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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村中雜事(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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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寶。”

周翰之開口喚道,音色略有幾分低沉。那雙漆黑如墨的眼中落着林樂鈞的影子,緊着眉心甚是疼惜。

“多日不見,你消瘦了。”

一擡手,便想要觸碰眼前人。

林樂鈞有些嫌惡地向後推了一步,冷冷斜睨着周翰之,毫不客氣地答:“秀才郎倒是令人刮目相看,一朝飛上枝頭,教我險些認不出來了。”

譏諷之意溢于言表。

這番倒是出乎意料,周翰之實在沒想到,昔日那個任他擺布的林小寶,笨嘴拙舌的,如今竟會牙尖嘴利的出言反擊了。

動作停滞在半空,握了握拳,最後隻得難堪地收了回去。

“我知道,你心中有怨怼,恨我棄你而去,轉身就投奔高門大戶。卻不知道,我心中實在有苦難言。”

他垂眼自嘲:“身為一介寒士,命如塵芥。背負亡父亡母之遺願,我便是朝夕不分的閉門苦讀,也隻能混得個秀才名分。如何都比不上那些世家子弟出身顯赫,從來不用為衣食擔憂。為了前程,我隻能倚仗王員外的解囊相助。”

“臭不要臉!”

林樂鈞指着他的鼻子道。聽這厮為自己的卑劣行徑狡辯了半天,實在是忍無可忍了。

“小門小戶就出不了狀元嗎?真是讓全天下的寒門貴子笑掉大牙了。你哪兒來的什麼狗屁苦衷,分明就是貪圖王員外府上富貴,這才攀上了王家小姐,在我面前裝什麼相?”

照理說,聽到這通怒罵,尋常人多少都會覺得羞愧。

而這周翰之卻連眼睛都沒眨一下,隻是凝眉歎息。

“定下婚約這麼些年,原以為小寶與我心意相通,明白我内心的苦楚。卻不承想,你竟也隻看重那無謂的名分……”

“你還有臉提婚約?”林樂鈞隻覺得有一股怒火從腳底直達天靈蓋。

“我且問你,當初那婚約是誰提出的,又是誰裝出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樣,腆着臉皮求我阿娘定下的?說的比唱的還好聽,跟攤甩不開的爛泥似的,我瞧那戲樓裡的唱角兒都不如你會演!”

周翰之面上雖然照舊,仍是做出一副情真意切的悲苦模樣。背後持着紙扇的手,卻被捏得指節發白。

“……罷了,你不懂我的難處,我不怪你。隻求往後的日子你和能平安喜樂,我便放心了。”

字字句句說的也是情真意切。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

林樂鈞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對于這種臉皮比城牆拐角還厚的家夥,想要他覺得難堪羞恥,怕是沒那麼容易的。周翰之利欲熏心,隻有觸動當下的利益,才能讓他卸去那張虛僞得令人作嘔的假面。

“前日得知你落水的事,我心中挂慮不已。如今見你身體康健,神容煥發,便也放心了。不過——”

周翰之頓了頓,倏地看向林樂鈞,放緩了聲音探問道:“這好端端的,怎麼就掉進河裡了?”

林樂鈞面色一沉:終于憋不住了。

此言一出,方才的什麼關懷,什麼苦衷,統統都是些虛與委蛇的屁話。

薄情寡義如周翰之,他向來将名利看得比臉面還重。

若林小寶之死與他毫無關系,為了自己的前程,他是如何都不可能冒着被王家小姐發現的風險,請人來這巷子裡獨自相見的。

試探林樂鈞是否還記得自己被人推入河中的情形,恐怕才是這厮的真正目的。

“秀才郎剛得了門好親事,又被未來嶽父日日接送着去書院修習,怎就忽然得空關心起我落水的事來了?”

林樂鈞挑了挑眉,“可是壞事做盡了,覺得問心有愧?”

周翰之面不改色地答:“小寶這是什麼話,我們畢竟曾有婚約在身,又在一間屋檐下同住這麼些年。雖然分道揚镳,我卻也願稱你為一聲阿弟,自然是挂念着你的。”

林樂鈞冷笑出了聲,譏诮道:“你挂念我?這話若是被王家小姐聽去了,不知該作何感想。”

“梓青是個明事理的姑娘,向來賢良淑德,不會無理取鬧的。”

周翰之眼神冰冷,“啪”的一聲啟扇,頗有深意地道:“況且,你我之間隻有清白二字可言。除非有人要從中作梗,故意惹得場面難看,我自然也會為了名節,不惜一切代價。”

林樂鈞沉默不語,隻直直盯着周翰之看了一陣,忽然幽幽開口道:“我是如何掉進河裡的,你當真不知道?”

“這……我怎會知道?”

周翰之表情微僵,提起嘴角強顔歡笑:“小寶又在犯傻了,那日與你分别後,我便乘車上路了,何從知曉後來你落水的事。”

林樂鈞輕飄飄地又道:“那聽說了我這一遭沒死成的消息,你心中可還痛快?”

周翰之愣了一下:“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林樂鈞看着他手中折扇上“本性青松”的題字,隻覺得無比諷刺。

“如若我沒記錯的話,定親時的婚書文牒還在我家中放着,還有村中宗老的指印為證。隻要咱們的婚約還作數,你與那王家小姐便怕是難成眷屬。”

周翰之斂去了笑容,面色立時也陰沉了下來。

“你竟敢威脅我?”

他惱羞成怒,咬着牙上前,朝着林樂鈞更近了一步,兇相畢露:“你一個破落戶,和你娘無依無靠,隻能賣幾個臭燒餅勉強過活,當真就覺得能鬥得過我?”

這是見場面已經鬧到了這種地步,索性連裝也不裝了。

林樂鈞死死攥着袖中的石頭,一字一頓地道:“剛才你說不惜一切代價都要保住名節,現在我便告訴你,我亦是如此。破落戶又如何,我光腳可不怕穿鞋的。”

說到這裡,他雙眼通紅地頂着周翰之兇相畢露的目光,略顯稚氣的臉上未露一絲懼色。

“就如同這次我死裡脫生一樣,你若敢動我阿娘一根毫發,我便是豁出性命,也定會讓你付出代價!”

周翰之臉色鐵青,怒道:“看在從前的情分上,我奉勸你一句,識時務者為俊傑。”

“我從來都不是什麼俊傑,”林樂鈞道,“莫非你忘了,我有癡症,本是個腦子裡缺根弦的傻子。”

周翰之定了定神色,冷冷地道:

“你也知自己是個傻子,你阿娘也隻是個叫賣燒餅的尋常農婦。你我之間本就天壤之别,又何必執着于從前的婚約不肯罷休?”

“天底下怎會有你這樣的無恥之徒,”林樂鈞火冒三丈,罵道:“遇上我阿娘之前,你也隻是個在城外快被凍死的乞丐,癞蛤蟆插兩根毛就當自己是天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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