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說的,示弱?
門被拉開,露出外面的場景。
容随被保镖攔在門口,徐伯跟在他旁邊,苦口婆心的勸着什麼。
而他,從始至終都垂着眼,不言不語,卻也沒回來。
懷錦捂着心口,靠在門框上,淡淡望着大門邊的人。
“你走一個試試。”
容随沒回頭,抿了下唇,擡腳就往外走。
保镖面面相觑,不懂他們小姐在玩什麼,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
忽的,徐伯的驚呼聲從身後傳來。
“小姐!”
原本圍在容随前面的保镖呼啦一下就跑了個沒影,全都進了裡面。
“小姐!您的藥呢?!”
“阿一!快聯系醫生!”
“小姐,您松手!”
後面的動靜,到底是讓容随沒能繼續往前走。
他心底有一道聲音告訴她,這是那女人的計謀,他現在就應該頭也不回的離開。
可他腳下卻像是生了根,一步都走不動。
幾秒後,容随閉了閉眼。
不管她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她到底是幫了他,他不能忘恩負義。
容随這麼安慰着自己,轉過身去。
懷錦蜷縮着躺在地上,徐伯和阿一蹲在她身邊,像是試圖從她手裡拿什麼東西。
其他保镖都是一臉焦急,卻又不敢上前,隻能遠遠圍着,有幾個保镖正往樓上跑。
當他看到懷錦面色蒼白,呼吸急促的模樣,容随心頭一跳,一股密密麻麻的刺痛纏繞上來。
行動快于思考,他迅速跑到中央,伸手想要觸碰她,又不敢。
容随隻覺得呼吸有些艱難,聲音都有些抖。
“她……怎麼了?”
“心髒病發作了!小姐诶!您松松手啊!”
容随這才看見,徐伯和阿一想要從她手裡拿的,是一個白色的藥瓶。
可她把那藥瓶抓得很牢,怎麼都不肯松手。
徐伯和阿一又不敢對她用強的,一時間就這麼僵持下來。
容随隻覺得渾身冰涼,一股不知名的慌亂蔓延上來,充斥着他整個胸腔。
容随伸手過去,拽住藥瓶,聲音幹澀。
“松手。”
懷錦擡了下眼,眼底沒什麼痛苦,依然是一片無波無瀾,沒有一絲情緒波動。
“不走了?”
“……”
容随有點沒反應過來,不明白她現在問這個問題是為了什麼,一時沒出聲。
懷錦垂眼,把藥瓶又往自己懷裡拽了拽,躺在地上任由心髒發病。
“那你走吧。”
想了想,還又虛弱的補了一句。
“不用你管。”
【宿主……您在幹什麼?】
示弱。
懷錦理直氣壯。
這不是你說的麼?
【……】
她這示的哪門子弱,這特麼分明就是威脅!逼迫!
系統真的服了它家宿主了,看男主都被氣成什麼樣了。
“……”
容随嘴角一抽,總算是後知後覺明白過來。
他簡直被她給氣笑了。
有她這麼仗病行兇的麼?!
她自己就不難受?
還是說這個心髒病不過是假的?
可容随不敢賭,他見不得她這樣虛弱無力的樣子。
雖然他也不懂是為什麼,但就是見不得。
“不、走!”
他幾乎是咬着牙說出的這兩個字,臉色陰沉得幾乎能滴水。
“把藥給我!”
懷錦捂着藥,琢磨了一會兒。
“你發誓。”
“……”
容随真的很想吐她一臉,轉身就走。
這什麼人啊!
可他卻隻能咬牙切齒舉手發誓。
“我發誓,我不走!可以把藥拿出來了麼?”
懷錦似乎在思考着他話裡的真實性,但心髒上的難受,還是讓她慢吞吞的把藥給遞了出去。
容随趕忙接過藥,在徐伯的指揮下,給她把藥喂下去。
剛吃了藥,他們也不敢私自挪動她,隻能讓她就躺在地上,自己慢慢緩過來。
容随剛想動,衣袖就被拉住,一低頭,見懷錦纖細的十指纏在他袖子上,而她本人卻壓根沒看他,隻是閉着眼調整着呼吸。
容随到底沒動,隻能就着這個姿勢,陪着她坐在地上。
看着兩人這樣,徐伯和阿一對視一眼,突然get到了什麼。
兩人一陣無語,指揮着人散了,回歸到了自己的崗位。
離開前,徐伯還抓着容随絮絮叨叨了好久,都是給他灌輸的該如何照顧心髒病患者的知識,聽得容随頭暈腦脹,卻還是下意識的記了下來。
醫生過來的時候,懷錦已經平複得差不多。
可容随不放心,還是半勸半哄着讓她做了個檢查。
因為汪今瑤的身體一直不好,莊園裡一應醫療設備很齊全,幾乎算得上是一個小型的醫院。
醫生其實也住在莊園裡,隻是他住的地方不在主樓,過來的時候花了點兒時間。
檢查結果很快就出來了。
她的心髒依然很脆弱,但好在沒有惡化。
莊園裡的人都大大松了口氣。
對他們來說,隻要沒有惡化,結果就是好的。
懷錦對這個結果并不意外。
她對自己的身體有數,如果真是撐不下去,她也不會這麼做。
畢竟她并沒有自虐的癖好。
她躺在床上,看着端着杯水進來的容随,神色冷淡。
“你也看見了,我有心髒病,對你做不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