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堆未熄,腥油未散,營地中還殘着半席夜宴的餘溫。葉嬌凝提刀直闖中堂,眼皮都不擡一下。
“是誰敢闖我主堂?找死?!”
堂上幾人圍桌吃酒,氣氛松散,見她進來,立刻提刀紛紛跳起。
為首一人膀闊腰圓,滿臉絡腮胡,一雙牛眼正盯着剔下來的豬耳發呆,見勢不對,霍然起身,那便是費長皮。
“哪來的瘋婆子?你他娘——”
話未落音,葉嬌凝“呼”地揮刀。
“唰——!”
她一刀橫掃桌案,酒肉飛天,火星濺眼。桌子“轟”地掀起,酒碗瓷碟炸成一地碎響,豬頭都飛了出去,砸倒一隻銅爐。
費長皮臉色劇變,尚未動手,左右侍衛已然沖來。
一人剛拔出刀,葉嬌凝反手就是一鞘,“啪”地砸臉,鼻骨碎裂,連着倒退三步撞翻燈架。
另一人剛撲到她身後,葉嬌凝身子一矮,腳下一旋,猛地肘撞腰肋——“咔哒”一聲,肋骨斷了仨,那人仰天嘔出酒水與膽汁,滾到桌下抽搐不止。
“攔住她!”費長皮大喝。
四周喽啰一擁而上,有的舉矛,有的抓椅子,有的直接搬起酒壇砸來,喊殺聲混着呼嚷亂成一團。
葉嬌凝冷笑,拎刀便沖進人堆裡,像頭殺紅眼的野豬。
“砰!”她掄圓一腳踢翻酒桌,把兩個攔路的喽啰掀進鍋裡滾了一身臘汁。
“砰砰砰!”她連踹三人,後面有人揮刀,她刀還未出鞘,一甩後肘将那人下巴打得脫了臼。
身後忽地長□□來!
李大山見狀,低喝一聲,手提酒壇砸飛那人,瓷片亂濺,他肩頭也挂了彩,但隻咧咧嘴。
張雲一邊閃躲,一邊從門框扯出一根削尖的木棍,踹翻一凳子就往敵人腿上戳,三下兩下紮得對方滿地打滾。
“媽的……這人真是個煞星!”有喽啰吓破膽。
費長皮終于拔出那柄半人高的大砍刀,整柄烏黑鏽沉,是他昔年割耳請賞的兵器。
“砰!”他一刀朝葉嬌凝後背劈來!
葉嬌凝身子一轉,硬生生用刀鞘架住,火星飛濺,力道逼得她後退半步,腳下石磚都裂了縫。
“好力氣。”她咧嘴一笑,手腕一抖,刀鞘往旁一掃,“铛”地一下将對方刀鋒蕩開,反身一肘砸胸。
費長皮也是悍将,硬吃這一擊,嘴角滲血仍不退,反而嘶吼一聲,擰身反撩!
葉嬌凝眼都不眨,竟是迎頭撞上。
“咚!”兩人胸口對撞,空氣震出一聲爆響。
周圍喽啰一愣:“這人不怕死的啊?!”
費長皮眼神陡變,猛然低吼一聲,竟扛着傷勢挺身再撞!
他肩頭發力,欲将葉嬌凝撞出堂外——卻不料她雙臂如鉗,硬生生卸了他的沖力,随後一個回擺肘擊,“砰”地擊中他側頸!
脖子一歪,血從耳中滲出,費長皮踉跄倒退三步,撞柱而止。
氣還沒喘勻,葉嬌凝已撲身而上,拳如雷轟,三拳兩腳把他打得站都站不住,護心鏡凹陷、肋骨塌裂。
可他到底是刀頭舔血出來的老賊,眼見不敵,忽地仰頭猛噴一口血,竟是故意吐得葉嬌凝一臉!
她側頭避過,卻也微微一頓。
就這空隙——
“吼啊!!”
費長皮怒吼着掄刀反劈!雙臂血脈暴起,刀風如狂雷!
這一刀力沉如嶽,空氣都被劈開了裂痕。葉嬌凝及時側身,肩頭仍被刀鋒劃過,衣布碎裂,露出一截結實肌肉。
“老東西。”她手腕一翻,刀鞘一記橫掃,正中對方膝彎!
“锵锵锵!”
兩人對劈三招。
第一下刀鋒正面撞擊,震得堂柱震顫;第二下葉嬌凝側劈,逼退費長皮半步;第三下兩人刀柄交錯,竟擦出一串火花!
葉嬌凝退了半步,腳下一震,碎石紛飛!
堂中早有喽啰被刀氣震翻,一頭撞上牆壁,癱軟地上。
“不是人……”有人低聲發抖。
費長皮趁勢欺身逼近,戰意高漲,連斬數刀,竟逼得葉嬌凝暫避鋒芒,連退三步。
“哈!老子當年一刀剁過四個巡山頭目,你也想翻天?”
他大喝着舉刀砸落!
這一刀狠辣至極,劈向葉嬌凝肩頸,若是尋常人,早就腦袋搬家。
葉嬌凝卻忽地将刀往背後一插,雙掌齊推,一掌架刀,一掌抽肋!
“砰!”
她生生擋下刀鋒,反借力一記重掌拍在費長皮左肋!
“咔嚓!”
肋骨徹響,連護臂都被震歪。
費長皮噴出一口黑血,怒吼着欲再撲上,葉嬌凝卻已從背後一拔出長刀!
“咣——”
寒光乍現,她身形忽地低伏,像隻矯捷豹子,沖身而上,手起刀落,正中費長皮虎口!
他“嗷”地一聲痛叫,兵器脫手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