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謝子軒挑眉,卻忍不住彎了唇角。他想起沈淮竹當時一邊無奈地重新溫奶,一邊低聲笑他“Alpha也有笨手笨腳的時候”,語氣裡卻全是縱容。
壁爐裡的柴火爆出一聲輕響,火星濺起又落下。謝子軒看着沈淮竹彎腰給壁爐添柴的側影,羊絨衫勾勒出清瘦卻挺拔的線條,忽然覺得胸口被什麼東西填得滿滿的。他們是法律上的伴侶,是謝念安的父親,更是彼此生命裡最熟悉的存在——他知道沈淮竹胃不好,早餐必喝熱粥;沈淮竹知道他熬夜時需要黑咖啡,卻總會偷偷換成熱可可。Alpha的強勢在沈淮竹面前總會不自覺收斂,而沈淮竹的溫和,也隻在他面前露出不加掩飾的笑意。
“先生,”沈淮竹添完柴直起身,走到他身邊,“外面雪大,今晚就别回主宅了吧?和我跟念念一起睡?”
謝子軒心髒猛地一跳,擡眼看見沈淮竹眼裡的期待,像個邀伴的孩子。他想起無數個沈淮竹留他在偏院過夜的夜晚,兩人擠在沙發上看老電影,念念睡在中間,小手一邊拽着他領口,一邊揪着沈淮竹的袖子。窗外風雪呼嘯,室内卻暖如春日。
“好。”他聽見自己回答,聲音裡帶着連自己都未察覺的溫柔。
沈淮竹笑起來,眼睛彎成好看的月牙,伸手替他拂去肩上不存在的灰塵,指尖不經意擦過他頸側。這次兩人都沒躲開,溫熱的觸感像投入湖心的石子,漾開一圈圈細微的漣漪。
謝子軒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笑臉,忽然覺得,十年前那個雪夜遞來的暖手寶,早已在時光裡焐熱了兩顆心。所謂Alpha與Beta的界限,所謂主仆與伴侶的模糊,在日複一日的相契裡,早已化作無需言說的默契。就像此刻壁爐的溫度,無需刻意宣示,卻實實在在地溫暖着彼此。
他拿起那支刻着“軒”字的鋼筆,在行程表空白處随手畫了個歪歪扭扭的暖手寶,旁邊添上一行小字:“十年前的債,用餘生來還。”
窗外雪還在下,但謝子軒知道,有些溫度,早已在彼此心底,落定成永恒的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