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算令我發現了吧!大家夥你果然是想一隻魚吃獨食。”小蝠鲼在“大家夥”停留在源頭通道處,徘徊不前之時猛地遊出來,妄想借此機會吓它一跳。
但“大家夥”卻絲毫不曾搭理它。
它專心地看着魚食被不停地投放進來,其中不乏有令海洋館中衆多海洋動物及其喜愛的小魚,但“大家夥”任憑它們被水流沖刷進來,擦身而去。它的眼裡帶着小蝠鲼看不懂的,迫切的目光。
“你怎麼不吃魚呀?這裡可有不少好東西!”小蝠鲼不明白,對着“大家夥”發出疑問。
“大家夥”仍舊不回答。它的魚尾蓄滿力,整條巨型魚如同蓄滿的弓箭,直直沖着噴出魚食的通道口而去。
“砰”的一聲,“大家夥”沉重地撞在了通道口處——在小蝠鲼從未發現的地方,通道口被人為安裝上了堅固的防盜過濾設施,閃爍着銀白色的金屬光澤成為限制它們回家最後的阻礙。
“大家夥”一擊不成,被遠遠彈開。它肉眼可見地煩躁起來。
這一次迅猛的攻擊至少用了“大家夥”八成的力,但通道口的裝置卻毫無動靜,金屬的設施甚至沒能出現輕微的撞擊痕迹。
事情的困難程度遠超出“大家夥”曾有過的預想。
它焦躁地遊動一圈,又鉚足了力向着金屬設施沖撞而去。
這一次金屬發出的轟鳴聲更甚,聲波順着玻璃箱中的水傳播了很遠,将所有玩得不亦樂乎的海洋動物們吓了一跳。
離得最近的小蝠鲼也不例外。
它悄悄躲在不遠處的珊瑚叢中,探出頭看着“大家夥”一次又一次沖向金屬欄,做着恐怖的無用功,卻無法同它共情。
在一次沉重的撞擊之後,金屬設施發出的聲響同先前有了細微的變化。
沉悶的吱呀聲令“大家夥”一喜。
它身上的焦躁感瞬間退去,整條魚不緊不慢地向遠處遊了遊,目光一直牢牢追随着金屬欄,短暫地休養生息。
小蝠鲼順着那道聲響悄悄遊到金屬設施的附近,看見原本堅不可摧的裝置被“大家夥”持之以恒的蠻力沖撞下出現了彎曲,向着外方凸出,随後是看不清的細小裂痕,僅僅隻有一條紋路,出現在了金屬設施的左下角的底部。
“天哪,大家夥,你這是在做什麼呀?”小蝠鲼有些不可思議,回頭望向正在休養生息的大魚:“你這麼做要是被飼養員他們發現了可是要生氣,吃苦頭的。
說不定館長會拿着那個閃藍光的東西來找你!”
周遭因為持續不斷的撞擊聲和金屬設施發出壓抑鳴聲而被吸引過來的海洋生物們圍做一圈,認可地附和。
館長有一個會發出閃藍色光的黑色裝置,被挨上一次整條魚幾乎都會喪失行動力,通常用來懲罰十分不聽話的海洋動物。
“大家夥”就受過不少苦頭。大夥都為它感到擔憂。
“大家夥”心情不錯,尾鳍小幅度擺動一晌:“他們忙着逃命,短時間内可回不來。”
“再說,這個籠子再過一段時間我就能撞開。就算那些人類回來了,我早就回家了,這麼大的海洋,他們能上哪裡找我?”
“為什麼要逃命?”
“那個表演館抖動得那麼厲害,幾乎要塌了,必定是外面發生了什麼難以處理的災難。”
“那為什麼要撞開籠子?”
“都說了,我得回家,回海洋去。”
“可這裡不是你的家嗎?你要去哪兒?飼養員找不到你會着急的。”
回答了太多問題的“大家夥”聽見這個問題,肉眼可見地煩躁起來。
它向上重新遊動,尾鳍揚起卷動劇烈的波動,令不少小海洋生物難以穩住自己的身形,被水波卷飛出去。
“大家夥”發出的聲波帶着冰冷的怒意:“這裡他媽的怎麼可能會是我的家?那些該死的人類,沒有一個好東西,他們才不會着急,他們隻會擔心自己今天能不能賺個盆滿缽滿!”
“可是,如果今天真的表演館很危險,那麼不是飼養員媽媽來救的我們嗎?飼養員媽媽也是壞人麼?她人呢?”小醜魚躲在石縫中,幸免于難,發出怯怯的聲音。
“大家夥”身形一滞,悶聲道:“等我出去了,我會找到王,向他許願替她祈禱的。”
言畢,它蓄勢待發,準備給予金屬設施再一重擊。
“等等,你不能撞過去!小蝠鲼還在那裡!它剛才被你扇到那邊,很久都沒有動過了。它不會是暈了吧?”
小醜魚見到他的動作,大驚,連聲阻止。
它看向金屬設施,疑惑不解:“哎,怎麼現在湧進來的水是黑色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