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的寒氣順着老宅雕花窗棂的縫隙滲進來,在沈淮竹握着銀質餐刀的指尖凝成霜意。他正将松露薄片均勻鋪在煎蛋上,刀刃劃過黑褐色松露時,迸出細碎的香氣,卻蓋不住心底泛起的酸澀。廚房頂燈下,他後頸Beta腺體處的皮膚平整光滑,在冷風中微微發緊——這是獨屬于Beta的印記,昭示着他在這等級森嚴的世界裡,既無Alpha的威懾力,也無Omega的吸引力。
“淮竹,二少爺說今天的咖啡要換成藍山。”李伯佝偻着背走進廚房,銅制鑰匙串在他腰間叮當作響。這位在謝家服務了二十年的老管家,此刻看他的眼神裡帶着幾分憐憫,“說是Omega醫藥的大小姐愛喝這個。”
沈淮竹切松露的手頓了頓,刀鋒在瓷盤上劃出刺耳的細響。他記得謝子軒曾經說過,哥倫比亞咖啡的果酸最能中和雪松香,說這話時Alpha倚在餐廳窗邊,晨光為他的側臉鍍上金邊,語氣裡帶着不經意的親昵。可現在連這點喜好都成了過去式,就像他們之間悄然變質的關系。
“知道了,李伯。”沈淮竹将煎蛋裝盤,白色瓷盤邊緣描着的金線在燈光下晃得人眼疼。他餘光瞥見後廚牆上的電子鐘——07:28,謝子軒每天七點半準時出現在餐廳。這個精準到分鐘的習慣,如今卻成了懸在他頭頂的鍘刀。
端着骨瓷咖啡杯走進餐廳時,晨光正斜斜地照在謝子軒身上。Alpha穿着深灰色定制西裝,領口别着一枚新換的翡翠領帶夾,在陽光下泛着冷冽的光。他垂眸翻着财經報紙,襯衫袖口露出半截銀鍊,那是沈淮竹從未見過的配飾。在他對面,坐着一位身着珍珠白套裝的Omega女性,她正用鑲鑽的咖啡匙輕輕攪拌杯中的藍山咖啡,動作優雅得如同精心排練過。
“論壇的事,你不用去了。”謝子軒突然開口,報紙翻過的聲音沙沙作響,“我會安排其他人代替你。”
烤箱的提示音在這時尖銳地響起,驚得沈淮竹手中的咖啡杯晃了晃,深褐色的液體在杯壁上留下蜿蜒的痕迹。他看着謝子軒将手機随意放在桌上,屏幕亮起的瞬間,“Omega醫藥千金晚宴邀約”幾個字刺得他眼睛生疼。那位Omega女性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着杯口:“謝總考慮得真周到,學術論壇那種場合,确實需要更......合适的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