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裡,虎妞小葵踮腳欲夠枝頭紅柿,橙衣翩跹似火蝶,二寶笑着攬過她盈盈細腰,指尖相觸時,柿樹懸着的紅果映得兩人頰生绯雲,恍若胭脂揉碎了暮色。
斜陽漫過籬牆時,小葵踮腳去夠枝桠間的紅柿,橙衣翻飛如躍動的火苗,二寶見狀探臂将她穩穩環住,指尖擦過她發燙的耳際。垂墜的柿果将霞光揉碎,映得兩人臉頰似暈開的胭脂,連掠過枝頭的晚風都裹着蜜色甜香。
斜陽将西子湖畔的垂柳染成金紅時,小葵已圍着那株老柿樹轉了三圈。她束着橙緞交領短打的身影穿梭在斑駁樹影間,腰間繡着虎頭紋的革帶随着動作輕晃,發間兩隻銀虎爪钗折射出細碎的光。
"二寶!這顆最紅的偏長在最高處!"她仰頭望着枝桠間那枚燈籠似的柿子,杏眼亮晶晶的,虎牙在暮色裡若隐若現。話音未落,青衫少年已踏着滿地碎金般的落葉走來,腰間玉佩随着步伐輕撞出清響。二寶生得眉眼溫潤,此刻卻故意闆着臉:"早說過你這小老虎爬樹總沒個輕重。"
小葵轉身時帶起一陣橙衣翻飛,像隻炸毛的幼虎:"我屬虎又不是貓,爬樹算什麼——"話沒說完,她忽然被托着腰肢送上半空。二寶溫熱的掌心透過衣料傳來溫度,驚得她慌忙攥住最近的樹枝,鬓邊碎發掃過少年含笑的眼尾。
"當心摔着。"二寶的氣息拂過她發燙的耳垂,"上次翻牆摔進我家後院,膝蓋上的疤還沒消呢。"小葵的臉頓時比枝頭的柿子還紅,伸手去夠時指尖擦過二寶的手背,驚得兩人同時一顫。熟透的柿子突然墜下,不偏不倚落在小葵懷裡,濺出幾點甜膩的汁水。
"都怪你!"小葵紅着臉轉身,卻撞進二寶盛滿笑意的目光裡。暮色為他的青衫鍍上金邊,身後的湖水正泛起碎金般的漣漪,老柿樹的枝桠間,最後一縷夕陽将兩人的影子疊成纏綿的形狀。
"快放我下來!"小葵扭着身子要掙脫,懷裡的柿子卻突然滾落,二寶眼疾手快地接住,指尖還沾着未幹的柿汁。他故意将沾着汁水的手指往小葵鼻尖抹,惹得她嗷嗚一聲揮爪,發間的銀虎钗撞出清脆聲響。
"别鬧!"小葵臉頰發燙,耳尖卻因惱羞泛起粉意,這模樣倒真像隻炸毛的小虎崽。二寶笑着将她輕輕放下,卻沒松開攬着她腰肢的手,另一隻手捏起她垂落的發絲在指尖繞了繞:"你看,這柿子汁染在你衣領上,倒和你的衣裳一個顔色。"
話音未落,遠處忽然傳來嬉鬧聲。穿鵝黃衣裳的醉夢香正追着聶少凱跑,發間的豹紋絲帶飛揚;醉夢甜倚在燕子嚴肩頭,橙色裙擺與小葵的衣裳相映成趣;醉夢艾被蘇晚凝逗得直笑,嫩綠的裙裾掃過滿地落葉。
"你們在偷柿子!"醉夢紫眼尖,指着兩人笑鬧。小葵這才驚覺周圍不知何時聚了好些人,二寶環着她的姿勢在衆人目光下愈發暧昧。她掙紮着要退開,卻被二寶扣住手腕,溫熱的掌心傳來他刻意壓低的耳語:"他們都在看,你舍得讓我丢臉?"
這話讓小葵僵在原地,耳尖紅得滴血。二寶趁機将帶着餘溫的柿子塞進她手裡,又用帕子慢條斯理地擦淨她指尖的汁水。遠處傳來醉夢熙的口哨聲,小葵攥着柿子往家跑,發間銀虎钗在暮色裡劃出細碎銀光,身後二寶不緊不慢地跟着,青衫染着柿香,嘴角笑意怎麼也藏不住。
小葵攥着柿子跌跌撞撞往家跑,發間銀虎钗晃得二寶眼暈。他故意放慢腳步,聽着身後姐妹們的調笑混着晚風飄來。醉夢紅倚在馮廣坪肩頭笑鬧:"二寶再不追,小老虎可要蹿沒影了!"話音未落,隻聽"哎喲"一聲,小葵被凸起的樹根絆住,整個人往前栽去。
千鈞一發之際,二寶如離弦之箭沖上前,青衫翻飛間穩穩攬住她的腰。兩人踉跄着跌坐在鋪滿落葉的草地上,小葵手中的柿子咕噜噜滾遠,驚起幾隻藏在草叢裡的麻雀。"你......"小葵剛要逞強,卻發現自己正枕在二寶胸前,少年身上清冽的皂角香混着柿葉氣息撲面而來。
"還跑嗎?"二寶溫熱的呼吸掃過她泛紅的耳尖,指尖輕輕拂去她發間的草屑。小葵的臉燒得厲害,卻梗着脖子哼道:"誰要你管!"話雖如此,卻沒推開環在腰間的手臂。遠處傳來醉夢熙的大笑:"大風快看!二寶把小老虎馴得服服帖帖的!"
醉夢泠突然指着天邊驚呼:"快看!火燒雲!"衆人紛紛擡頭,隻見暮色中的天空像是被潑翻的朱砂硯,橙紅、绛紫、金粉交織成绮麗的錦緞,将湖面染成流動的晚霞。小葵望着漫天霞光,不知不覺放松了緊繃的身子,靠在二寶懷裡喃喃道:"原來這柿子樹,把晚霞都藏在果子裡了......"
二寶低頭望着她側臉,将差點脫口而出的"你比晚霞還好看"咽回肚裡,隻是輕輕替她理好淩亂的發絲。不遠處,醉夢香正踮腳給聶少凱簪花,醉夢甜與燕子嚴并肩撿着落葉,其他人或嬉笑或低語,在漸濃的暮色裡勾勒出一幅溫柔的畫卷。晚風掠過柿子樹,搖落幾片染着夕陽的葉子,輕輕覆在相依的兩人身上。
醉夢泠話音剛落,醉夢熙突然抽出腰間軟劍,劍穗掃落幾片将墜的柿葉:“這般美景,不舞劍可惜了!”她白衣如霜,劍鋒挽出的劍花竟與天邊雲霞争輝。大風倚着柿樹笑看,腰間佩刀的銅環随着笑聲輕晃。醉夢紅見狀拍手起哄,貓瞳眯成月牙,扯着馮廣坪非要他學劍舞的樣子。
“别理她們。”二寶的指尖撫過小葵被晚風拂亂的眉梢,忽然瞥見她衣領處暈開的柿汁,“衣裳髒了,明日我賠你件新的?”小葵剛要反駁,卻見醉夢香抱着聶少凱的手臂晃了晃,鵝黃裙裾掃過滿地紅葉:“少凱也給我摘個柿子!”聶少凱無奈又寵溺地搖頭,轉身時靴底碾碎枯葉的聲響混着醉夢甜的笑聲。
遠處傳來賣糖畫的吆喝,醉夢蘭的藍裙掠過青石小徑,南宮潤忙追上去護着。小葵望着姐妹們嬉笑打鬧的身影,忽然想起幼時與二寶在柿樹下玩鬧,那時他總把最甜的柿子藏進她的荷包。“在想什麼?”二寶溫熱的掌心覆上她微涼的手背,小葵這才驚覺天色漸暗,天邊最後一抹霞光将他的影子與自己的疊成一團。
“沒......沒什麼!”小葵猛地抽回手,卻被二寶輕輕拉住手腕。他從袖中掏出塊繡着虎頭的帕子,正是小葵上月賭氣扔給他的,此刻卻被仔細熨燙平整:“你瞧,這虎尾巴還翹着呢。”小葵望着帕子上歪歪扭扭的繡線,耳尖發燙,身後突然傳來醉夢紫的笑鬧:“二寶又在哄小老虎啦!”晚風卷着柿香掠過耳畔,她慌亂間踩住自己的裙擺,又一次跌進二寶帶着笑意的懷抱。
正當小葵在二寶懷中掙紮時,一陣清脆的銅鈴聲由遠及近。覓佳拽着李屹川小跑而來,亮黃色衣裳在暮色裡格外醒目,"快來瞧!渡口來了雜耍班子,還帶着會踩高跷的猴子!"她話音未落,醉夢媛已眼睛發亮地湊過來,金色裙擺掃過滿地碎柿葉,"我最愛看雜耍!徐懷瑾,快給我買糖人!"徐懷瑾笑着搖頭,卻還是快步往賣糖畫的攤子走去。
醉夢青突然輕咦一聲,青色裙裾掠過石凳,從袖中取出一卷素絹:"何郎,這晚霞映着柿樹,正适合賦詩。"書生何童推了推玉冠,望着天邊漸漸黯淡的雲霞沉吟。醉夢泠卻拉着覓兩哥哥的手,粉衣翩跹:"去看雜耍嘛!聽說還有吞火表演!"
小葵趁機從二寶懷中掙出,橙衣上還沾着草屑,"我也要去看!"她剛跑兩步,又回頭沖二寶招手,虎牙在暮色裡一閃。二寶望着她發間歪斜的銀虎钗,嘴角笑意愈發溫柔,彎腰拾起滾落在草叢裡的柿子,快步跟上。
衆人沿着湖畔小徑而行,醉夢香與聶少凱并肩走在最前,鵝黃與藏青的衣角不時相擦。醉夢艾被蘇晚凝逗得直躲,綠色裙擺掃過路邊野菊。醉夢紫忽然停住腳步,紫色裙裾揚起,"等等!"她狡黠一笑,指尖點在納蘭京胸前,"你方才說要給我買桂花糖糕,可不許賴賬。"
暮色徹底籠罩西子湖時,雜耍班子的鑼鼓聲已清晰可聞。小葵踮腳張望,忽然被二寶拉到身後,青衫擋住擁擠的人流。"當心。"他的聲音混着夜風拂過耳畔,小葵望着他後頸泛紅的耳尖,忽然覺得比天邊的晚霞還要好看。
鑼鼓聲愈發熱烈,人群突然騷動起來。醉夢熙眼尖,白衣一閃便躍上高處的石墩,腰間軟劍铿锵作響:“是飛刀表演!”大風連忙跟上,伸手護住她裙擺,生怕被擁擠的人流帶倒。醉夢泠踮着腳張望,粉衣被晚風掀起,覓兩哥哥立刻脫下外衫披在她肩頭。
小葵被擠得踉跄,二寶順勢将她護在懷裡,青衫裹住她發間晃動的銀虎钗。“抓緊。”他的掌心貼着她背脊,溫熱透過衣料傳來。小葵剛要逞強說“我又不是小貓”,卻見前方醉夢紅突然驚呼——一隻渾身雪白的猴子踩着高跷竄到她面前,尾巴靈巧地卷走了馮廣坪手中的糖畫。
“站住!”醉夢紅貓瞳圓睜,紅色裙擺翻飛如火焰,拔腿追了上去。馮廣坪慌忙追趕,邊跑邊喊:“當心别摔着!”人群哄笑中,醉夢媛拽着徐懷瑾也跟了過去,金色發飾在暮色裡閃着光:“抓住它!讓它賠我蝴蝶糖畫!”
醉夢香被聶少凱護在身後,鵝黃衣裳随着笑聲輕顫:“這些猴子倒是機靈。”醉夢艾躲在蘇晚凝懷裡,綠裙蹭着滿地落葉,“會不會傷人呀?”話音未落,醉夢青已從袖中甩出軟鞭,青色綢帶纏住猴子後腿,“何郎快看,這身法倒有幾分劍意!”
小葵看着鬧劇,忍不住笑得前俯後仰,卻被二寶輕輕按住肩膀:“當心閃了腰。”他從袖中掏出個油紙包,竟是剛買的桂花糖糕,“早猜到你要饞。”溫熱的糕點遞到眼前,小葵鼻尖發酸——他總記得她最愛桂花的甜香。遠處醉夢紫正踮腳喂納蘭京吃糖糕,紫色裙擺掃過滿地星輝;覓佳站在李屹川肩頭,亮黃色身影随着歡呼搖晃。晚風裹着桂香、糖香,還有他身上淡淡的皂角味,将兩人的影子揉碎在滿地搖晃的燈籠光暈裡。
糖糕的甜香還未散盡,湖畔忽然亮起星星點點的河燈。醉夢泠的粉衣在光影中忽明忽暗,她拽着覓兩哥哥的衣袖雀躍道:“是放燈祈福的時辰了!”人群頓時向渡口湧去,醉夢蘭的藍裙被晚風掀起,南宮潤急忙伸手按住她散落的發簪:“當心着涼。”
小葵被二寶牽着往前走,橙衣掠過青石階時,突然瞥見角落裡蜷縮的狸花貓。那貓兒後腿染着暗紅血迹,見人靠近便發出微弱嗚咽。“等等!”小葵甩開他的手,蹲下身解開腰間繡着虎頭的錦囊,裡頭還剩半塊未吃完的桂花糖糕。
“小葵最見不得這些。”二寶無奈地笑,卻已從袖中取出帕子。青衫半跪在泥地的模樣引得醉夢熙吹了聲口哨,白衣狼女扛着劍笑道:“二寶快成郎中了!”大風連忙捂住她的嘴,生怕驚到受傷的貓兒。
醉夢紅晃着紅裙湊過來,貓瞳盯着小葵手中的糖糕:“分我一口?”馮廣坪眼疾手快拉住她:“别吓着它!”遠處醉夢媛正纏着徐懷瑾買河燈,金色裙擺掃過賣花燈的攤子,驚起一片清脆的銅鈴聲。
“傷口不深。”二寶用帕子輕輕擦拭狸花貓的後腿,指尖沾了血迹也渾然不覺。小葵蹲在他身旁,耳尖泛紅:“我、我回去取金瘡藥!”話音未落,卻見醉夢青已甩出青色綢帶,卷來個背着藥箱的遊醫。書生何童扶了扶玉冠,溫聲道:“不如帶它回府?”
暮色徹底籠罩渡口時,狸花貓蜷在小葵懷裡發出滿足的呼噜聲。她望着河面漂浮的河燈,橙衣與暖黃的燭光相映成輝。二寶忽然将一盞繪着小老虎的河燈塞進她手中,燭火映着他溫柔的眉眼:“許個願?”小葵低頭看着河燈,心跳聲混着遠處醉夢泠的歌聲,随着晚風飄向綴滿星子的夜空。
河燈載着衆人的祈願漂向湖心時,湖畔忽起悠揚笛聲。醉夢泠率先轉頭,粉衣掠過青石欄杆:“是賣藝的瞎子先生!”衆人循聲望去,隻見白發老者席地而坐,膝頭橫支竹笛,月光為他褪色的灰袍鍍上銀邊。
小葵懷中的狸花貓突然豎起耳朵,掙着要往地上跳。二寶眼疾手快托住它,指尖不經意蹭過小葵的手腕,惹得她耳尖發燙。“這貓兒倒通音律。”他低聲笑道,青衫下擺掃過沾着草屑的橙裙。
醉夢紅晃着紅裙湊到老者跟前,貓瞳好奇打量:“老伯,可會吹《采蓮曲》?”馮廣坪生怕她莽撞,急忙掏出銅錢放在老者身側的竹簍裡。醉夢紫倚在納蘭京肩頭輕笑,紫色裙擺垂落石階,“讓老人家吹《鳳求凰》才應景。”
笛聲忽而一轉,清越曲調驚起蘆葦叢中的白鹭。醉夢艾躲在蘇晚凝身後,綠色裙裾掃過飄落的柿葉,“像...像有人在說悄悄話。”醉夢香輕嗤,鵝黃衣袖挽住聶少凱的臂彎:“你這兔子耳朵,聽風就是雨。”
小葵盯着老者骨節分明的手指,忽然想起幼時二寶教她吹柳葉的模樣。那時他總說她性子急,吹出的調子比野貓叫還難聽。正想得入神,懷中狸花貓突然躍下,箭一般撲向笛聲源頭。
“當心!”二寶拽住險些被帶倒的小葵,兩人踉跄着撞在石欄上。橙衣與青衫糾纏的刹那,笛聲驟然拔高,驚得滿湖河燈輕輕搖晃。醉夢熙白衣翻飛,長劍出鞘半寸又被大風按住:“别吓着老人家!”
老者似無所覺,笛聲愈發激昂。小葵擡頭時,正撞見二寶眼底映着的月光,他溫熱的呼吸拂過她發燙的臉頰:“下次...換我給你吹曲子。”話音未落,狸花貓叼着枚銀鈴铛竄回來,鈴铛系着的紅繩上,還沾着幾片未幹的柿葉。
狸花貓将銀鈴铛“啪嗒”丢在小葵腳邊,紅繩上的柿葉碎末随着夜風輕顫。醉夢泠蹲下身,粉衣掃過沾滿露水的草地,“這鈴铛好生精緻!”話音未落,醉夢媛已晃着金色裙擺湊過來,發間的珍珠步搖叮當作響:“莫不是哪家小姐遺落的?”徐懷瑾笑着替她拂開垂落的發絲,卻被醉夢熙突然打斷。
白衣狼女長劍入鞘,挑眉指向對岸:“看!有人在放孔明燈!”衆人循聲望去,隻見漆黑天幕上冉冉升起三兩點暖黃星火,映得醉夢香的鵝黃裙裾宛如浸在蜜色月光裡。聶少凱解下外衫披在她肩頭,“夜深露重。”
小葵彎腰拾起鈴铛,冰涼的銀質觸感讓她想起二寶掌心的溫度。轉頭時,卻見二寶正蹲在狸花貓旁,青衫下擺沾了泥點也渾然不覺,“過來。”他朝小葵招手,指尖捏着截褪色的紅繩,“給你編個腕繩?”
醉夢紅的貓瞳驟然發亮,紅色裙擺一掃,整個人湊到近前:“我也要!”馮廣坪連忙扶住險些栽倒的她,無奈道:“當心别搶小葵的。”醉夢蘭的藍裙掠過石闆,從袖中掏出團彩線:“用我的,前些日子南宮公子新得的雲錦邊角料。”
晚風裹着桂花香掠過耳畔,小葵看着二寶低頭編繩的側臉。燭火在他睫毛投下細碎的影,專注的模樣讓她想起春日裡他蹲在溪邊替她系風筝線的樣子。“好了。”二寶舉起編好的腕繩,紅繩間纏繞着銀絲,末端墜着那枚鈴铛,“伸手。”
冰涼的銀鈴擦過手腕時,小葵耳尖發燙。遠處突然爆發出歡呼,三隻孔明燈在高空彙成心形,照亮醉夢紫狡黠的笑眼:“快看!二寶給小老虎戴鈴铛了!”哄笑聲中,小葵轉身要跑,卻被腕間的鈴铛聲出賣了慌亂的心跳,而二寶溫熱的手掌已覆上來,牢牢扣住她要藏起來的手腕。
腕間鈴铛輕響驚飛了枝頭夜栖的麻雀,小葵掙紮的動靜卻被二寶含笑按住。他屈指彈了彈銀鈴,清脆聲響混着夜風拂過小葵發燙的耳垂:“跑什麼?這鈴铛聲,倒比你吹柳葉的調子好聽。”話音未落,遠處醉夢甜已“噗嗤”笑出聲,橙色裙擺随着她躲進燕子嚴懷中的動作輕晃。
“二寶又打趣人!”小葵漲紅着臉要踹他,靴尖卻被二寶眼疾手快握住。青衫少年順勢一拉,将她穩穩圈在石欄與胸膛之間,身後湖面倒映着孔明燈的暖光,把兩人的影子染成蜜糖色。醉夢紅見狀拍掌起哄,貓瞳在夜色裡亮晶晶的:“快瞧!小老虎要被馴服啦!”
突然,醉夢熙的驚呼刺破喧鬧。白衣狼女長劍出鞘,寒芒直指對岸:“有黑影!”衆人循聲望去,隻見三道蒙着面的灰影掠過樹梢,腰間彎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大風立刻将醉夢熙護在身後,手掌按住刀柄沉聲道:“是流寇!”
小葵渾身緊繃,指尖下意識攥住二寶的衣袖。卻見醉夢青蛇一般滑到衆人前方,青色綢帶在夜風中獵獵作響:“何郎莫怕,看我擒下他們。”書生何童雖臉色發白,仍握緊折扇擋在她身側。醉夢香的豹瞳泛起幽光,鵝黃衣袖下利爪微露,與聶少凱并肩而立。
“帶着女眷退後!”大風話音未落,醉夢媛已拽着徐懷瑾躲到石墩後,金色裙擺沾滿塵土。小加加怯生生地拉住劉阿肆的手,白色衣擺被夜風吹得鼓起。而小葵望着二寶抽出腰間軟劍的利落身影,橙衣下的心髒跳得比腕間鈴铛更急——她突然想起,那年暴雨傾盆,也是這樣的他,揮劍斬斷纏住她的藤蔓,将她護在身下。
夜風卷着鐵鏽味撲面而來,醉夢熙已如白影般疾掠而出,軟劍與流寇彎刀相撞迸出火星。大風低吼一聲,長刀劈開左側偷襲的黑影,餘光卻瞥見醉夢泠被流寇的袖箭逼至湖邊。覓兩哥哥情急之下撲上前,粉紅色衣擺被利刃劃破,卻堪堪護住了懷中之人。
小葵渾身血液沸騰,腰間革帶上的虎頭紋随着劇烈呼吸起伏。她正要抽出袖中短刃,卻被二寶猛地拽到身後。青衫少年旋身揮劍,劍氣削落流寇面罩,露出滿臉絡腮胡:“平陽宛的人也敢動?!”話音未落,醉夢紅已如靈貓般躍上樹梢,紅色裙擺飛揚間,指尖利爪直取流寇咽喉。
馮廣坪抄起路邊木凳擋開暗器,木屑紛飛中瞥見醉夢艾瑟瑟發抖。他揮臂将她攬到身後,後背卻結結實實挨了一刀。“阿艾别怕。”他悶哼着轉身回擊,鮮血染紅了醉夢艾的綠色裙擺。書生何童見勢不妙,折扇突然彈出暗藏的軟劍,與醉夢青的綢帶配合纏住流寇手腕。
混戰中,一枚飛蝗石突然朝小葵面門襲來。千鈞一發之際,二寶側身用劍柄格擋,石子彈開的瞬間,他手腕已被劃出一道血痕。“疼不疼?”小葵急得眼眶發紅,伸手要查看傷口,卻被二寶反手扣住手腕:“躲好!”他的青衫在夜風中獵獵作響,劍穗掃過小葵發燙的臉頰,帶着令人心安的溫度。
遠處傳來更夫梆子聲,醉夢香的豹吼震懾夜空。聶少凱趁機甩出繩索纏住流寇腳踝,将其絆倒在地。醉夢紫狡黠一笑,紫色衣袖甩出迷煙,嗆得剩餘流寇連連咳嗽。醉夢媛不知何時撿了根樹枝,敲得流寇抱頭鼠竄,金色發飾歪斜卻不減威風:“叫你們壞本姑娘的興緻!”
随着最後一聲慘叫,流寇們狼狽逃竄。衆人松了口氣,醉夢泠的粉衣沾滿塵土,卻仍笑着安慰受驚的覓如。小葵盯着二寶滲血的手腕,眼眶發酸:“誰要你護着...”話未說完,腕間鈴铛突然被輕輕一勾,二寶帶血的指尖擦過她掌心:“我的小老虎,爪子還沒磨利呢。”他笑着眨眼,卻疼得微微皺眉,惹得小葵又急又氣,伸手狠狠揪住他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