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解下新衣服的謝年躺在溫軟的床上。
月光透過紗窗,飄灑在桌上他那帶來的包裹上。
不知道師兄師姐他們現在在做什麼?
反正不是在修煉就是在睡覺。
或許是多年沒有這麼清閑了,謝年睡前雖然左思右想的,但是很快就睡着了。
柔軟的床最容易将人瓦解,帶回到從前幸福的日子之中。
“小年睡了嗎?”已經快要忘記的聲音再次流轉在耳邊。
小小的謝年閉着眼睛,一本正經奶聲奶氣說道:“睡了。”
下一刻,謝年直接被拎起來了,夢裡的娘親笑聲很大:“睡了還會講話?”
謝年就是被拎起來,還是閉着眼睛,但是學聰明不再開口說話了。
“行,你繼續睡吧,”謝年被放回床上,娘親貼近其耳朵,小聲威脅,“要是等下你敢不睡覺跑出去玩,我明天就把你所有的零嘴全部沒收。”
小小的謝年還是不說話,眼睛死死閉着。
而等到娘親息滅燈燭,才剛走兩步,白天睡飽了晚上精神亢奮的小小的謝年睜開一隻眼睛,見看不見娘親了,下一刻,一隻小腳蹬起,将被子給踢飛得遠遠的。
謝天琉聽到聲音,返回其床前,深深地盯着小小的謝年良久。
小小的謝年心虛得不敢動。
片刻後,被子重新蓋在身上。
但一聽到腳步聲的離去,小小的謝年再次睜開一隻眼睛,瞧見沒人了,随後又再次擡起一隻腳,“嘩啦”一轉,“唰”地一聲蹬掉被子。
“謝年!”
怒吼聲頓時穿透謝年的耳朵。
謝年小心翼翼地睜開一隻眼睛,頓時就和娘親對視上 ,謝年立刻閉上眼睛,但為時已晚。
“你完了。”
最後的結局以被子被謝天琉用釘子死死釘了四個角,将謝年蓋得穩穩地,以及全部零嘴被娘親沒收而告一段落。
躺在美夢的懷抱裡,謝年嘴角都不自覺噙着一抹笑。
隻是翌日一早,看着掉落在地的被子,謝年恍惚了一瞬,最終眼神暗淡下來。
将被子疊好,走出屋門。
就看見已經有人拿來東西讓自己洗漱,并引領自己到暖閣去用早點。
雲歲早就衣衫齊整地坐在了暖閣裡,見到謝年,寒暄笑問:“公子昨夜睡得可好?”
謝年回笑道:“挺好的。”
“公子睡得安穩就好。”雲歲輕輕笑道,便讓人将早點拿給謝年。
謝年想起自己因為結親一事備受打擊,而忘記告訴對方自己還有要事在身,他說道:“少家主,我下山是有要事的,但是既事因我而起,我絕不會逃避,但是在此之前,我需要先完成我的任務。”
雲歲在思考其中的真實性,他半信半疑:“不知公子可否将事情告訴我,或許我能夠幫上忙也未嘗可知。”
謝年思索片刻,還是将事實托盤而出:“在我幼時,有一夥人,坑害我娘親師長衆人,我十幾年如一日刻苦修煉,就是為有朝一日,能夠手刃仇人。”
雲歲垂首,不知在想些什麼,半晌,他抿了一口茶微微一笑:“不知公子仇人姓甚名誰?”
“我不知道,”謝年喪氣的說道,“那年我才五歲。”
“那可還有其他線索?”雲歲繼續笑問道。
“火龍槍,”謝年說道,“這是我娘親的武器,至今下落不明,隻要查到火龍槍的下落,那就一定能順着下去找到殺害我娘親師長的歹人!”
雲歲随機說道:“那公子将火龍槍的模樣大概與我說一下,我叫人畫出來拿去尋找。”
謝年目光忽肅然起來,他起身,朝對方拱手,誠懇道:“若少家主能助我手刃仇人,我必當以死護少家主一聲平安。”
“公子言重了,此事以後再說吧,”雲歲仍是保持着一副得體微笑,“我們也未必能幫上什麼忙?”
謝年實力不俗,若是其仇家,更不知是何實力。
未知情況,還是不要妄下斷言。
且先隔岸看看情況。
卻說等吃完早點,雲歲到畫室根據謝年的描述畫好火龍槍的大緻樣子,随即便讓謝年自己遊玩,而自己則回到書房處理事務。
而此前被打得落花流水的雲央見到謝年,上前拱手緻禮:“不知道可否求公子再指點一二?”
謝年看看對方神情,不像假的,随即點了點頭:“行。”
兩人來到後院中,謝年讓對方先出手。
這次雲央換了武器,手裡拿得是一柄輕刀。
見狀,謝年似乎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果然,下一刻,那花花亂亂的刀法落在謝年眼中,謝年一隻手直接拍在臉上,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雲央看見對方如此動作,他小心問道:“可還是不行嗎?”
“你還是用劍吧,”謝年沉默了良久,欲言又止,醞釀了許久才說道,“我早先隻是不知道你們山下的人水平都是這樣,之前我話說重了,你繼續練劍吧,其他的……更不适合你。”
雲央常年沒表情的臉現在已經幾欲要被說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