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沛:他們倆沒把你怎麼樣吧?過兩天我請你吃飯,代我弟弟給你賠禮道歉。】
陳亂下意識擡頭看了前排的雙子一眼。
一個在看論文,一個已經睡得呼吸沉沉了。
不得不說,雙子生得極其養眼。
為了保護視力,江浔直挺的鼻梁上此時架着一副無框眼鏡,鴉羽一般的濃密睫毛低垂着,淺琥珀色的虹膜反射出一些全息屏上細微的藍光,整個人像一塊溫潤又冰涼的冷玉。
另一邊的江翎仰面靠在椅背上,亂翹的頭發由于重力的原因,露出了額頭和斜飛的眉尾,襯衣的扣子胡亂敞開着,凸起的喉結正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明明是分毫不差的同一張臉,給人的感覺卻完全不同。
陳亂一邊欣賞,一邊感歎:
啧,等這倆長大了,要是放到基地的聯誼晚會上,怕是要引起轟動的。
“嗡——”
【周沛:「位置信息」】
【周沛:我定好了包廂,明天晚上八點見?】
陳亂蹙眉,感覺這人多少有點沒禮貌。
約飯道歉不需要經過被約的人同意嗎?
沒回複周沛,陳亂繼續翻看通訊列表。
江亂的聊天記錄很幹淨。
置頂的是聯邦軍事學院的大群,
接下來是今天才發過消息的周沛和江翎,
然後是一個叫做【極光玩咖俱樂部】的免打擾群聊,顯示有16個成員。
而江浔,在聯系人裡查無此人。
陳亂打開了那個群聊。
聊天記錄正在不斷刷新。
【王不吃素:今晚九點,酒吧走起?「位置信息」】
【裴:不了。昨晚那誰不是喝出事兒了嗎?我爸不讓去了。】
【張耀:剛出院,我看見新聞了。「轉發鍊接」】
【裴:@景,周二少,怎麼說?那天是你組的局吧。怎麼把人弄醫院去了。】
【烏吳捂悟:誰知道他那天怎麼回事,才喝了幾口就倒了。以前也不這樣啊。】
【z景:别提了,我哥差點沒動手打我。】
【z景:@lllllllluan,出院了怎麼不吱個聲兒啊?】
【當不成機甲師就要回家繼承億萬家産:誰又給我改備注了?滾出來。】
陳亂沒理會周景的@,繼續往上翻記錄。
很快,他就翻到了昨晚周景發出的組局信息:
【z景:@全體成員,今晚包場,速。】
半個小時後,他再次發了一條視頻。
缭亂的酒吧彩燈下一排衣着清涼的少年在台上扭要擺胯,台下人群熙攘,群魔亂舞。
陳亂眼尖,隻一眼就看到了藏在舞台陰影裡被三五個人堵在卡座裡灌酒的江亂。
【z景:十個新來的omega,我帶了一批新藥,随便玩。】
配圖是一個看面色就知道早已被酒色掏空身體的青年,懷裡摟着一個面色坨紅眼神迷離的omega對鏡自拍。
陳亂皺着眉,什麼亂七八糟的。
江亂之前一直跟這種人混在一起?
圖什麼呢?
看得有點眼疼,太陽穴也無端地突突跳着,後脖頸子也有點微微的刺痛感。
陳亂幹脆把手機丢到了一邊,閉上了眼。
車子平穩地穿過城市,停在江宅大門前的時候時間已經來到了晚上十點。
陳亂在車上睡着了。
二十出頭有些漂亮過頭的青年此刻正緊閉着眼睛,低垂着頭,似乎是車内空調吹的有些冷,于是抱着手臂靠在椅背上,足有一米八出頭的個頭蜷在那裡,看起來居然有一絲莫名的委屈。
司機看了看熟睡的陳亂,又看看已經下車站在車門外的兩位少爺,有些遲疑:“這……”
江翎叫了兩聲陳亂的名字,沒叫醒,又坐回車坐上,一雙長腿搭到車外,往天上扔零食張嘴接着玩:
“哥,你覺不覺得陳亂今天怪怪的。”
江浔瞥了他一眼。
江翎繼續道:“平時他見了我們倆就像老鼠見了貓,别說張嘴說話了,頭都不敢擡。”
他回想起平日裡陳亂低着頭唯唯諾諾、讓人一看就氣不打一處來的樣子,用手裡的零食扔他哥:“這就是傳說中的酒壯慫人膽?總不能是喝酒吧腦子喝壞掉了吧。”
江浔接住扔過來的小仙貝,又給江翎丢回去,用濕巾擦手:“不知道。還有,不要拿零食扔我,很多油。”
“啧。”江翎張嘴接住小仙貝,兩口嚼吧下肚,朝司機揚了揚下巴:“叫醒他。”
司機這才走上前,輕輕拍了拍陳亂的胳膊:“陳亂少爺,醒醒。”
沒反應。
于是又稍微加了點力氣,去推陳亂的肩膀。
青年在這股力量的作用下微微仰起了臉,在場幾人這才發現,他的臉上正泛着些不正常的薄紅,呼吸沉重。
雙子對視一眼,同時擰起了眉。
江翎跳下車站在江浔身邊,有些煩躁地抓了一把頭發:“他不會死車裡吧?”
江浔給了蠢弟弟一個“你是不是有病”的眼神,拿出手機開始撥号:
“何醫生,是我,江浔。麻煩來江宅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