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宴會廳時,氣氛已經有些微妙。謝老爺子敲了敲酒杯:“既然人都回來了,那就說說吧,子軒,你跟淮竹到底是什麼關系?”
所有目光再次聚焦過來。沈淮竹感覺到謝子軒的手在桌下輕輕碰了碰他的手背,雪松香裡帶着安撫的意味。他深吸一口氣,正要開口,卻聽見謝子軒先一步說道:
“淮竹是我很重要的人。”
Alpha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整個宴會廳。沈淮竹猛地擡頭,撞進謝子軒深不見底的眼眸。那裡沒有平日的克制,隻有坦誠的認真,像雪夜初霁時的天空。
謝老爺子盯着他看了很久,忽然放下酒杯,笑了:“重要的人……也好。”他示意管家,“去把我那瓶82年的拉菲拿來,給淮竹也滿上。”
水晶杯被斟滿酒液,沈淮竹看着杯中晃動的光影,後頸的皮膚燙得驚人。他聽見謝逸風在對面低笑,聽見叔公們低聲議論,卻都像隔着層毛玻璃。他唯一能清晰感知的,是身邊謝子軒身上逐漸平複的雪松香,和自己胸腔裡,那聲幾乎要沖破喉嚨的、錯位的心跳。
晚宴結束時,謝子軒送他到停車場。雪已經停了,月光灑在老宅尖頂上,像覆了層銀霜。“剛才的話……”沈淮竹忍不住開口,卻被謝子軒打斷。
“我說的是實話。”Alpha靠在車門上,月光勾勒出他削薄的唇線,“重要的人,不止一種意思。”他頓了頓,從大衣内袋掏出個絲絨盒子,“給你的。”
打開盒子,裡面是枚銀質胸針,造型是片雪松香的葉子,葉脈處嵌着細小的碎鑽。沈淮竹拿起胸針,冰涼的金屬觸到指尖,卻仿佛帶着體溫。
“明天送你去車站,”謝子軒看着他,眼神溫柔,“放假好好休息,别總想着打工。”
車子駛離老宅時,沈淮竹回頭望去,哥特式建築在後視鏡裡漸漸縮小,像個遙遠的夢。他低頭看着掌心的胸針,銀葉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忽然想起謝子軒說“重要的人”時,眼底映着的燭火。
或許作為Beta,他永遠無法完全理解Alpha信息素裡的深意。但此刻,他摸着後頸光滑的皮膚,第一次覺得,有沒有腺體并不重要。
因為那個總帶着雪松香的Alpha,已經用他的方式,在他心裡,刻下了比任何信息素都更深刻的印記。
而謝子軒坐在書房裡,看着窗外沈淮竹家方向的燈火,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着左手無名指上的鉑金戒。他想起晚宴上沈淮竹泛紅的耳根,想起他攥着胸針時認真的眼神,雪松香裡,終于不再掩飾那絲名為“喜歡”的熱意。
這場在老宅銀燈下揭開的秘密,終将在寒假的漫長時光裡,随着南北兩地的距離,發酵成更熾熱的共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