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點點頭:“往日就聽聞書瑤說你筆墨好,今得郡主之畫,老夫之幸也。”
許蔓嘴上謙虛道:“謬贊了,禦史大人不嫌棄就好。”内裡卻嘀咕着,還算這老頭識貨,看來王安是個愛才之人是真的,竟對她也如此和善,比對親女兒王氏的态度和善多了,王安說不定是個好人。
衆人看了畫,亦是頻頻點頭認可,趙疏影郡主果真是個才女,王禦史對待人才,不論男女,這愛才之名又添了幾分敬意。
趙書瑤卻扁嘴思索,“我何曾在祖父面前說趙疏影筆墨好了,不過是時時埋怨父母親總拿她跟趙疏影比較......”
接着,朝中同僚按照品級高低,依次上前拜壽。
許蔓退出正廳,移步去宴席,落在後面的趙書瑤突然快步上前拉住了她,低聲道:“蔣将軍來了!”
許蔓回頭看時,蔣韓楊大步跨進了正廳的門檻,沒有看見她。
王氏帶着趙書瑤和許蔓仍回主桌落座,王氏時不時提點趙書瑤言行舉行,囑咐其别在衆人面前失了儀态。趙書瑤一臉不耐煩地聽着,許蔓默不作聲,隻管喝茶。
安平伯爵府夫人劉氏出來便看見了許蔓,回到席上便跟鄰桌林府的夫人打聽。
“王禦史的庶女身邊的姑娘是誰?她什麼時候又生了個姑娘?”
“聽聞是安德王的嫡長女,是其正妻所出。”
“可他那嫡長女不是說病得快要死了嗎?因此蔣家還上門退了親。”
“确是如此,據聞王氏日夜服侍,每日吃齋念佛為她祈福,四處尋找名醫為其醫治,也許感動了上天,還真給她找着了一位遊曆經過京城的神醫,隻吃了一副藥,昏睡了一覺,第二天便活蹦亂跳了。”
林夫人說得神乎其神,聲音又大,周圍人不禁側耳傾聽。
安平伯爵夫人頻頻點頭:“是了,這王氏是個好的,竟能做到如此賢德,對她簡直要比親生女兒還要好,剛剛經過時,還聽聞王氏數落着親女兒呢,我還看那郡主穿戴都勝親生女兒一籌......”
林夫人附和着:“是啊,你看趙郡主那身量,那氣色,往日一丁半點的病弱都不曾看出,一看就是個好生養的,這麼好的姑娘,不知誰家有這福氣咯。”
前桌的國公夫人朱氏聽聞也擡眼朝許蔓看去,隻見郡主面色紅潤,眉眼出挑,小嘴若朱櫻,卻是一點也不見病态樣了,怪不得清兒非鬧着求娶她,不肯再相看其它姑娘,可見自古紅顔禍水十分真,且清兒還未謀得功名,還是作罷了。
同樣聽了林夫人一番言語的張氏見了朱氏臉上之色,便猜着十分八分了,輕聲說道:“人病了這麼些日子,哪能說好就好,就算這會兒好了,這病了二十年的身子也是有病根在的,又不知何時又發病了,夫人别被诓了去。”
朱氏喝下一口茶,說道:“是清兒沒有福氣。”朱氏知張氏向來長舌,且大夥都伸着脖子聽呢,她一個國公夫人萬不可做如此掉價之事。
安平伯爵夫人又說:“若真是如此,為何蔣家還要退婚?”
“蔣将軍說了,他常年征戰在外,時常命懸一線,趙郡主久病在床,這會兒好不容易好了,才過了幾日好日子,若嫁與他,後半輩子也要擔驚受怕的,生怕誤了趙郡主一生,所以才退的婚。”林夫人回憶着那日蔣将軍在院子裡跟兒子說的話。
安平伯爵夫人點點頭:“沒想到蔣将軍一介武夫,卻是個良善之人,他和趙郡主确是有緣無份的。”
“确是如此。”林夫人也歎息道。
安平伯爵夫人搖了搖扇子,像是喃喃自語道:“也不知安德郡王看得上我麟兒否?”
“夫人是看上她當媳婦了?”林夫人長了一對八卦耳,竟也聽聞了安平伯爵夫人的話,打趣道。
安平伯爵夫人讪笑道:“罷了,我兒子是個不争氣的,怕是配不上的。”
“夫人别急,雖說趙郡主條件是好的,可姑娘已年有二十了,且剛被退了婚,這就另當别論了,若安平伯爵夫人不嫌棄,盡管找個好媒婆說說看。”林夫人是個又熱心又嘴碎的東窗婦,越說越來勁了。
安平伯爵夫人輕輕點頭:“年紀是不打緊的,我麟兒也二十有五了,且郡主也才結束了喪期,被退婚錯不在她,皆是合常理的。”
“夫人真是深明大義,若她能做了你媳婦,也是她這輩子修來的福分了。”林夫人樂呵呵的說道。
安平伯爵夫人眉開眼笑,捏起杯子,笑道:“喝茶,喝茶。”
“好,好,就等夫人的好消息了。”林夫人也舉起杯子回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