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秋晨霧未散,屬羊的少女小加加一襲素衣立在青菱浮泛的溪畔,指尖靈巧地繞着翠葉藤蔓,将鮮嫩菱角輕輕摘下。對岸的務農少年劉阿肆赤足踩過濕潤田埂,竹簍裡漸漸盛滿的菱角,恰似二人心中藏不住的綿綿情意。
白露時節,屬羊的白衣少女小加加立在船頭,素手翻飛采撷菱葉,碎銀般的波光映着她眉眼含笑。對岸的務農少年劉阿肆劃着竹筏趕來,兩雙交疊的手将紅菱裝入竹簍,顆顆飽滿的菱角,恰似他們溢滿心田的愛意。
寒武紀白銀時代的晨霧裹着桂子香,将平陽宛城西子湖畔染成一幅水墨。小加加赤足踩在烏篷船頭,月白襦裙被晨風掀起漣漪,發間銀鈴随着動作輕響。她本就生得纖弱,羊兒般溫順的眉眼總含着怯怯笑意,此刻卻踮着腳探向水面,粉藕似的手臂幾乎要與碧色菱葉融為一體。
"當心摔下去!"粗粝嗓音驚散薄霧。劉阿肆卷着褲腿立在對岸,古銅色肌膚沁着薄汗,草編蓑衣斜斜搭在肩頭,露出洗得發白的靛藍短打。他踩着沒過腳踝的淤泥奔來,腰間挂着的竹簍晃出細碎聲響,驚起一群白鹭掠過湖面。
小加加抿着唇回頭,耳尖泛紅:"你又吓唬人。"她将剛摘下的菱角舉到鼻尖輕嗅,青嫩的外殼還沾着晨露,"這茬菱角最是鮮甜,等會兒煮了分給姐姐們嘗嘗。"話音未落,船身突然晃了晃,她本能地抓住船篷木柱,發間銀鈴叮咚作響。
劉阿肆三步并作兩步跳上船,寬大的手掌穩穩扶住她的腰。兩人鼻尖幾乎相觸,他能看見少女睫毛上凝着的露珠,聽見她慌亂的心跳。"說了多少次,讓我來摘。"他甕聲甕氣地埋怨,卻接過她手中菱角輕輕放進簍中,"你這雙磨不得繭子的手,該用來繡花才是。"
小加加臉頰绯紅,垂眸去剝菱角:"阿娘說過,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才叫小姐。我既嫁......"話未說完便被打斷。劉阿肆突然攥住她的手,指腹摩挲着她掌心淺淺的壓痕,喉結滾動半晌才悶聲開口:"等攢夠錢,定要在湖畔蓋座宅子,讓你每日隻賞菱花。"
晨霧不知何時散去,暖陽将菱葉鍍上金邊。小加加望着少年執拗的眉眼,忽然噗嗤笑出聲,另一隻手捏起枚菱角輕點他眉心:"呆子,那我豈不是要悶出病來?倒不如......"她忽然湊近,溫熱氣息拂過他耳畔,"與你日日泛舟采菱,菱角裝滿一船愛意。"
竹簍裡的菱角随着船身搖晃,發出清脆碰撞聲,驚起栖息在蘆葦叢中的翠鳥。遠處傳來醉夢家姐妹們的說笑聲,混着賣花女的吆喝,為這幅江南晨景添了幾分煙火氣。
白露沾濕的菱葉泛着珠光,小加加踮腳夠向深處時,忽然聽得岸邊傳來金鈴脆響。轉頭望去,一襲橙衣的虎妞小葵正拽着二寶往湖邊跑,發間的虎頭金飾随着動作晃動,活像隻撒歡的小獸。“加加姐!”小葵老遠就扯開嗓子喊,驚得蘆葦叢裡的野鴨子撲棱棱飛起,“阿肆哥的竹筏能再擠兩人不?醉夢家姐姐們說要辦菱角宴!”
劉阿肆撐着竹篙的手頓了頓,竹筏輕輕撞上烏篷船舷。小加加被晃得踉跄,卻先伸手穩住裝滿菱角的竹簍,眼尾含笑嗔道:“你倆若上船,這簍菱角怕是要翻進湖裡喂魚。”話雖這麼說,她還是往船尾挪了挪,月白裙擺掃過船闆,沾了幾星菱葉的碎影。
二寶撓着後腦勺憨笑,粗布短打的衣襟還沾着草屑:“我們就坐着不動!”話音未落,小葵已利落地跳上竹筏,橙色裙擺如火焰綻開。她伸手拽住二寶,壓低聲音嘟囔:“笨,幫加加姐摘菱才是正經事。”
湖面忽然蕩開細碎漣漪,遠處飄來幾葉小舟。醉夢熙的白色勁裝在晨光裡格外醒目,腰間長刀随着船身搖晃輕碰,她正與大風比劃着劍術招式;醉夢泠倚在船頭,粉紅襦裙浸在水中,驚得遊魚四散逃開,惹得覓兩哥哥笑着往她發間别了朵荷花。
“瞧瞧咱們小加加,”醉夢紅的紅衣似火,指尖靈巧地穿梭在菱葉間,“摘個菱角都能釀出蜜來。”她朝劉阿肆眨眨眼,驚得少年耳尖通紅,手中的菱角“咚”地掉進竹簍。
小加加低頭剝着菱角,雪白的果肉映得臉頰愈發粉嫩:“五姐又打趣我。”她忽然想起什麼,從袖中掏出個油紙包,“今早新烤的桂花糕,給你們留的。”
衆人的笑鬧聲驚破晨霧,驚起的白鹭掠過天際,在水面投下長長的影。劉阿肆望着小加加被陽光鍍上金邊的側臉,手中的竹篙無意識地攪動湖水,将滿湖菱角的倒影攪成閃爍的星河。他暗想着,若能日日這般,守着心上人,聽着姐妹們的笑鬧,再平凡的日子,也能釀成最甜的蜜。
忽有細密銀鈴聲穿透喧鬧,一襲明黃襦裙的醉夢香撥開垂落湖面的柳枝,身後跟着的聶少凱正将繡着金線的油紙傘傾向她頭頂。"都在偷懶!"醉夢香挑眉笑罵,發間琥珀簪子随着動作輕晃,驚起幾串晶瑩水珠,"說好的菱角宴,連生火的柴禾都沒備齊。"
小加加望着她豹目微眯的模樣,下意識往劉阿肆身後縮了縮。羊兒天生懼怕猛獸,即便醉夢香是最疼她的大姐,那份刻在血脈裡的本能仍讓她心跳加快。劉阿肆似是察覺她的不安,寬大手掌不着痕迹地覆在她手背,掌心的溫度順着肌膚蔓延:"柴火我昨兒就備好了,在岸邊草棚下。"
"還是阿肆靠譜!"醉夢甜晃着橙色裙擺蕩到竹筏邊,發間雞毛毽子似的裝飾随着動作撲棱,"不像我家那口子——"她忽然伸手揪住燕子嚴的衣袖,"說要去市集買桂花蜜,結果抱回隻瘸腿小貓!"
衆人順着她手指望去,隻見燕子嚴懷中蜷縮着隻灰撲撲的奶貓,頸間還系着根褪色的紅繩。"看它可憐..."向來溫柔的男子耳尖泛紅,小心翼翼地替小貓順毛,"三姐不是說要釀菱角蜜,我想着順路..."
"得了得了!"醉夢艾晃着兔兒似的長耳朵,綠羅裙沾着幾片菱葉,"再磨蹭下去,日頭都要把菱角曬蔫了。"她忽然狡黠一笑,沖小加加眨眨眼,"不如讓加加和阿肆表演個'水中采菱'?"
湖面霎時安靜,小加加感覺手背被劉阿肆攥得更緊。她偷瞄少年緊繃的下颌線,喉結随着吞咽動作滾動。"我...我不會水。"她嗫嚅着往船闆上縮,卻見劉阿肆突然起身,竹筏劇烈搖晃。
"我教你。"少年古銅色的手掌伸向她,眼底映着粼粼波光,"抓穩了。"
小加加猶豫着将手放入他掌心,下一秒便被拽入帶着皂角香的懷抱。耳畔傳來他擂鼓般的心跳,還有醉夢熙起哄的喊聲:"阿肆哥這是要上演英雄救美!"她埋在少年肩頭,感受着湖面微風拂過發梢,忽然覺得,被人護在羽翼下的時光,比任何甜美的菱角都要醉人。
正當小加加紅着臉被劉阿肆攬在懷中時,湖面忽然傳來急促的潑水聲。醉夢熙踩着晃悠悠的船闆,雪亮長刀出鞘半寸,狼目警惕地盯着遠處:“有東西在水下遊!”她話音未落,醉夢泠已經噗通紮進水裡,粉色裙裾在水面綻開一朵花,驚得覓兩哥哥趴在船邊大喊:“當心!”
片刻後,醉夢泠濕漉漉地冒出水面,發間水草裡還纏着片菱葉,手中卻死死揪着條黑鱗大魚。“是它攪了我們的興緻!”她笑着将魚甩上船,魚尾拍得甲闆“砰砰”作響,濺起的水花落在小加加的月白裙上。小加加下意識瑟縮,卻被劉阿肆穩穩護住,他順手扯下腰間粗布巾,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水珠。
“這魚夠炖鍋鮮美的魚湯!”醉夢甜眼睛發亮,橙色衣袖撸到手肘,露出纖細手腕,“燕子嚴,快生火!”被點名的男子趕忙從船上搬出陶鍋,懷中的小貓卻“喵嗚”一聲跳下來,圍着大魚轉圈。
醉夢紅忽然捏着片菱葉湊到小加加面前,紅色裙擺掃過她的小腿:“加加妹妹的臉比這菱角還紅呢。”她貓瞳眯成月牙,故意壓低聲音,“是不是被阿肆抱一抱,骨頭都酥啦?”
小加加的耳垂瞬間燒起來,羊兒似的睫毛不停顫動。她想反駁,卻見劉阿肆悶頭将陶鍋架在臨時壘起的石竈上,後頸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來。遠處傳來聶少凱指揮衆人拾柴的聲音,夾雜着醉夢艾學兔子蹦跳去撿幹枝的笑聲,唯有小加加能聽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混着柴火噼啪聲,在白露微涼的空氣中暈開層層暖意。
魚湯的香氣裹着菱角清甜在湖面散開時,一襲靛藍身影踏着竹筏破浪而來。醉夢蘭發間纏着書卷似的藍色綢帶,懷中緊抱着個檀木匣子,船尾南宮潤撐篙的動作比往日急促,濺起的水花沾濕了他月白長衫的下擺。
“快來看!”醉夢蘭貓兒似的眼睛亮晶晶,掀開匣子露出幾封泛黃信箋,“從祖宅閣樓翻出的前朝采菱歌,說是邊唱邊采,菱角會格外香甜。”她抖開信箋的瞬間,小加加注意到她鼠族特有的細長指尖微微發顫,顯然對這些舊物珍視非常。
醉夢甜聞言立刻扔下湯勺,橙色裙擺掃過鍋竈邊的柴火:“我先來!”她清了清嗓子,尖細嗓音驟然變得婉轉:“采菱南塘秋,蓮花過人頭——”話未唱完,醉夢熙已笑得前仰後合,狼尾在身後晃成虛影:“二姐這調子,怕是要把魚都吓跑!”
小加加悄悄往劉阿肆身邊挪了挪,羊兒般溫順的眸子盯着信箋上的古字。她認得的字不多,隻覺墨迹暈染的詩句像搖曳的菱葉般好看。劉阿肆似乎察覺到她的局促,粗糙的手指突然點在某行字上,低聲念道:“低頭弄蓮子,蓮子清如水...”他聲音越念越輕,耳尖卻比熟透的菱角還紅。
“不如男女對唱!”醉夢紅突然拍手,紅色裙裾掃過小加加的手背,驚得她差點打翻身旁的菱角簍。貓女眨着狡黠的眼睛,将信箋分别塞給小加加和劉阿肆,“就唱這阕《青陽渡》,保管比魚湯還暖胃!”
湖面突然安靜下來,唯有柴火噼啪作響。小加加捏着信箋的手指微微發顫,月白衣袖垂落遮住發燙的臉頰。她偷瞄劉阿肆,見他喉結滾動着開口,沙啞的嗓音混着湖風:“青荷蓋綠水,芙蓉披紅鮮...”
“下一句!快接啊加加!”醉夢泠甩着濕漉漉的發辮起哄,粉色裙角還在往下滴水。小加加深吸口氣,聲音輕得像湖面漣漪:“下有并根藕,上有并頭蓮...”話落的刹那,竹筏突然劇烈搖晃,驚起的菱角滾落在兩人交疊的腳邊。
衆人的哄笑驚飛了蘆葦叢中的白鹭,醉夢香無奈地揉着眉心,豹目卻藏不住笑意:“好好的采菱宴,倒成了小兒女的風月場。”她話音未落,聶少凱已遞來盛滿魚湯的陶碗,碗沿還卧着兩顆剝好的菱角。
斜陽将湖面染成琥珀色,小加加望着碗中晃動的倒影,忽然覺得,被姐妹們打趣也好,在心上人面前羞怯也罷,這樣吵吵鬧鬧的日子,大概就是人間最甜的滋味。
夕陽将最後一縷金光灑在湖面時,忽有細密的鼓點聲從遠處傳來。醉夢紫倚在納蘭京撐的畫舫上,紫色廣袖輕揚,懷中抱的紫檀羯鼓正随着她指尖起落,敲出歡快的節奏。"光唱歌多無趣!"她狡黠一笑,狐尾在身後俏皮地晃動,"不如來場采菱比賽?"
衆人瞬間來了興緻。醉夢甜撸起橙色衣袖,露出臂彎的雞毛護腕:"我和燕子嚴一組!定能摘最多菱角!"醉夢熙已經抽出長刀,刀刃挑起一片菱葉:"大風,咱們就用這竹筏,看誰先裝滿三簍!"
小加加望着粼粼波光,羊兒般的眼睛閃過一絲怯意。劉阿肆立刻察覺到她的不安,粗糙的手掌輕輕覆上她手背:"别怕,咱們慢慢摘。"他轉身将蓑衣披在小加加肩頭,月白裙裾與深褐蓑衣相映,倒生出别樣的溫柔。
随着醉夢紫的鼓聲驟然加快,湖面上頓時熱鬧起來。醉夢艾穿着綠色襦裙,像隻靈巧的兔子般在船頭跳躍,伸手去夠最飽滿的菱角;覓媛晃着金色裙擺,指揮徐懷瑾将船劃向菱葉茂密處,發間金鈴随着動作叮當作響。
小加加握着竹籃的手漸漸穩了。在劉阿肆的幫助下,她發現了訣竅:順着菱莖輕輕一拽,帶着露水的菱角便乖乖落入掌心。"阿肆,你看這個!"她舉起一顆雙角菱,眼中滿是欣喜,"像不像月牙?"
劉阿肆看着她因興奮而泛紅的臉頰,喉結動了動:"比月牙還好看。"話一出口,他耳尖立刻紅透,慌忙低頭繼續摘菱。小加加望着他慌亂的模樣,突然覺得心跳得厲害,連手中菱角的清香都比不上此刻的悸動。
遠處傳來醉夢泠的歡呼:"我們摘滿啦!"粉色裙擺上還沾着水珠的她,正得意地朝衆人炫耀。醉夢香無奈地搖頭,豹目卻滿是笑意:"罷了罷了,今晚的菱角糕,讓泠丫頭多吃兩塊便是。"
暮色漸濃,湖面上飄着歡聲笑語。小加加靠在劉阿肆身旁,望着裝滿菱角的竹簍。月光灑在他們身上,菱角的清香混着少年身上的皂角味,将這平凡的夜晚釀成了最甜的夢。
暮色四合時,湖面忽然飄來悠揚的笛聲。醉夢青斜倚在畫舫船頭,青色紗衣随風輕揚,手中玉笛流淌出清越曲調。她身旁的書生何童正攤開宣紙,将衆人采菱的熱鬧場景繪入畫中,筆尖蘸墨時,目光總忍不住看向專注吹奏的戀人。
"菱角煮好啦!"醉夢甜的喊聲驚飛了栖息在蘆葦叢中的夜鹭。她系着橙色圍裙,端着冒着熱氣的陶盆,發間的雞毛發飾随着動作輕輕顫動。燕子嚴緊随其後,手中捧着幾壇新釀的桂花酒,酒香混着菱角的清甜,在微涼的夜風中飄散。
小加加蹲在篝火旁,素白的裙擺掃過沾着露珠的草地。她正專注地将烤得金黃的菱角分給衆人,忽然感覺肩頭一沉——劉阿肆悄悄将自己的粗布披風披在了她身上。"夜裡涼。"少年悶聲說着,卻不敢看她的眼睛,隻顧往火堆裡添柴,火光映得他古銅色的臉龐泛起紅暈。
"哎喲,阿肆心疼加加呢!"醉夢紅晃着紅色裙擺湊過來,貓瞳裡滿是促狹,"不如你倆烤對菱角,刻上名字?"她話音未落,醉夢紫已經遞來刻刀,紫色衣袖掃過小加加發燙的臉頰:"就刻在雙角菱上,最是應景!"
小加加指尖捏着菱角,心跳得像擂鼓。她偷瞄劉阿肆,見他笨拙地握着刻刀,在菱角上歪歪扭扭地刻下"加"字。火光跳躍間,少年耳尖通紅,低聲嘟囔:"我手笨,别嫌難看。"
"才不呢!"小加加慌忙搖頭,羊兒般溫順的眼睛亮晶晶的。她接過刻刀,在另一顆菱角上認真刻下"肆"字,"這是我見過最漂亮的菱角。"
衆人的笑鬧聲中,醉夢香突然舉起陶碗:"為咱們的菱角宴,也為小加加和阿肆!"她豹目含笑,發間琥珀簪子在火光下泛着暖光。衆人紛紛舉杯,月光灑在湖面上,倒映着岸邊相擁的身影,還有那對刻着名字的菱角,在篝火旁靜靜散發着甜蜜的香氣。
篝火噼啪爆開火星時,醉夢熙突然抽出長刀,刀身映着月光劃出銀弧。她狼目發亮,揚聲喊道:"采菱無趣,不如比刀!大風,敢不敢接我三招?"話音未落,大風已抄起船槳,粗布短打下的肌肉緊繃如弦:"求之不得!"兩人躍至岸邊空地,刀光與槳影攪碎滿地月華。
"當心别傷着!"醉夢泠急得跺腳,粉紅色裙擺沾滿草屑,被覓兩哥哥穩穩扶住。醉夢香卻抱臂輕笑,豹目掠過聶少凱遞來的披風,任由晚風揚起明黃衣角:"由他們鬧去,年輕人總要見些血光才痛快。"
小加加攥着刻字的菱角躲在劉阿肆身後,羊兒似的眸子怯生生望着刀光。劉阿肆将她護在懷側,掌心的溫度透過粗布衣裳傳來:"别怕,熙姐有分寸。"他忽然彎腰拾起半塊菱殼,在掌心碾成粉末,"這東西撒地上打滑,我去給他們..."話未說完,醉夢紅已靈巧地竄過來,紅色裙裾帶起一陣風:"算我一個!貓爪子可比菱粉好使!"
湖面上突然飄來藍綢帶。醉夢蘭蹲在船頭,藍色襦裙下擺垂入水中,正用細竹竿挑着菱粉均勻灑落。南宮潤手持油紙傘替她遮擋火星,另隻手握着書卷當扇子,有模有樣地幫着扇風:"這般風雅的比武,倒像話本裡的場景。"
"哎喲!"醉夢甜的驚呼聲混着雞叫響起。她慌亂後退時踩到火堆旁的菱角,橙色圍裙險些着火。燕子嚴眼疾手快将她攬入懷中,順手揮袖撲滅裙角火星:"當心些,這是要給菱角宴加道'燒雞'?"
小加加望着熱鬧的場景,忽然覺得掌心一暖。劉阿肆悄悄塞來顆溫熱的烤菱角,外殼上還沾着他的指紋:"嘗嘗,比生的甜。"她咬開焦脆的殼,雪白菱肉混着桂花香在舌尖化開。火光搖曳中,少年耳尖泛紅,卻直直望着她:"以後...我烤給你吃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