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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9章 05 疊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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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晨薄霧未散,屬羊的小加加裹着月白衫子倚在籬笆旁,看戀人劉阿肆将靛青疊氅仔細折好放進竹簍。那方浸透晨露的折疊披風裡,藏着她每日清晨為他備下的飯團溫度,也疊起了對少年田間耕作平安歸來的萬千牽挂。

晨光漫過竹籬時,屬羊的小加加素白衣角沾着新露,正踮腳将藏青疊氅細細折進藤箱,針腳處繡着的并蒂蓮随着動作若隐若現。遠處田間傳來劉阿肆耕作的吆喝,她指尖微頓,把對心上人烈日下勞作的憂心,連同驅蚊香囊、涼茶竹筒,一并疊進層層披風裡。

寒武紀白銀時代的晨光裹着薄霧,從西子湖畔漫進平陽宛城。小加加赤足踩在沾着夜露的青石闆上,月白襦裙下擺掃過籬笆,驚起一串銀鈴般的露珠。她脖頸間挂着的羊脂玉墜随着動作輕晃,那是劉阿肆去年生辰在集市上淘來的,說與她溫順眉眼最是相稱。

"阿肆,把疊氅帶上。"小加加踮腳将浸透晨霧的靛青披風抖開,衣袂間飄來若有若無的艾草香——昨夜她特意在夾層裡縫了驅蟲香囊。田埂上,紮着粗布頭巾的劉阿肆正彎腰捆紮鋤頭,小麥色的手臂上青筋微凸,聽見呼喚直起身時,草帽檐下露出帶着笑意的丹鳳眼:"又不是三歲小兒,還能凍着不成?"

少女鼻尖微蹙,将披風塞進少年懷裡:"今晨霧重,前日你咳嗽還沒好全。"她指尖無意識摩挲着披風邊緣細密的針腳,這些天為了趕工,指尖不知被紮了多少回。劉阿肆望着她眼下淡淡的青影,喉結動了動,忽然伸手将她垂落的發絲别到耳後,粗粝的指腹擦過她發燙的臉頰:"知道小娘子心疼,定不負這疊牽挂。"

竹簍裡除了疊氅,還躺着兩個油紙包。小加加悄悄瞥了眼逐漸明亮的天色,低聲道:"裡頭是桂花蜜飯團,我特意多放了兩勺糖......"話音未落,遠處傳來清脆的鳥鳴,驚起蘆葦叢裡幾隻白鹭。劉阿肆将疊氅仔細折成方塊放進竹簍,動作輕緩得像是在安置稀世珍寶,嘴角始終噙着溫柔笑意:"等日頭偏西,我給你帶野莓回來。"

薄霧漸漸散去,金色的陽光穿透雲層,在少年肩頭鍍上一層金邊。小加加倚着籬笆目送他遠去的背影,直到那抹靛青色融進漫山新綠,才低頭瞧見自己裙角不知何時沾上了幾瓣早開的薔薇,恍惚間想起昨夜燈下縫補披風時,滿腦子都是劉阿肆在田間勞作的模樣——原來這層層疊疊的布料裡,裹着的何止是禦寒之物,分明是數不清的惦念與期盼。

日頭升至中天,小加加坐在紫藤花架下納鞋底,忽聽得院外傳來嬉笑打鬧聲。擡頭望去,隻見醉夢熙一身雪白勁裝,腰間長刀随着步伐叮當作響,正揪着大風的衣領往這邊拽:“走走走!讓小加加評評理,這呆子竟說女子舞刀不成體統!”

大風漲紅着臉掙紮,粗布短打的衣角都快被扯歪:“我、我是怕你受傷......”話未說完,醉夢熙已将他往前一推,自己旋身躍上石桌,銀發束着的紫色絲帶飛揚如焰:“小加加你瞧,我新練的招式!”話音未落,長刀出鞘劃出銀弧,竟将空中飛過的蝶翼削下半片。

小加加慌忙起身,素白裙裾掃落竹籃裡的棉線。她望着地上顫抖的斷蝶,秀眉微蹙:“熙姐姐,何苦與它為難?”醉夢熙卻将刀鞘重重拍在石桌上,驚得趴在牆角打盹的醉夢紅豎起貓耳:“你這性子太軟!像我昨日在集市,遇見那登徒子......”

“又闖禍了?”院外傳來溫和嗓音。醉夢甜挎着竹籃款步而入,橙色襦裙繡着的牡丹随着步伐輕顫。她從籃中取出油紙包,裡面是剛出爐的桂花糕:“阿嚴特意多放了蜜,說是給小加加補神兒——你昨夜又熬夜縫披風了?”

小加加臉頰發燙,低頭絞着裙帶。醉夢紅晃着尾巴湊過來,爪子勾住她的手腕:“早說呀,我前日剛得了包天山雪蓮,給你煮茶最是安神。”正說着,遠處忽然傳來急促腳步聲,虎妞小葵踩着滿地落英沖進來,橙色裙擺沾滿草屑:“不好啦!阿肆哥在西坡挖水渠,被毒蛇咬了!”

小加加手中的鞋底“啪嗒”落地,羊脂玉墜在胸口撞出悶響。她抓起藤箱裡的疊氅沖出院門,月白色身影在花叢間穿梭如蝶。恍惚間想起昨夜,劉阿肆攥着她被針紮破的手指輕輕吹氣,笑着說:“等水渠修好,往後灌溉莊稼就省勁了。”那時燭火搖曳,他眼底的星光比西子湖的月色還要溫柔。

小加加發間的木簪随着疾跑搖晃,素白裙擺掃過溪邊的狗尾巴草。轉過西坡時,她遠遠望見圍作一團的人影,心猛地懸到嗓子眼。醉夢青伏在劉阿肆身側,青紗裙擺垂落泥地,指尖泛着蛇類特有的幽藍——她正用本命靈力壓制毒素蔓延。

"阿肆!"小加加撲跪在地,藤箱裡滾出的疊氅蓋在少年染血的褲腳。劉阿肆蒼白的臉上浮起笑意,想擡手卻又無力垂下:"别、别怕......"他小腿傷口處黑紫蔓延,卻仍惦記着擦去她眼角的淚珠。

"噤聲!"醉夢青冷喝打斷,額間蛇形胎記隐隐發亮,"覓媛,取你靈猴的解毒丹!小葵,速去采三株七葉鬼臼!"她轉頭看向怔在原地的小加加,語氣稍緩:"小加,疊氅借我。"

小加加慌忙展開浸透汗香的披風,醉夢青将其撕成布條,動作利落如蛇信閃動。布條裹住傷口時,小加加忽然摸到夾層裡硬物——是她今早塞的驅蚊香囊。淚水再次奪眶而出,她多希望此刻裹住的不是傷口,而是清晨那個說着"不負牽挂"的溫暖懷抱。

"别浪費眼淚。"醉夢紅不知何時蹲在她身邊,貓瞳映着烈日,"你看阿肆那呆子,還在朝你笑。"小加加擡眼望去,劉阿肆正強撐着用口型說"沒事",睫毛上卻凝着疼出的汗珠。

遠處傳來馬蹄聲,醉夢香騎着聶少凱牽來的快馬疾馳而至,黃色披風獵獵作響:"城裡最好的大夫已在路上!"她翻身下馬時,腰間豹形玉佩撞出清脆聲響。二姐醉夢甜捧着陶罐緊跟其後,罐中湯藥蒸騰的熱氣裡,混着小加加熟悉的艾草香。

小加加握緊劉阿肆逐漸發涼的手,将疊氅又往上拉了拉。層層布料間,她忽然摸到昨夜縫進的暗袋——那裡藏着她未送出的護身符,繡着的并蒂蓮此刻浸在血漬裡,卻比任何時候都鮮豔刺目。

日影漸漸西斜,醉夢青撤回靈力時指尖已泛着青白。小加加跪坐在劉阿肆身側,用帕子輕輕拭去他額角冷汗,素白裙裾早被泥土浸透。劉阿肆勉力睜開眼,看見她泛紅的眼眶,氣若遊絲道:“哭起來像隻受驚的小羊......”

“都什麼時候了還貧嘴!”醉夢紅“啪”地拍了下他肩膀,貓爪上沾着搗碎的草藥,“再晚半個時辰,你這條腿可就廢了。”話音未落,遠處傳來急促的馬蹄聲,聶少凱騎着高頭大馬沖破暮色,身後轎子裡跳下白須飄飄的老郎中。

小加加被衆人扶到一旁,攥着染血的疊氅退到溪邊。暮色裡,她望着水中自己蒼白的倒影,耳邊嗡嗡回響着劉阿肆被咬時的悶哼。指尖無意識摩挲着披風上的并蒂蓮,忽然摸到一處異樣——布料下竟藏着幾粒幹燥的野莓,是今早劉阿肆說要帶給她的。

“别傻站着。”醉夢熙甩着長刀走來,刀鞘上還沾着趕路時的草屑,“大風去鎮上抓藥了,我陪你回屋熬碗粥。”說着扯了扯小加加的衣袖,卻被對方突然轉身抱住。小加加将臉埋進狼女勁裝裡,聲音悶悶的:“熙姐姐,我好怕......”

“怕什麼!”醉夢熙反手摟住她,銀發蹭過小加加發頂,“有我們在,阿肆死不了。”遠處傳來郎中的呵斥:“按住他!這味藥下去有陣痛!”小加加渾身一顫,醉夢熙立刻扯開嗓子:“劉阿肆!你要是敢讓小加加哭,老子把你地裡的菜全砍了!”

這句話逗得小加加破涕為笑。她吸着鼻子松開手,就見醉夢甜提着食盒走來,橙色裙擺上沾着幾瓣晚開的薔薇:“先吃點東西,阿嚴在幫郎中煎藥。”食盒打開,是小加加最愛吃的荠菜馄饨,熱氣氤氲中,她恍惚又回到今早,看劉阿肆把疊氅仔細折進竹簍的模樣。

夜色漸濃時,劉阿肆終于沉沉睡去。小加加守在床邊,将洗淨的疊氅輕輕蓋在他身上。月光透過窗棂灑進來,照得披風上的并蒂蓮泛起微光。她握着少年發燙的手,聽着他逐漸平穩的呼吸,忽然想起寒武紀的古老傳說——并蒂蓮開,相思難改。而此刻,她隻願這雙手永遠溫暖,能繼續為她折起往後無數個清晨的牽挂。

更鼓聲驚起夜枭,小加加伏在床邊打盹,忽覺掌心一緊。睜眼便見劉阿肆睫毛輕顫,蒼白的唇動了動,沙啞喚她名字。她慌忙起身倒了半碗溫茶,用帕子托着碗底湊到他唇邊:"别說話,先喝點水。"少年喉結滾動着飲下,目光落在她眼下烏青,擡手想撫她臉頰,卻因牽動傷口悶哼出聲。

"别動!"小加加按住他肩膀,月白衫子滑下肩頭,露出半截纏着布條的小臂——那是方才幫郎中熬藥時被藥罐燙的。劉阿肆目光一沉,想抓她手臂卻使不上力:"你又......"話音被推門聲打斷,醉夢紫晃着九條尾巴跨進門檻,紫色紗裙掃過滿地月光:"醒了?本姑娘特意從納蘭府偷來的千年靈芝,就着你家小加加熬的藥湯喝。"

窗外傳來簌簌響動,醉夢艾抱着竹筐躍下屋檐,綠色裙擺沾滿夜露:"後山的夜息蘭開了,我和蘇晚凝采了些,安神最好。"她将花朵插進陶罐,兔耳突然豎起:"聽!有人來了。"話音未落,醉夢泠拎着濕漉漉的裙擺沖進來,粉紅色魚尾在月光下泛着珍珠光澤:"覓兩哥哥在河裡捕了鮮魚,說給阿肆補身子!"

屋内陡然熱鬧起來。醉夢香倚着門框輕笑,黃色豹紋披風随着動作輕擺:"聶少凱在院外支了篝火,今晚都别走了。"醉夢紅正用貓爪給劉阿肆按摩發麻的腿,突然擡頭:"馮廣坪送來的新米,正好煮粥。"小加加望着滿屋人,眼眶突然發熱,轉頭卻見劉阿肆目不轉睛盯着她,輕聲道:"傻羊,怎麼又哭了?"

"誰哭了!"她别過頭去,卻被劉阿肆拽住衣袖。少年指腹摩挲着她掌心的薄繭,那是連日縫補疊氅留下的痕迹:"等我好了,給你做個最結實的藤箱,再放疊氅就不會磕着手。"院外突然爆發出哄笑,醉夢熙舉着酒壇探進頭:"劉阿肆!說情話也不背着我們!"

夜風卷着篝火的暖意漫進屋子,小加加悄悄将疊氅又往劉阿肆身上掖了掖。布料間艾草香混着藥味,她忽然想起清晨竹籬下的叮囑,原來這萬千牽挂,終是化作了滿室煙火與長明的燈火。

夜色漸深,篝火噼啪作響。醉夢媛晃着綴滿金線的裙擺,從袖中掏出副骨牌:“來玩‘摘星’,輸家給阿肆講笑話解悶!”醉夢蘭耳朵動了動,藍色襦裙下露出半截鼠尾,飛快在牌面掃過:“南宮潤教過我訣竅,這次定能赢。”

小加加守在床邊,看着劉阿肆在衆人笑鬧聲中漸漸有了精神。忽覺衣角被輕輕扯動,低頭見虎妞小葵抱着陶罐蹭過來,橙色裙擺沾滿草屑:“這是二寶煨的山藥粥,可香啦!”說着舀起一勺,吹涼了遞到劉阿肆嘴邊。

醉夢熙突然跳上石桌,長刀出鞘寒光一閃:“大風說我刀法又退步了,今日便在月下練給你們看!”話音未落,刀尖挑起半空中的螢火蟲,卻又輕輕将其放飛。大風撓着頭憨笑,粗布短打被篝火映得通紅:“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醉夢甜與燕子嚴在竈台邊忙碌,橙色頭巾下露出溫柔笑意。鍋裡的魚湯咕嘟作響,飄出陣陣鮮香。“小心燙。”燕子嚴将盛好的魚湯遞給小加加,目光掃過她疲憊的神色,“去歇會兒吧,有我們守着。”

小加加搖頭,端着湯碗坐到劉阿肆身邊。少年掙紮着要起身,被她用肩膀輕輕抵住:“别動,好好喝藥。”燭光下,她舀起一勺粥,吹散熱氣,又仔細挑去表面的碎渣,才遞到他唇邊。

“其實今日在田裡......”劉阿肆咽下粥,聲音仍有些虛弱,“看見株開得極好的野薔薇,想着給你摘來着。”小加加動作一頓,眼眶突然發熱。她别過頭去,嗔道:“下次再這麼莽撞,我便不理你了。”

醉夢紅突然湊過來,貓瞳在夜色中泛着微光:“說什麼悄悄話呢?”她爪子一揮,變出團毛茸茸的線球,“不如來玩抛球,輸家要給小加加繡帕子!”衆人紛紛響應,笑聲驚飛了栖息在枝頭的夜鳥。

小加加望着滿屋熱鬧,悄悄将劉阿肆的手放進疊氅裡。布料下,他的手指輕輕扣住她的,溫暖透過層層牽挂,化作心底最柔軟的慰藉。窗外,月光如水,溫柔地灑在相擁的身影上,見證着這平凡卻又珍貴的一夜。

篝火漸熄時,醉夢紫突然抖開九條尾巴,狐火在尾尖明滅:“今夜月色這般好,不如聽南宮潤吟詩助興?”被點到名的書生慌忙整了整青衫,卻被醉夢蘭揪住袖口:“别聽他酸文假醋,上次作詩把螢火蟲說成‘暗夜鬼火’,平白吓哭了泠丫頭。”

小加加被逗得輕笑,忽感懷中的人輕輕顫了顫。低頭見劉阿肆望着院外的月桂樹,蒼白的臉上泛起一絲紅暈:“小加,你看......”順着他的目光望去,枝桠間不知何時系滿了彩綢,在夜風中輕輕搖晃,像極了西子湖泛起的漣漪。

“這是大夥準備的。”醉夢甜擦着手從竈台走來,橙色圍裙上沾着魚鱗,“說是要給阿肆沖沖晦氣。”話音未落,醉夢熙突然扯開嗓子:“大風!快把你藏的煙花拿出來!”少年漲紅着臉從草垛後抱出個木匣,粗布褲腿還沾着挖煙花洞時的泥土。

煙花騰空的刹那,小加加下意識護住劉阿肆的耳朵。絢爛的火光映亮他眼底的溫柔,染得疊氅上的并蒂蓮像是活了過來。“其實那日在市集......”劉阿肆的聲音混着爆竹聲,“我本想給你買對銀镯子,可錢都換成了新鋤頭......”

“傻話。”小加加用帕子替他擦去額角薄汗,月白衣袖掃過他掌心的老繭,“有這雙手在,比什麼镯子都好。”遠處傳來醉夢紅的笑罵,貓爪正按住偷溜去廚房的覓媛:“說好的講笑話,你想拿羅景珩烤的焦餅抵債?”

覓瑤漲紅着臉從人群中鑽出來,粉紅色裙擺沾滿草屑:“這次真的能吃!徐懷瑾說撒了桂花蜜!”醉夢青倚着竹籬輕笑,青色面紗被夜風掀起一角,露出脖頸間何童送的青玉蛇形吊墜。

夜風裹着桂花甜香掠過庭院,小加加将疊氅又往劉阿肆身上攏了攏。布料間的艾草香混着煙火氣,恍惚間她又回到今早竹籬下,看少年将牽挂疊進披風的模樣。原來歲月靜好,不過是此刻滿院喧鬧,而心上人在側,伸手便能觸碰那份溫熱。

正當衆人笑鬧間,院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覓佳裹着亮黃色短打,額角沁着汗珠,身後跟着扛着鋤頭的李屹川。"不好了!"她的蟻族觸角微微顫動,"西坡新挖的水渠被暴雨沖垮,淹了半畝稻田!"

醉夢香立刻起身,黃色豹紋披風獵獵作響:"聶少凱,備馬!"地主家公子早已握緊缰繩,馬蹄聲在夜色中炸開。醉夢艾揪着蘇晚凝的衣袖,兔耳緊張地豎起:"快拿上草席,得趕緊堵住缺口!"

小加加下意識要起身,卻被劉阿肆拽住手腕。少年蒼白的臉上滿是焦急:"你别去,夜裡路滑......"話音未落,醉夢熙已将長刀往腰間一插,雪白勁裝掠過窗台:"小加留下照顧阿肆,我們去去就回!"大風扛着鐵鍬緊跟其後,粗布衣衫被夜風鼓起。

庭院突然安靜下來,隻剩篝火噼啪作響。小加加望着衆人離去的方向,手心沁出薄汗。劉阿肆掙紮着要坐起,藏青疊氅滑落肩頭:"我也去......那是大夥半個月的心血......"

"躺下!"小加加按住他的肩膀,月白衫子下的肩膀微微發顫,"你若再折騰,傷口裂開怎麼辦?"她轉身倒了碗溫水,卻見水中倒影裡自己眼眶泛紅。昨夜縫進疊氅的安神香囊輕輕晃動,艾草香氣混着藥味,在寂靜中愈發清晰。

劉阿肆望着她忙碌的背影,喉嚨發緊。燭火将她的影子投在牆上,單薄得仿佛一陣風就能吹散。他突然想起今晨她踮腳折披風的模樣,藏青布料間藏着的,何止是飯團和香囊,分明是比西子湖還要深的牽挂。

遠處傳來悶雷般的聲響,不知是暴雨将至,還是衆人搶修水渠的呼喊。小加加将疊氅重新蓋在他身上,指尖無意識摩挲着并蒂蓮的針腳。她知道,此刻院外的每個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守護着這片土地,就像她守着眼前人一樣,将萬千牽挂,疊進生活的每個褶皺裡。

雨幕如簾傾落的刹那,小加加突然掀開窗棂。閃電照亮院外泥濘的小路,她仿佛看見醉夢熙的白衫在雨裡翻飛,聽見大風揮動鐵鍬的悶哼。劉阿肆掙紮着要起身幫忙,卻被她用疊氅重新裹住:“你瞧,”她指着桌上剛溫好的姜湯,“等他們回來,總要有人守着熱湯。”

檐角垂下的雨線漸漸織成水霧,忽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醉夢紅渾身濕透撞開院門,紅色裙擺滴着泥水,懷裡卻牢牢護着個油紙包:“馮廣坪護住了稻種!”她甩了甩貓耳上的水珠,“不過醉夢艾的兔毛全變成绺子了!”

話音未落,衆人已湧進堂屋。醉夢香的黃披風沾滿泥漿,豹尾卻還纏着幾捆茅草;聶少凱的綢衫裂了道大口子,手裡卻舉着半截木樁。“缺口堵住了!”燕子嚴抹了把臉上的雨水,橙色衣襟還在往下淌水,“就是晚稻得補種......”

小加加忙遞上幹帕子,忽然瞥見醉夢泠蜷縮在角落,粉色魚尾泛着不正常的青白。“快用熱水!”她驚叫着去抱陶罐,卻見覓兩哥哥已脫下外衣裹住戀人,“我們來時路過溫泉,現在就帶她去。”

待衆人稍稍安定,醉夢紫抖落狐尾上的雨水,九條尾巴甩出滿室細碎流光:“南宮潤在祠堂生了火,大夥去烤烤衣服。”她狡黠一笑,“不過要先聽他念詩賠罪——他剛才把暴雨說成‘天公潑洗腳水’!”

笑聲中,小加加忽然發現劉阿肆正盯着她。少年蒼白的臉上帶着心疼,伸手輕輕擦掉她鬓角的雨水:“你又在擔心了。”他展開藏青疊氅,布料間殘留的艾草香混着潮濕的泥土味,“其實......你才是我最想護住的牽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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