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被烏雲半掩,穿白色衣服的小加加突然指着潭邊驚叫。隻見穿紅色衣服的醉夢紅弓着背,貓瞳在黑暗中泛起幽光,利爪已經出鞘:“是山貓!三隻!”她話音未落,三隻渾身斑紋的山貓從灌木叢中竄出,獠牙泛着冷光,直撲烤架旁的食物。
“護着小的們!”醉夢香豹紋裙擺飛揚,瞬間化作人形豹首的模樣,利爪撕裂空氣的聲響混着聶少凱抽出佩劍的清鳴。穿橙色衣服的醉夢甜振臂一呼,蘆花雞“喔喔”長啼,撲棱棱飛向山貓,翅膀掀起的勁風卷得火星四濺。
覓媛在徐懷瑾懷中猛地掙紮:“我去幫忙!”金絲繡裙随着她的動作掀起金色漣漪,發間金飾叮當作響。徐懷瑾折扇一橫擋住她去路,表面仍帶着笑意,眼底卻透着認真:“猴兒别急,你看——”
順着他扇尖所指,穿青色衣服的醉夢青正盤坐在岩石上,青蛇順着她的手臂遊走,蛇信吞吐間,潭水突然翻湧。三隻山貓腳下的地面開始滲水,泥漿漸漸将它們的爪子困住。書生何童趁機展開符紙,朱砂字迹在夜空中亮起,化作鎖鍊纏住山貓脖頸。
穿白色衣服的醉夢熙大喝一聲,長刀出鞘。狼女身姿矯健,白衣在風中獵獵作響,與大風配合着将山貓逼向懸崖。而穿粉紅色衣服的醉夢泠突然潛入潭底,再浮出水面時,魚尾甩出的水花迷了山貓的眼睛。
覓媛這才松了口氣,靠在徐懷瑾肩頭。少年郎用扇面替她擋住飛濺的泥水,調侃道:“看來我們這群人,湊在一起連野獸都要繞道走。”他的聲音溫柔,卻在看到覓媛擔憂的眼神時,輕輕握住她的手:“放心,有我在。”
此時,醉夢香已經制服了最後一隻山貓,黃衣上沾着泥土卻不減飒爽。“都沒事吧?”她掃視衆人,目光落在小加加顫抖的身影上,立刻 softened語氣,“别怕,有大姐在。”聶少凱默默将披風披在她肩上,卻換來一個嫌棄的白眼:“先把你自己臉上的灰擦幹淨!”
月光重新灑在汲瀑潭上,飛濺的水花映着衆人狼狽卻鮮活的模樣。徐懷瑾看着覓媛發間歪斜的金步搖,伸手替她扶正,忽然覺得,比起那些風花雪月的浪漫,或許這種與她并肩面對瑣碎與驚險的日常,才是他最想要的溫柔歲月。
山貓風波平息後,潭邊飄起袅袅藥香。穿素蘭色衣服的覓如蹲在篝火旁,指尖撚着鼠尾草,洛君舉着竹筒幫她往陶罐裡添山泉水。"把這些草藥碾碎敷傷口。"她轉頭叮囑醉夢熙,狼女白衣上的裂口還沾着泥,卻滿不在乎地甩了甩長刀:"小傷!比我上次和大風對練時輕多了!"
徐懷瑾用折扇挑起塊烤得金黃的山藥,遞到覓媛唇邊:"張嘴。"見少女杏眼圓睜,他挑眉輕笑:"怎麼,怕我下毒?"覓媛"哼"了聲咬住山藥,金絲繡裙掃過滿地星芒——不知何時,穿藍色衣服的醉夢蘭用鼠齒在沙地上啃出了星座圖,南宮潤正指着圖案給她講天文典故。
忽有竹哨聲破空而來,穿亮黃色衣服的覓佳頭頂觸角劇烈顫動:"是屹川!他發現寶貝了!"大力士李屹川撥開灌木沖出來,手裡捧着個布滿青苔的陶甕,甕口還系着褪色的紅綢。醉夢青指尖的青蛇突然立起身子,嘶嘶吐信:"這氣息...像是陳年佳釀。"
"讓本少爺來!"納蘭京晃着酒壺擠過來,紫色衣擺掃翻了小加加的莓果籃。穿紫色衣服的醉夢紫毫不留情地揪住他耳朵:"摔了果子,你今晚就睡瀑布底下!"豪門闊少哀嚎着求饒,卻在陶甕打開的瞬間瞪大了眼——深褐色的酒液泛起琥珀光澤,酒香混着歲月沉澱的氣息撲面而來。
"先給小葵嘗嘗!"二寶舉着木勺蹦跳着要舀酒,被醉夢香拎着後領拽回來:"小孩子不許碰!"豹女轉頭看向聶少凱,黃衣下的利爪還沾着山貓毛:"你去熱些醒酒湯。"地主家公子苦着臉應聲,卻在轉身時偷偷往懷裡揣了塊桂花糕。
覓媛趴在徐懷瑾肩頭看衆人争搶酒甕,發間金鈴铛随着笑聲輕響。"懷瑾,"她突然壓低聲音,"你說這酒藏了多少年?"少年郎将她散落的發絲别到耳後,扇面輕輕擋住兩人半張臉:"管它多少年,"他溫熱的呼吸拂過她泛紅的耳垂,"都不如你眼裡的星光醉人。"
汲瀑的轟鳴聲中,醉夢泠突然躍出水面,魚尾掀起的水花澆在争搶酒勺的醉夢紅頭上。貓女炸着毛要撲過去,卻被馮廣坪用披風裹住;穿綠色衣服的醉夢艾抱着蘇晚凝遞來的蜜餞,兔耳朵警惕地豎着;而小加加和劉阿肆已經偷偷用野莓換走了半壺酒。月光掠過飛瀑,将這喧鬧的夜染成永不褪色的溫柔畫卷。
陶罐裡的醒酒湯咕嘟冒泡時,穿橙色衣服的醉夢甜突然拍着翅膀跳起來:“我們來玩飛花令吧!”她頭頂的蘆花雞也跟着撲棱翅膀,雞毛紛紛揚揚落在聶少凱新煮的湯裡。豹女醉夢香皺着眉揮開羽毛,黃衣下的利爪若隐若現:“再胡鬧,當心我把你炖進湯裡。”
“我先來!”穿紫色衣服的醉夢紫晃着酒壺,狐尾在身後掃出慵懶的弧度,“‘葡萄美酒夜光杯’,該誰接‘杯’字?”納蘭京剛要開口,卻被穿粉紅色衣服的醉夢泠從水中探出頭打斷,水珠順着她的長發滴落:“‘杯小乾坤大’!”她身旁的覓兩哥哥紅着臉,默默把她濕漉漉的衣袖往自己懷裡藏。
徐懷瑾看着覓媛躍躍欲試的模樣,折扇輕點她鼻尖:“猴子想好了?”少女杏眼發亮,金絲繡裙随着她的動作在月光下流轉金芒:“‘大弦嘈嘈如急雨’!”話落便得意地沖他挑眉,發間金鈴铛叮咚作響。穿綠色衣服的醉夢艾揪着蘇晚凝的衣角,兔耳朵輕輕顫動:“‘雨打梨花深閉門’……”
當輪到穿白色衣服的小加加時,她絞着羊角辮上的草繩,急得眼眶發紅。劉阿肆突然湊到她耳邊低語幾句,務農少年粗糙的手掌還沾着泥土。小加加眼睛一亮:“‘門前流水尚能西’!”衆人正要喝彩,卻見穿青色衣服的醉夢青指尖微動,青蛇突然纏上何童的書卷:“書生,該你了。”
“西……西出陽關無故人。”何童慌忙扶住歪斜的發冠,書頁間飄落幾片幹枯的楓葉。穿紅色衣服的醉夢紅突然撲過來,貓爪按住他的手腕:“太慢了!罰酒!”她身後的馮廣坪無奈地笑着,從背簍裡掏出備用的酒碗。
夜風卷起瀑布的水霧,将衆人的笑鬧聲揉碎在月光裡。徐懷瑾替覓媛擋開濺來的水花,看她踮腳搶過酒碗,金絲裙掃過滿地星光。少女仰頭飲下時,酒水順着嘴角滑落,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抹去,卻在觸及她溫熱的肌膚時心跳漏了一拍。而遠處,醉夢香正追着聶少凱索要被偷吃的糖漬梅子,醉夢熙和大風已經在比試刀工,将野菇切成了精巧的蓮花模樣。
飛花令正酣時,忽有細密銀線自天際垂落。穿藍色衣服的醉夢蘭耳朵微動,鼠族特有的敏銳讓她率先察覺:“下雨了!”話音未落,豆大的雨點便砸在潭中,激起層層漣漪。穿素蘭色衣服的覓如慌忙将洛君手中的詩集護在懷裡,而穿橙色衣服的醉夢甜則張開翅膀,試圖為身旁的燕子嚴遮雨,卻反被蘆花雞啄了後腦勺。
“快躲到亭子裡!”醉夢香一聲令下,豹紋裙擺飛揚,率先沖向湖心亭。聶少凱顧不上擦拭臉上的雨水,扛起煮着醒酒湯的陶罐就跑,黃衣下擺沾滿泥漿。穿粉紅色衣服的醉夢泠魚尾用力一擺,裹挾着覓兩哥哥躍入水中,眨眼間消失在翻湧的浪花裡。
徐懷瑾眼疾手快展開折扇,将覓媛攬入懷中。金絲繡裙沾了雨水愈發流光溢彩,少女發間的金鈴铛也被打濕,卻仍固執地晃出細碎聲響。“早知該像醉夢紫那樣騰雲駕霧!”覓媛仰頭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杏眼滿是懊惱。少年郎輕笑,用袖口替她拂去睫毛上的雨珠:“我的金絲猴何時怕過風雨?”
雨幕中,穿白色衣服的小加加突然指着瀑布方向驚呼。隻見穿紅色衣服的醉夢紅渾身濕透,貓毛炸成蓬松的毛球,正抱着個瑟瑟發抖的狸花貓崽從岩石後鑽出來。馮廣坪立刻脫下蓑衣裹住她,粗粝的手掌還不忘輕撫她炸起的後背:“别怕,我來生火。”
湖心亭内,穿青色衣服的醉夢青指尖纏繞的青蛇突然化作長索,将散落的燈籠重新系好。何童抖開半濕的書頁,就着火光辨認模糊的字迹;而穿紫色衣服的醉夢紫正懶洋洋地趴在納蘭京膝頭,狐尾有一下沒一下地掃着他濕漉漉的臉頰:“快給本姑娘烤幹尾巴,不然……”豪門闊少苦笑着往火堆裡添柴,手中酒壺卻始終牢牢攥着。
雨勢漸小,瀑布的轟鳴聲中混入了柴火噼啪作響的聲音。徐懷瑾看着覓媛蹲在火堆旁,認真地幫醉夢蘭烘幹濕透的鼠尾,金飾在火光下泛着暖光。他忽然覺得,這被雨水打濕的夜晚,遠比晴日裡的風月更讓人眷戀——畢竟,有她在的地方,連風雨都成了溫柔的點綴。
篝火将衆人的影子映在亭柱上,晃出滿壁熱鬧的剪影。醉夢甜抖落翅膀上的水珠,突然指着徐懷瑾懷中的覓媛起哄:"平日裡總說懷瑾公子巧舌如簧,今日敢不敢與覓媛對詩?"話音未落,衆人紛紛拍手叫好,連醉夢紅懷中的狸花貓崽都豎起耳朵。
徐懷瑾折扇輕轉,挑起覓媛沾着雨珠的下颌:"猴子可敢應戰?"少女杏眼圓睜,金絲繡裙上的水漬在火光中泛着微光,伸手便要奪他的扇子:"比就比!誰先怯場誰是縮頭烏龜!"發間金步搖随着動作劇烈晃動,驚起亭角栖息的夜鳥。
"我先來!"穿綠色衣服的醉夢艾突然舉手,兔耳朵緊張地顫動,"以'月'為題!"蘇晚凝立刻從袖中掏出紙筆,準備記錄。徐懷瑾望着覓媛被火光映紅的側臉,唇角勾起笑意:"月映金絲搖碎影。"話中暗藏她的金絲繡裙與發間金飾,惹來一片噓聲。
覓媛咬着下唇思索,忽見穿藍色衣服的醉夢蘭正用鼠齒啃着烤芋頭,靈機一動:"風掀玉盞落銀盤!"既對仗工整,又暗指醉夢紫打翻的桂花釀。穿紫色衣服的狐女氣得甩動尾巴,卻被納蘭京悄悄按住:"輸了可要罰酒,你還能喝?"
當兩人鬥得難解難分時,穿白色衣服的小加加突然拽着劉阿肆擠到前面。務農少年紅着臉展開皺巴巴的紙:"我們...我們也寫了詩!"紙上歪歪扭扭畫着小羊與麥穗,配着幾行字:"羊踏晨露采莓歸,郎挑月色送柴回。"惹得醉夢熙哈哈大笑,白衣長刀随着笑聲輕晃。
虎妞小葵突然踩着二寶的肩膀蹦起來,虎頭帽歪到一邊:"該我和二寶了!"她奶聲奶氣念道:"大虎追着小虎跑,月亮掉進潭裡了!"話音未落,穿粉紅色衣服的醉夢泠突然破水而出,魚尾甩出的水花澆在衆人身上,驚得覓兩哥哥手忙腳亂替她擦臉。
徐懷瑾攬住險些滑倒的覓媛,看着她發間歪斜的金鈴铛,忽覺心中柔軟一片。往日裡他閱盡江南春色,卻從未想過,最動人的景緻竟是眼前少女較真的眉眼,和這被歡聲笑語填滿的尋常夜晚。汲瀑的水聲混着衆人的笑鬧,在雨後的空氣中漫開,連月光都變得格外溫柔。
正當衆人笑鬧間,穿亮黃色衣服的覓佳突然指着瀑布上方驚呼。月光穿透雲層的刹那,一道彩虹自汲瀑飛濺的水花中升起,七色光暈将潭邊的青石染成琉璃色。蟻族少女頭頂的觸角興奮地顫動,拽着李屹川的手臂直跳:“快看!是神仙灑下的綢緞!”
醉夢紫立刻化作狐形,雪白的尾巴卷着納蘭京躍上亭頂。豪門闊少抱緊酒壺,在風中搖晃着大喊:“本少爺要把這彩虹裝回酒壺裡!”他的話音被穿白色衣服的醉夢熙的長刀破空聲打斷,狼女踩着大風的肩膀騰空而起,白衣獵獵作響:“讓開!我要切下一段當腰帶!”
覓媛掙脫徐懷瑾的懷抱,金絲繡裙在雨後的夜風裡揚起金浪。她像靈巧的猿猴般攀上潭邊最高的岩石,發間金鈴铛與瀑布轟鳴共鳴。“懷瑾!快上來!”少女回身伸手,杏眼裡倒映着彩虹的絢爛,“我們比比誰先摸到彩虹的盡頭!”
徐懷瑾笑着甩扇縱身躍起,月白長衫掠過沾露的草木。他落在覓媛身旁時,折扇輕點她鼻尖:“猴子倒是會出難題,彩虹哪有盡頭?”話雖如此,卻仍張開雙臂護着她,生怕濕滑的岩石讓她失足。
穿綠色衣服的醉夢艾突然拽着蘇晚凝跑過來,兔耳朵随着步伐輕顫:“我們用彩線把彩虹繡下來好不好?”商人家的公子立刻從袖中掏出筆墨,卻被穿青色衣服的醉夢青搶先一步。青蛇化作流光纏住畫紙,蛇信吞吐間,宣紙上竟浮現出流動的彩虹虛影。
此時,穿橙色衣服的醉夢甜撲棱着翅膀飛到衆人頭頂,蘆花雞“喔喔”叫着抖落水珠:“都别争了!彩虹是老天爺賞的,不如……”她突然俯沖而下,翅膀掀起的風卷走徐懷瑾手中的折扇,“用來玩擊鼓傳花!”
折扇在衆人手中翻飛,穿粉紅色衣服的醉夢泠突然破水接扇,魚尾甩出的水花正巧淋在正準備接扇的覓瑤頭上。屬豬的少女晃了晃沾着水珠的發辮,突然伸手将身旁的羅景珩往前一推:“該你唱歌!”
篝火噼啪作響,飛瀑的轟鳴聲中混着衆人的笑鬧。徐懷瑾看着覓媛追着醉夢甜搶奪折扇,金絲裙沾滿草屑卻依舊耀眼。他彎腰撿起她不知何時掉落的金鈴铛,忽然覺得,這江南萬千繁華,都不及此刻她追着彩虹奔跑的背影,和那一聲聲帶着煙火氣的歡笑。
彩虹漸淡時,穿藍色衣服的醉夢蘭突然指着潭邊灌木驚叫。三隻濕漉漉的小狐狸從枝葉間鑽出來,毛絨絨的尾巴上還挂着水珠,正是醉夢紫的幼崽。狐族少女立刻化作人形,紫色衣擺掃過滿地星光,将瑟瑟發抖的小家夥們摟進懷裡:“淘氣鬼,下着雨還亂跑!”
納蘭京慌忙解下外袍裹住狐狸崽,酒壺裡的桂花釀灑出半盞。穿粉紅色衣服的醉夢泠見狀,魚尾一甩躍出水面,濺起的水花裹着幾片荷葉,正好替幼崽們搭出個臨時小窩。覓兩哥哥紅着臉,默默将烤得溫熱的芋頭放在荷葉上。
“都圍過來!”醉夢香甩了甩黃色衣擺上的水珠,豹目掃過衆人,“趁着月色,教小的們些防身術。”聶少凱立刻從馬背上取下木劍,卻被小葵和二寶搶先一步奪去。虎妞紮着歪歪扭扭的馬步,虎頭帽随着動作一晃一晃:“我要學豹子撲食!”
徐懷瑾看着覓媛眼睛發亮的模樣,折扇輕點她肩膀:“金絲猴要不要露一手?”少女狡黠一笑,金絲繡裙突然揚起,眨眼間已躍上十丈高的古樹。她倒挂在枝桠間,金鈴铛垂落如瀑:“看好了!”話音未落,竟從樹冠間摘了把野果,精準地砸進徐懷瑾懷中。
穿白色衣服的小加加拽着劉阿肆躲在人群後,羊角辮上還沾着草葉。務農少年撓撓頭,從懷裡掏出個用藤蔓編的小筐:“給你裝野莓。”蟻族少女頭頂的觸角輕輕顫動,接過筐子時,偷偷往他手裡塞了顆烤紅薯。
醉夢紅蹲在篝火旁,貓爪靈活地翻動着烤魚,琥珀色的眼睛突然一亮。她叼起一串烤蘑菇,縱身躍上岩石,将蘑菇串挂在穿青色衣服的醉夢青發間:“給你的蛇當發飾!”青蛇吐着信子纏上蘑菇,惹得何童手忙腳亂地護住書卷。
夜風裹着瀑布的水汽拂過湖心亭,将衆人的影子拉得老長。徐懷瑾倚着斑駁的亭柱,看覓媛教小葵攀爬岩石,金絲裙在月光下泛着流動的光澤。他忽然想起初見時,她也是這般靈動地闖入他的世界,從此江南的風花雪月都有了溫度,連這瑣碎的日常都成了最珍貴的詩篇。
正當衆人沉浸在習武嬉鬧中,穿素蘭色衣服的覓如突然指着瀑布右側的山崖,鼠耳因緊張而微微顫動:“那裡有光!”衆人循聲望去,隻見茂密的藤蔓間隐隐透出幽藍光芒,在夜色裡詭異地明滅。醉夢香立刻化作豹首人身,利爪撕開潮濕的空氣:“都躲在我身後!”
徐懷瑾将覓媛護在懷中,折扇輕敲她手背:“這次可别亂跑。”少女卻杏眼圓睜,金絲繡裙下的雙腿早已蓄勢待發:“說不定是千年靈芝!上次醉夢泠說在這附近見過!”話音未落,穿白色衣服的醉夢熙已經提着長刀沖了出去,白衣在夜風中獵獵作響,身後跟着拎着流星錘的大風。
撥開纏人的藤蔓,衆人驚見崖壁凹陷處嵌着面古鏡。鏡面布滿銅綠,卻将月光折射成細碎的藍芒,邊緣雕刻的猿猴紋路栩栩如生。穿紅色衣服的醉夢紅突然弓起背,貓瞳泛起豎線:“這東西...讓我毛骨悚然。”馮廣坪立刻擋在她身前,肌肉緊繃的手臂随時準備揮拳。
“莫慌。”穿青色衣服的醉夢青緩步上前,青蛇順着她的手臂遊向古鏡。蛇信輕觸鏡面的刹那,鏡中突然閃過無數畫面——有身披金甲的猴族戰士在雲端厮殺,也有鎏金裙擺的少女在瀑布下起舞。覓媛猛地掙脫徐懷瑾,指尖幾乎貼上鏡面:“這、這好像是我的前世!”
徐懷瑾折扇旋開,擋住突然迸發的強光:“小心有詐!”卻見穿紫色衣服的醉夢紫突然化作狐形,九條尾巴卷起清風:“鏡中并無惡意,倒像是在指引...”她的話被穿橙色衣服的醉夢甜的驚叫打斷,蘆花雞撲棱着翅膀撞向古鏡,鏡中畫面驟然碎裂,化作點點螢火飛向夜空。
小加加突然指着天空歡呼:“快看!”衆人擡頭,隻見螢火在空中拼成金絲猴與折扇的圖案,最後落入汲瀑潭中,激起的水花竟在月光下呈現出琉璃般的金色。覓媛轉頭看向徐懷瑾,發現少年郎正凝視着自己,眼中倒映着她驚喜的面容,比任何古鏡中的幻象都溫柔:“看來,連老天爺都在給我們助興。”
汲瀑的轟鳴聲中,醉夢瑤突然從人群裡鑽出來,粉紅色裙擺沾着草葉:“别愣着了!古鏡顯靈,不如我們許願吧!”她的提議得到衆人響應,小葵和二寶立刻跪在地上,虎頭虎腦地念叨着要吃不完的桂花糕;而穿藍色衣服的醉夢蘭則悄悄拽着南宮潤的衣袖,鼠族少女的許願聲輕得如同夜風吹過藤蔓。
徐懷瑾看着覓媛雙手合十的側影,金飾在她發間輕輕搖晃。他并未閉眼許願,卻在心底默默想着,若時光能永遠停駐在此刻,聽着飛瀑與歡笑,看着心上人眼裡的璀璨,便已是世間最圓滿的答案。
古鏡的微光消散後,穿亮黃色衣服的覓佳突然指着潭邊的鵝卵石堆:“看!石頭在動!”衆人屏息望去,隻見數十顆拳頭大的鵝卵石正緩緩蠕動,縫隙間鑽出細小的觸角——竟是蟻族特有的“馱石蟻”,它們背上馱着的石塊表面,還沾着類似古鏡的幽藍粉末。
“是在搬運古鏡的碎屑!”穿藍色衣服的醉夢蘭雙眼發亮,鼠族的好奇心讓她蹲下身仔細觀察。南宮潤立刻掏出随身攜帶的絹布,小心翼翼地收集粉末:“這材質...竟能吸收月光。”他話音未落,穿青色衣服的醉夢青指尖的青蛇突然竄出,纏住一塊即将滾落的石頭,蛇信吞吐間,粉末在夜色中劃出熒光軌迹。
覓媛掙脫徐懷瑾的手,金絲繡裙掃過沾滿露水的草地:“我去上遊看看!”她如靈猴般躍上岩石,發間金鈴铛與瀑布轟鳴交織。徐懷瑾折扇一展緊随其後,卻見少女突然僵在半道——潭水上遊的岩壁上,密密麻麻嵌着無數微型鏡面,在月光下拼湊出一幅動态圖景:戴金冠的猴族女子與執扇書生并肩立于雲端,腳下雲海翻湧如飛瀑。
“這是...我們?”覓媛聲音發顫,指尖撫過冰涼的鏡面。徐懷瑾将她護在身後,折扇邊緣泛起銀光:“小心有機關。”此時穿粉紅色衣服的醉夢泠突然破水而出,魚尾掀起的水花澆在鏡面上,圖景竟泛起漣漪般的波動,化作無數金蝶朝衆人撲來。
醉夢甜驚叫着拍打翅膀,橙色衣袖卷起的風卻讓金蝶愈發密集。穿紅色衣服的醉夢紅瞳孔縮成豎線,利爪揮出殘影:“這些東西在模仿我的貓步!”馮廣坪立刻張開雙臂護住她,肌肉隆起的手臂上落滿發光的蝶影,竟勾勒出貓科動物的輪廓。
虎妞小葵突然嗷嗚一聲撲向金蝶,虎頭帽上的絨球沾着熒光粉末:“二寶快看!會發光的大蟲!”二寶被她拽得一個趔趄,卻也興奮地伸手去抓,掌心立刻浮現出猴爪形狀的光斑。穿白色衣服的小加加拽着劉阿肆後退半步,羊角辮上的熒光草突然瘋長,纏繞成羊首的模樣。
徐懷瑾看着覓媛發間金飾與金蝶交相輝映,忽然收起折扇。他伸手接住一隻停駐在掌心的金蝶,微光映得他眼底笑意更深:“原來我們的故事,連石頭鏡子都記得。”覓媛轉頭看他,杏眼裡跳動着細碎的光芒,金絲裙擺被夜風掀起,與漫天金蝶共舞,将汲瀑下的天地染成流動的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