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比較簡單。陳禾用剁椒蒸了些小芋頭和山藥,又添了道清炒白菜,便算作是兩人的午餐。
雖是素菜,但剁椒鮮辣可口很是下飯,陳禾都忍不住多吃了半碗飯。虞秋更是吃得頭也不擡,吃完還要感歎兩句,還活着真是太好了,能吃到如此美味。
下午沒什麼活動,兩個人就懶洋洋地躺在椅子上曬會太陽。
溫暖祥和的環境最會催生困意。陳禾有點昏昏欲睡,他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眯着眼拿過一個草帽,準備蓋在臉上歇會,就聽得外頭有人喊他。
原本是要來通風報信的,可王鐵山一看虞秋也在,莫名就有點慫,隻好站的遠遠的小聲喊陳禾的名字。
雖然不知道他有什麼事,陳禾還是站起身來走過去,“鐵山哥啊,有什麼事嗎?”
王鐵山便同他講了徐梅的事。
一聽有人可能要誤會他跟虞秋的關系,還會到處宣揚,陳禾眨眨眼,“鐵山哥你不會也這樣想了吧?”
“不不不,”王鐵山連連搖頭,“我就是有點好奇……”
那就是當他面不好說出來。
有人要說閑話,陳禾在提出要跟虞秋同住的時候就想過這點,此時一點也看不出慌張,語氣平靜,“他就是我一個遠方親戚,之前讨生活沒辦法了,才來投奔我的。”
是這樣啊。王鐵山讷讷點頭,也不知信沒信,“反正,反正你知道這話不是我傳出去的就行。那我先走了。”
等陳禾回到位子上,虞秋睜眼看他,“怎麼了?”
陳禾就講給他聽,末了笑笑,“他可能覺着我倆要成親吧。”
然而虞秋的反應卻不如他所料,嘴巴張成一個大大的圓,比他吃飯時還激動。
“成,成親?!怎麼,我們,你不是、不是男的嗎?”
什麼意思?陳禾也有點懵,“我是哥兒啊,你原來不知道嗎?”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也不知道是誰先意識到不對,一個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一個臉都紅了。
臉紅的是陳禾,他純是給氣出來的,他瞪着虞秋,“你什麼都不知道就同意跟我住一起?上次還,還抱我!”
那我以為是好兄弟呢……虞秋不敢說話,他看過同性小說,知道這個詞什麼意思。
怪就怪在他自己也沒問過這裡的常識,覺得兩個人外表都是男性,住一起很正常啊,搭夥過日子有什麼的,誰知道這裡的“搭夥過日子”是另一個概念!
難怪那天那個嬸子瞪我來着。
虞秋回想起王翠荷來的那會,他留在院子裡莫名其妙接收了一通年長女性的審視,還以為自己打擾人家聊天了,特别自覺地跑到後院看雞,原來是在看小輩的對象合不合格!
誤會啊,虞秋有點頭痛。
雖然他本來也不是特别直,如果誤會對象是陳禾的話,好像也沒什麼不行……不對,自己的清白在不在沒什麼關系,但他不想莫名其妙要給陳禾的清白貼上污點,那是必然不行的。
而且,他不想被趕走。
虞秋深吸一口氣,“真的對不起,這件事是我的問題。你想怎樣處置我都接受。”他半蹲下身,單膝跪在陳禾身前,眼皮耷拉看着可憐,“我家鄉沒有哥兒這樣的……不是存心想騙你,陳禾,對不起。”
真想讓他走開。陳禾臉蛋鼓鼓,但看這人一副要被抛棄、馬上就能眼淚汪汪的樣子,胸口堵着的氣散了點。
陳禾拿腳尖踢他,力道不重,“走開點,擋着我太陽了。”
“喔。”虞秋往後退了點,“你生我的氣了。”
懶得理他。
陳禾閉着眼,片刻後又問道:“那你現在呢?要走還是怎麼樣?”
虞秋一直看着他,見他願意搭理自己,馬上回道:“我不走!”
見陳禾要捂耳朵,他聲音低了點,“我還沒給你曬柿餅呢……”
就知道吃。
陳禾現在睡也睡不着,男人就是讨厭。
他一下掀開眼皮,故意惡聲惡氣地沖着虞秋說:“褲子都髒了,到時候誰洗?去後院喂雞去!”
這是原諒他了!他可以留下!
虞秋雙眼發亮,“我洗!我現在就去喂雞!”雖然本來他也是自己洗褲子。他原本還想表現表現,說:你的褲子我也可以洗!可知道身份有别後,他覺得這話說出來像是性騷擾,就不敢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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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幾日,虞秋都有點不敢和陳禾說話,怕他生氣。直到藕粉曬好了,兩人才又回到了之前的相處模式,開始研究這個新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