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沒說完，平愈的嘴就被混天绫封住了。哪吒尤嫌不夠，還将手也堵上女孩的嘴。他嫌棄道：“好了好了，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平愈眨眨眼，唔唔唔唔。

男孩将她單臂抱住，兩腳往下一踩。

瞬時，兩輪金光浮現在哪吒腳底。金光疾旋，化作兩輪火圈在燒，将男孩穩穩托起。平愈用力抽出被壓在男孩懷中的手臂，扒下了自己嘴上的混天绫。她好奇地問：“這是真的火嗎？”

平愈從小看動畫片的時候，就一直想知道這個問題：風火輪的火看着這麼猛，到底燙不燙腳啊！

哪吒似笑非笑。他将左腳隔空一踢，一枚火輪便飛到了平愈面前。男孩問道：“要不你自己試試？”

外焰灼熱，燙得女孩額角生汗。

平愈連連搖頭：“不用，不用。”

她肚子不餓，還沒有饞蹄花的想法呢。

打鬧間，風火輪帶着他們來到半空。

石盤沒入雲端的部分也呈現在了二人眼前：

它上分四層，一層有六個圓孔，中央鑲嵌着一枚暗淡的琥珀。

“咦？”哪吒發出歎聲，他端詳着石闆奇怪道：“這裡怎麼有一個孔被填上了？起先我來時還沒有呢。”

平愈聞聲，順着哪吒的目光朝盤面望去。果然，正如男孩所言，外盤的六枚圓孔中，其中有一枚已經被占滿了——其間染了一團青色，如燃料滴入進去那般。她傾身仔細查看，發現占據在空中的，是一簇小小的火光。這些火焰渺茫，仿佛會因為一次不經意的吐息而熄滅，色彩绮麗，猶如夜間磷火。因她貼得近了，一些微末之處也可以查看清楚。

平愈發現每個圓孔旁邊，都一些劃痕。

“是字嗎？”她推了推哪吒，喊來對方也幫自己看看：“還是什麼圖案。”

線條歪七扭八的，像小孩子的塗鴉畫。

哪吒摸着下巴，皺眉凝神，似乎是在思考該如何解答平愈的提問。

半響，他放棄了———

“問我師父吧，我還沒學到這裡。”說罷，不待平愈回複，男孩便帶着她往下俯沖。

風火輪速度極快，平愈都能聽見耳旁獵獵的風聲。好在混天绫護在她左右，倒是沒讓她被風刮得太狼狽。

“到了。”剛落地，平愈就感覺自己被擡起來了，

“你自己去問吧。”

句話後，哪吒将平愈如木頭般，朝着自己的師父扔了過去

正有話要說的太乙真人：......

這孩子，還真有勁。

他拂塵一甩，軟和的白須便将平愈柔柔地裹了進去。女孩有些暈頭轉向的，沒等自己平複好，隻聽太乙真人問朝她道：“孩子，你的八字是什麼？”

“癸亥癸亥癸亥癸醜”

平愈下意識報出。

“咦~”踏着風火輪同時飛來的哪吒，聽了平愈的話後皺起了鼻子：“你怎麼這麼多水呀！”

“什麼水？”平愈被他沒頭沒尾的話弄得不解，她環顧四周，問：“你在說這裡嗎？”

“笨！”哪吒咂舌，借她被拂塵裹得無法動彈，男孩趁機伸手彈了對方的額頭：“在說你的命格。”

太乙真人看了哪吒一眼，心想這正是考校徒弟的好機會。“哪吒。”他撫上長須，半阖着眼睛開口道：“四柱神煞，八字命理你也學了不少時日。接下來的，為師聽你來解。”

抽考啊！？平愈在旁聽着，睜大了眼睛。她以為修行隻用學術法與武技，沒想到連蔔算都要學。

文理兩手抓，當神仙也很卷……

哪吒也不想被師父抽查，他吐了吐舌頭，老老實實解道“天幹四癸水，地支三亥水，醜為濕寒之土。全局無火，無木疏水，無金生水，形成“水勢滔天”之象。”

男孩看似侃侃而談，實則眼神不斷瞥着身為考官的太乙真人。見師父點頭認可，他才繼續：“水主幽冥，過旺無制則陰水橫流，鬼魅常随。”

旁聽的平愈，明白了哪吒話裡的意思。男孩在說她五行不全，命中隻有水這一行。水通幽冥，所以平愈才會頻頻招鬼。

不過她不明白，為什麼太乙真人要在這時，叫哪吒幫她解命呢？

“時柱癸醜，醜為“鬼門”。癸水覆之，形成……”哪吒說到這，頓時明白了太乙真人的用意。他眸光閃爍，聲音漸漸弱了下來。平愈聽得正認真，見哪吒不繼續了，她竟然也有了連續劇戛然而止的心癢感。女孩急急追問：“形成什麼？”

哪吒看了她一眼，伸手薅住了女孩的後頸。

平愈被他重新轉向那輪石盤，聽他的結論自耳旁清晰地響起：

“形成陰水鎖鬼門。”

…啊？

平愈望着石盤，眨眨眼睛。

如果在她識海中存在的水，是如哪吒所說是來自幽冥的陰水的話。那麼這伫立在水中的石盤就是———

“這是鬼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