽斜照窗棂,身披金紗的覓媛指尖飛針走線,正專注地裁襦。聽聞徐懷瑾前幾日淋了雨偶感風寒,她便将驅寒草藥研成細末,悄悄縫進新制的月白短衣夾層。那位素來風流不羁的花花公子,此刻倚在雕花榻上,含笑望着愛人靈巧的模樣,眼底滿是缱绻,唯有她知曉,這細密針腳裡,藏着小猴兒最熾熱的溫柔。
暮春的西子湖畔,柳絮如碎雪般飄落在覓府朱紅的雕花木窗棂上。檐角風鈴叮咚作響,與遠處傳來的賣花聲、搖橹聲交織成江南特有的韻律。覓媛倚在臨湖的繡閣裡,鎏金襦裙上繡着的金絲猴紋樣在斜陽下泛着細碎的光,腰間綴着的銅鈴随着她的動作輕輕晃動,發出清越的聲響。
她正專注地裁着月白錦緞,纖細的指尖捏着銀針,穿梭如蝶。案頭擺着剛熬好的雪梨膏,甜潤的香氣混着窗外飄來的薔薇花香,彌漫在整個繡閣。想起昨夜徐懷瑾咳得厲害,原本玩世不恭的眉眼都染上了倦意,她便心疼得睡不着,天一亮就開始準備這些。
“九妹,你瞧這針腳可還齊整?”覓媛扭頭問正在擺弄絲線的醉夢泠。
醉夢泠眨着靈動的眼睛湊過來,粉色襦裙上的魚尾刺繡栩栩如生:“六姐這手藝自然是極好的,隻是你這般用心,懷瑾哥哥知道了怕是要感動得掉眼淚。”
覓媛臉頰微紅,嗔道:“就你會打趣我。他平日裡總愛四處閑逛,也不知道照顧自己,我不過是盡些心意罷了。”說着,又将一小包研磨好的草藥小心翼翼地塞進護腕夾層。
正說着,窗外傳來熟悉的腳步聲,伴着爽朗的笑聲:“我遠遠就聞到雪梨膏的香味,原來是我的小猴子在搗鼓好東西。”徐懷瑾一身月白長衫,腰間挂着的玉佩随着步伐輕晃,俊美面容帶着幾分慵懶的笑意,桃花眼微微眯起,眼底滿是溫柔。
覓媛慌忙将裁到一半的襦衣藏到身後,耳尖泛紅:“誰是你的小猴子!你不好好歇着,又亂跑什麼?”
徐懷瑾倚在門邊,伸手輕輕捏了捏她泛紅的臉頰:“怎麼,做了好東西還怕我瞧見?昨夜不過是嗆了兩聲,瞧把你緊張的。”
“嗆兩聲?你分明咳了半宿!”覓媛氣鼓鼓地拿出藏在身後的襦衣,“呐,給你做的,裡面加了驅寒的草藥,還有......”她聲音漸漸低下去,“還有雪梨膏。”
徐懷瑾接過襦衣,指尖拂過細密的針腳,心裡泛起陣陣暖意。這個平日裡活潑靈動的小猴兒,此刻卻像隻害羞的小兔子,低着頭不敢看他。他忍不住将人摟進懷裡,在她發頂輕輕一吻:“知道了,我的小神醫。”
窗外,夕陽的餘晖将二人的身影映在窗棂上,纏綿交織。遠處傳來姐妹們的說笑聲,夾雜着絲竹之聲,為這暮春的午後增添了幾分熱鬧。覓媛靠在徐懷瑾懷裡,聽着他有力的心跳,嘴角不自覺揚起一抹笑意。或許,平凡的幸福,就是這般模樣吧。
忽聽得樓下傳來清脆的銅鈴聲,是醉夢熙腰間的狼牙配飾在作響。她一襲素白勁裝,發間束着狼尾毛編就的發帶,風風火火闖上樓來,腰間長刀還未收穩便嚷道:“好啊你們!背着我們偷偷甜膩!”話音未落,大風已提着兩壇女兒紅追上來,古銅色的面龐沁着薄汗:“熙兒慢些,當心撞着!”
徐懷瑾松開懷中的覓媛,伸手接住大風抛來的酒壇,桃花眼彎成月牙:“來得正好,嘗嘗我從揚州帶回來的桂花釀。”覓媛忙将未完工的襦衣疊好藏進繡筐,鎏金裙擺掃過滿地霞光,轉身去取茶盞時,袖口金絲猴刺繡的眼珠正巧映着夕陽,竟像是活過來般滴溜溜轉動。
“喲,這是給瑾哥兒做的新衣裳?”醉夢紅不知何時倚在門框,指尖繞着鬓邊的紅梅發簪,豔紅襦裙上的貓爪暗紋随着動作若隐若現。她身後跟着馮廣坪,這位農場主手裡還攥着剛摘下的枇杷,粗糙的掌心沾着泥土:“弟妹這手藝,比我家繡娘強上百倍。”
覓媛臉頰發燙,正要辯駁,醉夢泠已舉着絲線湊過去:“六姐還往夾層裡縫了草藥呢!”話音未落,樓下突然傳來瓷器碎裂聲,伴着醉夢香的嗔怪:“聶少凱!你又打翻我的醒酒湯!”緊接着是慌亂的腳步聲,穿着鵝黃襦裙的豹女揪着聶少凱的衣領出現,發間琥珀簪子随着動作輕輕搖晃。
徐懷瑾笑着拔開酒壇封口,醇厚酒香頓時彌漫整個繡閣:“來來,罰聶兄連飲三碗賠罪。”覓媛見衆人鬧作一團,悄悄溜到窗邊。暮春的風裹着西湖水汽拂過,遠處畫舫傳來琵琶聲,她望着徐懷瑾與衆人談笑的側影,指尖無意識摩挲着繡筐邊緣——那裡還藏着半塊沒送出去的桂花糕,是今早特意去老字号鋪子買的。
正當衆人笑鬧時,窗棂忽地撲棱棱落下隻白羽信鴿,尾羽沾着細碎的薔薇花瓣。醉夢泠眼疾手快接住,粉衣上的魚尾刺繡掃過茶盞,驚起一圈漣漪:“是二哥的信!”她咬開蠟封的指尖微微發顫,顯然是盼這封信已久。
醉夢香解下腕間琥珀镯輕敲桌面,鵝黃裙擺掃過滿地酒漬:“先瞧瞧說了什麼,莫要急壞了身子。”衆人霎時安靜下來,唯有檐角風鈴依舊叮咚。醉夢泠展信時,繡着銀魚的袖口滑落,露出腕間淡青色魚形胎記——那是她與覓兩哥哥幼時戲水留下的印記。
“他說下月便要歸家。”醉夢泠聲音發顫,信紙在指尖簌簌作響。覓媛悄悄握緊徐懷瑾的手,鎏金裙擺上的金絲猴随着動作揚起絨毛,她望見九妹泛紅的眼眶,想起自己昨夜守着藥爐時,也是這般滿心牽挂。
“正好!”醉夢熙突然抽出長刀,刀光映得她素白勁裝泛着冷芒,“等覓兩哥回來,我可要與他切磋新學的刀法!”大風慌忙按住她的手腕,古銅色手掌幾乎要将刀柄整個裹住:“使不得使不得,你前兒還說手臂酸麻......”
“酸麻也不耽誤!”醉夢熙挑眉,狼尾發帶掃過肩頭,“難得有人能接我十招!”話音未落,窗外突然傳來孩童笑鬧,小加加牽着劉阿肆從回廊跑過,羊角辮上的銀鈴铛晃得清脆,素白衣擺沾着青草汁液:“快來瞧!二寶和小葵在喂錦鯉!”
徐懷瑾趁機攬過覓媛的腰,俯身時月白長衫的熏香混着她發間的茉莉香:“明日陪我去采些艾草?”他溫熱的呼吸掃過耳畔,桃花眼染着狡黠,“聽說縫在衣領裡,比你的雪梨膏管用。”
覓媛掙脫着要去取繡筐,鎏金襦裙上的銅鈴撞出一串脆響:“誰要陪你!你昨夜咳得像破風箱,倒還有力氣打趣人......”話未說完,已被徐懷瑾扣住手腕,餘光瞥見醉夢紅正朝她擠眉弄眼,豔紅襦裙上的貓爪暗紋随着動作張牙舞爪。
暮色漸濃時,繡閣已飄起艾草香。覓媛望着案頭堆疊的香囊,指尖無意識摩挲着未繡完的金絲猴——那是要縫在徐懷瑾衣襟上的。窗外傳來燕子嚴溫聲哄醉夢甜吃藥的聲音,夾雜着醉夢艾教蘇晚凝辨認草藥的輕笑,她忽然覺得,這滿室煙火氣,竟比西子湖的晚霞還要暖人。
夜色悄然爬上雕花窗棂,琉璃燈盞次第亮起,将暖黃光暈灑在繡閣的金絲帳幔上。覓媛剛将最後一針繡進襦衣領口,忽聽樓下傳來清脆的竹闆聲,夾雜着醉夢蘭銀鈴般的笑聲:“六妹快來看!南宮公子又在教人說書了!”
徐懷瑾翻身坐起,月白長衫半敞着露出裡衣,伸手勾住覓媛的手腕:“走,瞧瞧那書生又編了什麼新段子。”話音未落,醉夢熙已風風火火闖進來,素白勁裝沾着幾片竹葉,狼尾發帶歪在腦後:“瑾哥兒快些!南宮潤把聶少凱寫成了怕老婆的豹子!”
衆人湧到庭院時,隻見醉夢蘭蹲在石桌上,靛藍襦裙垂落如瀑,正給小加加和虎妞小葵分發炒貨。南宮潤身着藏青長衫,手持竹闆立于垂花門下,燭光将他溫潤的面容映得忽明忽暗:“話說那平陽宛有位聶公子,生得虎背熊腰,卻被家中娘子訓得服服帖帖......”
“好你個南宮潤!”聶少凱漲紅着臉要沖上前,卻被醉夢香一把揪住後領。鵝黃裙擺掃過青石,豹女指尖把玩着琥珀簪子,挑眉笑道:“繼續說,我倒要聽聽,本姑娘如何訓夫。”
徐懷瑾靠在回廊朱柱上,桃花眼笑得彎彎,忽然瞥見覓媛悄悄将新裁的襦衣藏在身後。鎏金襦裙随着她的動作輕晃,銅鈴發出細碎聲響。他伸手将人拉到身旁,壓低聲音道:“小猴兒,這衣裳可是要我當着衆人面試穿?”
覓媛耳尖發燙,正要反駁,卻見醉夢泠突然指着湖面驚呼。粉色襦裙掠過九曲橋,她發間銀魚發飾在月光下泛着粼粼波光:“快看!是螢火蟲!”霎時間,衆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過去——隻見萬千流螢自蘆葦蕩中飛起,在西子湖面上空織成流動的星河。
醉夢紅立刻掏出帕子去撲,豔紅襦裙上的貓爪暗紋在光影中若隐若現:“給我捉兩隻!明早放在廣坪的袖袋裡!”馮廣坪憨笑着張開雙臂,卻撲了個空,惹得衆人哄笑。
覓媛望着這熱鬧場景,忽覺腰間一緊。徐懷瑾溫熱的氣息拂過耳畔:“若将螢火蟲縫進衣襟,是不是比草藥更暖?”她轉身要惱,卻撞進他盛滿笑意的桃花眼裡,月光為他的眉眼鍍上銀邊,竟比那些流螢還要明亮。
此時,醉夢艾提着食盒從廚房出來,翠綠襦裙沾着面粉,身後跟着拎着竹籃的蘇晚凝。“快來嘗嘗新做的艾草糕!”她的聲音像春風般溫柔,卻被醉夢紫的驚呼打斷:“快看!二寶和小葵把螢火蟲裝進燈籠了!”
庭院裡,燈籠的光暈與流螢的微光交織,映得衆人的笑臉格外鮮活。覓媛靠在徐懷瑾肩頭,聽着姐妹們的說笑聲,感受着他掌心的溫度,忽然覺得,這平凡的夜晚,竟比任何江湖傳說都要動人。
夜風裹着荷花的清香漫過九曲橋,忽然湖面傳來“撲通”巨響,驚得衆人紛紛轉頭。隻見醉夢熙提着濕漉漉的長刀站在岸邊,素白勁裝滴滴答答淌水,狼尾發帶耷拉在肩頭,而大風渾身濕透地浮在水中,古銅色臉上還挂着傻笑:“熙兒這招‘蒼狼探月’使太急,我倆就......”
“還笑!”醉夢熙一把将他拽上岸,水珠順着刀刃飛濺到覓媛的鎏金裙擺上,“明日非找何童算賬,偏要教我這中看不中用的招式!”遠處石凳上,身着青衫的書生何童吓得一縮脖子,被醉夢青用繡着竹葉的帕子輕輕敲了敲頭:“平日裡教你讀書這般靈光,怎麼教武就犯傻?”
笑聲未歇,醉夢甜突然指着天空輕呼。橙衣上的錦雞刺繡随着動作微微起伏,她踮腳指向夜空中搖曳的孔明燈:“快看!是小加加和阿肆放的!”衆人仰頭望去,隻見素白衣衫的小加加正拽着劉阿肆的衣袖跳腳,羊角辮上的銀鈴在風中叮當作響,兩盞綴着麥穗圖案的孔明燈晃晃悠悠升向天際,燭火将“歲歲平安”的字樣映得通紅。
徐懷瑾突然握住覓媛藏着襦衣的手,月白長衫的袖口滑下,露出腕間她前日編的紅繩。“說起來,”他俯身時桃花眼映着流螢微光,“我那舊衣的盤扣今早崩了顆。”覓媛耳尖發燙,剛要開口,卻見醉夢紅抱着個竹筐蹦過來,豔紅襦裙上的貓爪暗紋沾滿草屑:“正好!廣坪采了新鮮的桑果,快來嘗嘗!”
馮廣坪黝黑的大手遞來青瓷碗,桑果汁液順着碗沿滴落,在青石上暈開紫痕。醉夢蘭突然“哎呀”一聲,靛藍襦裙下擺沾到果汁,南宮潤立刻掏出帕子要擦,卻被她靈巧躲開:“别碰!我這是故意的,回頭好畫隻老鼠偷葡萄!”
此時,醉夢艾端着新煮的甜湯從回廊轉出,翠綠襦裙繡着的三葉草沾着水汽:“都别鬧了,快喝些驅寒。”她話音未落,醉夢紫已捏着顆桑果湊到納蘭京唇邊,紫色裙擺掃過石欄,狐狸形狀的玉佩在月光下泛着柔光:“阿京張嘴,這顆最甜。”
覓媛望着鬧作一團的衆人,偷偷将襦衣塞進徐懷瑾袖中。鎏金襦裙上的銅鈴輕響,卻被醉夢泠突然的驚呼蓋過——粉衣少女正踮腳去夠樹枝上的螢火蟲,發間銀魚發飾與月光交相輝映,宛如真魚在碧波中遊弋。徐懷瑾握住她的手緊了緊,掌心溫度透過衣料傳來,比那孔明燈的燭火還要灼人。
忽有夜風卷着湖畔柳絮撲進庭院,醉夢甜被嗆得連連咳嗽,橙衣上繡着的錦雞随着顫抖輕晃。燕子嚴立刻解下外袍披在她肩頭,骨節分明的手溫柔攏住她散落的發絲:“當心受了涼。”這一幕正巧被醉夢紅瞧見,她捏着顆桑果朝兩人抛去,豔紅襦裙上的貓爪暗紋仿佛也在偷笑:“嚴哥哥這般體貼,倒顯得我們家廣坪呆頭呆腦!”
馮廣坪撓着後腦勺憨笑,粗糙的手掌蹭得竹筐沙沙作響:“我、我這就去廚房溫些姜湯。”話音未落,已被醉夢蘭揪住袖口。靛藍襦裙的少女晃着腰間的小布袋,狡黠道:“且慢!方才瞧見你藏了麥芽糖,先分我們嘗嘗!”
此時,小加加突然拽着劉阿肆的衣角指向湖心。素白衣衫的少女踮腳張望,羊角辮上的銀鈴撞出清脆聲響:“快看!二寶和小葵在放荷花燈!”衆人循聲望去,隻見湖面漂着七八盞用荷葉與彩紙紮成的花燈,虎妞小葵蹲在船頭,橙色裙擺幾乎要掃到水面,正興奮地朝岸上揮手;二寶則舉着竹竿小心翼翼撐船,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長,映在粼粼波光中。
覓媛望着花燈随波搖晃,指尖無意識摩挲着徐懷瑾掌心的薄繭。鎏金襦裙上的銅鈴突然輕響,徐懷瑾已将她往懷裡帶了帶,月白長衫裹住兩人:“風大了,仔細着涼。”他說話時呼出的熱氣拂過耳畔,驚得她耳尖泛紅,慌亂間踩住裙擺險些跌倒。
“當心!”徐懷瑾長臂一攬将人穩住,桃花眼彎成月牙,“小猴兒這般毛手毛腳,若不是我在......”話未說完,醉夢熙突然舉着長刀沖來,素白勁裝獵獵作響:“瑾哥兒!敢不敢與我比試蒙眼投壺?”大風緊随其後,古銅色臉上挂着無奈的笑:“熙兒,你才從湖裡上來......”
庭院裡再度喧鬧起來。醉夢青倚在回廊朱柱上,青衫下擺垂落如蛇,正與何童低聲探讨花燈上的詩句;醉夢紫纏着納蘭京讨要桑果,紫色裙擺掃過石桌,狐狸玉佩在月光下泛着幽光。覓媛躲在徐懷瑾懷中,聽着姐妹們的笑鬧聲,望着他眉眼間化不開的溫柔,忽覺藏在袖中的襦衣愈發滾燙,細密針腳裡裹着的何止是草藥,分明是數不清的心事與眷戀。
正當醉夢熙纏着徐懷瑾比試蒙眼投壺時,湖畔忽然傳來悠揚笛聲。衆人循聲望去,隻見覓如倚着垂柳樹幹,素蘭色襦裙垂入波光,洛君手持竹笛立于身側,青梅竹馬的身影在月色下交織成畫。醉夢蘭眼尖,靛藍襦裙掃過石凳蹦起來:“快看!洛公子吹的是《采蓮曲》!”
南宮潤折扇輕點掌心,笑着瞥向懷中的少女:“蘭丫頭莫急,且聽這笛聲裡藏着什麼。”話音未落,醉夢泠已紅着臉躲到醉夢艾身後,粉色襦裙上的銀魚發飾随着顫抖輕晃——曲中分明藏着她與覓兩哥哥幼時戲水的小調。醉夢紅立刻攬住羞赧的妹妹,豔紅襦裙上的貓爪暗紋仿佛也在起哄:“好啊泠丫頭,莫不是心上人要回來了?”
突然,湖面炸開一串水花。虎妞小葵蹲在荷花燈上手舞足蹈,橙色裙擺險些掀翻燈盞,二寶慌忙伸手去扶,卻連累整艘小船劇烈搖晃。“穩住!”大風古銅色的手臂肌肉緊繃,飛身上船幫忙,素白勁裝的醉夢熙見狀也拔刀甩出繩索:“瞧我的!”繩索在空中劃出銀亮弧線,卻不偏不倚纏住了聶少凱的脖頸。
“咳咳!誰暗算本公子!”聶少凱漲紅着臉掙紮,鵝黃襦裙的醉夢香卻按住他肩膀,琥珀簪子随着動作輕晃:“安分些,沒瞧見小的們在忙?”她話音未落,醉夢甜突然指着天空驚呼:“流星!”衆人齊刷刷擡頭,隻見一道銀芒劃破夜幕,正巧掠過覓媛發間的金猴步搖。
徐懷瑾趁機握緊她的手,月白長衫袖口滑落,露出腕間紅繩系着的銀鈴铛:“小猴兒,許個願?”覓媛望着他眼底倒映的星光,耳尖發燙,餘光瞥見姐妹們或依偎或笑鬧的身影——醉夢青正為何童整理歪斜的青衫,馮廣坪蹲在地上給醉夢紅系散開的鞋帶,納蘭京任由醉夢紫将桑果汁點在自己鼻尖。
鎏金襦裙上的銅鈴随着晚風輕響,覓媛悄悄攥緊藏着襦衣的袖袋。細密針腳裡裹着的何止是草藥,分明是她盼着眼前人歲歲安康、盼着這般熱鬧光景永不散場的私心。她仰頭時,金猴步搖的綴珠輕輕晃過徐懷瑾下颌,惹得他低頭輕笑,溫熱氣息拂過耳畔:“看來某人的願望,要借我衣裳裝一裝了?”
正當衆人仰頭看流星時,忽有一陣帶着藥香的風掠過庭院。醉夢艾提着新熬的湯藥從回廊轉出,翠綠襦裙下擺沾着幾片艾草葉,蘇晚凝緊跟在後,手中捧着一碟切好的蜜餞。“都别光顧着鬧,”醉夢艾的聲音輕柔卻透着不容拒絕的力道,“夜裡涼,喝碗驅寒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