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鐘在淩晨三點半準時響起，秦知章迷迷糊糊伸手去關，卻觸到一片溫熱。季嶼川已經披着外套坐起身，指尖輕輕刮過她泛紅的臉頰："小知，說好的追海浪可不能反悔。"她嘟囔着往被子裡鑽，卻被他連人帶毯子裹成一團抱了起來："潮水該等急了。"

四十分鐘後，兩人的車駛離市區。秦知章靠着車窗打盹，季嶼川單手握着方向盤，另一隻手始終牽着她。沿海公路蜿蜒向前，路燈在後視鏡裡漸次熄滅，月光将海面鍍成流動的銀綢。當車停在無人的海灘，潮水正踩着節拍漫過礁石，遠處漁火在浪尖明明滅滅。

季嶼川從後備箱搬出提前準備好的野餐籃，裡面裝着保溫壺的桂圓紅棗茶、剛烤好的椰香曲奇，還有秦知章最愛的海苔肉松小貝。他熟練地支起露營燈，将薄毯仔細鋪在沙灘上："再等半小時，潮水就該退了。"

海風掠過耳畔，帶着鹹濕的草木香。秦知章靠在季嶼川肩頭，聽着他有節奏的心跳。忽然，他指向遠處的浪花輕呼："快看！"潮水退去的瞬間，沙灘上泛起細碎的藍光，像誰把銀河揉碎了撒進海裡，随着波浪起伏閃爍。

季嶼川掏出手機想拍照，卻被秦知章按住了手："别拍了，用眼睛記下來就好。"她轉頭看向他，月光為他的輪廓鍍上柔光，睫毛上似乎都沾着細碎的星子。這一刻，她忽然想起高中時在實驗室，季嶼川低頭調試顯微鏡的模樣——原來歲月從未沖淡心動，反而讓這份愛愈發濃稠。