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廚的抽油煙機嗡嗡作響,沈淮竹把最後一摞盤子推進消毒櫃時,後頸的皮膚突然泛起一陣細密的癢。他下意識地揉了揉——作為Beta,他本不該有這種莫名的生理反應,除非……他擡眼望向靠窗的卡座,謝子軒正慢條斯理地切着牛排,銀質刀叉在燈光下泛着冷光。
這是謝子軒連續第三周出現在這家餐廳。作為Beta,沈淮竹對信息素向來遲鈍,可每次這個男人出現時,空氣裡總會彌漫開一種難以形容的壓迫感,像山雨欲來前的沉悶。他說不清那是什麼,隻知道謝子軒看他的眼神,總像在透過他,看某個遙遠的影子。
“沈淮竹。”
被點到名字的瞬間,沈淮竹手裡的托盤晃了晃。謝子軒不知何時走到了後廚門口,西裝外套搭在臂彎裡,白襯衫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線條分明的手腕。沈淮竹注意到他左手虎口處有道淡疤,像道褪色的閃電。
“你母親的檢查報告,”謝子軒遞過個牛皮紙信封,“我讓相熟的醫生看過了。”
信封很沉,沈淮竹接過來時指尖微顫。他知道Beta在社會資源鍊裡的位置——不上不下,既沒有Alpha的天然優勢,也缺乏Omega被保護的特權。母親的病像塊巨石,壓得他快要喘不過氣,而這個突然闖入的Alpha,卻總能輕易遞來他夠不着的繩索。
“為什麼幫我?”他終于問出了口,目光落在謝子軒領口的銀質領帶夾上,那上面刻着個極小的“謝”字。
謝子軒沉默了幾秒,窗外的雪光映在他側臉上,削薄的唇線顯得有些冷硬:“我弟弟也是Beta,”他頓了頓,聲音低了些,“當年沒熬過去。”
沈淮竹的心猛地一沉。他想起謝子軒第一次在雪夜遞給他銀行卡時,眼裡那一閃而過的痛楚。原來不是憐憫,也不是對Omega的本能關照,而是……同病相憐的投射。作為Beta,他太清楚這種“不上不下”的困境——沒有信息素的加持,所有努力都顯得更加笨拙,也更易被忽視。
“下周有個臨床實驗名額,”謝子軒掏出手機劃了幾下,屏幕亮光照亮他微蹙的眉,“在私立醫院,費用全免。但需要家屬簽字。”
“我去!”沈淮竹幾乎是脫口而出,随即又意識到自己的失态,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