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夏南擡起靠在紀風與肩膀上的頭,轉而皺眉看着對方,沒有第一時間察覺到對方沉默的意思,還以為姜姝也和他一樣是被那個組織抓住了。
想到這個可能性,夏南剛要繼續問下去,就聽紀風與開了口,不過隻是在叫他的名字。
“夏南,”紀風與說完這兩個字後又頓了許久,才繼續往下講,“她把藥帶回來了。”
聽到是這個結果,夏南長舒了一口氣,高興地笑着:“幸好幸好。”
在夏南現在的認知中,他以為隻要藥回來了,生存區應該就不會被那個組織逼得多緊。
病毒的事情解決了,他也逃出了那群人的掌控中,那些人手裡應該就不會有什麼籌碼了吧。
夏南正這麼想着,還在說等他們出院了一定要找姜姝好好聚聚,卻聽紀風與又叫了他的名字。
“嗯?”夏南的尾音上揚,聽上去就很開心,,“紀風與,你今天怎麼一直在叫我?”
紀風與看着他的臉,欲言又止。
難得見紀風與還有這樣的表情,夏南伸手戳了戳他的臉:“怎麼了?說呗,還有什麼是我不能知道的呀?”
人在開心的時候往往是最不設防的,電影裡的反派總喜歡在主角得意的時候暗算一手,這樣才能讓人更受打擊。
夏南笑着,卻在之後聽到紀風與的話後再也笑不出來。
看到紀風與的嘴開開合合,夏南整個人都凝固住,仿佛被人迎頭潑了盆冷水。
“什麼?”到了這一刻,夏南還是不信自己究竟聽到了什麼,他試着去讀對方的口型,才敢進一步确認自己聽到的這些,但紀風與不再說了。
假的吧。
夏南又把那個回答在心裡默念了好多遍,念到最後都把自己念笑了,他左右看看:“我知道了,這是你和姜姝跟我開的玩笑是嗎?她人在哪,是不是藏着等着看我的反應呢?”
巡視了一圈無果後,夏南再次看向紀風與,笑容正在一步一步消失。
是了,紀風與怎麼會跟他講笑話呢。
夏南動了動嘴,卻感覺嗓子裡像是糊了坨漿糊,什麼都說不出來。
他試着去相信紀風與所說的,可夾在兩個他再信任不過的人中間,夏南無法動彈。
因為紀風與說,打傷他的人和那個組織現在的老大,就是姜姝。
這話分明不長,夏南卻花了好久好久去理解。
再過了一段時間,夏南才不被上頭的情緒所掌控,他靜靜地望着窗,像之前每次那樣問:“紀風與,你會騙我嗎?”
答案當然是不會。
夏南自己也知道,所以他沒有去細聽對方的回答,隻是自己消化着他知道的這些,卻依舊不能接受現實。
紀風與摟着夏南的肩膀,緊握着對方的手。
夏南從未感覺夜晚有這麼長,長到讓人睜着眼感覺過了好幾個月。
直到簡煜來,看到了兩人像雕塑一樣地坐在床邊。
看到夏南和昨天相比起來像是蔫了的模樣,簡煜早有預料,她順勢問:“他都知道了?”
紀風與輕輕“嗯”了聲。
簡煜沒有多說什麼,隻是開口:“早點知道對他算好。”
“生存區内感染者幾乎都已經被治好了,”簡煜從容地向紀風與彙報着現在的狀況,“說實話,她能做到這步,我很意外。”
夏南靜靜地聽着這話,有些不解地看着簡煜。
“我以為她和你撕破臉,是為了坐上你的位置,卻沒想到她真的會把手裡的藥拿出來。”
簡煜有這樣的疑問實屬正常。
作為隻為了消滅這個世界上剩餘人類而生的組織,姜姝在其中居然會願意做到這一份上。
說是為了殺人,可她到現在為止還在救人。
她和夏南,其實做的都是同一件事。
“先靜觀其變,”紀風與思考了一會兒,“那邊的情況暫時就不必彙報了,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這話是對着簡煜說的。
簡煜隻看着夏南:“沒關系,這是我自願的,不算幫您。”
為了盡快解決現在這裡的麻煩事,紀風與打算提前出院,西區還有太多需要他的地方,夏南聽了,也讓他帶上自己。
他們出院的那天是個漂亮的晴天,夏南打開他的病房門,看到了門口的地面上被人放上了一捧花束。
紀風與走了過來,也看到了地上的花束。
夏南盯着它看了很久,最後才伸手撿了起來。
這不是一捧花,而是簇擁在一起的綠草,更不是一般的草,是隻生長在實驗基地的,54682。
這束草是什麼人送來的,答案很顯而易見。
夏南面色如常地抱住這束草,一張卡片卻忽然歪歪扭扭地掉到了地上。
紀風與把那張卡片撿了起來,讀出了上面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