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來到實訓課所在的教學樓的時候,正好看到落在最後一位的路人甲同學從教室門裡走出來。
我疑惑地看着挂在牆壁上的時鐘。
如果沒記錯的話這節課應該照常在教室裡上模拟課。
我選擇做了個好人——
“馬上要上課你打算去哪裡?”好心好意地問了一句。
好人難得有好報,beta們比我更怕Alpha,尤其是頂級序列的Alpha,從陸恩在教室後門出現并帶走我的那刻,所有人就默認我是屬于Alpha那個圈子的人了。
盡管我本來就是Alpha。
路人甲本來正打算繞開我走的腳步遲疑了一下還是停了下來,告訴我:“剛剛你不在,臨時通知我們下節課換場地了……”
說完又唉聲唉氣道,“實訓課老師怎麼又生病了,這次還換了個特别遠的場地。”
話說出口就立刻捂上,小心翼翼看着我。
見我仍然隻是笑,似乎放松了一些,“那我走了哈。”
但沒有很輕松。
至少是很難回到之前的狀态了。
……
天龍人隻需要站在那裡,就能輕易破壞我經營許久的校園關系。
靠北,真想罵人。
沒有真的罵出來純粹是因為說髒話不符合我的人設,心裡想想得了,在這個世界活都活這麼久了,早習慣了哈哈哈哈,扶額苦笑.jpg
***
換場地的通知很突然。
但并不奇怪。
之前也有很多次因為天龍人需要臨時征用教室,而校方大手一揮,表示學校就是培養人才的地方,當然是緊着有能力的來。
因此D班——也就是我所在的最差的機甲單兵系末等班——本就岌岌可危少得可憐的實訓課就越發雪上加霜了。
單就這學期而言,課表上标注的實訓課已經度過了二十節,但實際上裡面有十八節課我們都是在教室裡自己背書寫作業,為了讓我們不至于閑着,教授們總會布置很多很多作業。
美名其曰:自習。
硬生生把作為高級學院讀成了中級學院。
明明是機甲單兵系啊啊啊啊啊,我是很不想學這個專業,但上都上了,上了以後發現專業詐騙了真的很他大爺的離譜啊!
雖然交的學費都是一樣的,就連學期末的考試的内容都一樣。
但是我總覺得自己的學費用來養天龍人了。
這就是烏托邦軍校的生存法則。
金字塔法則。
隻要站在金字塔頂端,那麼所有的資源都會自動向你傾斜。
***
我悶頭拿起手機連接烏托邦軍校的信息網查看校園内地圖,這次的場地正如路人甲同學所言的那樣有些遠,被安排在了A班的邊緣。
烏托邦軍校的D區。
那是個好位置,一般輪不上我們,我一般都是避開那裡走的。
我從來沒去過那邊。
說來好笑,為了兼顧學業,我連這所學院都沒有怎麼好好逛過。
說了這麼多,其實就是想表達一句話啦……
我不認路,早就該被淘汰的手機又不比光腦,根本承受不了爆炸的信息量,信息網的加載速度再快到了我手上的手機裡都得變成烏龜爬行。
之前和班上同學關系好的時候我隻要跟在他們身後就可以了。
他們都有光腦。
光腦連上學院内信息網後就會自動彈出AI助手。
一顆發光的球球,幫忙帶路。
路人甲走的時候我并不知道場地居然在D區,等我知道的時候他已經不見了,而且很不湊巧,隻有一分鐘就要上課了。
周圍一個能問的同學都沒有。
手機上的信号圈圈轉了半天,我也捉急地轉了半天,嘗試着給方辭廖發了個信息,但他是隔壁設計院的,那裡的教授上課很嚴,他估計找不着時間給我回消息。
我:“……”苦笑*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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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站立的模樣十分顯眼。
一簇被翠綠的灌木叢相擁的小徑上,她仰頭微微眯着眼擡頭看着路邊的地标,風吹起她的裙擺與發梢,似乎是覺得有些癢癢,于是伸出手指捋了捋臉頰邊的頭發。
在如今黑發基因幾乎被淹沒的時代 ,那如夜空般純粹的黑在白色小徑與淺淡的綠色之間像極了一顆閃閃發光的黑曜石。
她時而仰頭,時而低頭。
黑發也跟着一起上下翻飛,仿佛是一隻黑色的蝴蝶,在陽光的映照下,黑色的蝴蝶正發散着七彩的棱光。
叫人移不開視線。
“……”長長的馬尾搖晃過銀白的弧度,坎貝爾的腳步一頓。
水晶般淺藍色的眸子中多出了一抹模糊的黑影。
“師兄,師兄,你怎麼了?”方辭廖抱着手裡的課本,亦步亦趨地跟在自己的學長身後,要跟着他去給教授送材料,但才沒走兩步就發現他停下了腳步。
坎貝爾作為設計院中唯一Alpha,且是穩穩位列成績第一的Alpha,加上即使是在Omega中也鶴立雞群的優越容貌,頗受設計院中的學子敬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