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見面的次數一個手掌就能數得清,即使真有破綻也輪不到殷若雲發現。
清溪總覺得有什麼東西被她忽略,但一時半會兒又想不起來忽略了什麼。
清溪心頭隐隐不安,殷若雲對她惡意太大,若殷若雲真是穿越者,誰也無法保證這人會做出什麼事情。
畢竟,現在的殷若雲隻是搞出來一對工業用品,沒有涉及炸藥等殺傷性大的熱武器。
如果殷若雲有朝一日真的喪心病狂了,這個好不容易安穩下來的天下将又一次陷入戰火之中。
屆時,所有人都無法幸免。
必須要找個機會試探殷若雲,如果她不是穿越者還好,若是…隻能将所有事全部告訴娘親爹爹,由他們定奪了。
殷清淮見清溪的神色變化莫測,屈指輕叩書案,将兩個孩子的注意力集中過來,目光在清溪和謝聽瀾身上來回逡巡。
“殷若雲此人邪性得很,你們倆以後不要接近她。”
謝聽瀾一直靜默不言,但垂落在腿邊的手卻緊握成拳,一雙黑沉深邃的眸子寒光重重,壓抑着某些破土而出的情緒。
“我明白的,殷三哥你放心,有我在不會讓殷若雲接近清清。”
少年聲音清冷淡漠,卻透露着無法忽視的堅定,一如當時被追殺在殷清淮面前做下承諾的模樣。
清溪:“......”
不是,她才剛計劃好怎麼試探殷若雲來着,你們這副鄭重其事的模樣是個什麼鬼?
清溪本想抗議,視線觸及兩人的目光時愣住,毫不猶豫地将到嘴邊的話吞了回去。
刺殺一事的陰影太大,無論是殷清淮還是謝聽瀾,都将她本人看得千斤重,已經默契地想将所有的風雨和危險隔絕在外。
清溪說不清是個什麼心情,小小的一個人發出一聲長歎,慢悠悠地踱步到殷清淮跟前,乖巧地等他完成手頭上的事情。
“你想做什麼?”
殷清淮總覺得清溪天天不是吃就是玩,不是玩就是睡的小孩兒,突然這麼安靜十分詭異,似乎有什麼糟糕的事情即将發生,目光詭異地看向清溪。
殷清淮的想法用“孩子靜悄悄必然在作妖”來表述或許更加貼切,可惜,他現在沒心情想那麼多。
“不做什麼呀,等小哥嘛。”
殷清淮一抖,搓搓小臂上乍起的雞皮疙瘩,“有話快說,不然一會兒回府别在路上吱哇亂叫哦。”
清溪輕哼,“一會兒去才常氏的鋪子看看嘛,之前大哥送我的香胰子就要用完了,我想再去買點兒來。”
聽到這話,殷清淮松了口氣,他本就想去那邊看看,完全與清溪的提議不謀而合,沒有拒絕的必要。
殷清淮加快手下速度,沒一會兒就把所有事情處理完成,帶着清溪和謝聽瀾浩浩蕩蕩地前往常氏店鋪。
兩家店鋪離得不算遠,不過幾步路的距離,清溪遠遠就看見常氏店鋪門口排的幾乎蔓延到街尾的長龍,不由詫異地眨眨眼。
她知道肥皂、玻璃等物的出現必然廣受青睐,當見到如今的陣仗還真的十分驚奇。
剛走到店鋪門口,就見一個神情倨傲的夥計揮手趕人,“今日肥皂已賣完,各位明日再來吧。”
“怎麼又賣完了?我們都排了三天了,你們為什麼不多做點兒?”
“是啊,宵禁解除後我就來排隊了,結果還是沒有買到,你們店裡怎麼把送上門的生意往外推?”
怨聲載道中,一行衣着華貴的女眷從馬車上下來,在衆人簇擁之下走進店鋪,剛才那個神情倨傲的夥計見到他們,眼睛陡然一亮,谄媚地弓腰迎了上去。
“王夫人,您終于來了,您要的東西小的都給您裝好,您要上去看看還是小的親自送到您府上?”
“難得來一趟,上去看看吧。”
夥計谄媚地領着王夫人一行上了二樓,隻留下外面排隊的人臉色難看。
“你們什麼意思?每天都是這樣,明明還有非說東西賣完讓我們離開,憑什麼啊,我們也要上去買東西!”
“對啊,憑什麼,我們天天排隊都買不到,他們不排隊也就算了,還能進店挑選憑什麼啊?”
夥計聽見有人喧鬧,快步出門卻不安撫,将幾個高聲喧鬧之人一一記住,睥睨衆人,“你們知道剛才上去的貴人是誰嗎?是定北侯夫人,你們這群人溜須拍馬都比不上人家,還上想去看看,看個屁,趕緊滾。”
話音落,喧鬧聲響成一片,夥計臉色難看,“趕緊滾,誰鬧我們店裡的東西就不賣給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