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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8章 03 摘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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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露漸重,醉夢香抖了抖沾血的鵝黃衣袖,豹目掃過衆人狼狽模樣:“都傷着哪兒了?”聶少凱已掏出随身金瘡藥,先替她擦拭掌心的傷口,惹得醉夢香耳尖泛紅。醉夢甜蹲在地上,橙色裙擺掃過馮廣坪滲血的後背,輕聲道:“别動,我給你包紮。”燕子嚴默默遞過布條,指尖擦過她泛紅的眼角。

小葵攥着二寶的手腕往暗處拽,橙衣掠過滿地黃葉:“坐下!”她兇巴巴地扯開他的衣袖,看着深可見骨的傷口,眼眶突然發燙。二寶伸手想替她擦淚,卻被拍開:“疼的又不是你!”話雖如此,替他上藥時的指尖卻輕得像羽毛。

“嘶——”二寶故意倒抽冷氣,吓得小葵渾身緊繃。見她泫然欲泣的模樣,他終于憋不住笑,用未受傷的手捏了捏她發燙的臉頰:“騙你的,這點傷算什麼?”小葵氣得咬住他的虎口,卻舍不得用力,虎牙在皮膚上印出淺淺月牙。

遠處傳來醉夢熙的大笑,白衣狼女正炫耀新添的刀疤:“大風,這可比胭脂好看!”大風無奈搖頭,撕下衣襟替她包紮手臂,指腹擦過她泛紅的皮膚。醉夢泠捧着覓兩哥哥受傷的手吹氣,粉衣沾着草屑:“呼呼,不疼了。”

醉夢紅突然“喵嗚”叫了一聲,紅色裙擺蹭過南宮潤懷裡的狸花貓:“小家夥,你也受驚了?”那貓兒卻跳下地,叼着塊帶血的碎布跑到小葵腳邊。醉夢蘭湊近查看,藍色裙裾掃過石闆:“這布料...像是官府捕快的。”衆人對視一眼,夜色中的西子湖畔,空氣中彌漫起一絲詭異的氣氛。

小葵腕間的銀鈴突然輕響,她下意識往二寶身邊靠了靠。橙衣與青衫相貼的溫度,比那即将熄滅的孔明燈更暖,卻也在暗潮湧動中,顯得愈發珍貴。

夜色如墨,醉夢蘭捏着染血的碎布,藍色衣袖微微發顫:“前日聽聞官府在追查江洋大盜,莫不是這些人逃竄至此?”南宮潤立刻将她護在身後,書生折扇輕敲掌心:“此地不宜久留,先送傷者回府。”話音未落,醉夢熙已将長劍入鞘,白衣沾滿塵土卻依舊英姿飒爽:“怕什麼?若他們敢再來,我這劍可不長眼!”大風無奈地攬住她肩膀,掌心偷偷按了按她繃帶下滲血的傷口。

小葵蹲下身輕撫狸花貓的脊背,橙衣下擺掃過碎布上的暗紋,忽然瞳孔驟縮:“這布料...和去年搶劫米鋪的賊子衣料一模一樣!”她想起當時躲在糧倉角落,被二寶捂着眼護在懷中的情景,指尖無意識摩挲着腕間鈴铛。二寶見她臉色發白,青衫悄然覆在她肩頭:“有我在。”溫熱的呼吸掃過發頂,驚起她耳後細密的絨毛。

醉夢紅突然“呀”地一聲,貓瞳盯着湖面倒影:“快看!”衆人循聲望去,隻見粼粼波光中,半塊刻着虎頭紋的腰牌随波沉浮。小葵心跳如擂鼓,甩開二寶的手就要往湖裡跳,卻被他反手拽住腰帶:“胡鬧!”青衫少年解下外袍纏在腰間,一個猛子紮進水中,濺起的水花沾濕了她發間銀虎钗。

岸上亂作一團。醉夢甜急得直轉,橙色裙擺絞在臂彎:“二寶不識水性!小葵你快去——”話未說完,醉夢泠已扯着覓兩哥哥的衣袖:“我帶他從下遊截!”粉衣掠過蘆葦叢,驚起一群白鹭。小葵攥着腰牌碎片渾身發抖,直到二寶濕漉漉的腦袋冒出水面,手裡高舉着完整的腰牌,青衫緊貼胸膛勾勒出結實的輪廓。

“看清了?”他甩了甩滴水的發梢,将腰牌拍進小葵掌心。月光下,“刑部”二字泛着冷光,背面卻刻着朵小小的淩霄花——正是小葵繡在荷包上的圖案。衆人圍攏過來,醉夢紫的紫色裙擺掃過二寶腳踝:“這腰牌...怎麼會在流寇手裡?”小葵望着腰牌上斑駁的血迹,突然想起父親失蹤前,最後一次撫摸她頭頂時,腰間晃動的正是同樣的虎紋。

小葵的指尖在虎紋腰牌上反複摩挲,冰涼的觸感讓她想起父親書房裡那盞永不熄滅的油燈。二寶察覺到她的顫抖,青衫下擺掃過她沾滿露水的裙擺,低聲道:“先回家,仔細瞧瞧。”話音未落,醉夢香已甩了甩沾血的鵝黃衣袖,豹目掃視衆人:“都回我府上,我叫人備熱水和傷藥。”聶少凱默契地解下披風,裹住她微微發顫的肩頭。

一行人沿着湖畔疾行,夜色中的西子湖泛着幽藍波光。醉夢熙突然停住腳步,白衣在風中獵獵作響:“等等!有人跟蹤!”她的長劍出鞘半寸,月光在劍刃上凝成冷芒。大風立刻将她護在身後,目光如炬地盯着蘆葦蕩:“出來!”

蘆葦叢沙沙作響,鑽出個灰衣小童,懷中緊緊抱着個油紙包。醉夢紅貓瞳圓睜,紅色裙擺翻飛間已掠到孩子身前:“小崽子,鬼鬼祟祟幹什麼?”那孩子被吓得直哭,露出懷裡露出半截烤紅薯:“我……我隻是想吃東西……”

醉夢艾見狀,綠色裙擺蹲下身,從袖中掏出塊桂花糕:“别怕,姐姐給你換。”孩子怯生生地遞過油紙包,裡頭除了紅薯,還壓着張字條。南宮潤接過字條展開,聲音帶着不易察覺的顫抖:“小心内鬼……”

醉夢紫突然輕笑出聲,紫色裙裾掃過滿地碎葉:“有趣,這倒像說書先生寫的戲本子。”她的狐目卻警惕地打量着四周。小葵攥着腰牌的手愈發用力,橙衣下的心髒幾乎要沖破胸膛。二寶握住她冰涼的指尖,在她掌心輕輕畫圈:“有我。”這熟悉的安撫動作,讓她想起幼時被噩夢驚醒,也是這樣的溫度将她拉出黑暗。

隊伍重新啟程時,醉夢泠突然指着遠處驚呼。隻見湖心小築亮起盞盞紅燈,宛如漂浮在夜空中的血色燈籠。醉夢青的青色綢帶下意識纏上手腕:“那是……白家廢棄的别莊?”何童推了推玉冠,聲音發緊:“半月前白家滿門離奇失蹤,據說最後見到他們的人,描述的正是這群流寇的打扮。”

小葵腕間的銀鈴突然無風自動,清脆聲響驚飛了栖息在枝頭的夜枭。她望着燈火搖曳的湖心,父親書房暗格裡那封未寫完的信突然在腦海中浮現——信紙上,同樣畫着一朵淩霄花。

夜枭的啼叫撕破寂靜,小葵腕間銀鈴的震顫還未平息,醉夢熙已率先提劍沖向湖畔的竹筏。白衣在月色下獵獵翻飛,她轉頭沖衆人喊道:“怕什麼!本姑娘倒要看看,這鬼宅子裡藏着什麼勾當!”大風無奈地歎了口氣,緊随其後躍上竹筏,手中長刀映出粼粼波光。

“都小心些。”醉夢香的豹目在夜色中泛着幽光,她握緊聶少凱遞來的短刃,鵝黃裙擺掃過岸邊碎石。衆人魚貫而行,竹筏劃破湖面的聲響驚起層層漣漪,遠處湖心小築的紅燈籠明明滅滅,恍若詭谲的眼睛。

小葵攥着二寶的手,橙衣被夜風掀起,露出腰間半隐的短刃。“别沖動。”二寶察覺到她的緊繃,拇指輕輕摩挲着她的手背,青衫下的體溫透過相握的掌心傳來。當竹筏靠岸時,醉夢紅突然“喵嗚”叫了一聲,貓瞳死死盯着朱漆剝落的門扉——門縫裡滲出暗紅液體,在月光下泛着詭異的光澤。

“是血。”醉夢青的聲音冷若冰霜,青色綢帶無聲滑出袖間。書生何童顫抖着展開折扇,卻仍擋在她身前。醉夢媛躲在徐懷瑾身後,金色裙擺沾滿泥污,卻還強裝鎮定:“說不定是紅燭油呢?”話未說完,門内突然傳來重物墜地的聲響,驚得覓佳尖叫一聲,亮黃色衣裳緊緊貼在李屹川懷中。

小葵深吸一口氣,正要擡腳,卻被二寶猛地拽回。隻見他俯身撿起塊石子,朝着庭院内擲去。石子彈落枯葉的瞬間,數十隻蝙蝠從屋檐下轟然飛出,腥風撲面而來。醉夢泠吓得跌坐在地,粉衣沾滿塵土,覓兩哥哥立刻将她護在懷中。

“退後!”醉夢熙揮劍劈散蝙蝠群,劍光與血色燈籠的光影交織,在衆人臉上投下斑駁陰影。大風擋在她身側,警惕地望着四周:“這地方不對勁,先……”話音未落,二樓的窗棂突然“吱呀”打開,一襲白影從半空墜落,重重摔在衆人面前。

月光照亮那人蒼白的臉,竟是白天賣藝的瞎眼老者。他灰袍浸透鮮血,骨節分明的手指死死攥着半卷泛黃的圖紙,圖紙一角,赫然畫着與小葵腰牌相同的虎頭紋。

死寂瞬間籠罩衆人。醉夢蘭的藍色裙擺劇烈顫抖,她躲在南宮潤身後,聲音發顫:“他、他白天還好好的……”話音未落,醉夢紫已蹲下身子,紫色衣袖拂過老者僵硬的手指,狐目閃過寒光:“圖紙上沾着新鮮墨迹,看來他臨死前還在修改。”

小葵掙脫二寶的手,橙衣掠過滿地落葉,蹲在老者身側。她的指尖剛觸到圖紙邊緣,腕間銀鈴突然瘋狂作響。“小心!”二寶撲過來将她拽入懷中,一道寒光擦着兩人耳畔飛過,釘入身後的門框,竟是枚淬毒的暗器。

醉夢熙的白衣如鬼魅般疾掠而出,軟劍直取暗處:“給我出來!”大風緊随其後,長刀劈開彌漫的霧氣。醉夢甜突然指着二樓窗戶驚呼,橙色裙擺被血漬染紅——窗紗後,一個戴着虎頭面具的黑影正緩緩轉動手中折扇,月光在面具的獠牙上折射出森冷光芒。

“那面具……”小葵渾身血液凝固,記憶如潮水般湧來。父親失蹤前夜,她曾在書房外瞥見同樣的虎頭面具。二寶察覺到她的異樣,青衫将她牢牢護在懷中,軟劍出鞘的聲音混着他沉穩的心跳:“我在。”

醉夢香的豹爪撕裂空氣,鵝黃衣袖染滿鮮血:“少凱,守住後方!”聶少凱默契地抽出長劍,與她并肩而立。醉夢紅靈巧地躍上屋檐,紅色裙擺翻飛如火焰:“看本姑娘把這些老鼠揪出來!”馮廣坪抄起庭院裡的石凳,擋開如雨般襲來的暗器。

混戰中,小葵突然發現老者手中圖紙的一角,畫着棵挂滿紅柿的老樹,樹下站着兩個模糊的孩童身影。她正要細看,二寶突然悶哼一聲,肩頭綻開朵朵血花。“二寶!”小葵的嘶吼混着虎嘯般的風聲,她腰間暗藏的虎爪匕首瞬間彈出,橙衣化作一道火焰,朝着虎頭面具的黑影撲去。

小葵的虎爪匕首直取黑影面門,卻在即将觸及面具時被一道鐵索纏住手腕。虎頭面具下傳來沙啞的笑聲,震得屋檐下的紅燈籠簌簌搖晃。二寶不顧肩頭鮮血,揮劍斬斷鐵索,青衫染血的模樣讓小葵眼眶發燙:“别管我!去搶圖紙!”

醉夢熙的軟劍與敵人彎刀相撞,迸出的火星照亮她染血的白衣。大風揮舞長刀劈開圍攻的喽啰,餘光瞥見醉夢泠被暗器逼至湖邊。覓兩哥哥毫不猶豫撲上前,粉紅色衣擺綻開血色花朵。醉夢香豹目圓睜,利爪撕碎敵人的面罩,卻愣住——對方脖頸處竟烙着與父親書房暗格相同的火印。

“原來如此!”醉夢紫狡黠一笑,紫色裙擺掃過滿地狼藉,甩出迷煙纏住敵人。納蘭京趁機甩出長鞭,将幾個喽啰捆作一團。醉夢紅靈巧地躍上橫梁,貓瞳盯着角落裡藏圖紙的木箱,紅色裙擺如火焰般掠過衆人頭頂。

小葵突然感覺腕間銀鈴一沉,低頭看見狸花貓不知何時竄到腳邊,嘴裡叼着半截燒焦的布條。她瞳孔驟縮——這布料與父親失蹤前穿的長衫紋路一模一樣。此時,虎頭面具的黑影突然擲出煙霧彈,嗆人的濃煙中,傳來紙張撕裂的脆響。

“圖紙!”小葵不顧一切沖進煙霧,卻被二寶從身後攬住。他用青衫替她擋住濃煙,掌心的溫度透過衣料傳來:“别沖動!”混亂中,醉夢艾突然尖叫,綠色裙擺被人扯住。蘇晚凝揮拳砸向敵人,商人家公子的玉佩在打鬥中飛落,正巧壓在圖紙殘片上。

待煙霧散盡,衆人發現庭院中央的石桌上,多了幅未完成的畫——畫中,穿橙色衣服的少女與青衫少年并肩站在柿樹下,遠處是熊熊燃燒的官印,而落款處,赫然畫着半朵淩霄花。

小葵盯着石桌上的畫,喉頭發緊。畫中少女手中握着的銀鈴,竟與她腕間的一模一樣。狸花貓跳上石桌,爪子拍在淩霄花的落款處,“喵嗚”一聲,将畫紙掀起一角,露出背面密密麻麻的小字。

“這字迹...”醉夢蘭的藍裙蹭過石桌,她推了推南宮潤,聲音發顫,“像極了我家書房裡那些古籍批注。”南宮潤皺眉細看,折扇輕敲掌心:“若我沒猜錯,這是用西域密寫術寫成的。”話音未落,醉夢紫已掏出火折子:“早猜到有貓膩!”

火苗舔舐畫紙邊緣的瞬間,衆人屏住呼吸。原本空白的紙面浮現出地圖輪廓,标着“平陽宛城郊二十裡”的紅點旁,赫然畫着棵挂滿紅柿的老樹。小葵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那是兒時與父親常去的隐秘山谷。

“轟隆!”一聲巨響打斷思緒,整座宅院開始搖晃。醉夢艾吓得躲進蘇晚凝懷裡,綠色裙擺掃落桌上殘片。醉夢青的青色綢帶閃電般纏住梁柱:“快走!有人引了火藥!”何童顧不上儒雅,扯着她就往院外跑。

二寶攬住小葵的腰,青衫在火光中翻飛:“抓緊!”他帶着她躍上牆頭,卻見醉夢熙白衣染血,仍在與幾個蒙面人纏鬥。大風怒吼着揮刀劈來,刀鋒将敵人面罩削落——露出的面容,竟與二寶有幾分相似。

“二哥?!”二寶的驚呼被爆炸聲吞沒。小葵感覺腕間銀鈴突然發燙,低頭看見鈴铛縫隙滲出暗紅液體。遠處,那個虎頭面具的黑影站在火光中,緩緩摘下了面具,露出的面容讓她渾身血液凝固——那分明是本該早已死去的父親。

火光沖天,小葵的橙衣被映得通紅,耳畔是二寶急促的心跳聲。“父親?”她的聲音發顫,掙脫二寶的懷抱就要往前沖,卻被他死死扣住手腕。“别去!”二寶的青衫染着硝煙,眼神卻比平日更堅定,“那面具下的人,未必是你記憶中的父親。”

此時,醉夢香的豹吼混着聶少凱的劍鳴,鵝黃衣袖沾滿血污:“大家先退!宅子要塌了!”醉夢甜拽着燕子嚴的手,橙色裙擺被火舌燎去一截。醉夢紅靈巧地在梁柱間跳躍,紅色衣袂翻飛如火焰,突然驚呼:“貓崽!我的貓崽還在屋裡!”馮廣坪二話不說,抄起長棍就往火場沖。

小葵的目光始終釘在那個“父親”身上,卻見對方緩緩擡手,露出掌心與自己如出一轍的虎頭胎記。腕間銀鈴突然劇烈震動,鈴聲刺破火海,狸花貓“嗷嗚”一聲從她肩頭竄出,直直撲向那人懷中的圖紙。

“攔住它!”戴着虎頭面具的人終于開口,聲音沙啞得像是砂紙磨過瓦片。醉夢熙的軟劍最先出鞘,白衣在濃煙中劃出銀弧:“想跑?沒那麼容易!”大風緊随其後,長刀劈開熱浪,卻在看清那人面容時,刀刃猛地一顫——那人額角的疤痕,竟與覓家祖譜中記載的失蹤長輩一模一樣。

混亂中,小葵感覺腰間一緊,被二寶帶着騰空而起。青衫少年足尖點過搖搖欲墜的飛檐,在瓦片碎裂聲中低喃:“還記得柿樹下的暗号嗎?若我數到三你還沒回來...”話未說完,小葵已反手扣住他的手腕,橙衣與青衫在風中糾纏:“要走一起走!”

此時,醉夢泠突然指着湖面尖叫。隻見無數載着燭火的小船從蘆葦蕩漂出,每艘船頭都立着個木雕虎頭,在夜色中泛着詭異的幽光。醉夢紫的狐目在火光中眯起:“不好!是湘西趕屍術的引魂燈!”話音未落,湖邊的蘆葦叢裡,傳來整齊劃一的腳步聲。

蘆葦蕩中升起的白霧裹着腐臭味漫來,走在最前的“屍體”脖頸不自然地扭轉,腰間赫然挂着與小葵父親同款的虎頭腰牌。醉夢熙的軟劍率先出鞘,白衣被夜風吹得獵獵作響:“來得正好!”大風卻猛地将她拽到身後,長刀劈開霧氣時帶起鐵鏽味,“等等!這些‘屍體’的關節動過機關!”

小葵盯着那些僵硬的肢體,腕間銀鈴突然發出尖銳鳴響。狸花貓弓着背炸毛,爪子死死按住她肩頭。二寶将她護在身後,青衫下的手掌悄然握住她顫抖的手,“别怕,有我。”他的聲音混着遠處醉夢香的豹吼,驚起一群夜鳥。

醉夢紅踩着馮廣坪的肩膀躍上半空,紅色裙擺如血蓮綻開,利爪直取“屍體”咽喉。卻見那“屍體”胸口突然彈出倒鈎鐵鍊,險險擦過她耳際。“小心!”馮廣坪抄起折斷的木梁橫掃,木屑紛飛間,醉夢蘭藍裙翻飛,從袖中撒出特制藥粉:“這些傀儡怕雄黃!”

南宮潤接住她傾倒的身子,折扇展開擋住撲面而來的毒霧:“往湖邊退!”書生何童抖開藏在袖中的竹簡,借着醉夢青甩出的青色綢帶,将點燃的艾草抛向傀儡群。火焰舔舐着傀儡身上的符咒,發出令人牙酸的滋滋聲。

混戰中,小葵突然發現那個酷似父親的人正往密林中退去,懷裡的圖紙露出一角。“别讓他跑了!”她掙脫二寶的手,橙衣如離弦之箭追去。二寶咒罵一聲,軟劍劃破夜色緊随其後。兩人在林間穿梭時,忽聞清脆的銅鈴聲——竟是白天那個灰衣小童,此刻正抱着個木箱擋在那人面前。

“叔叔快走!”小童稚氣的聲音帶着哭腔,木箱縫隙滲出暗紅液體。小葵的腳步猛地頓住——那液體的氣味,與父親書房暗格裡的神秘藥水一模一樣。那人深深看了她一眼,轉身消失在濃霧中。小童将木箱塞給她後,也跑入黑暗,隻留下一串逐漸遠去的銅鈴聲。

待衆人會合時,天邊已泛起魚肚白。醉夢泠的粉衣沾滿泥土,卻仍細心地替覓兩哥哥包紮傷口;醉夢媛靠在徐懷瑾肩頭打哈欠,金色發飾歪得不成樣子;小加加牽着劉阿肆的手,偷偷往他兜裡塞剛摘的野果。

小葵蹲在溪邊清洗木箱,溪水映出她疲憊卻堅定的臉。木箱打開的瞬間,裡面除了半卷殘缺的圖紙,還有枚刻着“葵”字的玉佩——正是她五歲那年送給父親的生辰禮物。二寶蹲在她身旁,青衫下擺掃過她沾滿草屑的裙擺,“先回家吧。”他的指尖輕輕擦過她泛紅的眼角,“等你休息好了,我們再一起查。”

朝陽升起時,衆人沿着熟悉的小路往回走。西子湖畔的老柿樹在晨風中搖曳,枝頭的紅柿像極了昨夜未熄滅的燈火。醉夢香的鵝黃裙擺掃過滿地露珠,聶少凱默默替她系緊散開的發帶;醉夢甜與燕子嚴并肩走着,輕聲讨論着回家要煮的醒酒湯;醉夢熙甩着新添的傷口,非要大風陪她去鐵匠鋪打把新劍。

小葵握着玉佩,腕間銀鈴随着步伐輕響。她擡頭看向二寶,對方也正巧低頭看她,四目相對時,兩人忽然笑出聲。或許前路依舊迷霧重重,但隻要能并肩走在這灑滿晨光的小路上,那些未知的秘密與危險,似乎也沒那麼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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