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寅時初,周言摸着黑拿下挂在木架上的外衣,穿着鞋就悄無聲息的出了房門。
周爹已經将分裝好的野兔野雞放到了驢車上,周言穿好衣服就上前去幫忙。
山羊從抓回來就一直沒吃過東西,加上受傷,瞧着奄奄一息的。
父子兩趕緊将山羊綁着也放上驢車,然後拿着殺豬的尖刀以及砍刀,秤砣和細麻繩拿上就趕車往縣城去。
等安阮睡醒時,他倆都到了縣城城郊了。
今日并不是趕集日,他們來得也早,天才剛蒙蒙亮,街道上也就顯得格外的冷冷清清。
周言交了擺攤的費用,攤位裡有專門賣肉的攤子,他專門挑了一個正對着一家大酒樓的攤位,然後擺上野兔野雞籠子,再将兩張打理的柔順幹淨的赤狐皮毛往邊上一放就算完事兒了。
山羊倒是沒有放下來,主要是現在街上人太少,現殺現賣更好賣,再則也想着要有大酒樓看上了直接整隻買去,也省得殺和賣了。
随着旭日東升,街道上慢慢有了行人。
不是趕集的日子但一大早就有人擺起了攤子,但凡是路過的人都忍不住好奇的駐足觀望一會兒。
眼看着圍着的人多了起來,周爹趁機揚聲吆喝:“山上打的野味兒,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嘞!”
不多時就有人開始問價了,周爹往常沒少做生意,三言兩語就賣成了好幾隻野雞野兔,周言在一旁将兔子野雞綁起來遞給客人,若是遇到要求幫忙打整的,他便手腳利索的開膛剝皮,連肉帶皮毛的一起送出去。
野雞野兔好賣,轉眼就賣了一大半。
狐狸皮毛是個稀罕物兒,價錢不便宜,也就圖個好看實用性不大,尋常人家不會畫大價錢來買,所以放了許久也就賣出去了一張。
剩下那張周言估摸着若是收攤之前都沒人買,回頭就把這皮毛給安阮做個圍脖和手套,等到了冬天用上,免得雙手再生凍瘡。
賣完了野雞野兔,父子倆便轉頭開始了準備殺羊,圍觀的人想看個熱鬧,聚集的人越來越多。
對面剛打開大門的酒樓裡走出來了一個人,看衣着應當是酒樓的掌櫃。他瞧見了這邊的狀況,一眼就看上了那隻山羊。他幾步走上前,開口就問道:“這山羊整隻要了,得多少銀子?”
周爹頓時喜笑顔開的比了個數兒:“得要十兩銀子。”
“掌櫃您眼光好,這山羊可是山上的野物,難得長得又壯又肥,肉質好着呢。”
那掌櫃有些心動了,但他看山羊的腿受了傷,眼珠子一轉就虎着臉壓價:“你這山羊傷成這樣,瞧着可不大好啊,要十兩銀子貴了。”
“我是真心實意想買,這樣吧,五兩如何?”
他一下将價壓了一半,周言眉頭一皺,拔出殺豬的尖刀,也沒吭聲,瞧着就唬人得很。
周爹也是一臉為難:“這山羊可不好抓,我們父子倆為了抓可廢了不少力氣。”
他也不跟掌櫃說虛的,擺手搖頭說:“五兩銀子真賣不了。”
像是在給他打配合,周言一言不發就将山羊拖到一邊,準備抹脖子放血。
“哎别!”
掌櫃是真心想買,他見狀連忙組織道:“八兩,你看八兩如何?可以我就整隻帶走了。”
父子倆互相看了一眼,八兩銀子也正是他們覺得合适的價,隻是他們不能表現得太明顯,周爹猶豫了片刻才為難的說:“成!就八兩。”
這樁生意就這麼談妥了,周言按着酒樓掌櫃的要求将山羊抗到了後廚外的院子裡,一手交錢一手交了貨。
從酒樓出來之前,掌櫃拉住了周言:“我看你們也是實在人,辦事兒也夠爽快,這樣吧,下次你們要是在山上獵到了野物,可以先拿到我這兒來,若是合适我便收了。”
這對他們來說可是個好事兒,周言不帶猶豫的就答應了。
折騰了一早上,帶來的野物總算是賣了個精光,算下來一共賺了十四兩三七文錢。
剩下的那張狐狸皮毛還是沒人買,周言就把自己的打算說給了周爹聽,周爹倒是沒有意見,隻說狐狸是他獵來的,這皮毛他想怎麼處置都成。
兩人沒吃早飯就上了鎮上來,忙活了一早上早就餓了,随便買了幾個餅子應付了一下後,便收拾着東西準備趕驢車回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