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目驗收前夜，季嶼川盯着電腦屏幕上被投資方徹底否定的方案，指尖在Delete鍵上懸了又懸。那些傾注了他和秦知章無數心血的設計圖，此刻在刺眼的冷光下顯得格外諷刺。窗外暴雨如注，雷聲震得工作室的玻璃嗡嗡作響，他抓起手邊的威士忌酒瓶，仰頭灌下一大口。

秦知章推開工作室的門時，濃烈的煙酒味幾乎讓她窒息。滿地散落着揉成團的圖紙，季嶼川蜷縮在沙發上，領帶歪斜，眼神空洞無神。茶幾上的煙灰缸堆滿煙頭，酒瓶已經見底。

"嶼川......"她輕聲喚道，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裡回蕩。

季嶼川緩緩轉頭，目光落在她身上，卻仿佛沒有焦距。"他們說這些設計太理想化，不切實際......"他的聲音沙啞得可怕，"就像我們的愛情，注定要被現實碾碎。"

秦知章心裡一痛，想起高中時那個總在她面前逞強的少年。原來這麼多年過去，他依然會因為挫折而懷疑自己，懷疑他們的感情。她慢慢走過去，蹲在他面前，伸手輕撫他滿是胡茬的臉頰："還記得你教我解數學題時說的話嗎？'别怕犯錯，答案總會出現的。'"

季嶼川苦笑着搖頭："那時候太年輕，以為隻要努力就能改變一切。現在才明白，有些事，不是我們能掌控的。"他的眼眶泛紅，"我連一個滿意的作品都拿不出來，又怎麼給你未來？"

秦知章突然想起他們重逢後，季嶼川曾帶她去看過他設計的每一個項目。他總是興緻勃勃地講解每個細節，眼睛裡閃爍着光芒。而現在，那光芒卻消失殆盡。

她輕輕握住他的手，将他冰冷的指尖貼在自己溫熱的臉頰上："你知道嗎？你教會我最重要的事，就是要勇敢表達愛。以前的我總是逃避，不敢面對自己的感情。但現在，我想告訴你，我愛你，不是因為你能設計出多麼偉大的建築，而是因為你是那個在雨中給我送傘，在我迷茫時為我點亮一盞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