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細雨沾濕黛瓦,虎妞小葵绾着茜色裙裾蹲在檐下,将碎柴輕擱進新砌的竈台。二寶挽起袖口抹了把汗,笑着往竈膛裡添了塊幹松枝,躍動的火苗映亮兩人相握的手,烹煮出滿室煙火溫柔,恰似歲月将深情細細煨進柴米油鹽。
青石小院裡,屬虎的小葵身着橙衣,正踮腳将陶瓦遞給蹲在泥竈旁的二寶。兩人合力壘砌的竈台漸成模樣,煙火升起時,暖香漫過交疊的影子,恰似歲月把溫柔細細烹進一粥一飯裡。
暮春的雨絲裹着新茶嫩芽的清香,順着平陽宛城翹角飛檐蜿蜒而下。西子湖畔的青石小院裡,虎妞小葵踩着濕漉漉的苔痕,茜色裙裾上金線繡的虎紋随着步伐輕晃。她額前碎發被水汽沾濕,琥珀色的眼眸映着檐下新壘的土竈,鼻尖還沾着幾點竈灰,倒襯得圓潤的蘋果肌愈發紅撲撲。
"二寶!"她踮着腳将最後半塊陶瓦遞給蹲在竈台前的少年,發間橙玉簪子跟着顫動,"左邊第三層要再斜些,阿娘說這樣通風最好。"
蹲在泥地裡的二寶擡起頭,靛藍粗布短打的肩頭洇着汗漬,睫毛上還凝着雨珠。他伸手接過陶瓦時,腕間虎齒串成的護腕與小葵腕上的橙繩輕輕相碰——那是兩人及笄那年在伏虎廟求的姻緣物。"知道啦小老虎,"他故意學她鼓着腮幫子的模樣,"再砌不好,你尾巴可要氣豎起來了。"
話音未落,小葵抓起把幹稻草就往他頸間塞。二寶笑着躲開,後腰卻撞在堆着柴火的木架上,整捆松枝轟然倒塌。兩人同時撲過去搶救,沾着泥漿的手在半空相握,鼻尖幾乎要碰到一起。小葵先繃不住笑出聲,二寶望着她眼底躍動的水光,忽然有些發怔。
"看!"小葵突然指向竈台縫隙,幾縷青煙正袅袅升起,"火着起來了!"她跪坐在竈台前,将碎柴小心遞進竈膛,火苗"噼啪"竄起的瞬間,映得她耳尖都泛着暖融融的橙光。二寶伸手替她撥開發絲,指腹擦過她發燙的臉頰:"當心燙着。"
雨聲漸密,檐角銅鈴叮咚作響。小葵望着鍋中漸漸翻湧的米湯,忽然輕聲道:"等秋天收了新米,我們就能用這個竈煮桂花酒釀圓子了。"她聲音裡裹着糯糯的期待,像極了西子湖初綻的晚蓮。二寶往竈膛又添了塊柴,火光将兩人交疊的影子投在粉牆上,宛如一幅會呼吸的畫:"到時候再釀兩壇桃花醉,把大姐她們都叫來嘗嘗。"
水汽氤氲間,小葵偷偷瞥向身邊人。二寶專注撥弄柴火的側影,讓她想起去年驚蟄,他也是這樣守在藥爐前,整夜未眠照顧發燒的自己。竈台裡躍動的火苗忽然竄高,照亮她泛紅的耳尖,她慌忙低頭攪動米湯,卻不知自己唇角的笑意,比竈間的火光更暖。
正當小葵與二寶沉浸在新竈初成的喜悅中時,院外忽然傳來一陣清脆的銅鈴聲。小葵掀開沾着水珠的竹簾,隻見醉夢熙騎着棗紅馬疾馳而來,白色勁裝被風鼓起,腰間長刀的穗子随着馬的颠簸甩得飛揚。“小葵!二寶!”她遠遠就揮起手,英氣的眉眼帶着幾分焦急,“快來看熱鬧!”
話音未落,院外又響起叽叽喳喳的笑語聲。醉夢甜挽着燕子嚴的胳膊,橘色襦裙上繡着的雞冠花随着步伐輕輕顫動,手裡還提着一籃新鮮的艾草;醉夢紅蹦蹦跳跳地跟在馮廣坪身後,紅色裙擺掃過青石闆,驚起幾隻避雨的麻雀。
“聽說宛城來了個雜耍班子,會噴火吞劍!”醉夢熙翻身下馬,靴子在泥地裡踩出個淺淺的印子,“我們約了去看,你們也一起?”她說話時,腰間玉佩上雕刻的狼頭在雨幕中泛着冷光。
小葵望着鍋裡即将熬好的米粥,有些猶豫。二寶擦了擦手,從牆角拿起油紙傘撐開,罩在小葵頭頂:“去吧,晚些回來再吃也不遲。”他的目光落在小葵發間歪斜的橙玉簪,伸手替她扶正,指尖不經意間掠過她發燙的耳垂。
醉夢香不知何時出現在院門口,明黃色的衣裳襯得她明豔動人,身旁的聶少凱正細心地為她整理被風吹亂的鬓發。“别磨蹭了,”她挑眉笑道,眼角的淚痣随着笑意輕輕顫動,“再不走,精彩的都要被别人看完了。”
小葵被衆人簇擁着出了院門,臨走前回頭望了眼新砌的竈台。竈火仍在噼啪作響,溫暖的氣息透過雨幕,恍惚間,她仿佛看見未來無數個這樣的日子,與二寶守着這方竈台,把平淡的歲月熬成甜。
衆人踩着積水往宛城中心走去,石闆路上濺起的水花沾濕了裙裾。醉夢紫忽然指着街邊攤位輕笑,她紫色紗衣上繡着的九尾狐随着動作若隐若現:“看,那糖畫攤的老伯竟能畫出會動的狐狸!”納蘭京立刻掏出錢袋,為她買下一隻晶瑩剔透的糖狐狸,引得醉夢泠在旁羨慕地拽着覓兩的衣袖。
小葵被人群擠得踉跄,二寶連忙攬住她的肩膀,将她護在油紙傘下。她仰頭望着二寶下颌線條,耳尖發燙,餘光瞥見醉夢甜正被燕子嚴細心地擦去鞋上的泥點,醉夢艾則倚在蘇晚凝懷裡,指尖輕輕揪着他青衫的衣角。
雜耍班子的場子外圍滿了人,鑼鼓聲中,吞劍藝人寒光閃閃的長劍讓醉夢熙雙目發亮,她不自覺地按住腰間刀柄,低聲向大風比劃招式。醉夢紅卻吓得躲在馮廣坪身後,紅色裙擺掃過他沾滿草屑的褲腳。
忽然一陣疾風卷起塵土,小葵的橙玉簪被吹落在地。她蹲身去撿,卻見二寶已先一步拾起,指尖擦過她微涼的手背。“當心着涼。”二寶說着脫下外衫披在她肩頭,粗布衣裳還帶着陽光曬過的味道。小葵望着他被風吹亂的發絲,心跳如擂鼓,耳畔雜耍班子的喝彩聲都成了模糊的背景。
人群中,醉夢香忽然指着戲台方向挑眉:“瞧,那不是徐懷瑾?又在給哪家姑娘獻殷勤呢。”覓媛聞言哼了一聲,金色裙裾掃過青石闆,卻偷偷将目光投向戲台上那個風流倜傥的身影。小葵看着姐妹們或嗔或笑的模樣,又轉頭看向身旁認真為她整理衣領的二寶,忽然覺得,這樣平凡又熱鬧的日子,竟比任何江湖奇景都要珍貴。
正當衆人被雜耍班子的噴火表演引得驚呼時,天邊忽然滾過悶雷。醉夢蘭望着陰沉下來的天色,藍色裙裾不安地絞在指尖:“這雨怕是要下大了。”南宮潤見狀,立刻脫下月白長衫罩住她單薄的肩頭,衣擺掃過她發間精巧的銀鼠簪。
雨幕驟落的刹那,醉夢熙突然抽出長刀,刀鋒挑着路邊攤位的油紙,幾下就搭出個簡易雨棚。“快躲進來!”她大聲招呼衆人,白色勁裝被雨水浸透,卻更襯得眉眼鋒利如刃。大風默默解下披風裹住她濕透的後背,喉結動了動終究沒說出什麼。
小葵被二寶拉着躲進街邊茶館,橙衣緊貼在身上,凍得直打哆嗦。二寶将她冰涼的手捂在掌心,轉身朝跑堂喊道:“來兩碗姜湯!”熱氣升騰間,小葵望見醉夢甜正被燕子嚴用帕子仔細擦着頭發,水珠順着醉夢甜發梢滴在繡着雞冠花的衣襟上;醉夢青倚着何童肩頭,青色裙擺垂落在木椅上,像一尾安靜的蛇。
“早知道就該守着新竈台。”小葵望着窗外雨簾,聲音帶着幾分懊惱。二寶卻變魔術般從懷裡掏出個油紙包,展開竟是兩個溫熱的桂花糕:“臨走前偷偷揣的,就知道你惦記着。”他說話時,耳尖因奔跑後的熱氣泛着紅,眼神卻專注地盯着小葵吃糕點的模樣。
茶館角落,醉夢紅突然指着對面綢緞莊驚呼:“快看!那匹紅綢子!”馮廣坪順着她手指望去,立刻明白了心意,冒雨沖進店鋪。而遠處,醉夢紫撐着納蘭京遞來的紫漆傘,九尾狐刺繡在雨霧中若隐若現;覓媛盯着雨中徐懷瑾為陌生女子撐傘的身影,金色護甲無意識地劃過窗台,發出細微聲響。
雨越下越急,打在青瓦上噼啪作響。小葵咬着桂花糕,忽然覺得,即便被這場突如其來的雨打亂了行程,隻要身邊是二寶,隻要姐妹們都在,這平淡日子裡的點點滴滴,早已勝過萬千旖旎風光。
雨勢稍歇時,茶館屋檐垂下的水簾折射出細碎虹光。醉夢香忽然扯住聶少凱的袖口,明黃色裙擺掃過木門檻:“去湖心亭!雨後的西子湖最是好看。”她發間琥珀豹形簪子随着動作輕晃,目光灼灼似要将衆人都卷入這場說走就走的邀約。
小葵被二寶牽着手踩過積水,橙衣在薄霧裡宛如躍動的火焰。途經綢緞莊時,馮廣坪抱着紅綢追出來,醉夢紅踮腳去夠他懷裡的布料,貓尾從紅色裙裾間探出,歡快地卷住他的手腕。而醉夢熙早已按捺不住,長刀出鞘挽了個利落劍花,在青石闆上劃出一道水痕:“比賽誰先到亭子!”大風默默将她滑落的發帶系好,自己卻落在隊伍最後,目光始終追随着白衣翻飛的身影。
湖心亭的朱漆欄杆凝着水珠,醉夢泠趴在石桌上看遊魚,粉紅色裙擺垂入湖面,驚起層層漣漪。覓兩伸手替她绾起沾濕的發絲,耳尖紅得堪比亭外初綻的荷花。醉夢蘭倚着南宮潤翻着書卷,藍色衣袖不經意掃落桌上棋子,引得覓如與洛君這對棋友俯身去撿,素蘭色與藏青色衣擺交疊出溫柔的弧度。
“當心着涼。”二寶解下腰間酒葫蘆遞給小葵,溫熱的米酒混着桂花香氣漫開。小葵仰頭飲下時,瞥見醉夢青纏着何童背誦新寫的詩,青色面紗被風掀起一角;覓媛斜倚着亭柱,金色護甲輕輕叩擊石凳,目光卻總往徐懷瑾整理衣襟的方向飄。小加加與劉阿肆蹲在亭邊,白衣少年正笨拙地教穿粗布衫的戀人辨認野菜,露珠順着他們交疊的指尖滴入泥土。
忽然一陣風掠過湖面,卷起小葵的發梢。二寶伸手替她别到耳後,觸到她發燙的耳垂時,兩人同時紅了臉。遠處傳來醉夢甜的笑聲,她正追着燕子嚴讨要偷藏的點心,橙色裙擺掠過滿地水光,驚起數隻白鹭。小葵望着姐妹們打鬧的身影,又低頭看手中酒葫蘆上歪歪扭扭刻着的“葵”字,忽然覺得,這被雨水浸潤的春日,連同新砌的竈台、溫熱的米酒,都成了歲月贈予的綿長溫柔。
夕陽在湖面鍍上碎金時,衆人意猶未盡地往回走。醉夢紫忽然停在湖畔的老柳樹下,紫色紗衣被晚風掀起,繡着九尾狐的衣袂拂過垂落的柳條:“快看,對岸荷花開了。”納蘭京順着她的目光望去,立刻吩咐小厮去雇畫舫,金鑲玉的扇墜在暮色裡晃出細碎的光。
小葵的肚子适時發出咕噜聲,惹得醉夢甜捂嘴輕笑,橘色衣袖上的雞冠花随着抖動:“還是小葵惦記着新竈台呢!”燕子嚴從袖中掏出油紙包,裡面是剛買的梅花糕,溫柔地遞到她面前。小葵臉頰發燙,瞥見二寶垂眸偷笑,耳尖卻也跟着泛紅。
回小院的路上,醉夢艾突然指着草叢驚呼。她綠色羅裙沾滿草屑,像隻受驚的兔子躲在蘇晚凝身後——原來草葉間蜷着隻受傷的小雀。覓佳立刻蹲下,亮黃色短打沾滿泥土,用蟻族特有的治愈能力為鳥兒包紮傷口。李屹川默默守在她身旁,高大的身影将暮色裡的兩人圈出一方小小的天地。
推開院門時,暮色已濃。小葵小跑着掀開竈台的陶蓋,驚喜地發現米粥竟還溫着,袅袅熱氣裹着米香撲面而來。醉夢紅湊過來,紅色裙擺掃過竈台,貓瞳在火光中亮晶晶的:“快讓我嘗嘗!”馮廣坪寵溺地笑着,從懷中掏出剛買的糖漬梅子撒進鍋裡。
衆人圍坐在新竈台前,瓷碗碰撞聲混着笑語。醉夢青倚着何童,青色紗衣沾着茶水,正輕聲念着新寫的詩;覓媛咬着桂花糕,金色護甲無意識地敲打着碗沿,餘光卻總瞟向徐懷瑾與衆人打趣的模樣。醉夢熙突然抽出長刀,在月光下舞了套新學的刀法,白色勁裝獵獵作響,大風則在一旁默默為她數着招式。
小葵捧着溫熱的粥碗,看火光映亮二寶的側臉。他低頭替她挑出粥裡的棗核,動作輕緩得仿佛在雕琢稀世珍寶。晚風穿堂而過,帶着湖畔荷花的清香,混着竈台的煙火氣,将這一刻的溫柔與熱鬧,都釀成了歲月裡最尋常也最珍貴的甜。
夜色漸深,院角的蟋蟀開始低鳴。醉夢香忽然起身,明黃色裙擺掃過青石闆,發間琥珀豹形簪子在月光下泛着柔光:“光喝粥多無趣,少凱,去把你藏的女兒紅取來。”聶少凱無奈一笑,轉身從馬車暗格裡抱出酒壇,封泥裂開的瞬間,醇厚酒香混着晚風飄向衆人。
醉夢熙眼睛發亮,白色勁裝下的狼尾不自覺擺動,搶過酒壇就往碗裡倒:“早該痛飲一場!”她仰頭灌下烈酒,喉結滾動間,幾滴酒液順着下颌滑落,大風默默掏出帕子遞過去,卻被她笑着推開。醉夢紫倚在納蘭京肩頭,紫色紗衣半掩着绯紅面頰,指尖無意識摩挲着九尾狐刺繡:“這酒...倒比京都的桂花釀更烈些。”
小葵被二寶攔着隻喝了小半盞,橙衣襯得她臉頰愈發嬌豔。她望着醉夢甜與燕子嚴輕聲私語,橘色衣袖不時相觸;醉夢艾靠在蘇晚凝懷裡,綠色羅裙上沾着的草屑都泛着柔光。竈台的餘火明明滅滅,映得衆人身影在粉牆上搖曳生姿。
“快看!”醉夢紅突然指着夜空,紅色裙擺蹭過馮廣坪的衣角,貓瞳瞪得溜圓。隻見數點星火自天際劃過,在墨色天幕上拖出長長的光痕。覓媛攥着金色裙擺跳起來,護甲撞在碗沿叮當作響:“是流星雨!快許願!”
小葵慌忙閉眼,心底卻泛起漣漪。她聽見身旁二寶的呼吸聲,感受到他悄悄靠近的溫度。火光與星光交織間,她偷偷睜開眼,看見醉夢青靠在何童肩頭許願,青色面紗随風輕揚;覓佳踮腳扯着李屹川的衣袖,亮黃色衣裳在夜色裡格外醒目。而醉夢蘭正被南宮潤護着躲開飛濺的火星,藍色裙擺掃過滿地月光。
“許了什麼願?”二寶溫熱的氣息拂過耳畔。小葵臉頰發燙,橙玉簪子随着搖頭輕輕晃動:“不告訴你。”其實她不過盼着,往後每個春去秋來,都能與眼前人守着這方竈台,把平凡日子熬成蜜。夜風卷起竈台上殘留的米香,混着酒香與笑語,将這夜的溫柔,釀成了永不褪色的時光。
流星雨劃過天際的餘韻未散,醉夢蘭突然指着牆角的竹筐輕呼:“呀!南宮公子前日采的艾草還在!”她藍色裙裾掃過滿地月光,纖手靈巧地翻出幾束半幹的艾草,發間銀鼠簪子随着動作微微晃動。南宮潤立刻起身幫忙,月白色長衫下擺掠過石闆,帶起一縷若有若無的墨香。
“正好能做艾草團子!”醉夢甜眼睛一亮,橘色襦裙上的雞冠花刺繡随着她雀躍的動作輕顫。燕子嚴已經默默将石臼搬到竈台邊,溫柔的目光始終追随着她忙碌的身影。小葵見狀也來了精神,橙衣袖子高高挽起:“我來揉面!二寶,快生火!”
竈台重新燃起的火苗舔舐着鍋底,映得小葵鼻尖的汗珠晶瑩發亮。她鼓着腮幫子用力揉面團,發間橙玉簪子歪向一邊。二寶蹲在竈膛前添柴,目光卻總忍不住往她身上飄,耳尖漸漸染上薄紅。“小心燙着。”他伸手替她将滑落的碎發别到耳後,指尖擦過她發燙的臉頰。
另一邊,醉夢紅正踮着腳往面團裡撒糖霜,紅色裙擺掃過馮廣坪的手背。“多放點!多放點!”她亮晶晶的貓瞳滿是期待,馮廣坪無奈又寵溺地笑着,往石臼裡又倒了半勺糖。醉夢青倚着何童研磨艾草,青色紗衣上沾了細碎的草屑,輕聲念着新得的詩句:“‘采艾南塘畔,揉香入玉團’...倒是應景。”
夜色愈發深沉,院中的談笑聲混着艾草與糯米的香氣飄向夜空。醉夢熙突然抽出長刀,在月光下削出幾根竹簽,白色勁裝獵獵作響:“做成串兒烤着吃!肯定更香!”大風默默接過竹簽幫她打磨毛刺,喉結動了動,終究沒說出那句“當心劃手”。
小葵将第一串艾草團子遞給二寶時,團子還冒着騰騰熱氣。她緊張地盯着他的表情,琥珀色眼眸映着跳動的火光:“好吃嗎?”二寶咬下一口,嘴角沾了點糯米碎屑,卻笑得比糖霜還甜:“比我吃過的任何點心都好。”
竈火将衆人的影子投在粉牆上,交疊成一幅流動的畫。小葵望着醉夢香與聶少凱低聲交談,明黃色衣袂不時相觸;覓媛假裝不在意地偷瞄徐懷瑾,金色護甲無意識地敲打着石桌。晚風卷着艾草香拂過她的橙衣,她忽然覺得,這樣吵吵鬧鬧、煙火缭繞的夜晚,便是歲月最慷慨的饋贈。
艾草團子的甜香在夜風中流淌時,醉夢泠忽然指着院角的老杏樹輕喚:“快看!月亮爬到樹梢了。”她粉紅色的襦裙浸在月光裡,像一尾半透明的魚,發間珍珠串成的魚形步搖随着仰頭的動作簌簌輕響。覓兩伸手将她散落的發絲别到耳後,耳尖紅得能滴出血來,卻故作鎮定地說:“這月色最宜撫琴。”
話音未落,南宮潤已從馬車上取來瑤琴。他藍色長衫上的雲紋暗繡在月光下若隐若現,修長指尖拂過琴弦,清越琴音與蟋蟀的低鳴交織。醉夢蘭托着腮靠在他肩頭,銀鼠簪子垂落的流蘇掃過琴身,輕聲和着曲調哼歌。醉夢紫倚着納蘭京,紫色披帛随風揚起,九尾狐刺繡在月色中仿佛要乘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